喻隐舟干笑:“攸宁,你生气了?”
第62章 脱给他看 叶攸宁看着他, 保持微笑。 虽也是温柔的微笑,但和平日里的笑容,还是不太一样。 一股寒冷的凉风, 悄无声息的吹来, 吹得喻隐舟有些后脖颈子发麻…… “攸宁, 你听孤给你解释。” 叶攸宁微笑:“正在听呢,王叔可以开始解释了。” 喻隐舟:“……” 喻隐舟态度诚恳的道:“其实宋公没有叛变,白支国的国君,带着他手底下的一帮余孽, 逃窜在外,油滑的厉害, 总是不正面露头,据孤所知, 还有一处屯兵大营,孤打算将所有余孽剿灭,一劳永逸,这才好回去与你邀功,不是么?于是……” 叶攸宁挑眉:“于是。” 点点头,示意喻隐舟继续说下去。 喻隐舟干笑一声,道:“于是你便知晓了,孤与宋公合作,让宋公假意投敌, 诓骗白支狄人, 这投敌,总是需要一些诚意的, 孤便在白支国的敌人面前故意诈死,如此一来, 宋公投敌也有了本钱。” “哦——”叶攸宁拉长声音,道:“喻公真真儿是,智勇双全,计谋过人呢。” “攸宁……”喻隐舟连忙道:“孤本打算速战速决,剿灭了白支国,立刻回雒师去见你,与你当面解释,谁知宋公是个不中用的,孤都诈死了,他还搞不定白支国那些狄人,是了,还有……” “还有师彦,平日里让他干个活儿,磨磨蹭蹭的是,谁知孤诈死这消息,他倒是探得很快,叫你白白担心。” 叶攸宁微笑:“是么,怨宋公不中用,怨师将军探查的太快,原来只有喻公是没错的。” “孤……”喻隐舟甩锅失败,诚恳的道:“孤也是有错的。” “孤……”喻隐舟找借口:“瞒着你,只是当时时机紧迫,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再者,消息传出去,人多口杂,从北狄传到雒师,也不知有没有探子,孤本想敲定一切,再回去与你报喜的……” 他说着说着,注视着叶攸宁的双眼,越来越心虚,终于坦白道:“好罢,孤承认,想做一票大的,速战速决,然后回去找你邀功,没成想……” 喻隐舟低声道:“都是宋公不中用。” “攸宁,”喻隐舟抬起头来,笑容十足殷勤:“你不生气罢?” “没有,”叶攸宁微笑道:“孤很好,喻公也是为了雒师,为了大周,孤怎么会生气呢?喻公你说,孤应当生气么?” 喻隐舟:“……”这还不生气? 喻隐舟壮士断腕一般道:“攸宁你罚孤罢,无论是甚么样的惩罚,孤都心甘情愿领罚,毫无怨言!” “哦?”叶攸宁挑唇:“这可是王叔自己说的。” 喻隐舟说罢便有些后悔,的确是他自己说的,可……可看叶攸宁的表情,不知为何,后脖颈子更加发麻了,凉丝丝的。 叶攸宁弯下腰,从地上将枷锁捡起来。 这是方才扣在喻隐舟脖颈上,师彦亲自打开的枷锁。 咔嚓—— 叶攸宁手腕一动,枷锁重新扣在喻隐舟的脖子上。 喻隐舟:“……?” 喻隐舟干笑:“攸宁,你这是……?” 不等他说完。 叶攸宁走上两步,嘭—— 白皙的手掌推在喻隐舟的胸口上,喻隐舟浑身一颤,很想纳住叶攸宁的双手,放在掌中好好儿的摩挲,他们已然两个多月没有见面,只可惜现在不是时候。 喻隐舟怕弄伤了叶攸宁,因此并没有较劲儿,顺从的向后一倒,顺势坐在幕府大帐的案几之上。 哗啦—— 案几上的简牍与军报散落一地,七零八落。 叶攸宁一点点逼近,道:“甚么惩罚,都心甘情愿,这可是王叔说的。” 喻隐舟喉咙发紧,沙哑的道:“攸宁,你这是搞甚么名堂?” “放肆,”叶攸宁轻飘飘的道:“一个小小的俘虏,何敢与本太子如此说话?” 叶攸宁捏住喻隐舟的下巴,挑起一抹笑容,仔细端详:“孤看你这个俘虏,虽年纪大了一些,但也是风韵犹存。” 喻隐舟眼皮一跳。 叶攸宁主动靠近过来,又是一推,喻隐舟的心跳犹如擂鼓,眼目深沉,嗓音沙哑的不成模样,被叶攸宁一推,顺从的仰躺在案几上。 因着枷锁的缘故,喻隐舟微微仰起头来。 叶攸宁附身在喻隐舟的耳畔轻声道:“不知你这小小的俘虏,与喻公的滋味儿,谁更好一些?” * 宋公子源带着骑兵回到白支王的临时营地。 “回来了!” “大王,宋公回来了!” “哈哈哈!!”白支王亲自从营帐中走出来:“宋公可算是回来了!如何?可砍掉了周人太子的项上人头?” 宋公子源道:“并未。” “没有?!”白支王的脸色瞬间变化,甚么笑容也不见了,呵斥道:“好啊宋公!你果然是假意投降!其实便是个细作!对也不对?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让你带兵去偷袭周人,你却空手而归,不是细作是甚么?!” 宋公子源眯了眯眼目,镇定自若,一定子也不慌张,甚至冷笑一声,道:“细作?别怪我宋子源说实话,就大王你给我的那点子兵马,光是劫粮草都费劲,劫了粮草也运送不回来,还想刺杀周人太子?岂不是痴人说梦?做梦都比你这般来的切合实际!” 宋子源又道:“看来大王从一开始便没有信我,也罢!也罢!毕竟我是宋国人,与你们是白支人,本便不是一类人,你不信我,也在情理之中!这些粮草便当孤送给你们,孤这便走,后会无期!” 冷冷的一甩袖袍,宋公子源转头便要走。 白支王的脸色再次变化,“哈哈哈”的笑起来,殷勤的拦住宋子源,道:“宋公!宋公!你们中原不是有句话么?稍安勿躁!你看看,着甚么急?方才……哈哈哈!方才我只是与宋公,你开开顽笑罢了!毕竟嘛,这么点子人马,你若是真的成功偷袭了周人太子,我才觉得有诈呢!” 宋公子源冷笑一声,其实心里门清儿。 方才白支王故意兴师问罪,其实就是想要诈一诈宋子源,宋子源起码是沉浮朝堂诸多年之人,这点子尔虞我诈还是看得透的。 宋公子源道:“看来……大王还是不信我。” “信!信!”白支王笑道:“你看看!你看看!宋公此次偷袭,带来了这么多粮草辎重,这对我们很是重要,我怎么能不信你呢?从今天开始,你便是我们白支国的一员了!” 宋公子源眼眸微动:“谢大王。” “不必客套!” 宋子源又道:“既是如此,不知……大王何时动身,带我去屯兵大营见识一二?” “这……”白支王犹豫起来:“还不着急。” 宋公子源心中又是冷笑,嘴上说着是自己人,其实白支王还是对自己有所防备。 一个狄人士兵在白支王耳边说了两句悄悄话,那士兵是白支王的心腹,偷袭之时也跟随着队伍,美名其曰是帮忙,其实便是监视宋公子源。 白支王眼珠子转动,哈哈哈大笑起来,道:“宋公,听说——偷袭之时,你们俘虏了一个大人物儿?” 宋子婴! 宋公子源立刻戒备,不着痕迹的道:“也不是甚么大人物儿。” 白支王道:“宋国的公子,宋公你的兄长,还不是大人物?” 宋公子源借口道:“他?一个被废的公子,孤的手下败将,一点子本事没有,当年可是连滚带爬的逃离了宋国,在周人太子跟前讨一口饭吃,大王你说说看,这样的人,叫甚么人物?也配?” “哈哈哈——”白支王点头:“你说得对!说得对啊!” 他话风一转,又道:“宋公,你不是想要随我回屯兵大营罢?不如这样罢……” 啪啪! 白支王拍手,亲信立刻将俘虏的宋子婴推搡着出来。 “放开……放开我……” 宋子婴脖子上架着枷锁,手脚铐着镣铐,踉踉跄跄的走了出来。 宋公子源立刻眯起眼睛,眼目一转不转的凝视着宋子婴。 嗤—— 白支王抽出佩刀,一下架在宋子婴的脖子上。 “啊……”宋子婴吓了一跳,整个人筛糠一般哆嗦起来,吓得瑟瑟发抖,却不甘示弱,紧紧抿着嘴唇,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不肯哭出来。 宋公子源双手握拳,克制着自己的冲动,沙哑的道:“大王,你这是甚么意思?” 白支王道:“我的屯兵大营,正好少了一颗祭旗的人头!宋公今日若能手刃了这个周人,用他的脑袋祭旗,那便是我白支国的兄弟手足!明日,不,今日我便立刻带你回屯兵大营,如何?” 又是试探。 “怎么?”白支王道:“你不愿意?还是说……你其实便是细作!” 宋公子源没有回答,从白支王的手中接过沉甸甸的佩刀,握紧刀柄,只要他轻轻一动,哥哥的人头便会滚落下来。 甚至…… 他甚至能感觉到,宋子婴的颤抖。 宋子婴害怕、恐惧,又不甘心,鼓足勇气沙哑的道:“你这个……这个叛徒!你不得好死!” “哈哈哈哈哈!!!”宋公子源突然笑起来,道:“不得好死?是么?自然,我是靠着兵变才上位的国君,哥哥,你早就知道我的嘴脸。” 宋子婴的眼泪一旦流下来,决堤一般,怎么也止不住,绝望的看着宋公。 “哈哈大王!”身边的士兵调侃道:“周人就是不一样,你看这个宋公子,哭起来真叫好看,比咱们这里的婆娘还要惹人恋爱……大王,这宋公子杀了可惜,若不然,赏赐给小人,也叫小人扛上榻去,爽……嗬!!!” 他的荤话还未说完,嗓音突然拔高,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腹部。 宋公子源的长刀,刀锋一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刀刺穿了士兵的腹部。 嗤——!! 狠狠抽出,鲜血泼墨。 那士兵瞪着眼睛,咕咚——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啊!”宋子婴被鲜血飞溅了一脸,吓得颤抖起来,死死闭着眼目。 白支王吓得戒备,呵斥道:“宋公,你干杀我的心腹!你果然是细作!” 宋公子源却淡淡的道:“这个贱种,窥伺孤的东西……不该杀么?” 白支王的眼睛转动:“宋公,你这是甚么意思?” 宋公子源“哐啷——”一声,将佩刀丢在地上,一步步走到宋子婴跟前,抬手抚摸着宋子婴的面颊,轻轻擦掉他脸上的血污,那动作小心温柔极了。 白支王的眼睛转动的更厉害了,随即了然的哈哈哈大笑起来:“宋公,原来……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宋公你怎么不早说?都怪那个贱种,不长眼睛,不长眼睛啊!差点子伤了咱们的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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