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攸宁身边跟着这样一队甲军,多少令人放心一些。 今日便是大周储君,亲征的日子。 众人送行叶攸宁到雒师城北城门下。 叶云霆亲自给他披上毛领的披风,道:“腊祭了,天气太凉,记得好好照顾自己。” 叶攸宁点点头,道:“哥哥也多保重。” 公孙无疾正在叮嘱师彦,道:“你往日里多唤了我两声义父,如今我便托大,将太子交给你来照顾,切记,若是太子有个闪失,你也不必回来了。” 师彦打了一个哆嗦,不管何时,面对公孙无疾这个义父,师彦还是很害怕的。 “请义父放心!”师彦诅咒发誓:“我一定会保护好太子,把太子当成自己的眼珠子一般,绝不让太子受任何委屈!” 公孙无疾点点头,这才转身。 “太子不必忧虑,”公孙无疾道:“无疾以性命发誓,定然照顾好长王子。” 叶云霆有些吃惊,多看了一眼公孙无疾。 叶攸宁拉住公孙无疾的手:“有舅舅这句话,孤放心多了。” 公孙无疾深吸了一口气:“时辰不早了,太子……启程罢。” 叶攸宁翻身上马,下令:“启程。” “全军启程——” 雒师北城门轰然打开,黑色的甲军,浩浩荡荡,犹如潮水,向着北地进军…… * 白支王打败喻隐舟,下令款待功臣。 白支国的临时营地之中,篝火冲天,载歌载舞,白支国的士兵围坐在一起有酒有肉。 “这次,还要多亏了宋公!”白支王满脸殷勤的笑容:“如不是宋公,我们哪里能成功埋伏喻国的军队?” 宋子源坐在宴席的正中间,拱起手来,他谦谦君子一般,却略显刻薄的面容,被篝火应称的一明一暗。 宋子源哈哈大笑:“诶,哪里的话,都是大王您的军队,训练有素,如不然……也无法将喻隐舟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啊!” “说起这个……”白支王道:“喻隐舟的尸体,可曾找到了?” 一个士兵站起来回话,说的是白支国的方言,大义是还没有找到。 宋子源道:“不着急,喻隐舟中了那么多冷箭,无论是哪一根,都是要命的!还从那么高的山崖上掉下去,便算是摔,也要摔个稀巴烂,对不对?哈哈哈哈!!” “哈哈哈——” 众人哄笑成一团。 “大王,”宋子源道:“不必担心,您就等着周人,变成一片散沙罢!届时,只要大王稍微派兵,便可将不成气候的周人,一把子搓走……到时候,大王可别忘了我的好处。” “是是是!”白支王道:“我又如何会忘记你的好处?等打败了雒师的军队,咱们便……便……你们中原话如何讲的?一鼓作气!一鼓作气杀入雒师!将你们的天子,你们的太子,全都杀干净!然后请宋公来做新的周天子,如何?” 宋公的脸上浮现出狰狞的笑意,似乎已然开始畅想成为新天子的光景,拍手道:“好极!好极!正合我意!” “只是……”宋公蹙眉,犹豫的开口:“只是……喻隐舟虽然已经身死,但雒师的军队,毕竟数量摆在那里,还是不可小觑,不知——大王到底有多少兵马?都屯兵在何地?咱们也好合计合计。” “哎——”白支王笑道:“不着急,不着急!今日咱们是庆功宴,喝酒!吃肉!暂时不谈正事!” 宋公子源挑眉:“好好,今日欢心,都听大王的!” “喝酒!喝!” 白支国的酒烈得很,十足上头,宋公子源饮了一些之后,便醉得不成模样。 “不能……不能再饮了,改日……改日再饮……” 宋公站起身来,七扭八歪的往下榻的营帐而去。 黑漆漆的营帐,一条更加深刻的黑影,坐在羊皮之上。 宋公子源立刻戒备,回头看了一眼营帐外面的方向,赶紧把帐帘子掖紧,快步走过来,压低了声音道:“你怎么来了?外面那么多北狄人,你想死么?” 那黑影慢条条的抬起头来…… 一张深刻的面容,一双鹰目,鼻梁高挺,嘴唇薄情,完完全全的帝王之相,但俊美得又不可忽视。 正是死讯传到雒师的——喻隐舟。 喻隐舟淡淡的道:“可套出北狄的屯兵老巢了?” 宋公子源没好气的道:“还没有,那个白支王,油滑得紧,看起来他还未完全信任于孤。” 喻隐舟轻轻敲击案角,道:“他还不信任你?” 宋子源道:“你的尸体至今还未找到,他如何能信任于我?再等等罢。” 喻隐舟蹙眉:“咱们在北狄耗的时日已经足够长了,难道你不想赶紧回到雒师?再过些日子,恐怕宋公子的孩子,都能下地跑了。” 宋子源蹙眉道:“你说甚么?我哥甚么时候成婚了?哪里来的孩子?为何我不知?” 喻隐舟一笑,他的笑容有些刻薄:“只是一个比喻,别着急。” 宋子源:“……” 宋子源冷声道:“孤已然后悔与你合作了,你倒是好,假死轻巧,撂下一大堆烂摊子,叫孤与白支国那些茹毛饮血的野人斗智斗勇。” 喻隐舟道:“宋公此言差矣,宋公可是戴罪之身,自然要戴罪立功,你若能成功套出白支国的屯兵老巢,咱们一劳永逸将白支国彻底端了,也好早日还家,早日给你哥哥,物色个好人家,好姑娘,是也不是?” 宋子源:“……” 宋子源咬牙切齿:“你还是走罢,免得白支国的人发现你。” 喻隐舟调侃够了宋子源,笑道:“这就走。” “宋公!!宋公——” 营帐外面传来大呼小叫。 宋子源戒备的拉住喻隐舟,道:“先别走,躲起来,若是被狄人发现,一切都功亏一篑了!” “宋公!”一个北狄士兵跑进来。 宋子源瘫在地上,连床榻都没爬上去,四仰八叉,好似醉成了一滩烂泥,道:“嗯……?甚么事儿?叨扰孤燕歇,该……该当何罪?” “宋公!大喜事儿啊!” 狄人士兵道:“探子传来了消息,你们周人太子,已经亲自出兵,正在往这里赶来!” “甚么?!” 宋子源一个猛子坐起来。 白支国的士兵道:“宋公您有所不知,喻隐舟的死讯,传到了雒师,雒师的太子,已经下令亲征,此时大军都开出雒师了!” 宋子源眯起眼目,下意思看了一眼喻隐舟藏身的方向。 白支国的士兵继续道:“宋公,大王请你过去一趟,商讨伏击太子一事!” 宋子源本就没醉,此时酒气更是醒了大半,道:“好,孤这便过去。” 宋子源从地上爬起来,跟着白支国的士兵离开了营帐,往白支王的营帐而去。 “哈哈哈!宋公!你可来了!”白支王道:“你也听说了罢,周人的太子,亲自出兵,这可是咱们的大好时机!” 宋子源故作懵懂:“大王这是何意?” “宋公,你可是聪明人,”白支王笑道:“咱们这些人里面,属宋公最是了解雒师,此次周人太子亲自出兵,若是能叫太子死在北面,周人岂不是要阵脚大乱?我可听说了,周人天子昏迷不醒,你们的太子,是唯一名正言顺的储君。” 宋子源赔笑道:“的确是这么一回事,只是……太子亲征,他身边的护卫,一定是十足周全,大王打算如何处置?” 白支王笑眯眯的盯着宋子源,道:“都说了,宋公您可知最为了解雒师之人,自然是宋公你来带令我的军队,杀周人太子一个措手不及!” “孤?”宋子源道:“你让孤去偷袭太子?” 白支王点点头,又道:“我听说,此次亲征的队伍之中,还有宋国的公子,你的兄长!” “哥哥?”宋子源震惊,心中猛跳,宋子婴根本没打过仗,甚至没杀过人,没见过血,他跑来凑甚么热闹,这不是捣乱么? 白支王拍着他的肩膀:“只要你能带兵偷袭,届时抓住了宋国公子,就能解决宋公你的心头大患,宋公想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从今往后,再没人可以与宋公你争夺!” 宋子源双手攥拳,沙哑的笑道:“是啊,大王说得对。” 白支王道:“只要你能偷袭成功,重创周人太子的军队,你便是我们自己人,届时……我便会带你回屯兵营地,你看如何?” “这自然……”宋子源道:“是极好的。” “好好!”白支王赞叹:“我果然没有看错人!那宋公你说,要多少人马何事?我现在便拨给你……” 不等宋子源回答,白支王自说自话:“二百!二百人马,你看如何?” 二百? 大周太子亲征,不只带了虎贲军,还带了叶氏甲军,这么大的阵仗,白支王只给他二百人偷袭。 “二百,不少了!”白支王又道:“再者是偷袭,人多了,岂不是容易被发现?我相信宋公你的能力,一定可以办到的,对也不对?” 宋公子源心中窝火,白支王分明是想要试探自己,二百人若是能成事,绝对赚得盆满钵满,若是不成事,也不算太大的损失。 若是宋子源拒绝,想必白支王便会立刻发难,说他是假意归顺。 宋子源硬着头皮赔笑:“好,既然大王如此信得过我!那我便给大王露一手!” “好好好!”白支王哈哈大笑:“不愧是宋公!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白支王给宋子源点兵,点了二百骑兵。 宋子源应承下来,借口酒醉,急匆匆回了营帐。 “怎么回事?” 刚一入营帐,一条黑影逼近,正是喻隐舟。 喻隐舟喝问:“孤诈死的消息,如何传到雒师去的?还如此迅速?” 宋子源冷笑道:“还不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好师氏!” “师彦?”喻隐舟蹙眉。 宋子源道:“你诈死的消息,合该是被雒师的探子探听到了,把消息带回了雒师……白支王说了,如今你的死讯,传得沸沸扬扬,太子为了寻找你的尸首才会亲征!” “攸宁……”喻隐舟沙哑道:“他竟如此关心于孤。” 平日里的叶攸宁,对谁都很温柔,好似对谁都一视同仁,喻隐舟总是吃味儿,感觉自己被忽视,可是如今一看,叶攸宁竟为了自己,不顾危险亲征。 “呵呵,”宋子源冷笑:“喻公你这手谋算,妙极、妙极!哪里是诈死,分明是作死!” 喻隐舟:“……” 喻隐舟冷声道:“不行,必须想一个法子,让太子不要亲征。” “甚么法子?”宋子源咄咄逼人的质问:“能有甚么法子?大军已经出发了,不只是太子,我哥哥也在军中,我也想阻止他们出兵,可到底有甚么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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