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新加的一场戏,这场原本不需要孟清州出演的。但文言拍前打量他片刻,临时拍板加了这场戏。 “等太阳落山就拍下一场。”文言神出鬼没出现,正好插在二人中间,“好好准备。” 说完就走了。 温礼轻啧一声。 文言显然知道他们的关系了。 被他一次两次有意无意地暗示,孟清州真的不太好意思和温礼走太近了。 他没敢看温礼,一个人低着头去找小白了。 太阳落山后拍的那场就是骑射,他要和小白再了解一些。 眼见温礼就要跟上去,文言轻咳一声,在他身后喊到,“温礼,你过来一下,我们商议下一场。” …… 傍晚,夕阳将落,一切准备就绪。 军营不少营帐已经点灯,巡逻的军队也开始换班。 炊烟袅袅,不少人围着篝火聊天烤火。 孟清州独自坐在营帐里,低头编织手里的草兔。 他射穿外族头领的头后,外族投降,皇帝便封他为驻守边疆的将军。 孟清州下令让军队驻扎在离边境不远的凉山,时刻提防外族偷袭。 但非召不能返京。 所以,父亲离世的消息传来后,孟清州也不能回去扶棺。 他这个时候已经明白了帝王的权衡之术,也知道自己会很快步父亲的后尘。 只是母亲……也不知她现在在京中如何? 孟清州加快手上的动作,将兔子编好,又取了一些草枝,打算编个小一些的。 他和母亲一样都属兔,小时候母亲也为他绣了不少兔玩偶。 孟清州是不可能私自回京了,但母亲生辰即将到来,他以生辰名义送些礼物还是可以的。 “不好了!”外面嘈杂声渐起,“敌袭!敌袭!敌袭! ” 手指被锋利的枝尖扎破,一滴鲜血慢慢溢出来。 大漠的草和大漠的风一样,都是尖锐锋利的。 孟清州放下编了一半的兔子,拿起弓箭大步冲出去。 “踏云!” 踏云的马厩被修在将军营帐不远处,此刻听到主人声音也快速立起前蹄回应。 士兵已经快速拿起兵器,组织有序地向敌袭处前进。 “怎么回事?”孟清州利落踏上马背,马鞭一甩,一人一马如风冲出去。 副将爬上马背紧随其后,扯着嗓子大喊,“有兵来报,是猃允来袭。” 孟清州猛拉缰绳,一人一马停在半路,士兵们拿着武器小跑绕开,画面如同被石头分开的河水。 他看向后面的副将,反问,“猃允?” 副将也快速拉住缰绳,“是。传信的将士说看到了他们的狼鹰旗帜。” 猃允老首领已死,几个儿子忙着争权,怎么会舍得抽出兵力发兵? 孟清州一甩缰绳,再次向军营外围冲去。 营外火光冲太,打杀声阵阵。 孟清州站在瞭台远眺,接过士兵递来的染血旗帜。 副将果然没说错,那确实是猃允的狼鹰旗帜。 狼与鹰在白底的旗帜上纠缠,象征着他们不屈服的血脉。 “方才,有一小队士兵察觉到营外异样。”副将说明情况,“排查后在营外十里开外发现猃允踪迹,只有一个人活着回来,其余人皆被虐杀了。没多久,他们就攻过来了。” 虐杀…… “他们原本想入夜偷袭?”孟清州继续说道,“人数多少?” “看踪迹大概一千人左右。猃允最近内乱频繁,”副将抱拳请命,“请求将军给属下八百人杀敌!定不辱使命!” 孟清州压过手上的伤口,心中对猃允的目的有些存疑,“前方交给你,我带二十骑兵绕路查探。” “不行!”身后有人直接打断,“猃允这次目的不明,你身为将军更该留守军营,探查和出兵交给我和副将!” 孟清州回头,身后的老者是父亲的军中心腹。 “就是不明,我才要探查清楚。”孟清州淡淡开口,“我心意已决,钟叔你要违抗军令吗?” 钟叔焦急开口,“可你怎么只敢带二十人?你出了事我怎么和你父亲交代。” “只是探查,带的人不好太多。”孟清州转身快步走下瞭台,满不在乎的声音随之响起。 “我若出事,肯定是我比钟叔先见父亲,等钟叔见到父亲时,我自己就向他交代好了。您老人家放心好了,他到时肯定不会骂你的。” “你这孩子!” 踏云在瞭台下踱步,孟清州翻身上马,拉缰绳走向骑兵所在的位置。 他亲手培养的骑兵并不多,总数两千的军队里,只有一百人。 “二十个人。”他扫过一张张熟悉的脸,“你们谁愿意同我一起。” “我!” “我!” “属下愿意!” …… 人还不少。 孟清州轻啧一声,“那就比一下吧,谁先上马冲到训练场谁去去。” 话音刚落,所有人迅速冲向不远处的马匹。 “喂!”孟清州出声,叫住最后一个一瘸一拐的士兵,“你伤还没好,就不用去了,省的拖后腿。” 旁边两个士兵立刻拉住他。 顾易挣脱不开,只是低吼:“我想去!我不会拖后腿!是我刚才传消息回来的!我知道更多的情报!” …… 骑兵已经装备完全,一一掉马冲向训练场。 一、二……二十。 人数够了。 孟清州也调转马身,走了几步又停下来,掏了掏耳朵,“烦不烦?别喊了,想去就快点。” 又看向一旁跃跃欲试的其他兵士,“你们留在这,这次只去21个。” 顾易没看其他士兵艳羡嫉妒的眼神,立刻抢了最近一个士兵的马,翻身上去。 一夹马腹,超过孟清州的位置,直直冲过去。 孟清州难得开例外。 这人天天吵着闹着要和他打,孟清州不答应的话,难免有人传他身为将军却懦弱小气。 可答应的话,孟清州自诩不是他的对手。 身为一个弓箭手,他的武力在军营只能算中等。 若是当众被打,多丢人? 他这个将军还要不要做了? 正好接着这次的机会,让这小子看看。 本将军是不容冒犯的! 踏云收到指令,激动地撒开梯子,猛地向前冲去。 很快就冲到了队伍前方。 训练场在军营左方,那里有一道小路可以绕到军营外。 孟清州左手高举,比了个手势。 ‘停。’ 他要试探清楚对方的实力,不能白白带着人送死。 ‘你,过来。’ 顾易接过指令,立刻冲到前方。 “是你传递的消息?” “对!我们小队这次巡逻,在河谷对岸遇到了猃允取水的一队兵士。” 顾易眼眶发红,身上是还没处理的血迹,“我们小队拼死搏杀,虽然将对方歼灭,但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一路跟踪过去,发现了他们在獠牙古驻扎,人数大概一千。” 獠牙古就在凉山大营北出十里的位置。 距离极近,偷袭可出其不意。 孟清州下令,‘从小路走。 小路绕过后,可直通獠牙古。 他们在凉山驻扎半年了,早就已经把地形铭记于心。 一行人踏进夜色,悄悄走向獠牙古。 营帐就驻扎在这里,确实是猃允的王族无疑。 孟清州观察片刻,心中怪异更甚。 看这次踪迹确实是一千人。 但营帐很安静,甚至一个人也没有。 怎么没人留守? 难不成有埋伏? 孟清州让士兵射出火箭。 熊熊烈火很快烧了起来,但营帐并没有人跑出来。 看来确实没人。 孟清州调转马头,向凉山大营的方向冲去。 往前再走三里路,就能直面战争的残酷。 为首的猃允人身材高大,一把大刀耍的虎虎生威。 孟清州的视力极佳,一看就能看出是老猃允首领的三儿子——名屋维。 踏云步伐加快,高高跳过身前的尸体。 孟清州猛拉弓弦,箭支飞快旋出,在背后直直射中 名屋维的头颅。 血肉几乎是立刻喷溅开。 名屋维四周的猃允人一片尖叫,谁也想不通,刚才还一刀两个的首领怎么突然死了。 顾易一直在孟清州的身边,完全没错过这极强的一箭。 心头极其震惊,他们距这个猃允人可还有两三百米的距离! 真的有人能这么强吗? 顾易挥刀砍向冲来的猃允士兵,拼命压住心头的震惊。 钟叔在瞭台上看到孟清州的踪迹,立刻松口气,但又很快紧张起来。 首领已死,但剩下的猃允人完全没有退缩的意思。 甚至有不少人立刻调转方向,举着刀直直向孟清州杀了过去。 钟叔大喊,“再点500兵,随我一起杀出去。” 踏云轻轻一跃,躲过看过来的刀剑。 又调转方向,让主人更好的射向敌军。 孟清州的弓箭在距离极近的情况下,威力大打折扣。 身旁的顾易拼命挡住敌军。 孟清州看着这些人和猃允完全不同的刀法,心里的怀疑被一点点加深。 副将和钟叔很快带着人杀了过来。 那些人见势不妙,直接举刀抹了脖子。 喷溅的鲜血溅在踏云雪白的鬓毛上。 孟清州翻身下马,走向还留有余温的尸体,伸手扒开他尸体的衣领。 皮肤光洁一片。 副将脸色难看,“没有猃允图腾。” 接着又扒向另一个,“妈的!这个也没有!” 猃允人会在刚出生的孩子身上刺上狼鹰图腾,每一个猃允人都有。 但经过查点,这一千人里只有700人是猃允人,剩下300人没有图腾。 猃允的三王子与其他人联手了,对方能让他在夺位这么关键的时间段出手,必然是许了不亚于夺位的好处。 甚至很有可能是帮屋名维夺位。 背后的人是谁? 副将不敢深思。 钟叔开口吩咐下去,“把尸体都烧了。” 副将反驳,“可是!” 钟叔态度强硬,“没有可是!” 孟清州站在场中,不发一言,没人清楚他在想什么。 顾易惴惴不安,仿佛也隐约窥得这场战争背后的秘密。 “卡!”文言率先站起来,“太棒了!” 剧组其他人紧跟着站起来,所有人都在鼓掌。 孟清州摸了摸脸上的血浆,直接被温礼抱住了。 温礼轻轻说道:“恭喜杀青。” 拥抱浅尝辄止,孟清州很快也被其他人围住了。 他在剧组人缘不错,不少人都来恭喜他杀青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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