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玄衣男子,后者凉凉一眼撇来,他吓得瑟瑟缩缩的后退了小半步,然后反应过来自己是有人罩的,立马又叉起腰特别参仗人势的瞪男子一眼:“就是他摔我进泥坑,关我小黑屋,刚刚还要把我切片!” “要不是你来得及时,我都成人参片了!” “没了我你可怎么办呐。” 告完了状,云深没忘了向大反派强调自己的重要性,就怕隋简不帮他。 隋简瞧着明明怕得要死但还强撑着挺直腰杆无畏强权的人参精只觉得好笑,他弯腰揪着人参精的叶杆子将他整个提起:“以后还敢乱跑吗?” 腾空的失重感还没体验到两秒,云深就被搁进了那个丑不拉几的陶土盆里,沾了泥土仿佛找回了久违的安全感,他一边扒拉着泥土往自己身上埋,一边摇叶片摇出了残影。 “不跑了不跑了,以后你赶我走我都不走了。” 修仙世界里的人都太凶残了,为了小命着想,他还是好好抱稳大反派的大腿吧。 此时的云深还不知道面前这两位男子正是主角攻受,等到后来意识到自己错过了脱离大反派魔爪的大好机会时悔得肠子都青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没认出来,而是这两人同样易了容,再加上玄衣男子一言不合就拔剑砍参的凶残行为,实在是让他无法联想到原文中那个刚正不阿高冷理智的主角攻赵随云头上去。而那病榻缠绵虚弱得像菟丝子的男子,更是跟原文里智多近妖的笑面虎主角受浮光没有半分相似之处。 隋简嘴角微抿,不置可否。他侧目看向屋内两人,笑意不及眼底:“我家这小东西给两位添麻烦了,这是赔礼,还望收下。” 话音落下,破旧的木桌上凭空多出一个质地莹润的青玉瓷瓶,正是隋简刚从丹修少年手中取回来的宝元回天丹。 成了精的人参精金贵,不出点血怕是不好带走。 原以为是无主之物,没成想竟是有主的,闹了这么一出乌龙赵随云确实有些挂不住面子,但想到浮光身上的伤,他沉吟不语片刻,还是试探的问道:“这人参精于我们有大用处,不知道友愿不愿意割爱,将这人参精让于我们?只要道友同意,我赵随云能力范围之内,条件道友随便开。” 赵随云身为剑宗的刑司大长老,在这修仙界内不说人尽皆知,但也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存在。他亲口许下的承诺可谓是极有分量的,但凡是聪明人都不会想要拒绝。 刚将自己埋好,扒拉着花盆壁沿支着耳朵偷听的云深一下就支棱直了叶片,气得扑簌簌的直抖。 这人怎么这样!是不把他切片了就不罢休了是吧! 云深又生气又害怕,他心想大反派搅弄风云这么久,不至于就会对这男人开的条件心动了,而且自己对他还有大用处,应当不会轻易就把他买了。 可是万一呢?大反派阴晴不定的,万一一个不高兴真把他卖了怎么办? 他整支参都不好了,探出一根参须,不敢直接握大反派的手指,只能可怜巴巴的拽着他衣袖,企图唤醒大反派为数不多的良知。 大反派哪能看不透人参精那点小心思?他勾唇笑了笑,手腕一转便将人参精的参须撸到手中,安抚性的掐了掐后又放开,意思是让它一边玩去别掺和,可脑子不太灵光的云深却误解了这动作的含义,以为他真要卖了自己。 云深顿时如丧考批的耸拉着叶片,丑巴巴的五官皱起,在他哇一声哭出来之前,隋简终于开了金口:“抱歉,这小宠养着颇有些乐趣,在下没有将他送出的想法。” 青年态度很坚决,没有半点犹豫。赵随云目露可惜,虽说修仙界杀人夺宝的事情屡见不鲜,他完全可以也有能力直接杀人越货,但他素来不屑于做这种事情,眼看是没有回转余地,便也就作罢了。 隋简了解赵随云的性格,只一眼就知道他已经放弃了要跟自己抢云深。他内心松了一口气,如果赵随云非要武力抢夺,对他目前的状况来说无疑是件麻烦的事情。 他面上依旧维持着云淡风轻的淡然,朝二人微微颔首:“若无它事,在下便不打扰二位了。” 这回赵随云没再拦着,隋简端着花盆欲要转身离去,这时床榻上的浮光突然轻咳了几声,而后气息虚浮的道:“今日这误会说来也是我们不对,我看道友与我们也是有缘的,不若先坐下吃几口茶,也算让我们为先前的莽撞赔个礼道个歉。” “道友意下如何?” 浮光伤势很重,但那双清冷透彻的双眼却好似能看透所有的伪装,挖掘出那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似是在询问着隋简的意愿,但语气却没有给隋简拒绝的余地。 赵随云素来是浮光说什么他就做什么,既然浮光有意把人留下,纵然不解他的用意但也是毫不犹豫就站在浮光这边。 他别了别腰间佩剑,大有隋简不答应就拔剑出鞘的意味。 隋简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两人的神态一眼,眼底暗光闪过。 看来他的伪装还是不够完美,似乎让浮光起了疑心。 他敛了敛眉眼,轻声哼笑道:“那在下便却之不恭了。”
第06章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今日又是个大晴天。 木屋院内的榕树树荫下,云深趴在陶土盆的盆壁上,一双小小的豆豆眼滴溜溜的乱转。 他偷偷看了一眼脸色苍白好像就吊着一口气但就是死不了的浮光,又转而看向瘫着一张迷倒万千少女的俊脸却目不转睛盯着浮光的赵随云,最后眼角余光扫向老神在在淡定如清风的隋简。 任他抓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明明表面上看起来极为友好平和的三人,怎么总给他一种风雨欲来硝烟弥漫的错觉。 “道友与我一位故人有三分相似,贸然将道友留下,实在是情难自禁有些睹物思人了,还望道友莫怪。” 无声的沉默被打破,是探究了许久没能得到想要的信息的浮光。 隋简闻言挑了挑眉,手中的茶盏搁到石桌上,漫不经心的道:“如此看来,确实是巧了。” “不知在下有没有那个荣幸认识一下道友这位故人?” 他好像被挑起了好奇心,兴致勃勃的。 浮光似笑非笑:“是我大师兄隋简,不过他已经死了。” 原本被太阳晒得昏昏欲睡的云深瞬间激灵得抖了抖叶子,两根参须下意识紧张得抓了抓盆沿,还以为隋简的伪装被人看穿了。 连从头到尾都没给过隋简一个眼神的赵随云也侧目投来了探究的视线,但最终无果,又将目光继续放回浮光身上。 倒是隋简本人最为正常,他猛的抬眸,好像被惊吓到了。沉默了半晌后重新端起茶盏浅啜一口茶水,轻声感慨道:“那倒是可惜了。” 他的反应太过合理,浮光再次铩羽而归。 关于已经身死道消的大魔头隋简的话题没再继续下去,两人言不由心的虚与委蛇了片刻,隋简抬眸看了眼天色,起身举杯朝浮光二人敬了杯茶:“今日叨扰已久,如今天色已晚,在下稍后还得与友人会面,便先行告退了。” 浮光道:“道友太客气了,是我们二人占了道友时间才是。” 他示意赵随云搀扶着他起身,也端起茶盏,似是想起了什么来,他略微羞愧的问道:“是我疏忽了,还未曾知晓道友名讳,若是下次相见却叫不出名讳,实在是失礼。” 隋简毫不犹豫道:“姓云,单一个深字。” 得亏奔逃了一夜担惊受怕的人参精已经在几人谈话时睡着了,否则非指指点点的说这大反派怎么能抢人姓名呢? 三人互相敬了茶,隋简便端起手边的陶土盆,带着已经埋进土里打着小呼噜的人参精走了。 浮光目送着青年的身影隐入山林,他的眼神很奇怪,有失望也有憎恨,又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怀念。 “你怀疑大师兄没死?” 此时已然日暮西山,徐徐凉风渐起,火红的赤火狐披风批到浮光肩上将他整个人拢起。他侧过头,顺势蹭了蹭赵随云的手背,“毕竟这几日我们都没能找到大师兄的尸身。” 赵随云不解:“就算大师兄真的没死,可他与大师兄并无任何相似之处,你为何会怀疑他?” 浮光是丹修,尤其是到了他这种半步飞升的顶级丹修,其细致入微的细心程度堪称恐怖,一丝一毫的变化都不能逃过他的眼睛。可饶是如此,也没能察觉到青年半分的破绽出来,否则他断不会这么轻易就放人离开。 浮光目光又落在渐渐隐入夜色之中的密林,缓缓道:“直觉。” 对于修士而言,直觉和第六感反而更能让他们信任。 “而且……”他像是想起什么,忽然轻笑了声:“那只人参精的反应很有趣不是吗?” 所以,你究竟会是谁呢? . 云深一觉睡醒神清气爽,他扒拉了几下睡得卷了边的叶片,抬眸时才发现在自己睡着的期间,大反派剧情已经带着他回到了客栈。 回想这两日的遭遇,看着这个只待了没多久的房间,云深竟然生出了几分安全感来。 修仙世界对人参精一点都不友好,还是有大反派的地方才安全。 他偷偷看了眼在蒲团上打坐入定的隋简,觉得自己该先下手为强做点什么来讨好一下大反派,免得大反派等会儿回过神来对他逃跑的事情秋后算账。 不过如何讨好大反派却让他犯了难,苦思冥想了许久都没能想到个好主意来。这时,他眼角余光看到了桌案上的酒壶,豆豆眼转了圈,突然就灵光乍现了。 陶土盆还是被放在了窗台边,不过已经爬过一次窗的云深这回已经能够很熟练的下去了。 在爬上桌案之前,他想起了隋简的洁癖,于是拖着椅子转身吭叽吭叽的跑到了房门边,靠着椅子辅助踮直了参须才勉强够拉到了门框上铜铃的拉环。 云深见过隋简拉过这个拉环,然后小二就来了,他想这东西应该跟呼叫器一个作用。 “客官,请问您需要什么?” 小二很快就到了门口,云深没有开门,而是从门缝里塞了张纸条出去。 小二捡起纸条,看着那些缺胳膊断腿歪歪扭扭的字,实在是为难。顾客就是皇帝,他又不能直接说顾客的字写得难看,只能委婉的说:“客官,小的不识字,不然您还是直接吩咐吧。” 费劲吧啦写了纸条的云深:“……” “打盆温水进来。” 他压着嗓子,尽量模仿隋简说话的语气,小二听着觉得有些奇怪,心里嘀咕这好像不是之前那位客人的嗓音,但他没敢探究,压下好奇心迅速下楼打水去了。 云深从头到脚给自己洗了一遍以后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半个时辰,隋简还在打坐,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醒来。 云深趁机开始自己的讨好计划,他爬上桌案,原本想直接泡进酒壶里,结果发现壶口太小根本塞不进他整个身体,他只好悻悻的回了地面,又把小二叫了上来让他取了一坛酒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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