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迈过万灵节,飘忽不定的气温就彻底安分守己了。 这是郑秋白喜欢的天气,很宜人。 这也是让霍峋松口气的天气,郑蝴蝶终于不再每出一次门,就要吃一肚子冰饮冰激凌,冻得孩子在肚里直哆嗦了。 渐渐地,郑秋白作为一个旅居的游客,主动出门坐车去港口吹海风看渡轮的日子,多了起来。 不过郑爷坐不了钓艇也坐不了轮船,上去他就头晕想吐,脸色煞白,大概是晕船,晕的厉害,连带肚子里的孩子也一突一突激动起来。 所以站在岸边的礁石上看看风景,他就已经知足了,要他再上船试试,他不干。 远远地,灰色的海面和阴翳的云层相拥,像倒转幕布后,舞台上被拉起的帷幕。 这份寒冷和灰扑扑在郑爷看来是冬天要来临的迹象,不过霍峋告诉他,港湾冬天,至多也就是现在这种情况了,不像内陆的北方城市,西风凌冽,鹅毛大雪。 港湾连绿化都是终年长青的。 郑秋白不是没有常识的文盲,连这都要霍峋哄小孩似的教给他,“我知道这里不会下雪。” “没有大雪,但小雪还是有的。”如果港湾的娱乐城赶在圣诞节时主动在自家建筑附近施工降落的人工雪也是雪的话,那港湾是会下雪的。 在港湾,违逆自然规律的纷飞飘雪与通宵天明,都可以用金钱换来。 港湾那几个高消费的地方,郑爷也去过了,不过他只是去逛逛商场,吃吃特色餐厅,不为寻刺激找新鲜,出入那些大型成人‘娱乐厅’。 纵使这样,在里面shopping时,郑爷都莫名觉得,钱好像不是他辛辛苦苦挣的钱了,几万十几万如流水一般刷卡花出去时,半点不觉得心疼,只会觉得买的值,不买就亏了。 回来一看,那些物件脱离了专柜的渲染,反倒不如拿着那笔钱,去手工制衣坊做定制。 叶聿风更是那地方的常客,一到港湾,叶少爷就彻彻底底骚包起来,穿戴都要是最新款和限量版。 在郑秋白眼里,他那些衣服丑的各具特色五花八门,实在糟蹋钱。 叶少爷还要美其名曰他这不单单是购物,还是为了看看人家的商场和商圈是怎么建设的,这是他作为立人集团少东家的一种实地考察,不单纯是吃喝玩乐。 郑秋白点评他四个字:“鬼话连篇。” 叶少爷在上次那条价格高昂的丝绸裙子送的不得郑爷心意后,就转换了路子,抢起霍少爷做爸爸的活儿,给未来的外甥或外甥女买起婴儿装备来。 大品牌的小摇床、婴儿车、奶瓶、奶嘴、尿布、婴儿玩具,安全性和舒适性俱全,叶少爷签单,直接从商场送到家里来,工人现场安装,郑爷监工。 “怎么样?”叶少爷邀功,“这次我送的东西,你喜欢吗?” “嗯。”郑秋白这段时间去商场时,也有逛这种婴幼儿品牌。 在五花八门的奶瓶和奶粉尿布中,郑爷挑的眼花缭乱,人生头一次这样选择困难。 导购一会说这条纸尿裤包裹性好,一会说那条纸尿裤透气性强,完全左右了郑秋白的抉择,而这世上好像就没有一条既包裹好又不会憋痱子的全能纸尿裤。 郑爷只能婉拒导购,回家和有经验的Asha商量,再适当征求一下霍峋的意见。 叶聿风这一送,倒是解决了郑秋白头疼的一桩大事。 十一月,正是霍峋做研究生期中汇报的时候,无论是专业课还是小组会,都让他感受到了一种灭顶之灾。 上辈子那样多的课程,霍少爷是均匀安排在了两个学期内结束,现在这半个学期就要赶完全部进度,他和郑蝴蝶在床上碰面的日子都少了。 在学校已经忙的要死要活的霍少爷到家一看,他孩子未来装备全叫叶聿风置办了,准爸爸霍少爷那是相当恼火。 这本来应该是他的任务才对。 无论是给宝宝买尿布奶粉,还是给宝宝组装婴儿床婴儿床。 郑爷听懂了霍峋的小抱怨,为了给这位年轻爸爸仪式感,郑秋白保证,等孩子出生之后,喂奶换尿布哄睡觉的事,都是霍峋的。 “我和Asha商量过,婴儿房里不能只有小床,还要有一张大人的大床,然后床外加一张拼接床,方便你起夜照顾宝宝。” 闹脾气的霍少爷清醒过来,“我去和宝宝睡?” 他以为如果Asha忙不过来,他们会再请一位育婴师上门,夜里照顾宝宝。 “你不愿意?” “我愿意。可我晚上去和宝宝睡,你不会想我吗?” 郑秋白道:“还没天黑,不许耍流氓。” 霍少爷没耍流氓,他说的是精神上纯真的想念,而不是郑蝴蝶以为那种肉体上的想。 出于学业的压榨,霍峋这段时间一到家,基本上就在书房生根儿了,连陪着郑秋白出门散步都成了Asha的活儿。 等霍少爷好不容易写完报告和论文,洗去学术狗的疲惫和颓废,一身清新钻进房间时,郑秋白已经躺在大床上闭眼安眠了。 霍峋的夫妻生活,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其实也不止霍少爷憋着火,郑爷每天晚上从梦中惊醒,看见床上的男人,都有那么一点点主动把对方吃干抹净的念头。 这件事,郑秋白也私下询问过Ethan医生,因为他怀孕之前,绝对不是个满脑子只有和喜欢的人拥抱上床的‘流氓’,眼下没有工作,这种荒淫度日的念头更甚。 Ethan医生说这样的感受是正常的,是激素使然,郑秋白这样的表现还算好,有助于夫妻间的感情升温。 有些孕妇反而会觉得丈夫臭不可闻,丑不可见,避之不及。 接受天性的郑秋白回到家,考虑到霍峋白天还要上学读书,还是硬生生控制住了自己的歪心思,夜里醒来也就是翻个身,背对年轻又有公狗腰的爱人。 肚子里的宝宝将近七个月时,郑秋白也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从前他对霍峋说自己肚子沉,大部分是不想运动的说辞,要是他自己愿意出门,能健步如飞。 可现在肚子沉,是真沉,站久了会有一种撑不住的坠感。 已经熟悉的负担好像无形中加重了许多,导致郑秋白经常要一手扶腰,一手托肚子。 这是个很有母性光辉的动作,可其中的辛苦只有做妈妈的人知道。 因为肚子太沉,腰腹不舒服,瑜伽课被取消了,游泳课还在继续,在水下的时候,有浮力,反而对郑秋白的身体有疏压的作用。 不过在泳池之外的地方,郑秋白能躺着就不坐着,能靠着就不站着。 为这事,霍峋也联系了Ethan医生,医生给开了一副托腹带,借助工具靠肩膀的力量托起肚皮会轻松一些,同时也叮嘱,“快到孕晚期啦,活动上还是以郑先生身体感受为主,不要强求,也不要劳累。” 霍峋一一记下。 电话那头的Ethan医生记得他们夫夫间的感情相当好,轻咳一声,提醒道:“霍先生,孕晚期其实和早孕期一样,要注意的事情很多,尤其是行房,也要少一些啦。” “……好的,我知道了医生,谢谢您。” 当天晚上,霍少爷拒绝了攥着他撚樣,盘核桃似的揉圆搓扁的郑蝴蝶,非常有力地提起了自己的裤子。 “今天不行。” “你又怎么了?”霍峋在郑秋白眼里就是在装模作样,郑爷膝盖顶上霍峋精神的乜鸠,轻轻蹭了蹭,“你明天早上不是没有早课吗?” “医生说,以后都要少一些。”霍峋被蹭得哆嗦,在床上一个劲后退,躲起郑蝴蝶来,“以后一周一次,这周二已经做过了,下周二再说。” 霍峋也是胆大了,都敢给郑秋白立规矩了,郑爷眉头一挑,腿一伸就给这臭小子踹下床了,他这是为霍峋考虑,“那你出去睡吧,晚上睡我旁边,你不安全。” 郑秋白如狼似虎。 成小白兔的霍峋立马不干了,抱着枕头不情愿离开。 最终,英俊潇洒口技多端的霍技师献出了其它技能,把郑爷伺候舒服了,才换得继续睡在郑爷枕边的资格。 到了宝宝七个月时,霍峋终于能像电视上演的那样,趴在爱人的肚皮上,感受肚子里小生命的动静了。 隔着一层皮肤的触感很奇异,找不到任何可以相提并论的感觉,霍峋爸爸笑的唇角久久压不下来。 七个月大的胎儿比起之前更好动了一点,不过它的动作依旧轻轻的,有时有晌,频率固定,就像是单纯为了给父亲汇报自己当下一切健康似的。 没有作天作地、拳打脚踢,也没有对郑秋白的身体造成什么负担。相当懂事。 等待卸货的日子太漫长,叶少爷实在憋不住,抓心挠肝,和霍峋打听,“你偷偷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问医生,郑秋白那肚子里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叶聿风不信霍峋这么能忍,但他看得出来,郑秋白对这个孩子是男是女,都相当无所谓。 “没问。”霍峋实话实说,确实,比起郑爷从一而终的淡然,霍峋这另一个亲爹的心路历程就有点坎坷了。 先前他以为孩子不是他的,所以寄希望于,郑秋白能生下一个男孩,老话讲男孩像妈妈,只要长得像郑蝴蝶,霍峋就百分百满意。 可霍峋一想起小时候的自己,登时就理解了养男孩的不易,养个他这样脾气的男孩,更叫大人头痛。 所以说男孩是漏风小坎肩,一点不为过。 不如给郑蝴蝶弄一身小棉袄穿穿。 所以现在的霍少爷,想要女儿的心情大于想要一个儿子的心情。 他也尝试过去旁敲侧击医生,谁知道港湾这边的Ethan医生更有自己的职业操守和道德,告诉他,如果想知道胎儿性别的话,需要两位父亲都在场,并且以生育一方的选择和态度为主要参考。 简而言之,就是如果郑秋白不同意提前知晓孩子的性别,医生也无法向霍峋透露,在胎儿还在孕夫肚子里时,它的一切处置权和知情权都在郑秋白的手中。 霍峋没办法了,只能每天晚上入睡前,对着郑蝴蝶的肚子发射脑电波沟通。 做爸爸的,已经准备好给宝宝买小裙裙和小皇冠了,连宝宝房的定制衣橱,做的大小和隔断,都是正好放裙子的尺寸。 比起霍峋的盼望,郑秋白一直都很淡定。 男孩他觉得可以。 女孩他觉得也行。 反正都是他的小孩,生下来都要养,不必拘泥于这些细节,生下来是个漂亮的宝宝最重要。 漂亮,随了他和霍峋的优良基因,这是郑秋白唯一的坚持。 阳历新年时,郑星星放了几天假,郑秋白和星星通过电话,想邀请对方到港湾来玩儿几天,放松一下。 但郑星星说阳历年假期结束,开学就要月考,再有一个多月还是期末,他得在家好好学习。“哥哥,你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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