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前塞布丽娜女士结婚的小岛上,顾临临就买了好多魔鬼鱼项链,虽然很可能它们出自C国的义乌,顾临临这一手属于出口转内销,但他还是买了下来。 因为他希望他所爱的人能够感受到他曾看过的风景。 这一次去追逐大鲸鱼也是一样的,小朋友的第一想法就是要给小叔买与鲸鱼有关的手信,鲸鱼玩偶什么的。 那裴不应还能说什么呢?临临爱我,我就知道! 等挂断电话之后,裴大少才重新蔫吧了下来,就像一株失去了阳光与水分的热带植物。他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墨镜,沮丧地开始朝机场贵宾楼的VIP车库走去,一边走一边给李誉发微信,他说,我现在的心情就像是粗麻布。 LZNB冲冲冲(李誉):【?】 失去大王的又一天(裴不应):【是TAT啊。】 LZNB冲冲冲(李誉):【……】有时候我一个人上网真的挺无助的。 但很快地,这位拥有粗麻布心情的小叔就弹射起步,又再一次激动了起来,因为他哥让他钓的鱼竟然成功了,那个要和他交朋友的神经病约他第二天见面。 裴不应实在是太激动了,却不知道该和谁分享这份喜悦,最后思来想去,还是只能给他的大侄子发消息。 失去大王的又一天(裴不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顾临临此时已经入住了酒店顶层的总统套间,正站在盥洗室里专门给小朋友准备的台盆边刷牙,左三圈,右三圈,一二三四,为免蛀牙,小朋友刷牙也刷得超认真的。他不知道小叔在说什么,但也跟着发了一个长长的语音过去:【8s语音。(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裴不应很快就陪了一个16s的啊回来。 怎么说呢,叔侄都挺适合去当捧哏的,从来不会让别人的话被撂在地上,超捧场的。 等啊来啊去的啊完了,两只猿猴就各自睡觉了。 第二天,一个早早便起来踏上了去蓝天碧海上追逐鲸鱼的刺激旅程,一个则去见了吴意。说真的,裴不应也没想到这事能这么容易。他甚至在考虑要不要带上一瓶六个核桃过来,委婉的给这位反派补补脑子。 好巧不巧地,吴意此时也是这么想的,裴不应竟如此好骗,说见面就见面了,一点也不担心与他见面的危险吗?这绝对是他交的朋友里最容易的一个。真是老天都在帮他。 当然啦,吴意也知道裴不应目前对他还是不信任居多的。 但是无所谓,不管裴不应来之前是怎么想的,吴意都坚信自己手上掌握的筹码足可以让一切按照他想要的发展下去。 原理很简单,吴意所求的不过引起裴家的内乱,自己人和自己人打起来,如果能气死裴老爷子就更好了。 他无所谓裴不应对他到底怀着什么样的想法,是亲近,是恶意,甚至是假装自己是个傻逼其实是来钓他鱼的都行。 因为他相信他手里掌握的东西,裴不应绝对拒绝不了。 当然,吴意没一上来就说这些,他还不至于这么急迫,他选择了先和裴不应云山雾罩的寒暄一番,试探一番,但是见裴不应始终不是很愿意与他沟通的样子(其实是没听懂),这才稍微加大了一些刺激:“说起来,你对你大伯有多少了解?” 吴意之前的话题正在给裴不应分析裴家的内部结构,如今说起他的大伯裴否天,也不算太生硬。 “啊?”裴不应一愣,好一会儿才回了一句,“哪方面?”女人?孩子?白月光?要是说这些,那我可知道太多瓜了。 吴意:“……”你眼睛里能不能有点正事? 裴不应无辜的看回来,瓜怎么就不是正事了?拿捏了我大伯的白月光,不就算拿捏了我大伯吗? 吴意:“……那早年的事你知道吗?好比你爸爸和大伯的关系怎么样?大伯的脚是怎么瘸的?” “就我爸飙车的那场事故啊。我爸死了,大伯瘸了。说起来,我大伯还是有点运气在身上的,他坐的可是素有死亡位之称的副驾驶,竟然只是瘸了脚,可惜他没把他的好运气分一点给我爸。”裴不应对他爸爸的记忆其实已经很淡了,大多数时候都是从他别人的只言片语里勉强拼凑出来了一个单薄的形象。管家说他很优秀,母亲说他眼睛里只有事业没有感情…… 总之,这位在工作之余唯一的消遣就是飙车的富二代,给裴老爷子留下了家里的谁也不许再飙车的惨痛心理障碍。 “至于我爸和我大伯的关系,不好说啊。”裴不应努力回忆了一下,实话实说,“理论上来说,他俩关系肯定挺好的吧,毕竟我奶奶就他们两个儿子。”至于实际上如何,这谁又说得准呢吗?裴不应在心里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裴否初和裴否杨还是龙凤胎呢,现在不这样掐的你死我活? 裴不应的父亲就像是裴否初,虽然没有顾非臣那么厉害,但作为一个富二代,他还是很优秀的,是裴老爷子当年最引以为傲的儿子。 可惜,英年早逝。 而裴不应的大伯就像裴否杨,长相普通,能力不行,和手足比起来什么都不是。等后面瘸了,更是干脆就沉溺到了女人堆里,情感关系一团糟,再没被裴老爷子看重过,只让他在家里的集团里找了个董事的位置养老,能保他一辈子衣食无忧,但也就只能保他一辈子衣食无忧。 吴意作为一个反派,多少还是有点东西的,他一步步地引导着裴不应思考到这一步之后,终于抛出了那个最致命的问题:“你怀疑过你父亲的车祸吗?” 裴不应:“?” 本来还只是想来随便演演的裴大少,不知不觉就坐直了身子,微微前倾,看着眼前的黑发青年:“你什么意思?” 契诃夫说过,如果故事里出现一把枪,那么它就非发射不可*。 这话放在一本由小说故事衍生出来的世界里,那大概就要变成如果文里曾提及一场车祸,那它很大概率得是一场阴谋。 裴不应父亲的那次也不例外。 “你想知道真相吗?”吴意勾起了胜利的唇角。 作者有话说: *契诃夫到底有没有说过这句话,我也不确定哈,只是听别人这么说的,并没有查证过。
第123章 变成人类的第一百二十三天: 裴不应想知道真相吗? 那肯定是想的啊。 毕竟那可是他的父亲,是他从小幻想到大的亲情具现化,也是他如今命运最大的转折点。他又怎么会不想要去了解,不想要去探知呢? 但裴不应的这个弱点,不只是吴意知道,全世界都知道。 他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回别人以他的父亲为切入点与他的搭话了,有关心的,有利用的,也有故意想要伤害他的,以至于他现在最烦的就是别人拿他的父亲说事。 裴不应的目光少有如此锐利的时候,他用力握着拳,连指尖都开始泛白,好一会儿之后,他才用他并不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忍下了把拳头挥到吴意脸上的冲动,只是问:“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我父亲的车祸不是一场意外?” 作为裴家当年最有出息的儿子,裴家老二骤然离世,裴老爷子又怎么可能不派人去下苦功夫的查证呢?哪怕只是自欺欺人,裴老爷子也不会轻易的愿意去相信那就是一场意外。而以裴家当时在A国的财力与地位,如果这场车祸真的是人为的,他们又怎么可能查不到呢? 换句话说,如果连裴家都查不到,吴意又怎么可能查到?他和裴家隔着的不只是财力,还有时间和空间。 不要说专业的警察与侦探了,稍微看过一点推理片的人都知道,查案最重要的永远是争分夺秒,因为犯罪现场的证据总是时间过得越久越难查证。一场大雨,就能淹没这世间的大多痕迹。 车祸刚发生时候查不到,几十年后的今天反倒是有了真相?吴意是能穿越时空啊还是咋? 裴不应觉得在吴意心中自己大概是个傻子,不然他不可能说出如此劣质的谎言。 意识到这一点时,裴大少真的超生气的。 而吴意也预料到了裴不应会有如此反应,事实上,如果裴不应不愤怒,吴意反而要警觉裴不应是不是在憋着什么大招,他甚至做好了被裴不应一拳撂倒的准备。欲扬先抑嘛,就是要先让对方的期待值降到最低,这样才好给出“惊喜”。 吴意不紧不慢的拿出了一只录音笔,缓缓由两人相隔的咖啡桌,推到了裴不应的眼下。 裴不应…… 其实根本不会用录音笔。 连本来连贯的愤怒都被这么生生卡了一下,这和电视里演的一点都不一样,裴不应鼓捣半天,最后还是由吴意给他打开的录音笔。 冰冷的机器里面很快便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很显然这是一段偷录的语音。 但只是听到声音的那一刻,裴不应还是一下就辨认出了声音的主人,那是他的亲大伯与爷爷。一个声嘶力竭地在怒吼“我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爸?您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我也是你的儿子啊!”,而另外一个苍老的声音则只是用平静到让人有些发毛的声音说了一句,“亚瑟的事情之后,你以为你还会有机会?” 亚瑟,是裴不应父亲的小名。 只这么短短的两句,其背后所代表的信息量却爆炸的惊人,让坐在原地的裴不应如坠冰窟,从心底里发散而出的寒意,一下子便席卷了全身。 他怔愣许久,都无法缓过来去深思这两句对话背后所代表的含义。 他只觉得在那一刻,他的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但吴意并不会停下,他就像是一只伺机而动的毒蛇,只会趁人病要人命。他发出的嘶嘶声好像来自远方,又好像就在裴不应的耳边低喃,他说:“这就是为什么啊。不是裴家查不出,而是裴家亲自压下了消息。” 兄弟阋墙,手足相残,如果这个劲爆的消息爆出去,不管是在当年还是现在,都会成为一场巨大的社会新闻,会对裴家的股价造成巨大的影响。 裴不应就这么想了很久,他很努力很努力才重启了自己的大脑,并坚决的表示了不相信。这么两句掐头去尾、有可能只是恶意拼接的对话,又怎么可能轻易动摇他呢?他是傻,但还不至于完全没有脑子。比起充满恶意的外人,裴不应肯定更相信他自己的家人。 他哆哆嗦嗦地打开手机,开始查看当年同时间段与裴家相关的新闻,力图证明给吴意看,裴家当时在A国多么的鼎盛,如日中天,哪怕真的出现这样的新闻,也很难影响裴家太多。 那裴家为什么要瞒呢? 如果真的是他大伯对他父亲的车动了手脚,他爷爷绝不会因为不想暴露家丑,而包庇长子,他一定会,一定会…… 一定会什么呢? 裴不应想到这里,其实也没了太多的底气。然后,他就终于搜到了一些当年的旧闻,一些残留在网上的岁月痕迹。只可惜,不管他怎么翻找,那些昨日的新闻都和他想象的并不一样,甚至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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