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简直就像是拯救他一般,魏观顿时清醒。他打开杯盖,而后看向窗外种的花坛里面的三角梅,随后毫不犹豫地倒了进去。 茶水滋润了土壤,那一块的颜色比起别的更深。 魏观轻轻舒了一口气,眼神却变得有些阴沉忧郁,他不是同性恋,他和雪时只是好朋友。 就算雪时是同性恋,他也不可能是。 雪时注意不到魏观对于他的纠结,他静下心来仔细听着老师讲的例题,只是身体不好,又咳出血来,注意力集中太消耗体力了。 于是他还没有捱到最后一节课就向老师请假提前回家。 老师自然不会拒绝,毕竟雪时刚出院,身体也一直不大好。 只是在雪时拿到请假条即将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老师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喊住了雪时。 雪时转身偏头:“还有事情吗?” “顾望京和我说你不参加学校和隔壁一中组织的比赛了?” 听到这个消息,雪时先是茫然。他很久没有高中的记忆了,猛地一听到之后没什么感想。 可班主任却将这茫然认为是雪时已经知道这件事情,语重心长地说:“虽然你的成绩足够好,但是能够多一些概率让你稳上A大为什么不去呢?” 这时的雪时才恍然大悟,淡淡道:“顾望京没有和我说这件事情,我也从来没说不参加这个比赛。” 这回轮到班主任震惊了,他一直认为给顾望京和雪时在一家孤儿院关系还算可以,听到顾望京说也就信了七八分,只是没想到顾望京是骗他的。 班主任的表情严肃,说:“我会去找顾望京问清楚的,你如果要去就开始准备,大概还有两天。” 雪时上辈子确实要去参加这个比赛,但是温妈不同意。这场比赛需要和隔壁一中的学生一起前往外地,温妈担心。 但是雪时这个人在某些方面又执拗得很,最后温妈只能叫顾望京和雪时的班主任说他不去了。 雪时不怪温妈,只是人生再来一次,总得做些不一样的选择。 这个季节总是多雨的,雪时站在学校门口的保安室里,有些懊恼自己出门的时候为什么不看看天气预报拿一把伞。 只是他刚扭头,就看见顾望京板着一张脸拿着一把黑伞往保安室里走。 雪时顿时定在原地,思绪这才飘到自己刚刚似乎冤枉了顾望京。 没等他想明白,带着雨水潮湿冷气的顾望京已经走到雪时的身边。 顾望京站定之后那双眼睛看向雪时,里面透着说不清楚的意味,像是在质问。 雪时并不想解释,只是站在原地看一眼外面的雨势,打算回去找别人拿一把伞。 只是刚一抬腿,那把黑伞就横亘在雪时的面前,伞尖还在断断续续的滴水。 雪时掀起眼皮,长睫微颤,似乎被这样的动作吓到了一样。 “跟上我。” 顾望京打开黑伞,一个足以躲避两人的空间在雨幕里出现,他看着雪时,伸了伸握着伞柄的手。
第8章 出市 犹豫几秒之后,雪时还是微微低下头走到了黑伞中间。那有些淅淅沥沥的雨水就这样被隔绝在外面,只余留一些雨点溅到裤脚。 枝叶朦胧,被雨水打着的早开的花有些萎靡。 雪时沉默地跟在顾望京的身边,并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要特意带上自己。 就在经过那个巷子口时,顾望京脚步一顿,而后看向雪时,问:“你是怎么和班主任说的?” 雪时自然知道他是为了问这个问题,只是刚要开口,一股痒意就从喉咙处袭来,他忍不住弓腰,一只手捂住嘴巴。 只是这场咳嗽来得气势汹汹,雪时的咳嗽声越来越大。 痛苦、窒息,胸腔的震动几乎让雪时不堪折磨,另一只手竟然不知不觉地往上攀,抓住顾望京握着伞柄的手。 指尖微触,似乎是感觉到可以攀附的东西,雪时的手紧紧抓住顾望京的手。 顾望京本来想要躲开,只是在看到雪时因为咳嗽眼尾夹杂着不自然的嫣红,薄薄的一层水意又被逼出眼角。 过了许久,雪时的咳嗽声终于平复,他的手有些颤抖地拿开,上面出现了一摊血。不大,但确实实打实的血。 顾望京从来没见过有人咳嗽咳着咳着竟然咳出血,刚想要询问雪时是不是又犯病了,却被雪时接下来动作呆愣住了。 雪时就像是没事人一般伸出手掌,雨滴打在手上,混着血液的雨滴飞溅,很快手掌恢复了白皙,只是有些湿濡。 收回手的雪时一边拿出纸巾擦干净自己的手,一边回答顾望京:“我没事,习惯了。” 下雨天的味道不算好闻,潮湿的雨气混着泥土的味道,形成了一股独特的腥味,可就在这时,顾望京却在雪时身上吻到了一个飘渺的却带着让人忽略不掉的香味。 “回家吧。”雪时擦干净手,准备离开,又看见顾望京呆愣在原地,于是他伸出手拽住顾望京的手腕。 隔着一层衣物,顾望京明明除了一点触感应该什么都感觉不到。 可偏偏就在雪时握住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的皮肤就像是被火烧了一般。如同星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脑海里又不自觉回忆起雪时刚刚咳嗽的样子。 清瘦的腰肢微微弓起,在他的视角下,雪白的后脖颈,因为咳嗽微微飘动的发丝。 那混着腥气的,味道就像是鸢尾又或者是别的味道的香味。 回到家后,雪时主动和温妈说了自己要去参加那场比赛的意愿,温妈拗不过雪时也只能同意。 只是在灯光雪时离开之后,她把顾望京喊过来,叮嘱道:“望京记得照顾雪时,你和他参加同①场比赛。” 顾望京狭长的眼睛看向温妈,若是以往,他定然在内心嘲讽温妈,可是现在,他只是有些古怪地点点头便离开了。 雪时对于这种比赛并不陌生。上辈子他搞学术的时候参加过更多专业国际的会议比赛,现在也不过只是想去外面看看罢了。 等到日期一到,雪时就赶着时间和顾望京一起坐上飞机飞往另一个城市。 因为准备的时间是两天,再加上温妈突然知道他咳嗽咳出血的事情,温妈坚决不让他去学校了。 给学校的理由是生病了。 雪时第一天没去的时候没有任何人找他。雪时的性子冷淡,在学校真的没有任何朋友除了魏观。 而雪时其实之前就已经敏锐地察觉到魏观似乎对他的态度有那么一丝微妙。 看着书上的的竞赛题,雪时微微拧眉,精力有些不济,突然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有了消息。 雪时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里面是一张图片,雪时点开一看,愣住了神。 图片的内容大致就是雪时与李家宁为父子关系。 无异于惊雷一般让雪时心神不宁,他能不知道他和李家宁有没有父子关系吗? 他不过是拿着李家的人信物而已,只有顾望京才真的是李家的儿子,而他只不过是冒牌货。 为什么会有人给他发这么一张照片?里面的信息齐全,手续规整,里面白纸黑字地写着李家宁是雪时的父亲。 下一秒那个陌生号码又发了一跳信息。 “我已经告诉我爸你是我们家的孩子,堂哥。” 雪时摁住手机屏幕的指尖发白,脸色也不对劲起来,在看到堂哥那两个字的时候最为明显。 还能是谁?只能是李敬琅。 平静心情之后的雪时开始不解,为什么李敬琅会帮他造假?李敬琅不是最讨厌任何莫名出现的李家人吗? 随后雪时删掉了这条短信,甚至直接把号码拉黑,他并不想回到李家,也不想看到李敬琅。 短信箱又恢复到以往空荡荡只有垃圾短信进来的样子,雪时捏了捏指尖,又开始复习。 * 李敬琅当初理所当然地认为雪时是李家的孩子,但是当他真的拿着雪时的DNA去检验的时候,得出来的结果却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看着上面写的无血缘关系,李敬琅黑了脸。那双风眸带着几分戏谑,随后看向递过来消息的人,问:“没有弄错?” 下面的人诚惶诚恐地回答:“绝对没有弄错。” 不是李家的孩子为什么会有李家的信物? 不过李敬琅转瞬间就不再管这些,他要的不过是雪时来到李家,能和他在同一片屋檐下,他是不是李家的孩子并不重要。 难道李家还养不起一个人? 于是李敬琅撕掉检测报告,叮嘱下面的人叫他们拿到一份证明雪时是他那已经逝去的大伯的孩子。 手下连忙应是,眼看着小少爷的心情还不错,连忙离开,就怕惹上是非。 李家完全由李敬琅的父亲掌权,而这位父亲又对自己孩子溺爱,哪怕弄出一个莫名其妙早已经死去的李家大哥的儿子也没什么。 更何况是李敬琅亲自授意。 盯着手机屏幕的李敬琅还在想着雪时会发些什么话过来,只是他等了许久对面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按捺不住的李敬琅终于打了一段字发过去。 只是李敬琅在这边等了一个小时,对面还是没有回应。 李敬琅不耐地反扣手指敲着桌面,发出咚咚的声响,没有回应。 拉黑了。 李敬琅心中浮起着三个字,随后脸色顿时变臭。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这样对过他,只是沉默片刻之后李敬琅嘴角勾起,随后摁灭屏幕。 * 航站楼里人来人往,雪时看着自己的行李被给顾望京提在手里,眨了眨眼睛。 雪时和顾望京出门的时候温妈特意叮嘱顾望京要好好照顾雪时,记得让他按时吃药不要着凉。 因为只去两天,行李不算多,不用托运直接带上飞机。 雪时轻轻咳了一声,随后跟在顾望京身后去登记。 一个小时行程,雪时有些劳累,坐上飞机之后就靠在椅背上睡觉。 人来人往,雪时很快就能感觉到有许多人注意到他,视线一直往他的脸上看去。 雪时微微蹙眉,并不习惯被这么多人看,坐在一旁里面的顾望京看到之后,轻轻啧了一声。 “我和你换位置。” 说完也不管雪时同不同意就起身也顺便把顾望京拉起来。 雪时面无表情被顾望京换了位置。 似乎还怕雪时被人盯着看,顾望京身子坐得很直,直接挡住了雪时的脸。 那不断往雪时脸上瞥的视线终于消散许多。雪时抬眼看向顾望京,也不说什么,只是用指尖笼了笼盖在身上的毯子,阖上眼睛。 飞机顺利起飞。 睡了过去的雪时没有注意到顾望京的眼神。 阖上眼睛的雪时眼皮纤薄,淡蓝色的细小血管在上面。挺翘的鼻尖,微抿的嘴唇。唇珠颜色红润,嘴角的红痣也完完全全展示在顾望京的面前。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46 首页 上一页 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