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灯散发的光芒笼罩着五人,仿佛一层无形的屏障,原本对修士血肉渴望无比的怨魂触及这光芒,便像烫着了一样退走了。 “玉牌拿出来,我看一下。” 那五个脸生的修士一一递出玉牌,守城修士将他们的玉牌一一与自己的玉牌相碰,确定这些玉牌没有一个发出红光后,便摆摆手,让人进去,而他自己则笼着袖子,飞到城楼上坐着了。 “下一次轮到你去查了。” 他对坐在城楼上的另一个修士道。 “怎么,还是绿的吗?” “你这不废话?” “听说东边倒是抓了两个,当场就拿了赏赐,还得了进入六幕山的名额,真是羡煞我也。什么时候咱也能抓几个。” “说起来,七仙门的余孽还真是能藏啊,如今除了三大宗的地盘外,所有仙洲结界覆盖的地方,都已经挂上了七仙门的通缉令……自打接到命令后,咱们天天在这儿守着,一个发红光的都没抓到。也不知道他们能跑到哪儿去,在荒土里可没法生存。” “说不准是跑到三大宗的地盘去了。” “什么三大宗?如今也是苟延残喘的份儿,我今早看到玉牌推送,说朝歌已经派人去找三大宗接洽了,七仙门余孽要真藏在那儿,也躲不了几天。” 闲聊了一会儿,其中一人突发奇想,“哎你说,会不会有七仙门的余孽,抢了别人的玉牌混进城?” 另一人道:“就算真有?你又能如何?人也不认识,牌也不认识,你分得清?” “也是,玉牌都是与主人神识相连的,有能耐抹去神识又不让朝歌发现的,就不是咱能对付的。” …… 闲聊的两个修士没发现,刚刚进城的那五人将他们前面的对话听去了。 领头那名修士的脸色在兜帽掩映下,显得尤其阴沉。 此人一路压着火,直到走进城中一座偏僻宅院里,才掀开兜帽发了一通火。 “一帮小人,趋炎附势!往日里给我提鞋都不配,如今却是狗仗人势,竟敢一口一个余孽,若非……我早已一掌将他们都打死了!” 面对发怒的男人,剩下四人连忙劝慰,有喊师尊的,也有喊观主的,一时间这偏僻宅院竟热闹起来。 原来这领头的中年男子,竟是上个月打伤朝歌将领后潜逃至今的紫月观主。 紫月观主盯着面前一张张焦急的脸,目光阴沉一瞬又收回。 就剩这么几个人了,若是拿来撒气,怕是连个使唤的都没有了。 “师尊,您伤势还未恢复,不如先在这里调息几日。这处宅子是弟子十几年前置下的私宅,落的也不是我的名字,朝歌的鹰犬绝查不到此处。” 紫月观主满意颔首,他伤势不轻,之后又疲于奔命,伤势一直没有恢复,的确需要个地方静养。 想到这里,紫月观主心中又添了些不快,若是还在他的紫月观里,这样的伤势他早就养好了,如今在外面,要灵气没灵气,要丹药缺丹药…… 真是流年不利。紫月观主阴沉地在心中发下宏愿:天道在上,早晚有一日,要将朝歌连根拔起! 宅子大门关上又开启。 一个相貌看上去二十多岁的修士开门出去,守在院子里的修士瞧见了,问,“沈师弟要去哪儿?” 沈师弟回头道:“明灯的燃料快没了,我出去买一些,以免咱们走的那天买不到。” 那修士寻思是这个道理,提前准备好,总好过要走的那天匆匆忙忙。 “可恶,这明灯和燃料还是朝歌独创的,真不知道小小一个朝歌哪儿来那么多人才。”修士嘟嘟囔囔间,沈师弟已经关上门出去了。 等了许久都不见回来,就在修士担心沈师弟是被朝歌鹰犬发现抓走了时,大门再次被推开,然而进来的不只是是沈师弟,还有……密密麻麻涌进来的一群军士! 这些军士个个身披银甲,手持长枪,鲜红披风,可不正是朝歌的人! 紫月观修士满脸骇然地后退几步,“来人!朝歌的鹰犬来了!” 宅子里的几个师兄弟全都冲出来,紫月观主破门而出,发现宅子四面八方都被包围了,他神识一扫,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几分震惊。 要知道朝歌的战力向来青黄不接,以筑基初期最多,金丹都能做一方将军了,而如今,围过来的这数百银甲卫士,竟然全都是金丹初期修为,而且气息十分相近,简直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根本就不是同类型命器解释得了的,唯一的可能是,朝歌掌握了批量制造修士的办法!朝歌能像产出战斗傀儡一样产出修士! 金丹能,那元婴呢? 紫月观主强压情绪,然而当他瞧见站在朝歌军士中间的小弟子时,他还是绷不住了,骂道:“逆徒!竟敢勾结外敌出卖师门!” 那沈姓弟子却是满脸怆然,“师尊,朝歌又没错,与其这样躲躲藏藏不得安生,咱们投降归顺不行吗?您原先不就是想归降的吗?” 紫月观主面皮抽搐,怒到极致一时竟开不了口。反而是他身旁的一个弟子跳出来指着沈姓弟子骂道:“你个没骨气的东西!你可知迟老贼要咱们师尊做什么?他要拿师尊祭苦海道!” “你身为弟子,竟然因为贪图安逸,逼迫师尊走上绝路!” “你这是欺师灭祖!你枉为人!” 那沈姓弟子原本还一脸羞愧,然而在同门一声又一声严厉的谴责下,他面色扭曲了一下,羞愧没了,色厉内荏道:“那又如何!若非师尊当年和其他掌门都支持用人牲献祭,苦海哪儿来那么多怨魂?” “若非师尊糊涂,非要与其他六门同流合污攻打朝歌,岂会触怒迟仙君?我们紫月观的弟子,又何必颠沛流离如丧家之犬?” “更何况迟仙君也没说要杀了师尊,迟仙君只是让师尊做苦海道的镇物,好重启轮回而已!”沈姓弟子越说越硬气,脑袋也昂得越高,“师尊,这可是流芳百世的大功德!等把怨魂都送入轮回,全天下都会感激您的!” 紫月观修士骂道:“放屁,自古以来,只有天才地宝和妖物才能做镇物,何时能用人做镇物!” 紫月观主也终于憋不住了,一声“逆徒”吐出,他抬手一拍,就要把那孽障打死,可惜那群银甲卫士先一步料到他的动作。随着一声“结阵”,银甲卫士动作整齐划一,数百金丹的灵力瞬间相互勾连,一道坚固屏障眨眼升起,紫月观主那蕴含着五成功力的一掌拍在上面,竟然只激起了一层涟漪。 一名银甲校尉冷声道:“这位沈兄弟,是我们朝歌的客人,可不是谁都能杀的。”这人要是没了,还怎么给其他仙门弟子立榜样? 沈姓弟子原本以为自己在劫难逃,没想到朝歌的人这么护着他,一时狂喜,越发觉得自己选对了! 紫月观主闻言怒不可遏,哐哐几道拳风砸出去,偏僻宅院刹时间坍塌崩毁,他毫不恋战,也不管剩下的几个弟子,飞身而起就要遁逃。 却在这时,那名银甲校尉双手合十,掌心贴着一枚令符,“……请,明光将军。” 轰隆一声,巨剑砸来,紫月观主触不及防躲闪不及,被擦中了半个肩膀,瞬间鲜血狂喷,只觉半边肩胛骨都碎了。 他回头一看,瞳孔中倒映出手持龙渊剑、满面寒霜的步惊寰…… 化神大能的战斗波及极广,好在朝歌已经提前清场,不至于祸及无辜。 而宅子废墟里剩下的几个紫月观弟子没多久就被拿下,其中有人眼见形势不对,学着沈姓弟子投诚,也有人硬扛着骨气,死活不肯投降。 然后这人脸上就挨了两拳头,砰砰两声,他两个眼眶都紫了,顿时又懵又怒,“士可杀不可辱,你们朝歌就是这副做派吗?” 那银甲校尉呵呵冷笑,“方才那声迟老贼,是你骂的吧?”他俯下身,恶狠狠盯着这修士,“我们陛下风华正茂美若天神,你算个什么东西!” 说完又对着他一阵拳打脚踢,直到周围人上去阻拦才不甘不愿地作罢。 “裘校尉算了算了。” “这些人还要带回去提审呢!” “裘校尉快住手,你忘了你之前是怎么被撤职的了?” “裘校尉忍忍,你就要攒到五千灵石了!” 这银甲校尉,赫然就是裘平安。 外界五个月,时间之铃秘境里就是十二年! 原本是绝无希望入道的绝灵体,凭着人造命器与何念远分享出的秘籍,竟在秘境里生生堆到了金丹! 而此时这些拦着裘平安的护甲卫士,其实都是曾经的绝灵体,但裘平安是他们这一群人里修行最拼,进益最快的!当然,战场上也是最拼的。 用他的说法,别人在打战的时候,他都在秘境里修行,好容易出来了,战争都到尾声了,当然得狠狠卖力冲在前头拿军功!然后军功全部换灵石。 这次立了大功,差不多就要攒到五千了。 裘平安很能忍,“你们放心,我收着力道,不会打出好歹来。” 说话间,明光将军已经打完了。 上百银甲护卫一拥而上,将半残的紫月观主禁锢灵力,五花大绑,押上鲲舟。 差不多同一时刻,迟一悬乘着一只灵鹤,悬停在六幕山外。 六幕山并不完整,所以他这个维持六幕山的人不能离开六幕山太远,这倒也没事,反正六幕山可以像鲲舟一样开着到处走。因此这几个月来,他就操纵着六幕山到处飞,打起来就直接以山压人,别提多省事儿了。 肯归降,肯配合开启轮回道的,就好声好气充作客人,要是像紫月观主那样嘴上说归降,一听说要去干苦差就翻脸打人跑路的,那不好意思,统统暴力镇压。 【陛下,刚刚收到消息,紫月观主抓到了。无忧宗的人不肯跟我们好好谈,跑路了,不过白将军抓到了雪衣尊者,已经在回六幕山的路上了。】 “不错不错。”迟一悬连赞了两句。 天高海阔,他坐在灵鹤上,高高地俯视着怨魂如海潮翻涌的场景,心想这碍眼的一切终于快要结束了。 【另外,失踪已久的凌雪尊者也找到了。他答应配合开启轮回道,不过他想单独与您见面。】 “见我?”迟一悬想了想,摇头,“不必了,带他去见霸王龙吧,他应该会明白。” 一个时辰后,迟满对迟一悬道:【您果然有先见之明,也许是出自血缘之间的感应,凌雪的确明白了,他让我向您转达谢意。】 迟一悬啧了一声,但没多做评价。对于这个人,他不讨厌却也不喜欢。 现在他只有一件大事。“我还欠多少点数?” 【这五个月来,您领地内所得点数,包括幸福度奖励、领地内修士晋升奖励、扶持附属国奖励、打败七仙门奖励、贪吃蛇晋升天级灵脉奖励、夺取七仙门灵脉奖励、领地扩张奖励……您总计获得点数一亿零三百八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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