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佐再次动手时,早有防备的青年躲了开来,男人注意到了艾尔远超寻常法师的速度和灵活度,微微挑眉,却也没放在心上。 境阶相差太大,不管这孩子如何挣扎,也是徒劳而已。 艾尔瞄了一眼对方手上那根弯曲如树枝的黑色法杖,他在地下宝库里见过,这是疫神的神杖。 啧,原来没给钥匙是故意的,免得众人发现了神明遗物的失窃。 光系魔法让黑夜看起来像白天,但周围依旧没有其他人的动静。 艾尔艰难地维持元素的控制权,见等不来帮手,他一个法圣,疯了才跟次神级别的人继续打下去。 等接连用了两张传送卷轴却没看到空间裂缝之后,艾尔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一张不起作用他就当制作者马虎,出了点小差错,两张不起作用,就不能用倒霉和巧合来解释了。 “空间系神明遗物?” 夏佐温声回答,“是,宝库的东西还是很好用的。” 艹……艾尔暗骂了一声,他刚才怎么会这么天真以为对方只拿了根神杖伪装凶手身份。 现在看来,教廷的人毫无动静,也是某件神器的原因。 “咳…咳咳…”银发青年嘴角溢出一道血线,这是第二次处于濒死状态了。 加害者竟露出几分遗憾,“这个年纪,居然已经修到法圣境阶了吗,真是个有天赋的孩子。” 艾尔忽然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些事情,“那几个候选人…咳咳…也是你动的手?” 夏佐没有否认,“你比他们要好很多,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让你死,可惜……你太有价值了。” 他本身就实力高出银发青年一个大境阶,身上又尽是神明遗物,光、木、水……身边的一切,仿佛连空气都在进攻,艾尔哪会是他的对手,这辈子从来没像今天这样狼狈过! 若不是多年来一直在练剑术,身体反应够快,恐怕早就死透了。 即便这样,艾尔也撑不了多久,空间神器将他限制在一平米内,进不得,退也不得,三道护印很快便消耗完了。 更麻烦的是,疫神的神杖在他身上造成的伤,用治愈术效果不大。 夏佐站在几步之外,动了动手指,从虚弱到只能撑着法杖才能站立的青年身上拿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白色的光点从艾尔心脏处流出,但中途停留了一下,又返回了自己主人体内。 白发男人眯了眯眼,他确定这孩子不是法神,应该看不到、更控制不了信仰之力才对,为什么无法剥夺? 果然是要他彻底死去才行吗…… 夏佐看着正勉强撑着防御魔法的青年,为什么还要抵抗呢? 明明毫无胜算,早点放弃,就早点从痛苦中解脱不是吗? 胜券在握的男人忽然蹙起眉头——这片完全受他控制的空间,出现了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几乎在夏佐察觉到异常的瞬间,艾尔那边正在攻击他的元素造物已经完全消失在黑暗之中。 被浓厚的黑暗笼罩着,却比温暖的光明更让他安心,在他卸力倒下之前,便被万分熟悉的怀抱圈住了。
第132章 银发青年在教廷时总是穿着素洁的金纹白袍,如今白袍变成破碎血衣,看起来格外凄惨狼狈。 塞缪尔很难形容自己刚才找过来时,看见伴侣一身血迹,摇摇欲坠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那瞬间,祂的身体和灵魂仿佛坠入寒潭,心尖都在发颤。 “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心疼和后怕远胜于愤怒,塞缪尔甚至无视了造成这一切的元凶,祂只紧紧地抱着自己的恋人,感受着他的温度和呼吸间的胸膛起伏,怕自己一个不留神,恋人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神明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意识到,原来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又珍贵…… 艾尔注意到伴侣说话时的一点颤音,心疼不已,他一向骄傲肆意的伴侣,怎么能害怕呢? 本来想提醒对方力气太大弄疼他伤口了,算了…只是疼一下又不会死。 青年带着凉意的手紧握住恋人,改口温声安慰,“没事,就是血落在白衣服上太显眼了,看起来有点惨而已,死不了的。” 黑暗影响不了塞缪尔的视觉,祂看见恋人脸色苍白,却还笑着安慰祂…… 但呼吸间是满腔的血腥味,揽着他腰背的手也被正在流出的温热血液浸湿,塞缪尔完全没被安慰到。 祂紧皱着眉,异常焦躁,“伤口怎么还没愈合?” 艾尔已经用过很多次大治愈术了,各种治疗魔药也喝了一堆,但就是见效缓慢,还没等他多说,塞缪尔已经从浓重的血腥味中嗅到了熟悉的味道,“疫神的腐烂臭味……” 比次神更磅礴的神力抹消了伤口中残留的邪恶诅咒,艾尔再用治愈术的时候,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血复原。 因为银发青年那边被黑暗笼罩,教皇看不见两人相拥的姿势,他略新奇地问,“黑暗魔法……是艾尔在深渊交的朋友吗?” 男人态度随和,就像刚才什么都没做一样。 居然为了救人闯入光明教廷……神明当年评价的没错,艾尔果然是个受万众生灵喜爱的孩子,连深渊异族都愿意真心待他,真是让人羡慕啊…… 教皇一出声,倒是提醒了塞缪尔敌人的存在。 黑雾散去,教皇看见银发青年无力地靠在一个高大男人的怀里,而男人看向了他,黑眸森冷。 夏佐挑眉,居然不是异族,能化解神器的威力,他还以为是那位传闻中的魔王陛下呢。 “暗系天赋者。”教皇不认识根本没来过教廷几次的圣子近身骑士,如果不是对方发色不对,他还以为这就是神明一直忌惮的黑暗之子了。 但他的疑心也没有完全打消,这种致命威胁感太熟悉了,对方高高在上的态度也太熟悉了,像极了他的神明…… 唯有愤怒,让黑眸男人看起来像是个懂爱恨的人类。 来者看不出深浅,夏佐还是决定试着杀死两人,但在他动手之前,对方根本不想多说一句废话,在注意到加害者的瞬间便动手了——祂要让这个人类受尽折磨而死,然后,挫、骨、扬、灰。 夏佐立即注意到了光元素被排斥出这片空间,不……准确来说,除了暗元素,这里已经没有任何其它元素了,以他次神的境阶居然只能勉强使出魔法! 教皇脾气稳定,脸上也没有显露什么坏情绪,他只轻笑一声,谁能想到就那么一会儿时间,他便落到了艾尔刚才的境地呢。 塞缪尔抱着伤还没好的伴侣,不放心离开他身边,只冷冷看着蝼蚁在步步紧逼的杀招中艰难抵抗。 地上多了第二个人的血迹,教皇濒死一次,但被圣光护印治愈了身体,让他略诧异的是,护印对黑暗力量的反击被黑眸男人完全挡下,这可是主神的一击呢…… 塞缪尔只恨祂的实力还没有完全恢复,这个人类有众多神器相助,祂不能完全控制住他,但即便如此,对方也是没有胜算的。 夏佐重伤一次后也不恋战,甚至没有费时间问一句对方的身份。 他从数百件神明遗物中找到适合防御和循走的神器,逃离了此地。 塞缪尔蹙眉,条件反射的就想追杀过去,但如今祂有了牵绊,不能再随意行动了。 艾尔见夜空中裂开一道不明显的缝隙,“他去了神域?” 塞缪尔蹭了蹭他的额头,闷闷地“嗯”了一声。 艾尔了然,原来白天那么大的声势是教皇故意的,让每个人都相信他已经离开凡界,神域是只能进不能出,这样不管下界发生什么,都没人会怀疑到他身上。 如果不是塞缪尔的威胁太大,那个人恐怕还会在凡界隐藏一段时间去暗杀其他人抢夺信仰之力。 若不是他特殊,从小就能看见信仰,恐怕都不知道教皇杀他是图什么。 艾尔依旧紧握着恋人的手,声音虚弱地说了一句,“不要追。” 他不想恋人进入神域后被光明神察觉到,至于教皇冕下,他们来日方长…… 身上狰狞的伤口是愈合了,但是失去的大量血液不可能突然凭空变多,要缓一阵才行,所以艾尔现在还晕眩乏力着,把整个人的重量放心地交到恋人身上。 塞缪尔的大手拢住青年微凉的手给他取暖,“没有追,我陪着你。” 男人语气轻柔,眼神却格外恐怖。 祂本想强行和那个人族签订主奴契约,让他在恐惧中自残而死,但那人身上有神器在保护他的灵魂,一时之间碎不了那玩意儿,塞缪尔只能在他身上留了个追踪印,以后必不可能放过他! 塞缪尔打横抱起伴侣就要带人回深渊的神殿,祂可没心思管周围一片残垣断壁被教廷其他人看到会怎么想。 但艾尔谨慎惯了,在祂一脚迈入传送阵之前,用光明驱逐了高浓度的黑暗元素,并把因为碰到暗元素而枯萎的神光花变回了娇嫩模样,然后注意到恋人阴沉的脸色后,乖巧地搂住了祂的脖子。 塞缪尔将人带回卧房,正准备把人放在床上,青年却有些抗拒,将脸埋在祂颈间,语气绵软,“再抱我一会儿。” 塞缪尔一怔,祂以前总希望伴侣能主动点,最好撒个娇,此时青年真的这样做了,祂只觉得心疼…… 转身坐在了靠椅上,塞缪尔把人放在腿上,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只是想帮你换衣服……是不是害怕了?别怕,我们在家里,没有外人能闯入这里。” 神明大人哪用过这么小心翼翼的语气说话,但心怀柔情的时候,这些话自然而然的就说出来了。 青年难得任性,搂着恋人的脖子,“不换,害怕,你再抱一会儿。” 塞缪尔听他承认,反而短促地笑了一声,“你一向胆大,居然还会害怕?有我现在害怕吗?” 祂现在心脏还收紧着,还在后怕,不敢想象如果祂今晚没想过找他,或者晚来了一会儿,会发生多可怕的事。 血腥味一直萦绕在鼻尖,塞缪尔终于看不下去青年身上那血淋淋的衣袍了,祂看的揪心,黑雾将之吞噬干净,然后祂才拿出一件斗篷盖在人身上。 艾尔闻言从厚实温暖的怀里抬起头,沉默地注视着俊脸阴郁的伴侣。 他本来感情内敛,很多想法是羞于启齿的,现在看着伴侣始终没有放松的眉头,苍白脆弱的青年长睫一颤,终于轻声开口,“我不怕死……我只是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这辈子已经体验了太多曾经不可想象的事情,在弱肉强食的世界,被杀也是他技不如人,如果他是孑然一身,死亡或许只会让他感到遗憾,而非害怕,但他不是一个人啊…… 在好几次濒死的时候,他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他的黏人精伴侣。 父母还有彼此互相慰藉,塞缪尔要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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