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高祖太宗看到,会不会气得在地下驴打滚啊? ……算了,操这些闲心干啥?影响我躺平吗?——不过,既然朝政这么恶心,那今天照例来个大安笑话: 某日,闫阁老与许阁老打赌。闫阁老称自己老家有健儿能一日跑千里,许阁老称自己老家有神医能起死回生。许阁老要求兑现,闫阁老便找儿子商量。小阁老说:“这不难,先让姓许的将神医送来,命神医将金陵的高皇帝救活,那用不了一日的功夫,父亲你就能和许阁老一起从京城跑到琉球了!” “当然,如果您老不想和许阁老一起跑,那可以再把武宗皇帝救活,保管当今圣上飞得您二位还要快!”】 噼里啪啦敲完最后几十个字,心情终于舒畅的穆祺长长出了一口恶气。他上下检查了一遍错字,随后毫不犹豫的点击了“提交”。 这份报告一式两份,一份会被送到任务审核员处,进行过饱和的垃圾话攻击;一份则送到任务交流的论坛,博取流量,顺便讨求一点经验——要不是穿越者前辈指点,大概穆祺早就在这浑水一片的朝局中头破血流,连摆烂的机会都不会有。 不过,在点下提交键后,上传页面却迟迟不能刷新,甚至出现了卡死的现象。系统曾经解释,说这是审核服务器濒临崩溃的缘故,希望穆祺减少提交量;但穆祺不为所动,除了照例鄙视直播公司的破烂硬件之外,便是理所应当的加大了剂量。 笑话,你装一波bug,就想逃脱垃圾话攻击了? 今日同样如此,穆祺只是朝卡死的页面翻了个白眼,便仰头栽倒在拔步床上,再不理会其他。 · 三月二日,辰时。 清凉殿密室寂静无声,唯有皇帝悠长沉缓的气息在昏暗中起伏,带着某种怪异而协调的韵律。 作为修仙修了十几年的老炮,飞玄真君清虚帝君总掌六合功过五雷大真人当今皇帝陛下可真不是乱炼的——此次闭关苦修,学的便是南华方术中自老相传的静功,每日打坐吐纳九九八十一次,直至眼前白光乍现,如月圆满,便算是火候到了七八分。 按皇帝宠信的几位道士讲,这方术要一连修持七天,才能初见成效。但或许是飞玄真君根骨清奇天生慧命,今日不过吐纳数次,便觉眼前白光渐生,明亮闪烁,岂但如月圆满,而且赐得帝君一双修仙的老眼都几乎流出泪来。 清虚帝君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半空中白光刺目,不时还飘出闪烁的火花。 ……起猛了,怎么半夜还有太阳了呢? 清虚帝君怔怔望着半空——他倒是不怀疑自己修炼有成,但似乎哪个法门都没说过修到最后会在半空中修出一团白光,而且白光中还duangduang弹出一堆什么“上传错误”、“数据溢出”之类的古怪提示。 三清道藏都读遍了,但这也不大像仙界的气象啊? 难道道爷着相了? 皇帝反应不及,一脑子懵逼,眼睁睁看着白光倏然又湮灭无形,而半空中火星一闪,一本黑色的册子啪嗒掉下,正落在帝君打坐的蒲团之前。 眼前书册骤然降落,皇帝上下一个哆嗦,终于反应了过来——虽然前面不太对,中间不太对,后面更不太对,但这由天而降的册子,不正是上真赐下天书,蒙获天命的征兆吗? 当年宋真宗的天书,不也是由此而来? ……好吧宋真宗的例子实在不太妥帖。但无论如何天降神书吉兆赫然,这说明什么?这说明皇帝他有德啊! 既然这么有德,是不是道爷已经炼出来啦?! 道爷要成了,道爷要成了! 可惜,静室中再无外人,没有李再芳等贴心贴意的太监奉承圣意,歌功颂德即兴创作一篇青词。那一瞬间的狂喜,居然难免有些寂寞。 ——但没有关系,皇帝本也不打算与外人分享这天命昭昭神意殷殷,自己独与天地精神相往来的伟大时刻。 他满脸通红,深深吸一口真气,运足这十几年打坐炼气的功夫,好容易平定下噗噗乱跳的心脏,而后取水稍稍盥洗,在天书前恭敬一拜,才仔细捧起这本玄之又玄,不可揣摩的神书。 皇帝屏息凝神,膝行着靠近月光,打算认真品读上天的真意,却只见封面四个大字: 《工作日志》 飞玄真君牢牢记下天书的真名,小心翻开第一页: 锟斤拷烫烫烫404notfound服务器投送出现问题请稍后再试sdfff—— 皇帝:???!! 这踏马是个啥?这就是读天书的感觉吗?这感觉和道经的记述不大吻合啊! 皇帝陛下懵逼三连,思索片刻以后,打算将这段天书文字扔给几个入阁的怨种大学士解读,顺带着再布置一篇颂扬圣人上应天命、蒙获天书的贺表,限期三日上交。 这样天降的好事,要是不趁早炫耀出去,让六部百官都上一上贺表,那怎么能彰显飞玄真君清虚帝君五雷大真人那由衷的喜悦呢? 能给皇帝写贺表,那是福报啊! 真君心满意足的下了决定,翻开了第二页: 【每日一问,都特么已经磕了这么多丹药了,老壁灯怎么还没有爆金币啊?话说他晚上起夜,哔——哔——不会变色吧?】 皇帝:!!! ——啥?! · 只能说,陛下自十几岁时艰苦修炼,磨砺出的道行也不是盖的。在仓促见到如此悖逆癫狂不可理喻的言论后,他还是硬生生调起了数十年修出来的真气,居然弹压住了自胸口翻滚而出的那口老血,没有当场昏厥过去。 四十多五十了还有这份功力,委实也算了得 飞玄真君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咬牙切齿浑身发抖,哆嗦着手继续翻阅这本大逆不道的天——妖书,如果说开始的老壁灯只是开胃菜,那么后面各色各样稀奇古怪匪夷所思的吐槽讽刺与阴阳怪气,就实在是一刀比一刀更加破防,看得皇帝满面通红鼻喘粗气,额头上的青筋一根一根的接连炸开,连脖子都变粗了好几圈。 终于,在看完最后的朝廷笑话后,真君再也忍受不住了。他抓起妖书朝天一甩,发出了不像人的尖利号叫: “造反啦!” · 内廷掌印太监、皇城司总管李再芳盘坐于皇帝静修的密室之外,闭目凝神,养精蓄锐,正等候着飞玄真君清虚帝君主子陛下出关时的声响。 虽然身份尊贵已极,已经是能与阁老们彼此制衡的宫廷内相。但就其根本,他李再芳也不过是皇帝陛下豢养的一个区区家奴而已。无论政务如何繁忙,随行侍奉君上,都是宦官不容懈怠的本分。李大太监忙里忙外操心上下,大概也只有陛下清修之时,才能稍稍喘息。 毕竟,蛮宫上下谁都知道,陛下入定打坐之时,那是纵有军国要务,亦不能随意搅扰的。宫人们大可借此休憩—— 李再芳脸上微微一动,忽然睁开眼来。 明明密室内外隔音绝佳,寂静之至,他却似乎听到了某种又尖又利的嚎叫,难听得像用爪子刮铁锅。 “哪里来的野猫叫春?”李太监不满的呵斥:“不知道这是主子清修的要地?” 他抬起头来,却忽然望见眼前两个小太监那见了活鬼的表情——顺便听到了某种瓷器碎裂的声音。 李再芳倒吸一口凉气,屁滚尿流从地上爬了起来,直接撞开了大门: “皇爷!皇爷!”
第2章 赐药 万幸的是,飞玄真君主子陛下的生理状况并无异样,在太监们撞开门时还能尖声咆哮,中气十足;但圣上的心理状况却似乎很难描述了——李再芳冲进殿内,看到皇帝陛下披头散发坐在蒲团上,满地满墙都是碎裂的瓷器金器银器,浑身都在遏制不住的发抖。 听到响动后皇帝霍然抬头,一张龙脸在狂怒下红胀发紫,至于那双眼睛,眼睛——乖乖,这眼睛胀得比当年杨慎带着人趴宫门阻止大礼议时还要红…… 亲娘嘞,天要塌了吗? 李再芳双腿一软,直接趴了下来。 真君恶狠狠盯着自己的心腹,看得李再芳牙齿打颤、浑身哆嗦。如此默不做声的施压了半刻钟,皇帝终于冷测测开口,喉咙还是劈的: “李再芳,最近你的皇城司有没有查到什么异样啊?” 李再芳汗都出来了: “回主子陛下的话,哪里敢说是奴婢的皇城司?奴婢是替主子看着……只是奴婢无能,委实——委实没有翻出过什么动静。” 皇帝陛下是出了名的阴阳怪气圣心莫测。与其大胆揣测心思,不如干脆说实话。 圣上哼了一声。他每日派锦衣卫与皇城司往来打探,当然知道京城中的情形。无论从任何细节看,近日京中都是风平浪静,不该用什么异常的波澜,更不用说大逆不道,与这样的妖书扯上联系。 在歇斯底里的狂怒发泄之后,皇帝稍微恢复了一点镇定。毕竟是十五岁时就能与当朝阁老斗智斗勇把持大权的精明人物,他仅仅是略微一想,立刻意识到关窍——虽然妖书中不少消息都被什么“隐私保护”给遮挡了,但仅以泄漏的一点消息来看,就绝不是一般小官能耳闻的;必定得是位高权重,能参赞机务的显贵。这么一来,人选可并不多…… 他阴沉沉发问: “这几日内阁廷议,列席的都有谁?” 李再芳不知所以,小心开口: “照旧例,还是几位阁老、尚书,内廷的太监,穆国公世子、郑国公嫡长子等等勋贵世家……” 本朝的旧制,虽然开国勋贵们大多是烂泥扶不上墙,早已不能制衡文官;但为示皇恩优容,还是允许顶层的国公、侯爵、伯爵等参加御前的会议,只是照例不会发言而已。 皇帝懒得再听下去了: “统统加派锦衣卫,加派皇城司的探子,一个个都给朕盯好了!凡有消息,立刻上报!” 李再芳头皮一麻,暗自叫苦:私下派人监视阁老尚书外加勋贵,就算他是内廷掌印大太监,那委实也有点经受不起。但世上没有谁敢在皇帝发怒时批龙鳞,他只能磕头领命。 大概是加强监视后多了点安全感,皇帝恢复了一些清醒。他盯着房顶脸色变幻,却渐渐想起了妖书中怪异的记载——抛开那些莫名其妙的讥讽不论,它似乎还提到了不少微妙的内容,隐约与未来相关…… 什么《x瓶梅》就不说了,妖书中所说的“巡盐”、“三百万两盐税”…… 等等,三百万两盐税? 皇帝霍然转头,盯住了心腹: “地——狄茂彦到江南了?” 李再芳有点不明所以,只能小心答话:“主子说的不错。” 皇帝面无表情,心下却在飞速思索——这本妖书虽然悖逆,但在编排内容时却相当精到。它在正文下贴心注释,说这位狄茂彦狄大人是因为捞钱太多太狠,能将地皮都刮下三尺,直冒青烟,所以后世才尊称为“地冒烟”。也正是从此公开始,朝廷的盐政才一败涂地,终于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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