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辞的身材虽然算不上健美,但绝对强壮,精瘦的肌肉更多一些,遍布在身体的每一处,再加上完美的身材比例和令人羡慕的身高,完全瘦弱的夏稚仿佛被他拥在怀里压倒在床上似的。 男人身上那股独特清凉的味道钻进鼻子,夏稚下意识将五指并拢,却仍然无法忽视。 就、就算是为了通关游戏也不用这样吧! 现在这姿势,要是被掀开帘子看到,有八张嘴都说不清了! 两人黑暗中对视,如此之近的距离下,对方的眼睛里都闪烁着淡淡的光。 床帘被掀开的声音如同一个信号,下一秒,粗粝沙哑的嘶吼声在寂静的病房中汹涌回荡。 “你去哪了——” “你不听话,不听话的病人只有死路一条!” “不是说了要检查吗?为什么不见了!” 虽然是连贯的句子,声音却不似从人口中发出来的。 夏稚冷汗淋漓,只觉得周身仿佛被来自地狱般刺骨的寒冷包裹,他轻轻挪动身躯,在大脑一片混乱时缓缓贴近身边唯一的发热源。 当把自己整个人都蜷缩进卫辞怀里时,夏稚终究还是被床帘外那一声声可怖的质问吓出了眼泪。 很难想象,如果卫辞没有收留他,今晚他睡在自己床上会遭遇什么。 其实在两个游戏高能玩家都做出承诺的情况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睡前会如此不安,不安到不知羞耻地向卫辞提出无礼古怪的请求。 现在他似乎明白了,身体里的第六感或许并不是缥缈虚无的。 泪水涌出眼眶,埋入发间,耳朵里湿了一片,也不小心沾湿了卫辞的手指。 扣在手上的力气稍稍撤走了些,不过男人还是没有放开,反而方便地为他抹去流淌下来的眼泪。 指尖划过柔软的皮肤,带走湿润的泪珠。 ‘它’在六号床翻翻找找,动作之大,仿佛搬床似的,发出各种各样沉闷的声响,伴随着‘它’发出的质问,整间病房已经不再像昨晚那般安全,反而与外面恐怖的世界融为一体。 不止是夏稚和卫辞不敢出声,其他三个人想来也是不敢说话的。 不过很显然,‘它’只能在六号床的范围里肆意妄为,不知道是否跟死亡条件有关系。 那东西在病房里大约待了十分钟,然后不甘地嘶吼一声,离开了病房。 病房门被用力砸上,震耳欲聋的响声仿佛要将整个病房震裂。 卫辞松开了手,夏稚也不哭了,他用手抹去脸上残余的水痕,小声吸了吸鼻子。 怀里漂亮的少年可怜至极,卫辞也不是铁石心肠,终是发出一声叹息。 “别哭了。”他凑到夏稚耳边,看似亲昵地在他耳边低声安慰:“已经安全了。” 夏稚也微微侧头,唇贴在卫辞脸侧,用气音问道:“真的吗?” 卫辞僵了一瞬,不过碍于当下情况无法正常交流,也就保持这个姿势与夏稚继续沟通下去。 “它为什么会进病房来还是一个未知数,不过现在来看,它没有理由再进来了。” 夏稚:“可是为什么呢……我没有隐瞒,护士真的说晚上不来了,等白天再给我做检查。” 卫辞似乎撑得有些累了,半撑着的身体往下靠了靠。 “白天的时候再谈吧。” 事有蹊跷。 他和萧墨非都属于头脑型玩家,尤其是萧墨非,经历了那么多次游戏,对于游戏内死亡条件的触发与躲避应该比他更了解。 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两个人都预估错误?
第11章 呼吸交叠,在冰冷的空气中纠缠。 在四周都透着死寂之际,卫辞抬手,从夏稚枕着的枕头下面拿出一块手表。 表盘里面有一圈晃眼的钻石,在他晃动时迸射出微弱的光,光影交错,借着那模糊的一点光亮,卫辞看到了时间。 ——晚上十点整。 刚才经历了那一遭,竟然才过去了熄灯后的一个小时。 夏稚的角度看不见时间,只在身上的男人眸光微闪后,努力仰起身子凑近他的耳边问:“几点了?” 卫辞也压回来:“十点。” “只过去一个小时?”夏稚震惊了。 黑夜漫长,如果昨晚紧闭的大门在今日会被随意破开,那么接下来的时间里,将会有无数种死亡方式降临在这间病房。 是否触发死亡条件似乎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游戏的规则不可破。”卫辞在他耳边低声喃喃,“它能进来,一定有原因。” 闻言,夏稚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在热水房里发生的一切。 他认为自己没有隐瞒,将经过全盘托出,可即使这样仍然出了问题,有没有一种可能…… “难道我理解错了?”他仿佛自我怀疑一般,道:“是不是我对你们说的话,主观意识的太强烈,导致忽略了重要的线索。” 卫辞的气息贴在他的肌肤上,“你为什么会去热水房?” “打水,我喜欢喝白开水。”夏稚说:“我做的一切都符合一个病人的做法,不管是去到热水房,还是想要喝热水……” 如果说因为他去了热水房就算触发死亡条件,那这简直就是一道送命题。 大概没想到夏稚去热水房的目的竟然如此无辜,卫辞沉吟片刻,道:“柜子里有矿泉水,是游戏给的。” 言下之意便是那些矿泉水是绝对安全的。 不可否认自己确实有点小性子,以为热水没问题的情况下放弃了矿泉水,妄图顺从自己的心意喝得更舒心一些,夏稚心虚地眨了眨眼,小声道:“抱歉,是我的问题……” 恍然间,一道白光从混沌中闪过。 夏稚猛吸一口气,激动的心情促使他顾不上其他,连忙抬手环住卫辞的肩膀,整个人倾身贴上他,黑暗中摸索着凑到他的耳边,即使是用几不可闻的气音,也不掩语气中的惊慌—— “是水!” “它是追着水来的!” 装有热水的保温杯,就摆在他的床头柜上。 …… 隔着较远的距离,张意蒙着被。 他听见有东西进来了,并且直奔屋内的一个床位。 又有一个人要死了。 张意闭上眼,即使睫毛不安地颤抖,嘴角也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这就是游戏,拼尽全力也要活下去的游戏。 他通关过一次游戏,就是上一次。 那是他的第一场游戏。 和两个大学同学兼好友在救一个落水儿童的时候不幸身亡,他们三个旱鸭子,看见孩子落水就像葫芦娃救爷爷一样,一个一个去送,最后那孩子好像活了下来,他们仨全都沉底了。 严格来说,那是他们的第一场游戏。 回忆当时他们得知自己死了但又有活下去的机会时,三个大男生差点感动到哭出声…… 结果最后从游戏里出来的只有张意一个人。 就剩他了。 第一个朋友在游戏的第一天就死了,被两个老玩家哄骗着去试验死亡条件,结果‘中奖’,看不见的雾气怪物钻进朋友的身体里,在他和另外一个朋友面前撑爆身体,直接炸开。 他和另外一个同学几近崩溃,但为了活下去,他们还是努力地融入那些老玩家当中。但是这次,他们没有再盲目地相信别人。 熬到最后一晚,他和朋友睡在一张床上,细数游戏副本中的恐怖时刻,最后在睡前相视一笑。 翌日清晨,睡在他身边的朋友仅剩一张人皮。 不经意间触发的死亡条件简直可以用绝望来形容。 就像现在。 张意眼里含着泪,嘴角的笑却是那么讽刺。 估计是六号床的那个新人了吧,无所谓,他没想跟任何人交好,虽然有过口舌之争,但他也没放在心上。 谁死了跟他都没有关系。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有东西出去了。 空气中仍然弥漫着消毒水味…… 没有血腥味? 看样子死得不惨烈,也算善终。 不过多时,他有感觉到有人在病房里走动,好像是…… 病房里的人? 是谁?卫辞吗?去检查他看上的小新人到底怎么死的? 说来也是搞笑。 在第一次进入游戏之前,他在魂都听说了这个名叫卫辞的新人。 救世主,这个名号多么响亮。 听说因为救世主这个称号,他有好长一段时间可以休息,不用强制进入游戏。当时他是羡慕的,现在看到了本人,只觉得很讽刺。 不过也是一个看脸的男人而已,没什么不一样的。 夏稚长得确实好看,就连他瞧见了也忍不住怀疑谁会忍心去伤害这么漂亮的男生…… 当然,这个‘谁’只局限于人类的范围。 游戏里的怪物可不会手软。 总的来说,还是可惜了。 就在张意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的床帘忽然无风自动。 一颗心猛地提到嗓子眼,张意坐起来,恐惧的同时又警惕地环顾四周。 一只苍白纤瘦的手从缝隙中缓缓伸进来,下一秒,床帘被掀开。不大的缺口处,夏稚那张漂亮的脸蛋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张意,你没事吧?” 张意瞪圆了眼,脱口而出道:“你还没死?!” 夏稚:“……” “你好像有点失望。” 张意晃了晃头,并不是否认这句话,而是让自己清醒一些。 他认真打量夏稚,最终发现一个重要的问题。 “你怎么在卫辞床上?” 夏稚窘迫地别开眼,小声说:“不太好解释……总之,就是因为跟卫辞一起睡,才逃过了一劫。” 张意的眼神瞬间变得嫌弃起来:“你们好恶心,这种时候还想着干那事。” “……你别乱说,我们没有。”夏稚无语至极,“总之我们要出去看看,你去吗?” “出去?”张意把被子揭开一半坐了起来:“你们疯了吗?” 夏稚:“没疯,就是觉得今天很不一样。” 张意:“别说什么预感,我不信那套。” 夏稚:“真的不出去吗?或许能找到线索哦。” 张意直接把床帘拉紧,有些烦躁地说:“我不去,别烦我。” 外面似乎响起一声轻叹,随即没了声音。 张意可不想出去送死,谁爱去谁去。 - 翌日清晨,护士进入这间病房。 昨晚安静得可怕,与第一晚入夜后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却同样恐怖,病房里的五个玩家都没睡好。 尤其是夏稚。 在护士来之前,他看见了六号床的惨剧,柜子被掀翻,雪白的被子乱七八糟地堆在地上,而床铺四周到处都是暗色的痕迹,像血,又像烧焦的木炭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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