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往后退了两步,想从走廊的另一头离开。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沈一楠几大步冲上前,将手中拿着的酒杯朝他泼过去。 谢秋躲闪不及,脸上被泼了大半杯红酒。 “就你这种身份低贱的孤儿,也配肖想贺家?”沈一楠破口大骂道,“今天就让你长长记性,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多管闲事!” 谢秋抬手抹了抹脸上的红酒,语气平静地反问道:“你的身份,比我高贵很多吗?” 沈一楠:“你什么意思?” 谢秋笑了笑:“据我所知,令堂肚子里怀着沈二公子时,令尊的发妻尚未离世。” 此言一出,沈一楠脸色骤变,身后两个小弟也发出一声“卧槽!” 沈一楠彻底发疯了:“你个贱人!我要撕烂你的嘴!” 下一瞬,谢秋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高脚杯,往雕花柱子上一敲。 “砰”的一声,高脚杯碎裂一个大口子。 谢秋手里握着高脚杯,抵在他的咽喉位置,慢慢往前走:“沈二公子,你想怎么撕烂我的嘴?”
第20章 尖锐的玻璃碎片对准自己的喉咙,沈一楠本能地往后退去:“你你……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谢秋神色平静,继续朝前逼近,“应该是我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你冷静点!”沈一楠一边往后退,一边虚张声势道,“今天可是贺老爷子的寿宴,你要是伤了我,不说沈家,就连贺家也不会放过你的!” 话语虽是威胁,可语气远没有刚才那样嚣张跋扈了。 两个小弟也没料到眼前的情况,一时间都傻眼了,谁也不敢贸然上前,只能跟着往后退。 “原来你也知道,今天是贺老爷子的寿宴啊。”谢秋笑了一声,“所以你一再闹事,是仗着背后有人,才这么有恃无恐吗?” “我——”沈一楠脸都白了,仍然试图狡辩,“你胡说,我没有闹事!” “那你是觉得我一个区区谢家养子,想怎么羞辱就怎么羞辱,是吗?”谢秋眼神发冷,“可惜,你看走眼了。” 沈一楠还在往后退,冷不防被身后的台阶绊了一下,一屁股重重坐到了地上。 两个跟班连忙上前:“沈少爷,你没事吧?” 沈一楠狼狈地扶着两人起身,正要开口,听见一道熟悉的嗓音响起:“沈一楠。” 他恶狠狠地回过头,却发现沈溪白身旁站着的人正是贺景辰。 沈一楠彻底泄了气,一把推开搀扶自己的跟班,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路过两人身边时,头垂得更低了,犹如丧家之犬般拐进了宴会厅。 沈溪白朝谢秋的方向走过去:“你没事吧?” “我没事。”谢秋将握着高脚杯的手藏至身后,若无其事地问道,“你们怎么出来了?” 贺景辰目光从他被红酒液浸湿的刘海往下,落在他的脸上:“沈溪白看见他弟弟追出来,叫我一起过来看看。” 谢秋有些惊讶,随即又笑吟吟地回道:“谢谢沈公子的关心,不过你放心,你弟弟没在我这里讨到什么便宜。” 没想到沈溪白看着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竟会对他这个仅有过一面之缘的路人这样上心。 “抱歉,我这个弟弟性格一向如此。”沈溪白面露歉意,“今天要不是为了帮我,你也不会被他针对。” “没事的,就当交个朋友了。”谢秋主动自我介绍道,“我叫谢秋,谢谢的谢,秋天的秋。” “我叫沈溪白。”沈溪白伸出一只手,“溪水的溪,白露的白。” 谢秋伸出空闲的那只手,轻轻握了握他的手:“你好,沈溪白。” 贺景辰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 “宴会好像已经开始了,你们先回去吧。”谢秋提醒道,“我也该走了。” “好。”沈溪白应声,“谢谢你的外套,下次见面再还你。” 谢秋回道:“不客气。” 他站在原地,目送两人的身影离开。 不愧是原书中的主角攻受,连背影看起来都这么般配,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如果彼此能长张嘴就更好了。 谢秋收起发散的思绪,转身朝走廊尽头走去,顺便将手中藏着的碎酒杯扔进垃圾桶里。 绕过几个弯后,他感觉四周终于彻底安静下来了。 谢秋刚走进客厅,便有人迎上来:“大少夫人,您怎么回来了?” “这不是心里惦记着你们大少爷么。”谢秋语气玩笑道,“我怎么忍心让你们大少爷独守空房呢?” 小保姆忍不住捂嘴偷笑:“大少夫人是真心疼大少爷呀。” “那是。”谢秋往楼梯口走,随口回道,“我老公,当然得我来心疼了。” 他上了二楼,人都已经走到了病房门口,想想又转身先回了自己房间。 刚才在宴会厅里沾了一身的气味,又被泼了一大杯红酒,要是被他那有洁癖的植物人老公闻到,肯定要嫌弃他了。 * 谢秋进浴室快速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居家服。 他简单将头发擦到半干,又将手机装回兜里,这才穿过房间推开隔壁的门。 他进去时,护工正在给贺司宴做日常刺激疗法。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双手握成拳头,呼吸起伏越来越急促,仿佛下一秒就会陡然掀开沉重的眼皮。 谢秋怕干扰到治疗,停下脚步站在不远处观望。 然而,持续几十秒后,男人紧握的双手最终还是松开了,无力地垂在床单上。 如同往常失败的每一次,很快便重新陷入死寂中。 护工看向谢秋:“对不起大少夫人,我——” “没事,本来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谢秋轻声安慰道,“你也尽力了,慢慢来吧。” “谢谢您的理解。”护工起身让开位置,“不过您怎么现在就回来了,老爷子的寿宴结束了吗?” 谢秋回道:“还没结束,我提前回来了。” “哦,我知道了!”护工秒懂,“您一定是不放心大少爷一个人,所以才提前赶回来陪大少爷。” 谢秋微微一笑:“是呀,宴会又不少我一个人。” “行,那您陪大少爷吧,我先出去了。”护工麻利地收拾了床头柜上的东西,“有事您再叫我。” 谢秋应声:“好,辛苦了。” 护工离开房间,出去后还贴心地带上了房门。 谢秋拉过自己的小椅子,坐在床边凝视着沉睡中的男人。 贺司宴刚经历过一场无声的斗争,苍白的面容泛起了红晕,额前也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子。 “老公,你流了好多汗。”谢秋刚坐下又起身,“我给你擦擦吧。” 他进卫生间拧了条毛巾,回到病床前,动作轻柔地帮男人擦干净脸上的汗水。 擦汗时两人离得很近,谢秋发现男人微微皱了皱眉。 “怎么了,老公?”他直起腰身,笑着问道,“是不是闻到我脸上的酒精味了?” 沈一楠泼他的那杯酒格外香醇,洗完澡后脸上仍然留有淡淡的酒香。 贺司宴双目紧闭,没有给他回应,似乎是在刚才的刺激治疗中用光了力气。 “老公,你别误会,我今晚可没有偷偷喝酒哦。”谢秋将毛巾搭在椅背上,再次坐下去,“这酒是别人泼在我脸上的。” 此言一出,贺司宴放在床上的手指动了动,缓慢地收拢起来。 谢秋以为植物人老公已经睡着了,没注意到这点细微的变化。 “说起今晚这个宴会,可真是热闹得很。”他简单讲了一遍沈家兄弟俩宴会上发生的冲突,“说实话,我本来打算能忍就忍的,可有时候他们真的很咄咄逼人。” 谢秋沉默了几秒,声音低了下去:“他们总喜欢拿我是孤儿来攻击我,可没爹没妈是我的错吗?难道我不想在父母的怀抱中撒娇打滚,无忧无虑地长大吗?” 别的小孩跌倒了可以回家寻求父母的安慰,他只能拍拍膝盖上的尘土,笑一笑自己再爬起来。 即便院长妈妈温柔慈爱,可是她要操心的事太多了,她不是只有自己一个小孩。 等他长大以后,他学会了自己保护自己,但这并不代表他受伤后不会疼。 谢秋弯下腰,趴在床沿边,将脸埋进手心里:“太讨厌了,我真的很讨厌他们这样欺负我。” 因为知道他身后没有人,知道没有人会给他撑腰,所以才能这样肆无忌惮地欺负他。 谢秋抱起男人放在身侧的胳膊,垫在脸颊下,嘟嘟囔囔地问道:“老公,你的可爱老婆被人欺负了,你到底什么时候醒过来呀?” 他的声音里藏了几分少见的委屈,拖长的尾音有点儿黏糊,像小孩子在向亲密的人撒娇告状,听起来可爱又很可怜。 但话音落地,谢秋自己都愣了一下。 都是孟子烨总在他耳旁说,等你的植物人老公醒来后一定会帮你出气,他潜意识里才会觉得,贺司宴醒来后真的会给他撑腰。 “算了,老公。”谢秋失笑,小声安慰自己道,“今晚欺负我的那个人,也算是被我欺负回去了。” 一只苍白的大手缓缓抚上柔软湿润的发丝,头顶上方传来一道低沉嘶哑的嗓音:“谁……” “就是那个沈一楠啊。”谢秋不假思索地回道,“我新交的朋友沈溪白的弟——” 尾音戛然而止。 谢秋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咚”,一声声无比清晰。 他不敢置信般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抬起脸。 下一瞬,谢秋猝不及防地跌进了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里。 浓密的眼睫下,男人睁开的眼睛宛如宇宙中最神秘的黑洞,足以将周遭的一切物质吞噬。
第21章 谢秋呆呆地眨了眨眼睫,又抬起一只手,用力掐了下自己的脸颊肉。 “啊!”他疼得低叫一声,确定自己不是不小心睡着了在做梦。 谢秋回过神来,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兴奋:“老公!你终于醒了!” 贺司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专注到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男人的眸色太深,谢秋被他的视线盯得头皮有点发麻:“老公?” 贺司宴只盯着他,并没有其他反应。 谢秋微微蹙了蹙眉,忽然想到之前陈医生说过,有的植物人会睁眼,但要看病人是否能够进行持续性的眼球跟踪行为,才能判断到底有没有意识。 难道植物人老公只是睁开了眼睛,但并没有恢复意识吗? 想到这里,谢秋爬起来,单膝跪在床沿边,伸出一根手指放在男人面前。 他的手指细长漂亮,指尖泛着淡淡的粉,就这样抵在男人眼前,从左到右,又从右往左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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