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晚也不急着回家,开始在武安侯府附近闲逛。这附近有许多官宦人家的府邸,可见这一片应该算是古代的军区大院吧。 走出这片幽静的区域,四周又逐渐热闹了起来,这里的集市除了卖东西的商贩,还有杂耍的艺人。结合自己的这两个技能,可不可以给人算命呢? 岑晚也不觉得作为武安侯府的管家,李林义会轻信自己这一切都是算出来的,不过他身上确实有超出自然力量的能力,真金不怕火炼。 正巧,现在除了算命似乎也没有更能发挥自己这两个技能的工作了,或许还能赚点济世点。只是自己还需要运用一点现代的炒作手段提升自己的名气。 先去钱庄把一粒金豆换成二两碎银,岑晚就开启了买买买模式,一通置办后,等回家已经该休息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岑晚换了一身素净的衣服,绞了点头发粘在下巴上和眉毛上,一个略显滑稽的形象出现在镜中。 岑晚现在的长相其实不丑,这个小傻子和他前世儿时有八分像。前一世岑晚在孤儿院长大,因为长得好看,一直有人愿意收养他。 但岑晚都因为种种原因没有被成功收养,时间久了也没有人家愿意领养这么大的孩子了。 镜子里这个瘦削的孩子五官无可挑剔,只是双颊一点儿肉都没有,倒也符合他想塑造的人物形象。 就这样,江州城西市今天出现了一个长须长眉的小老头。这小老头脸上没有一丝褶皱,个头也就和十岁的孩子差不多高,身姿却挺拔得很,有股仙风道骨的感觉。他身前抱着一个小金童似的娃娃,也不立幡,就这样往那儿一站。 听围观的群众说,这个小老头其实不过四十岁,他怀里抱着的是仙人点化的小仙童。他在十岁是误入仙山,在山中为仙人劈柴挑水三十载,仙人许他带着仙童来为世人答疑解惑。 可就当他离开仙山的一瞬间,因为静止的那三十年在他身上快速闪过,因为一些量子纠缠碰撞乱七八糟的东西,反正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开始那些围观的人还不信,但当几个人被他准确地叫出名字之后,就彻底服气了。不仅如此,这位自称甄大师的高人还有透视的本领。 只需要把信或者包交给大师,大师就能准确说出里面的内容。可惜,甄大师每天只能答疑解惑五次,所以机会有限。 甄大师的“润金”也不高,一卦只二两。只是这算不算要看缘分,甄大师只给有缘人卜卦。 第一天,甚至没有一个有缘人能入甄大师的法眼。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 第二天,没等甄大师出现,西市那一片儿已经聚集了许多人。
第07章 西市神算 清早,岑晚对着铜镜将胡子黏好,嘱咐石榴道:“一会儿我捏你,你就点头,记住了吗?” 被化成小金童的石榴重重点了点头。岑晚欣慰一笑,这小家伙真是机灵得很。 等岑晚慢悠悠来到西市,“大师来了!”的声浪马上向四周扩散开,人群散开了一条通道,引岑晚来到昨天他待过的地方。 岑晚掩在胡子下的嘴角抽了抽,反思自己是不是有点用力过猛了,早知道还是该少找两个拱火的群演。 岑晚还是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要露怯。 “还是和昨日一样,有缘人得一线天机。还请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来让仙童过目,如若有缘,自得仙童认可,便能问我一个你现在最关心的问题。” 岑晚面前快速排起了长龙,一个个翘首以盼等着仙童垂青。 岑晚的筛选规则其实很简单,首先查看对方档案需要的济世点不能太高,昨天为了热场子他已经花费了10个济世点;其次,对方问的问题要有能让他满意的答案,选中的一定是心智不坚定不爱计较的人。 谁知这第一个竟然就让岑晚大开眼界。 这是一个中年男人,扶着自己脚步虚浮的妻子,他妻子脸色蜡黄,唇色苍白,一看就是病得不轻。 男子开口就是哭腔:“大师啊,求您救救我家婆娘吧,她前两天冲了邪祟,我找了几个大师破,也没能把这邪祟破了,眼看着人就不行了啊!” 岑晚皱眉,这女子明明就是生病了,怎么能因为信鬼神之说耽误了治病? 他轻轻捏了捏石榴的腰,石榴显然也很可怜这个女人,用力点了下头。 见仙童首肯,男人如蒙大赦,忙掏出二两银子奉上,连连鞠躬,“请大师指点迷津!” 岑晚悄悄查看了女人的档案,档案上的身体情况一栏明晃晃写着蛔虫寄生。 这还是岑晚第一次见到标注了生病情况的档案。看来身体状况也是其包含的范围。 侥幸,这次岑晚运气好,这个女人运气也好。 岑晚现下已经有了底,对男人说:“你把受惊的经过细细道来。” 于是男人就讲述了自己妻子是如何突然半夜腹痛,自己如何带她求仙问药的。听到喂女人喝符水,用柳条抽打女人只为让邪祟脱身时,岑晚不禁火冒三丈,这“大师”为了赚钱完全置人命于不顾。 “你可知错?”岑晚骤然打断男子的话语,惊得男子脸色煞白。 “大师,我错在何处啊?” “你找的那人根本不是什么大师,而是我在仙山上多年前遇到的一只偷吃香烛的老鼠精。念它可怜放它一条生路,它竟靠蒙骗将邪祟养在你夫人身上!” 岑晚伸出手指着男人双眼,“而你,助纣为虐。那可不是什么符水,而是虫卵!我已经将你妻子身上阴气化去,但虫卵已经孵化,还需要药物辅助排出体外,你速速带夫人去开一剂除虫的药,可保无虞。” 岑晚可不想放过那个黑心的“大师”,既然有能力草菅人命,就也要有能力承担百姓的怒火。 男子连连道谢,带着妻子离开了。岑晚则受到了济世点+20的提示,看来这个女子却是因为自己获救了,岑晚暗暗松了口气。 就这样,岑晚成功地忽悠满了五个客户。 最有趣的是有一个妇人来问自己女儿的婚嫁问题。妇人说自己女儿喜欢上了一个穷小子,为了能和他在一起,不惜绝食威胁家人。于是岑晚就拿出现代中常劝长辈想开的说辞好一通输出,最后妇人一副茅塞顿开的样子离开了。 就在妇人想通时,岑晚又收到了一笔济世点。看得他不禁摇头,原来古代也有会为了男人不要命的恋爱脑啊。 收摊后的岑晚回家卸了妆,累成一滩滩,蜷缩着躺在床上,石榴却还精神的很,在一旁爬来爬去。 “李管家想必已经拿到那封信了。”岑晚自言自语。 是了,昨天晚上岑晚就去盛茂茶楼的前台寄放了这封信。 “希望它还来得及发挥作用吧。” 现在,盛茂茶楼内。 “管事,已经下午了,我觉得那个人不会来了。”说话的正是那个五大三粗的侍卫。 李管事长着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一看就为人方正。现在,这张方正的脸上满是嫌弃:“我难道不知道他不愿意露面了吗?要不是你前天那么轻易就透露我回来的时间,怎么会错过?” “哎呀,爹,我知错了。我哪知道那是重要的信啊?” “别叫我爹,我没你这么蠢的儿子!这段时间罚你看大门都能惹祸。这封信现在已经查验过了,确实没有问题,说明来送信的对我武安侯府有恩。现在却找不到人,可见对方既热心,又谨慎,是个人才啊。” 罚了儿子继续在盛茂茶楼附近守着,李管事还是回了武安侯府。 走过重重叠叠的院门,李管事来到了正堂,一个身姿挺拔如松的少年正负手而立。 李管事微微躬身,“小侯爷,没找到送信的人。” 少年闻言,转过身来。他一张小脸紧绷着,剑眉星目,脸上还有未褪去的婴儿肥,但鼻梁也很高挺,一张小嘴抿在一起。 李管事看着一阵心疼,小侯爷自小就有不亚于老爷的武学天赋,又聪明。可武安侯府已经做了各方太长时间的眼中钉、肉中刺。后来,连皇上也猜忌心渐起,原本老爷也不愿退缩,但在妇人少爷几次三番遇袭后后,为了保护唯一的孩子,老爷还是放了权。 看着曾经努力上进,每天脸上洋溢着希望的孩子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怎么能叫他这个老奴安心啊? “无妨,既然对方有顾虑,大张旗鼓反而惹他多虑。以后若是有缘碰上,我们武安侯府再还这一份好意就是。” 李管事也是这么想的,“小侯爷,那现在是?” “听说城南新开了一家赌坊,去看看吧。”说罢,少年向外面走去。 看着少年的背影,李管事不禁长叹,这世上纨绔子弟多了,可要硬装纨绔的,只怕没有几个。 从武安侯府到城南需要驾车经过西市,今天的西市好像格外热闹,好多人丢下自己的买卖,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地绘声绘色。 “李叔,去看看他们在说什么?” 李管事走了一圈,回来与少年说:“小侯爷,他们谈论的是今天一个在西市算命的,据说灵得很,可以看破人的命运,还有透视的本事。” 少年发出嗤笑:“什么算命,骗术罢了。”当今圣上算是位不错的守成之君,但随着年纪大了,身体每况愈下,开始沉迷神仙方术之道。现在陛下最信任的不是朝中哪位大臣,而是率领十几位道士为他研制仙丹的国师。 朝堂上,因为反对花钱修缮祭天台、道观的大臣总会被国师一党暗害。武安侯自然也反对把那些变戏法的捧上台面,没少因此被暗暗挤兑。 “等等,透视吗……”少年嘴角挑起一抹带着兴味的笑,“李管事,你说那人是怎么在不打开信封的情况下知道内容的呢?” 李管事一惊,自己竟然没有想到这点,忙道:“我去仔细问问那个算命的来历。” “不急,这种人刚得了甜头,日后估计是要常驻西市了。先去赌坊吧,今天是开业第一日,不能错过。” 马车逐渐驶远,留在原地的人群还在对今日见到的一切啧啧称奇。 同样震撼于自己影响力的,还有次日迈入西市的岑晚。 许是有上行下效的缘故,宫里皇帝都信方术之说鬼鬼神神,平民有什么不信的呢?更何况昨天那个妇人去医馆开了药,果真排出了一堆虫子。可大夫都说这病诊起来难,华佗再世也不可能连脉都不搭一下便确诊。 但岑晚不知道这些背景,只是觉得很不对劲。现在甄大师掀起的风浪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现在能力可以承受的范围,一不小心就是要翻船的! 所以今天的五个有缘人出现的异常之快,不到一个半时辰,甄大师就用尽了今日的功力。 多次强调尾随自己会遭厄运之后,岑晚还是在西市外兜了好几圈,找到之前就看好了的死角,脱掉外衣,摘下胡子,又把石榴放在提早准备在这儿的竹背篓里。岑晚摇身一变,又成了那个瘦弱可欺的孩子,离开了西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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