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苏言卿只觉得耳边的声音吵得厉害,他有心让他们安静,却发现自己连眼睛都睁不开,也只好作罢。 原是惊吓所致啊,青竹难过的想。 之前的事情他也是全程见到了的,其实他也很害怕,出去找宋管事的时候他都是特意绕开杖毙鲛人的那块地方走的。 只是没想到自家主子会突然病得这么严重。 也是幸好他夜间不放心进里殿查看才发觉了不对。 他当时便吓坏了,连忙想要叫醒自家侍君却是许久都没能将人唤醒,这才着急的去找了宋管事传来了大夫。 也不知道自家侍君之前究竟烧了多久,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青竹其实也是知道的,自家主子这些日子过得很不好,他能看得出来,好几次同君上回来,自家侍君都是受了惊吓的。 所以他后来也再没劝过自家侍君去找冥君。 鬼医留了药后便走了,宋旭交代了青竹几句后便也跟着走了。 青竹不敢耽搁,给苏言卿盖好被子后就忙不迭去小厨房煎药了。 再说苏言卿,他只觉得脑袋重的要命,眼皮的也沉的厉害,整个人头重脚轻像是陷入了梦魇之中。 明明意识还算清楚,就是怎么也醒不过来。 直到浑浑噩噩间,嘴里突然被灌进许多苦的能杀人的汤药他才终于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他很快看到了罪魁祸首,是青竹,眼睛肿得像核桃似的,显然是哭过,此时正在边哭边给他喂药。 见自家侍君终于醒来,青竹这才慌忙抹了把眼泪,带着哭腔急急道:“侍君,你终于醒了!” 苏言卿想开口才发现嗓子哑的厉害,但还是忍着不适哑着嗓子安慰道:“哭什么,我没事,很快就能好的,我怎么没发现你还是个哭包?” 青竹眼泪顿时流的更凶了:“侍君,呜呜,你吓死我了......” 苏言卿嗓子疼的厉害说不了太多的话,只好伸手捏了捏青竹的胳膊安慰:“好了,不哭了......” 青竹这才吸了吸鼻子渐渐停止了哭泣,然后准备继续喂药。 苏言卿见状顿时皱紧眉头犯了难,这药的治病原理怕不是活生生将人苦醒吧? 虽然极不情愿,但对上青竹通红的眼眶,苏言卿最后到底还是捏着鼻子将药一口气干了。 ————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真真是应了这句老话,苏言卿这一病足足病了三日都没能彻底恢复,时不时就会突然烧起来。 日日都要接受青竹投喂的三大碗汤药,他已然喝到了怀疑人生了。 偏偏一对上青竹通红的眼眶,他就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他自然知道,青竹是为了他好。 俞寒月也不知从哪里得知了他病倒的消息,期间还偷偷来看望过他一次,不过只待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又急匆匆走了,俨然一副担心撞上君樾再被追责的模样。 午后,在青竹的百般劝告下,苏言卿才终于在宅了三日后再次踏出房门。 他本是不愿出门的,毕竟那日那只鲛人就是在院子里杖毙的,他一出门就会忍不住想起那日的场景,尽管听青竹说宋旭已经带人仔细处理过了。 他出门一看发现青竹说的果然没错,那里的土都被翻新了一遍,干干净净的丝毫看不出曾经的惨剧,上面甚至种满花花草草。 但他脑海里还是会忍不住一次一次的闪过当日的惨象。 他也知道青竹的执着来自哪里,是鬼医说他需要晒太阳才能好得快些,整日闷在寝殿对他的身体没有丝毫好处。 苏言卿只好努力开解自己,如今他什么大场面没见过,那日又算得了什么呢。 那鲛人并未被禁锢自由也未曾中药,想来也并不无辜,多是为了飞上枝头冒险一试,那鲛人看向他时眼神里的的怨毒也足以证明他的猜测。 再者他也想尽快好起来,一日三碗要命的汤药,他是真的扛不住啊扛不住。 不料这么一想,他竟还真想开了些,午膳时难得多喝了一碗粥。 青竹更觉得这一切都是晒太阳的功劳,催促苏言卿去晒太阳的时候顿时越发起劲了。 许是真的想开了,苏言卿第二日还真的好了不少。 午后他继续在院子里晒太阳养病,忍了又忍却还是没忍住看向了寂灭殿。 这几日寂灭殿的门一直是紧闭着的,君樾就在里面,因为素日里鲜少现身的日暮如今就日日寸步不离的守在殿门口。 他这几日虽病着却也没全然闲着,他想了许多,也渐渐整理出些眉目来。 他猜测应该是上次平复忘川灾祸耗费了君樾太多修为,他才会这样接连数日闭门不出。 且定是有很严重的问题,才会需要日暮时时守着。 而且他总觉得,这一切与君樾周身那些越来越浓郁的黑气也脱不了关系。 按道理来说,其实君樾这样他该是继续躲着的,可一想到当日在忘川那人摇摇欲坠的脆弱模样,他心里就忍不住有些莫名的异样。 还有杖毙鲛人那日,君樾明显也不对劲。 就这么纠结了半天后,苏言卿最后到底还是说服了自己。 他想,他的攻略大业已然许久没有进展,再这般逃避下去只会面临失败的结局。 所以,他必须迎难而上,起码得看看君樾到底是怎么了。 对,就是这样。 担心明日也许就又怂了,苏言卿没敢拖延时间,尽管天色已然有些黑了,他还是提了盒糕点出现在了寂灭殿门口,继而小心翼翼的请示日暮。 “日暮,那日在忘川阿樾的脸色不太好,我有点担心,可不可以进去看看他?” 日暮闻言皱了皱眉又看了看紧闭的殿门,沉默良久后到底还是点了头,却是不忘嘱咐:“侍君小心。” 小心?小心什么? 苏言卿心有疑惑正欲询问就见日暮已然打开了殿门。 他也不好再多问什么,只好怀着忐忑的心情小心的跨过门槛进了寂灭殿。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天已经彻底黑了。 随着日暮将殿门闭上,苏言卿才发现殿里竟然没有掌灯,暗的可怕,唯有丝丝缕缕的惨白月光,透过窗户纸带来些许微光。 他第一时间就看向了靠窗最近的书案,却并未发觉君樾,只好试探着小心翼翼的询问:“阿樾,我来给你送点桂花糕,你在哪儿?”
第25章 简直蠢的可怜,明知危险还一个劲的往上撞 苏言卿话音落下许久,殿内却始终不曾传来任何回应,他不禁有些犹豫。 但既来了一趟,总不好就此放弃无功而返。 这般想着,苏言卿到底还是借着那点微末的月光,循着记忆中的方向朝着床榻的位置缓缓走了过去。 他的注意全然放在了寻找君樾上,并未注意脚下,才走了两步就被地上的东西狠狠的绊了一下。 好在他及时扶住了旁边的柱子才不曾跌倒,低头一看他才发觉地上简直乱的厉害。 桌椅都倒了,方才绊到他的就是个凳子。 苏言卿心道事情怕是比他想象的还要严峻上许多,不过虽有些担心,但他却是没再想过退缩。 他走的愈发小心了。 寂灭殿实在有些大,他又绕过层层纱幔,小心的躲开地上凌乱的物件,总算是安然的走到了床榻边。 好在他没有找错地方,只是情况看起来着实不容乐观。 君樾此时正盘膝坐在榻上,却是双眸紧闭,面色亦是前所未有的苍白,甚至于这么久了都没有发觉他的到来。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周身浓郁到了极点的黑色雾气。 还未完全靠近,苏言卿就已经被这些雾气弄得有些难受。 即便他再迟钝也发现了,这些雾气会让他产生不好的情绪,失落,绝望,痛苦...... 原书里并没有关于这些黑气的描写,但他此时也知道这绝非是什么好东西了。 他之前还以为这是君樾的法术什么的,如今看来全然不是那样。 似乎这雾气浓郁的时候,君樾的脾气就会变得很差。 而且似乎君樾强,黑气便弱,君樾若是耗费修为虚弱了,黑气便会变得格外强盛。 就在苏言卿沉思之际,一道黑气突然化作触手悄无声息的伸向了他,等他发觉的时候,黑气触手已然快要碰到他的手背了。 他还道自己无法躲开了,不由的皱眉,却没想到那条黑气触手在碰到他的瞬间就像是被烫到一般猛的缩了回去。 ! 苏言卿顿时意识到了些什么。 这黑气怕他! 怪不得,怪不得在斗兽场的时候君樾身上他接触过的地方这黑气会变少。 虽然他根本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苏言卿默默松了口气,自然也没忘记今日前来的目的。 他再次看向了君樾,又往前走了几步,这才发现对方眉头紧蹙,两鬓青筋暴起,显然是痛苦的极为厉害。 苏言卿不由轻轻的叹了口气,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他很快将手里的糕点盒子在床头的小几上放好,继而一步一步走到君樾身侧,缓缓倾身抱住了男人。 苏言卿只觉得与君樾接触的瞬间,悲怆的情绪便占据了他的整颗心,他情不自禁潸然泪下,脸色也肉眼可见的变得苍白。 但即便如此难受,他也并未退缩分毫,反倒是在察觉黑气果真淡了几分后将人抱的越发紧了一些。 他连眼泪都顾不得擦,吸了吸鼻子抱的认真,浑然不觉他看不到的方向君樾已经缓缓睁开了眸子。 君樾醒来的瞬间便发现体内的秽气竟然渐渐蛰伏了回去,再然后便注意到了紧紧抱着自己的少年。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很快便冷漠的将人推了开来。 苏言卿此时整个人都虚弱的厉害,被推开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君樾已然醒来,顿时惊喜道:“你醒了!”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高兴,下一刻就被君樾掐着脖子按倒在了榻上。 苏言卿本能的抓紧君樾的手掌想要挣脱,一时间甚至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个发展:“放,放开我......” “说,谁派你来的?你还知道些什么?”君樾眸色冷厉,声音也阴沉的厉害,但对上少年明显虚弱的模样,他到底还是蹙着眉头稍稍卸了几分力道。 苏言卿会儿算是知道日暮的嘱咐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这人怎么不分好赖呢? 终于能呼吸了,他连忙吸了几口空气,怒上心头也顾不得什么身份有别,顿时气愤的谴责道:“你是不是有病?我帮你你还掐我?我果然就不该来,也不该管你的死活!” 君樾听得眸色微动,却没松手也不说话。 苏言卿见状便知道这人得不到回答不会放手,只好无语的解释:“你又不是不知道是鲛王送我来的,只是想要讨好你罢了,至于你说的这些黑气,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是我发现黑气似乎有些怕我,这才试着帮你,可你倒好,恩将仇报!真真是让人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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