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想要?”顾砚初眉头微皱,九转灵石算不得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他手中确实没有,若是师兄想要,他也有办法弄来。 沈俞安收回视线,顺手牵了顾砚初的手,捏着他的指节慢慢的摩擦,“不急。” 顾砚初手指一顿,脑中所思所想顿时烟消云散,满眼都是那圆润的指节,桌上摆着美味佳肴,色香味俱全,却是一筷子也没有动。 “徐庄主好大的手笔,一下子拿出这么多九转灵石来。” 另几个看着灵石都有些眼热。 就连无尘都有些动容,看着低头与吃食奋斗的若生,眼神越发的明亮,似乎不用再等一百年了。 徐大福哈哈的笑了起来,“若是能抓住贼人,那一切都值得,放心,徐某会按劳分配,保证公平。” 说着举起酒杯,“今日诸位尽兴,徐某准备了客房,明日再一同查案。” 酒过三巡,众人有些醉意,越发的放浪形骸,沈俞安兴致缺缺,从宴会中退了出来。 顾砚初筷子一顿,停在了瓷碟边沿,随即筷子一扔,跟了出去。 弯月如钩,静静的挂在树梢枝头,夜风轻拂而过,树叶随风摇曳。
第28章 师兄,我害怕 顾砚初跟在沈俞安身后,一前一后走在幽静的小道上,月光将两人的倒影拉长,看上去倒像是相互依偎。 沈俞安依旧一身蓝色麻布长袍,腰间的麻绳系的松松夸夸,好似轻轻一扯就能松开。 顾砚初跟在他身后,视线从头上的木簪打量到脚下布鞋,最后狠狠的皱起了眉头。 身侧一个婢子低垂着头,战战兢兢的提着灯笼引路,转过小径,便看到前方不远处一座小院,隐在夜色的黑暗中,看不真切。 婢子抬头看了一眼,脸色隐隐发白,停在了原地,不肯再上前。 “两位仙师,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前面院子就是,奴婢就先告退了。” 绯衣婢子哆哆嗦嗦的说完,躬身行礼,犹豫的一瞬,将手中的灯笼递了过去,转身告退。 顾砚初看了眼婢子,长腿一迈走到了沈俞安身侧,“这府里怎么看也不像刚死过人,大办宴席,连这些婢子全是一身绯衣。” 沈俞安眸光一动,忍不住多了两眼,总觉得这城主府有种说清,道不明的感觉,视线转了一圈,一无所获便收了回来,衣袖轻卷,像是懒得管这些闲事的样子,浅浅打了一个哈欠,“困死了,回去睡觉。” 夜色渐浓,月凉如水,冷清的月光将院子照的惨白一片。 两人并肩走进,抬头就见院门两侧,挂着两只白纸灯笼,随着风前后晃荡,沈俞安轻笑一声,“这回像了。” 是真的有些像了,院子里面也挂着不少白灯笼,烛光昏暗,被风一吹,明明灭灭的跳动着,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恰巧这时,不知道哪里传来低低的抽泣声,在阴森的环境中更显的恐怖。 沈俞安和顾砚初对视一眼,隐匿了行踪,向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 墙角跪着一个白衣的女子,呜呜的哭着,面前一个火盆,不停的在烧着什么。 “呜呜呜,夫人,是小桃没用,是小桃没有照顾好你,呜呜呜呜呜。” 抬手抹了把脸上的眼泪,继续哭道,“可怜了小公子.......奴婢绣了些小衣服,小鞋子,夫人不嫌弃,便拿去吧。” 婢女将东西烧完,又哭了一会,起身左右看了一眼,确定没人,一脚将火盆踢翻,灰烬洒在墙角,小心翼翼的踏平。 把火盆藏进了草丛之中,才鬼鬼祟祟的走远。 沈俞安从树后面现了身,打量了一眼院子,幽幽的说道,“看来这就应该是那死去夫人的院子了。” 顾砚初往沈俞安身边挪了挪,伸手扣住他的手,“师兄我害怕,晚上要跟你睡。” “.............” 沈俞安不可思议的转头,见他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手指动了动,没忍心甩开他。 棉质布料的衣袖盖住了两人的手,也盖住了顾砚初得寸进尺的行为,指节扣缠着沈俞安的手指一路摸到手心,经过手腕,继续向着小臂滑去。 沈俞安像是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上前两步,低头查看那烧了一半的碎灰,瞧着几块没有烧尽的布屑,眸光微凌。 确实是婴孩的小衣服,小鞋子,只是那布料......... 粗布麻衣,倒是像普通村民用布。 转头看了一圈,院子虽小,却处处精致,琉璃金瓦,抄手游廊,花草盆栽,仅仅一颗就能买几车这样的布料。 沈俞安眼眸中疑惑渐浓,“这院子看着挺值钱的。” 顾砚初看了过去,‘嗯’了一声,接着说道到,“徐家世代经商,自然是不缺钱的,上一辈出了个天才,天剑阁副阁主徐百洋,元婴期修为,按辈分,徐大福该叫一声叔叔。” 瞧着沈俞安诧异的神色,眼带不屑,“不然你以为,他一个筑基期,不但当了城主,还能让众多修士对他如此客气?不过是看天剑阁的面子。” 沈俞安了然的点了下头,又扫了眼那碎布,手指一转,收进了储物袋中。 目光落在惨白的灯笼上,嘴角轻勾,施施然的往房间走去。 顾砚初扣着他的手指,一路跟在他身后,临了进门,手蓦然被推开,抬起的脚还未落下,只听....... ‘嘭---’ 房间门在他眼前紧紧的合在了一起。 顾砚初愣了愣,慢慢缓过神来,抬手推了一下没有推开。 ‘沙沙沙---’ 外面的风吹的大了些,白色的纸灯笼晃的更加厉害。 顾砚初扫了一眼,唇角勾起又快速落下,眼角跟着垂了下去,声音压低,显得楚楚可怜。 “师兄,快开门,我害怕......师兄........” 沈俞安背对着房门,丝毫没有理会顾砚初的叫喊,打量着屋内的摆设。 房中间放着一个如意圆桌,墙边一个雕花衣柜,一张床,就再无东西,与院外的精致不同,这里简单的不像是有人居住。 沈俞安慢悠悠的施着除尘诀,仔细的清扫了一遍又一遍,才安心的坐在床榻之上。 屋外的顾砚初还在不停的敲门,沈俞安捏了捏手指,准备开口,屋外的声音却在一声急切的‘师兄’过后,戛然而止。 沈俞安神色一顿,转头望了过去,凝神细听,却连呼吸声也一同消失了。 ‘咯噔---’ 心跳骤然加急,来不及多想,冲过去,一把拉开了房门。 顾砚初不见了。 屋内暖黄色的光只能照到屋外一步的距离,在往外,便黑漆漆一片,连廊上的灯笼摇曳,却没有丝毫光亮。 沈俞安眉头紧蹙,灵力探遍了整个院子,都没有发现丝毫气息,手握在门框上,一点一点的白了下去。 忽然,腰身被搂住,耳边响起的略带惊喜的声音。 “师兄,你在担心我。” 沈俞安指节微动,从门框上滑下来,若是仔细去看,会发现门框上留下来不深不浅的指痕,不知道是因为之前担心,还是刚刚被搂住时留下的。 衣袖轻扬,门被驱使着,‘啪’的一声关上。 沈俞安转过头来,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眼睛微微眯着,没有情绪,却透着一抹危险,声音慵懒而漫不经心。 “师弟金丹期,小小凉城,能在你未开口之前便伤你的人,似乎没有,我为何担心.......” 他本该想到的,却在那一刻失了理智,沈俞安嘴角挂着笑,眼神却冷了下去。 明明平淡的语气,却让顾砚初下意识退后一步,敏锐的察觉到沈俞安的怒气,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沈俞安说完,便不再理他,径直从他身旁走过,躺在了床榻上,眼睛刚刚闭上,身上便贴了一具温热的躯体。 “师兄,别生气,我错了。” 见沈俞安一直不理自己,心中一慌,“师兄你罚我吧,怎么罚都行,鞭子,链子,刀也行........” ‘哗啦啦---’ 一睁眼,便看到顾砚初握着刀,链子往过递........ 沈俞安:“..............” 他只是思想变态,面前这个人,确是真变态。 顾砚初见人躺着不动,只懒洋洋的看了一眼,就又闭上了眼睛,丝毫没有要接链子的打算。 一时有些无措,眼中全是茫然,他不知道怎么样能让沈俞安消气。 父亲生气会打他,母亲也是,一边骂他一边用手能够到的一切物品打他,更不要说那些所谓的兄弟姐妹。 打过他,便会消气了,阴郁的表情也会变的畅快。 进了门派也是如此。 犯错了就要挨打,似乎已经刻进了顾砚初的脑海。
第29章 我认定的人,终生不变 可师兄不打算打他,是不准备原谅他了吗?突如其来的心慌让顾砚初死死的抓住刀柄,唇瓣渐白,脑子也一片空白。 他好像除了认错,认罚,就不知道该怎么哄人。 心底阴暗的想法不断滋长。 若是用链子把师兄锁起来,就算不原谅也没关系,他跑不掉。 锁起来......... 顾砚初攥着链了,刚准备动作,又猛然清醒,不,不行,师兄会恨他的吧。 要不,捅自己一刀,这样会不会心疼他...... 盯着手中的匕首,转动刀柄,刀尖对着腹部,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沈俞安,默默的把匕首上移,正对着自己的心脏。 不待施力,手腕被轻轻的扣住。 ‘扑通---’ 见人如此疯癫,沈俞安再困也睡不着,无奈的睁眼,扣住了顾砚初的手腕,略微用力,就把人拉到了床上。 劈手夺了他手中的匕首,随手丢在地上。 却忘了他另一只手中的链子。 “唔..........” 沈俞安眼看着顾砚初直愣愣的倒下来,连同手中握着的链子一起砸在了胸口。 链条硌在肋骨上的钝痛让沈俞安忍不住闷哼了一声,环在顾砚初腰上的手却没有放开,只是抬手轻推了一下,从他手中将链子拉出来。 本想扔在地上,握在手里却愣住了,暖黄色的烛光映在链子上,闪着金光。 这分明是一条纯金的四方链条,沈俞安默了一瞬,转手扔进了储物戒中。 翻身把顾砚初压在身下,开口质问,“你刚刚想干什么?自杀?嗯?” 尾音上挑,听不出喜怒,顾砚初有些心虚,转开视线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沈俞安捏着顾砚初的脸颊,虎口抵在他的下巴上,平淡的开口,“你这一天之内惹怒了我几次?” 顾砚初心一颤,之前眼中的阴暗全都散开,脑子也清醒过来,听到这话,急的唇都白了几分,“我没要自杀,我只是........” “哦?”沈俞安拇指按在他的下唇上,把他逐渐苍白的唇色又揉的红润起来,语气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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