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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万一对方不认账，他可没钱。 对面的卞副总似对他从容的表现很意外，哪里知道季余是那种既来之则安之的人。 来都来了，矫情或紧张没有意义，还不如让自己舒服一点，他就是这么擅长开导自己的人。 “副总，你现在可以说是什么事了吗？”比起吃饭，季余更惦记卞副总之前说的事。 “吃完饭再说吧。”卞副总还在卖关子。 季余皱眉，这家餐厅上菜速度很快，几分钟后，东西就已经上齐，他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 反正他是不会买单的，难得来这种地方吃饭，怎么能对不起自己。 整个过程两人都没有说话。 期间季余喝了几口红酒，酒气熏得他脸颊微红。 卞副总这个时候就会盯着他的脸，过了一会放下刀叉，用纸巾抹了下嘴，端起酒杯喝了半杯红酒，主动开口打破沉默。 “小余啊，想必你已经知道公司要裁员的消息了吧？” 季余没想到他要说的是这件事，更让他意外的是，堂堂副总找他这个小职员只是为了说裁员的事，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卞副总，你到底想说什么？” 卞副总放下酒杯，盯着他迟疑的眼睛，眼里多了一种意味深长的眸色。 “裁员的名单我已经看过，你的名字就在上面，我可以帮你继续留在公司。” “为什么？”季余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天上掉下的馅饼不一定能咬一口，说不定这一口咬的就是自己的肉。 卞副总突然将手覆在他搁在桌上的左手背上面，指腹暧昧地摩擦着他的手背，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你说呢？” 季余浑身鸡皮疙瘩瞬间冒出来，抽出手忽地站起来。 动作大得隔壁桌的人都看过来，尽量压着嘴角的冷笑对似有一点不悦的卞副总说道：“抱歉，我去下洗手间。” 也不管卞副总的脸色如何就走了。 站在盥洗台前，季余脸色阴沉，他虽然去年才毕业，但是加上休学一年，好歹已经出来工作快两年，怎么会不明白卞副总那句话意思。 真没想到公司传闻中最平易近人的卞副总竟然是个同性恋，还想潜规则他。 季余一直以为只有娱乐圈才有那么多潜规则，这一刻被刷新了三观。 简直尼玛操蛋啊，他哪点让对方觉得自己是个节操那么低的？ 季余突然觉得反胃，不是因为同性恋让他恶心，而是对方明明已经有家室，还想潜规则他。 平易近人的表皮下原来是一副道貌岸然的面孔。 只要是一想到对方刚刚碰自己手背的感觉，手臂刚沉默下去的鸡皮疙瘩又重新冒出来了。 季余偶尔有点混不吝，可也是有道德底线的。 自从知道自己是个同性恋，他就已经做好一辈子不结婚的打算。 原本决定大学毕业后就向父母坦白自己的性向，可惜计划没来得及实施就穿书了。 季余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弯腰洗脸的他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门突然开了。 季余洗完脸才发现身后站着一个男人，下意识扫了一眼。 男人一身高定西服，身材挺拔修长，尤其是他的眼睛，很深的黑瞳，充满压迫感。 这种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男人，季余一向秉持着敬而远之的心态，不敢靠太近。 万一和剧情人物有关的就糟了。 移开目光，他匆匆走出洗手间，并未发现男人的视线跟着他直到洗手间的门关上。
第3章 与上司撕破脸 卞副总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看到季余出来，脸上的笑容才重新堆砌起来。 “我刚刚的提议，考虑得怎么样？” 卞副总显然也知道季余去洗手间只是个借口。 季余倒没想过对方会那么快死心，问了一个自己比较在意的问题。 “为什么会选上我？” 他很好奇，在公司里他从来没有暴露自己的性向。 他知道这个社会对同性恋的接受度还不是特别高，所以从来不敢马虎。 公司对同性恋有没有歧视他不清楚，他不想冒险，下个月的房租还没交呢。 卞副总以为他有松口的想法，说出自己有一天在公司洗手间碰到他一事。 季余穿的西装裤虽然比较宽松，但是只要弯腰就容易暴露细腰翘臀的特征。 没想到是这个原因才让卞副总盯上他。 卞兆伟表面是个双性恋，其实更偏向同性恋，因为家里催得急，他年纪又不小了，不敢暴露自己的性向。 能干到公司副总这个位置已经很不容易，如果因为性向而被公司辞掉，他的后半生就完了。 于是他按照家里人的意愿与一个女人结婚，装了几年的好老公好女婿，给父母生了一个孙子，终于忍不住了。 最近一年，卞兆伟经常借口加班，其实是去同性恋聚集的酒吧猎艳。 因他出手大方，长得也不算差，酒吧的男人都愿意跟他玩，尤其是脸嫩的。 有些出来玩是因为好奇，有些就、是为了找一个大方的对象。 卞兆伟也算是见多识广，玩过很多类型的男人，可是他从来没有遇到一个像季余那样的男人。 不仅长得好看，身材还好，尤其是屁股。 在他们的圈子里，季余这种男人堪称极品。 打那以后，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季余。 想得快疯魔了，满脑子全是季余。 直到公司决定裁员，当看到季余的名字也在裁员名单上时，他就知道机会来了。 卞兆伟了解像季余这样的普通员工对这份工作的重视，所以他迫不及待找季余出来见面，他相信只要允诺足够的东西，季余一定会答应。 季余憋着当众给卞兆伟脸色看的冲动，但口气还是憋不住很冲。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已经结婚了，并且有一个儿子，你这样公然潜规则手底下的员工，你老婆知道吗？” 听他提起自己的老婆儿子，卞兆伟的脸色很快拉下来，心里的兴奋和激动瞬间冷却了大半，眯起眼睛盯着季余。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我可以给你时间再考虑一下，像胜元这样待遇好的公司可没有几个，错过了后悔莫及。” “话不投机半句多，卞副总的好意我心领了，时间不早了，那么我先走了。” 话里暗含的威胁并没有触动季余。 为了一份工作卖身给一个四十岁的老男人，他还没那么下贱。 要不是这一年他的脾气被社会这个磨人的小妖精锻炼得越来越平，他早就一拳揍上去。 为了不赔钱，不去派出所免费过夜，季余直接起身走人。 卞兆伟面色阴沉，到了他这个地位，敢这样公然不给他面子的人已经不多。 “叔，你在看什么？”戴着鸭舌帽尽显低调的顾文泽匆匆赶到餐厅，发现迟到了五分钟，以为死定了，却发现男人根本没在看他，幽深的目光落在餐厅外面，不知在看什么。 男人从容收回视线，餐厅的服务员极有眼色，第一时间就将热腾腾的食物端上来。 “叔，我那份怎么还没来？”顾文泽拿着刀叉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自己那一份，还以为是餐厅效率太差。 “迟到的人没饭吃。”男人慢悠悠地说道。 文泽丢下刀叉发出一声哀嚎，还以为今晚能逃过去。 换了以前，季余根本没想过潜规则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不过连穿到小说这种事都遇到了，往后再发生什么他觉得自己也不会太惊讶了。 既然知道会被裁员，季余就没有催眠自己明天要是见到卞副总绝对要忍住。 第二天上班，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周围不知实情的同事第一时间围在他身边，你一句我一句地询问昨天下班与卞副总说了什么。 还有人问他裁员的事情，几乎所有人都认定季余不会出现在裁员名单上。 以卞副总的能力，没人会怀疑他不会提前拿到裁员的名单。 季余没说潜规则的事，说了也没人会信。 对于大家的问题，他表示什么也不知道。 大家显然不这么想，闹到最后气氛都僵了，还是小陈站出来和稀泥。 知道他们心里对自己有意见，反正都要被裁员，季余也懒得跟他们搞好关系。 中午，季余口渴去茶水间倒水，一转身就看到小陈偷偷摸摸的挤进来。 “季余，你跟副总的关系那么好，能不能帮我问问裁员名单上有没有我的名字。” 小陈忍了一上午，好不容易逮到季余一个人的时候，他以为凭两人平时的关系，季余肯定会告诉他。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我真的不知道，我实话告诉你吧，卞副总昨天确实跟我说过裁员名单的事情，他只说我在名单上，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件事，这两天大概是我们最后一次共事。” 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季余说完就走了。 小陈脸色发白，他误会季余的意思，以为被裁员的是自己，毕竟季余跟卞副总扯上关系，就算在名单上也不会有事。 到了下午，季余敏锐的感觉到周围的同事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不一样。 他当没看到一样，该干嘛就不干嘛，开始偷懒玩游戏。 电脑不能联网，所以他只能玩上面的扫雷，这一扫就是一下午。 这种人心惶惶的工作日子过了两天，裁员名单终于下来了。
第4章 裁员 这天早上，公司所有基层员工都挤在大厅的宣传栏面前。 没看到自己名字的松了一口气。 看到自己名字在上面的一脸哭丧。 胜元的待遇确实是云海市为数不多较好的，也难怪很多人争先恐后进这家公司工作。 除了基层员工，还有五六个高层也一并被开了，显然这不是一出简单的裁员事件。 胜元是私企，靠关系走后门的员工近年来层出不穷，以至于养出不少尸位素餐的员工，其中高层也不在少数。 再这样下去，公司内部只会被蛀虫越掏越空，董事会才会大刀阔斧裁员。 季余早知道自己会被开除，来得比较晚，名单上果然有他的名字。 以为自己会被开除的小陈逃过一劫，正抱着其他同事喜极而泣，看到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翻了个白眼。 季余以前总觉得自己看人的眼光不会太差，迷之自信。 没想到连着几次阴沟里翻船，还好离开那条沟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从今天开始，他正式失业了。 从明天开始，他终于不用再挤公交车了。 这样一想，季余对失业莫名生出几分高兴。 但想到自己越来越扁的腰包，顿时高兴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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