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叙公子了,我来之前已经去过医馆了。”王木匠连连摆手,“实不相瞒,我已经在村里……住不下去了。” 安葬了女儿之后,他本想着再过一阵子就回老家去,反正自己一个人在哪里都能活得下去,结果没两天就被人堵在巷子里揍了一顿,这样的事儿每两天就发生一次,不管他出门还是躲在家里,甚至是躲在亲戚家里,都能被那群人找到。 “不能连累了其他人,我也是百般无奈才想到叙公子,要是……” “为何不报官?”叙南星道,“是二老爷的人?” 王木匠没有说话,叙南星便知道他这是默认了:“这件事我会和大夫人说一声,我现在带你去找陆二虎吧,在我的地方,二老爷不敢派人来打你的。” “……多谢叙公子。”王木匠扯着生疼的嘴角道谢,叙南星转身带着他往茶庄去——这件事是因为他才会连累王木匠一家被牵连,他必须好好解决。 “叙公子,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你不要自责。” 在叙南星将王木匠安顿好之后,他单独找到了叙南星:“说到底都是我听信了沈良的谎话,出手打了你才有了后面这些事,我……我是只求后半生平稳了。” “不要想太多。”叙南星笑着道,“其实我早就应该把你接过来的,还有水儿……我已经猜到了沈良会有报复,却没有提前出手。” “不不。”王木匠摇头,长长叹了口气,“这些都是命中该有的。” “这么巧?我正好不信命。” …… “这个月的账单到底是怎么回事!”二老爷将账本拍在桌子上,拄着拐杖站起来,那双精明的小眼睛在面前的总掌柜脸上扫过,“怎么会亏损这么多!” “老爷,这……这个月进货太多,卖不出去,亏损是没办法的。”总掌柜抱着算盘连连后退,“我们进的茶叶都是放不了多长时间的新茶,又娇又贵,根本经不起放啊!” “那就卖啊!怎么会卖不出去!”二老爷气得脸通红,这段时间沈良已经被押送到了京城,他正忙着筹钱上下打点关系好把唯一的儿子赎出来,可谁知京城大,那看监牢的头子开口也大,一上来就报了个让他眼前一黑的数。 可为了沈良,他还是得拼一把,将剩下的钱都投进了自家的茶庄,再加上最近又是新茶上市的季节,本以为能大卖一场,没想到账本都比上个月要薄一倍不止。 这下可完了。 二老爷跌坐在椅子上,终于平复了一口气,没好气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总掌柜擦了一把汗,这才战战兢兢道:“不是没生意,只是生意都被抢光了。” “谁敢和我沈氏抢生意?” “……另,另一家沈氏。”总掌柜欲哭无泪道,早知道前两天他就跟着亲戚一起偷偷跑去那边干活了,“听说辛老板最近放出了话,只要买茶叶,不仅免费送上门,还包送他们新出的什么鸡蛋糕……这,这我们哪里抢得过?” 二老爷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又是叙南星搞的鬼!” 而被他念叨的叙南星此时正在对着浴桶发呆——大夫人说该让沈明修沐浴一下了。 他是该亲手给沈明修脱..衣服,还是亲手给沈明修脱..衣服呢?
第021章 我们一起洗白白! 叙南星靠在浴桶边,乱起了袖子将大夫人让流月送来的草药在水中搅拌,他过去对中药有过兴趣,曾经研究过一阵子,他已经看过了大夫人送来的药材,不过是一些调养身体的温良药材,可有可无,只是为了沈明修好,多泡泡也行。 热水因为药材泡的时间久了,逐渐变成了淡淡的褐色,叙南星看着差不多了,正要去叫沈明修过来,就见流月探了个脑袋进来:“叙公子,大夫人命我再送一桶水来,说是让您和王爷一道洗了。” 叙南星:“……” 这好像比思考怎么给沈明修脱..衣服更能让人脑子短路。 看着两个下人将另一个浴桶搬进来装满了热水,雾气腾腾让叙南星的脸红看起来没有那么明显,倒像是被热气蒸的。 “那我去叫王爷过来,可要先服侍叙公子洗漱?”流月道,叙南星闻言赶忙摇头:“不用不用,我自己就行……不,我还是等王爷来了再说吧。” 想了想,他又道:“我去叫他吧,流月姐姐你去休息便是。” “哪里有时间休息呢?今天还有不少事儿要忙活呢。”流月捂着嘴笑道,“王爷在正厅和大夫人说话呢,既然叙公子不用我帮忙,那我就先去忙其他的了。” “今天是有什么重要的客人吗?”叙南星跟上她的脚步,亦步亦趋地同她走向正厅,“好像大家都在忙。” “客人倒是没有,不过大夫人不让我们告诉叙公子你就是了。”流月比叙南星大上几岁,听他一句一个姐姐,笑着道,“就当是个惊喜吧,到时候就知道了。” 叙南星不明所以,在正厅门前和她摆摆手,看着她一路出了门,朝着茶庄的反方向而去,这才走进正厅:“王爷?” 正厅里大夫人似乎已经离开了,只有沈明修一个人低着头正在喝茶,听见他的声音嗯了一声:“怎么了?” “沐浴。”叙南星上前站在他的身后,推着他往回走,“这两天我都快忙傻了,大家到底在忙什么?我早上问了辛大哥,他也不告诉我,刚刚流月姐姐也不和我说。” 沈明修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真的假的?”叙南星不信,“娘亲连你也没告诉?” 沈明修抬起头看他一眼,嘴边还带着隐隐笑意,却是不语,这一眼看得叙南星小鹿乱撞,回到房间时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要问什么。 “你让我自己脱?” 看着叙南星一回房间就蹿到了屏风后,沈明修无奈扯扯自己的衣服:“能来帮我一下吗?” 叙南星安静了一会儿才道:“那我帮全套的行不?” 沈明修愣了一下:“全套?” “就是,”叙南星侧着身子探出头,“你不许动,只有我来动手。” 沈明修的衣服是他亲手挑的,从用料到有几颗扣子,从他买回来那天开始,他就期盼着能亲手脱下这身衣服。 就像是拆一件专属于自己的礼物。 沈明修轻笑一声,在叙南星的目光下缓缓抬起手,修长指尖落在被圆领包裹的锁骨处,随着他手指下滑,叙南星精心挑选的衣服,精致的圆领被他扯开些许,露出了一些肌肤。 叙南星看呆了——沈明修什么时候变成这种类型了! “过来。”沈明修轻声道,“不是还要沐浴吗?再不过来的话,水就要凉了。” 叙南星有一种不是他要脱沈明修的衣服,而是要反过来被脱的错觉。他默默安慰了一下快要从嗓子眼激动地跳出来的小心脏,这才磨磨唧唧挪过去。 才刚抬起手,沈明修便已经将他的手接了过去,带着他摸上了自己的领子:“要开始解扣子了吗?” “你……你怎么突然说话这么奇怪?”叙南星指尖都在颤..抖,明明每天早上醒过来偷亲沈明修耍流..氓的人是他,睡觉之前缠着要晚安吻的人也是他,怎么现在形势突然一转,他变成被动的一方了? 沈明修笑道:“你早上给我穿衣服的时候就在想着要怎么脱了吧?恐怕你自己不知道,你有多么不会隐藏想法。” 叙南星耳尖几乎刷的一下红得透了,连带着脸也红成了番茄,手指却壮胆一般放在了沈明修锁骨的第一颗扣子上,费了老大劲儿才让自己集中注意力将扣子解开。 接下来的每一颗扣子解开时都让叙南星忍不住看一眼沈明修,后者游刃有余,只是看着他不动,仿佛真的在履行叙南星想要的“全套”。 衣服的设计虽然繁琐,可扣子一解开,无非也就是两片布,叙南星低着头努力让自己专注于衣服,余光却一直忍不住去瞥沈明修,可当两人视线一对上,他又很快移开视线。 夫君眼睛真好看。 他为沈明修脱下了外衣,后者也配合地抬起手让他动手,现在是夏日,再脱了一件贴身的亵..衣,里面便不着寸缕。 叙南星的指尖从沈明修精壮的胸膛擦过,手下只觉得……好摸。 即便病了这么久,沈明修身上也还是有着流畅的肌肉,可以看得出来当年在战场上厮杀拼搏并非作假,而他身上也不是完美无瑕,腰腹,手臂,甚至是背上都有着旧伤痕,有些早就看不出来,只有着淡淡的痕迹。而有些则是新伤叠旧伤,看着就疼。 叙南星被他侧腰的一道刀伤吸引,伸手抚上那道伤疤,引得沈明修一声闷哼,低声解释道:“这是……被人暗算留下的。” “你还会被人暗算?”叙南星吃了一惊,心疼不已地收回手,“是怎么回事?能……能和我说说吗?” 沈明修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是我的心腹,听信了敌方间谍的谗言,以为将我杀了便能结束战争。” “后来呢?”叙南星蹲在了他面前,伸手摸上早上自己亲手系上的腰带,这腰带是他专门挑的,上面带着青竹的纹路,他觉得很适合沈明修。 沈明修微微低头看着他的发顶,叙南星的头发很柔..软,也许是前两天刚刚洗过头的原因,此时因为他弯下腰的动作,高高扎起的马尾末端垂到了颈子边,沈明修按耐住想要伸手去撩的冲..动,道:“他伤了我后,心惊胆颤之下投敌了,第二天敌军便将他的首级派人送给了我。” 叙南星手上动作一顿,一言不发地替他解开了腰带,搭在了屏风上,有些不自在道:“我没想勾起你的伤心事的,我……” “无妨,都已经是过去的事儿了。”沈明修朝他伸..出手:“拉我一把,我们沐浴。” …… 叙南星半张脸藏在水中,只露出眼睛和鼻子,默默地盯着身边浴桶里正靠着桶边,像是在闭目养神的沈明修。 他心想,这家伙长得真好啊。 眉目如画,也许就是用来形容他的吧?那双眼睛就算是闭上,也依然让叙南星无法忘记那对眸子的颜色,纯净的琥珀色,就像是他曾经在博物馆里看见的上好琥珀石。 肩膀也很宽——叙南星眨眨眼睛,忍不住将尾巴放了出来,悄悄地伸向沈明修,尾巴尖儿在他身后勾勒着他肩颈的曲线,然而那尾巴偏偏像是要和叙南星作对,欢快地在沈明修侧脸撩了一下。 然后就停在沈明修的颈窝不肯动了。 叙南星:“……”你到底是谁的尾巴! “怎么了?”沈明修睁开眼睛看向他,叙南星被吓了一跳,呛了水连连咳嗽好几下才缓过来,结果刚回过神就发现沈明修努力撑着桶边,正探手过来给他拍背。 叙南星忙拉住他的手,自己刷啦一下从水里站了起来:“你别摔着!我来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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