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表哥给这位老师傅把工钱结了吧。”叙南星道,“不过我也不能白挨了这一棍子,表哥你要么自己打自己一巴掌,要么我就让这位师傅打回去。” 沈明修本来正想说不能就这么见到放过他们,听了叙南星的话,默默将还未出口的话咽了回去——看来他的担忧是多余的,根本没人能让叙南星吃亏。 对付沈良这种自负又自大的人,就必须让他从脸面上受到惩罚才行,但沈良估计不会轻易答应。 果不其然,沈良咬着后槽牙:“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我都说了不认识这人……” “啪!” 一声巴掌和脸皮相击的声音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大夫人被吓了一跳,看着被二老爷一巴掌打在侧脸上的沈良:“二弟你这是……” “让长嫂见笑了,我带他回去反思。”二老爷喘气粗重,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朝着大夫人做了个揖,没好气地按着沈良的脑袋让他和叙南星道了个歉,后者虽然满脸的不服,却是直到离开都没有再说一个字。 叙南星的要求算是被他们用另一种方式满足了,虽然他依然觉着有哪里不对劲,但就是说不出来。 大夫人只得让他不要多想,当心头疼,又让流月去拿了金疮药来:“回去抹在脸上,少抹点就行,疼的话就和娘说。” “嗯,谢谢娘亲。”叙南星乖乖接了过来,和沈明修回房时才发现那位已经结清了工钱的木匠还在门口没走,他徘徊着,像是还有什么事想说,可看看门房,又低下了头。 “我去看看。”叙南星附在沈明修耳边道,“很快回来。” 沈明修点点头,眼前的人影从清晰到模糊,最后变成大门外的一道虚影,沈明修却很满足,只要能看见他所在之处就好了。 那木匠来回又走了一圈,一抬起头就瞧见那位沈王妃跑了过来,忙着就要给他行礼,叙南星摆摆手:“你打我一棍子,我也揍了你一顿,就算我们扯平了——你怎么还没回去?工钱出错了?” “没错没错。”木匠挠挠脑袋,他身上还带着雨水的潮气,头发也因为之前被淋湿透了,此时一缕一缕地耷在头上。木匠两手握成拳头又松开,内心似乎在做着非常艰难的决定,最后还是开口道:“我……我方才还没来得及回去,听到了那不要脸的两父子的谈话,说是还要再想法子对付王妃你……” “你是留下来提醒我的?”叙南星明了,笑着道:“那就多谢了,还是快些回家换身衣服去吧。” 叙南星本以为这一场闹剧该就这么结尾了,谁知道几天后发生的一件事让他低估了木匠对他的“警告”。 他以为二老爷等人的“对付”是针对自己的,却不想他猜错了人。 …… 虞州城的雨下了几天,终于是放晴了。 叙南星起了个大早,洗脸漱口之后就直奔茶庄,这几天他忙着做新的产品,水果和奶茶的搭配已经有人学去了,毕竟炒茶和水果切切块并不是什么难事,而竹筒什么的更是随处可见。 这种事他早就有所预料,所以陆二虎来和他说的时候他也没有放在心上,而是专心研究他从现代带过来的那本“食谱”——奶茶他打算先放一放,做一些其他的。 比如鸡蛋糕什么的。 他看着做法还挺简单,就打算在茶庄的厨房里试试,结果他还没到茶庄就遇到了辛义,后者看见他走在大街上不但没有上来打招呼,反而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大步走上前来将他拉到了一边的小巷子里:“小祖宗哎,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什么叫跑出来了?”叙南星不解道,“我来茶庄啊,怎么了?” “出大事了呗。”辛义竖起一根手指让他不要说话,看周围没人这才一边将他往回带,一边小声道:“你还记得那个王木匠吗?” “记得,是他出事了?” 辛义啧了一声:“不是他,是他家里……哎你怎么不走了?” “他家里出什么事了?需要我避嫌?”叙南星皱起眉头,“我好端端地呆在家里,顶多每天来一趟茶庄,到底怎么回事,我总有权利知道吧?” 辛义早就知道他嘴皮子厉害,当即举起手表示他认输:“王木匠的闺女儿今天早上被人发现死在了河边,有人说是看见你这两天在木匠家附近出现过……” “我的确去过。”叙南星打断了他的话,“但我不认识他女儿。” 辛义愣了一下,苦着脸道:“这些话你估计要说给府衙听了,现在还是尽快回王府去吧,大夫人要是不在,就让王爷陪着你,可别让府衙来人把你带走了。” “什么人报的官,又是谁说看见了我在木匠家附近?”叙南星不想牵连其他人,却也知道辛义说得在理,总算是愿意跟着他往回走了。 辛义道:“木匠亲自报的官,带着闺女儿的尸体……至于是什么人说的,前几天你和谁起了冲突,你总比我清楚。” 叙南星蹙眉道:“沈良。” 辛义叹了口气,结果刚到王府门前就看见大夫人正在等着他们回来,叙南星忙上前去,左右看看也没有看见沈明修:“王爷呢?” 大夫人拉着他的手安慰道:“府衙的人刚刚来请了他去,这事儿你就交给明修来办,听话。” “不是说我才是被怀疑的吗?请王爷去做什么……是他们找不到我,才把王爷带走的?” 大夫人脸上一僵,知道瞒不住他,只得劝道:“明修说了你在家等着就行,那位府衙应当是好说话的,我们没做过的事,怎么也不会让他人诬陷了去……” “我去找他。”叙南星说完又改了口,语气缓和了些,对大夫人道:“我去府衙门口等他,行吗?我不做傻事,娘亲不是也说了府衙是讲道理的吗?那么没抓到凶手之前,定然也不会误会了我这个无辜之人的。” 大夫人见他执着,只好松了手,却是在他走远之后让辛义跟上去:“看着南星,千万别出事了。” “是,那大夫人您……” “我去找沈良他爹。”大夫人换了副表情,若是叙南星还在,就会发现这是他被绑着来冲喜那天才见过的大夫人的模样,威严,有压迫感。 这是当家主母的架势。 从叙南星进了王府,沈明修身体好转之后,大夫人几乎天天脸上带着笑容,这一次却是为了叙南星再次摆出了气势,决定为他讨回公道。 辛义看着大夫人上了马车朝着二老爷的老宅去了,这才忙跟上了叙南星的脚步,结果就瞧见这位小少爷正从路边捡起一根木头,掂量着趁手不趁手,满脸的凶狠。 辛义:“……” 不是说好了不惹事生非的吗? 这是不惹事生非的样子吗!
第019章 出现了!厨房杀手! 辛义到底没敢问叙南星捡木棍是为了什么,反正等会儿叙南星要是往前冲,他赶紧拖回来就行了。 虞州城的府衙看起来和一般的人家没有什么两样,门口也坐着两只石狮子,只是这里没有门房,取而代之的是腰上佩戴大刀的侍卫。 辛义还以为叙南星会躲一躲,毕竟他说的可是“等”沈明修出来,谁知道他竟然直接上前去,站在了其中一个侍卫面前:“王木匠在哪里?” 那侍卫显然认出了他,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两个侍卫对视一眼,都没有要捉他的意思,被问到的那个侍卫道:“王木匠正在里面等着府衙大人呢。” 叙南星煞有介事地拍拍他的肩膀,指了指里面:“那我能进去不?” “啊?能能能。”侍卫愣了一下,忙给他让开路,还提醒道:“走廊尽头那间房。” 辛义看得一愣一愣的,他倒是不打算跟进去,倒是好奇地上前问道:“你就这么轻易放他进去了?” 这两个侍卫都认识辛义,放人进去的那个侍卫道:“仵作验过尸体了,说是昨天晚上人没的,但是昨天晚上我们正好去买到了最后两份奶茶……” 另一个侍卫点点头:“是呀,我们亲眼看着叙公子进了王府的,怎么想凶手都不该是他。”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府衙大人交代过,说是叙公子来了不要拦。”侍卫道,“听说府衙大人从前就和景王爷认识,那我们就更不能拦了。” 辛义这才恍然大悟,指指里面:“那我能进去吗?” 侍卫板正了脸:“闲人免进。” 辛义:“……” 明明都是兄弟,太不给面子了。 府衙内叙南星顺着走廊一路到了尽头,果然看见王木匠正蹲在地上擦眼泪,而院子角落里,白布下盖着的应该就是王木匠女儿的尸身。 这应该算得上是叙南星第一次亲眼看见死亡,在现代时他的生活也都还算得上富足,也见不到什么混乱事件,而来到这里之后,身边也一直有大夫人和沈明修等人陪着。 叙南星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上前叫了一声王木匠,后者听见他的声音赶忙站了起来:“叙公子,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我夫君,有人说是我害了你家女儿,我不在,他们就把王爷带过来了。”叙南星解释道,“节哀。” 王木匠点点头,用袖子胡乱擦干净脸:“我知道是谁害了水儿,估计也是他污蔑了叙公子……我早就该提醒水儿最近小心的,毕竟叙公子你已经亲自来和我说过了,可是……” 他说到最后恼火得猛打了几下自己的脑袋,四十多岁的汉子,蹲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叙南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王木匠却是一抬头仿佛看见了仇人,抢过叙南星手里原本想要用来威胁看门的侍卫的木棍,手脚并用从走廊栏杆翻了过去,朝着门口跑了过去。 那木棍没在叙南星手里派上用场,毕竟两个侍卫他都认识,可到了木匠手上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叙南星惊愕地看着木匠举起木棍就要朝着被侍卫带进来的人身上打下去,只是棍子还没碰到人就被身边的侍卫抢了下来。 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是撞开了侍卫,给了来人几拳才被反应过来的侍卫架住,还不忘叫骂:“沈良你这个王八蛋!我和你没完!你还我女儿的命来!” 来人正是沈良,短短一个月他就已经是第二次踏进府衙了,只是第一次他是被陆二虎手下的人绑了送过来的,这一次是被架着进来的。 沈良捂着被打了的侧脸,阴森地瞪了一眼王木匠,随后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看向了站在走廊上的叙南星。 “你怎么来了?” 身后突然响起沈明修的声音,叙南星就顾不上沈良了,转身看去,就看见沈明修什么事儿也没有,他身后是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一身书卷气,正将沈明修推过来。 叙南星迎了上去,在他身边绕了两圈才停下来:“我来确认你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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