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之前污染物寄生现场,黎珀是不是也在?你从他那里问出些什么没?我总觉得这事不简单。还有,黎珀体质挺奇怪的,我头一次见恢复能力这么强的Omega。】 消息刚发出,边庐通讯器里瞬间弹出了一条回复。 他就知道江誉不喜欢在闲聊上浪费时间,他向来只回复那些有必要回的消息。 所以,还没意识到危机的边庐一边安排手头上的事,一边点开那条新的消息。 下一秒,他彻底傻眼。 【您已被对方拉入黑名单,请勿打扰】 “。” 两天后,一名穿着深绿色军装的Alpha来白楼找黎珀。 黎珀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此刻他正坐在病床上,接受Alpha的问话。 “你的父亲嘱咐过我们要多关照你,”他嗓音低沉,开门见山道,“但这并不包括你自找麻烦。” 面对Alpha的警告,黎珀垂下眸,声音放得很轻:“你怎么会认为是我在自找麻烦?” 瞥见Omega这副柔弱的模样,Alpha冷哼一声:“如果不是你自愿参与演练,全息模拟程序根本不会开启,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那如果我不得不参与呢?” Alpha打量着黎珀,嗤道:“你有什么不得不参与的理由?” “有啊,”黎珀撩起眼皮,云淡风轻地说,“比如,如果不去,就会被咬脖子什么的。” “怎么可能!”Alpha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S区的Alpha都经历过严苛的训练,对Omega的信息素有极强的抗性,他们和外面那些只靠下半身思考的Alpha不一样。如果不是你主动释放信息素勾引他们,他们怎么可能去招惹你?” “……”至此,黎珀终于明白,对面的Alpha根本没想过听自己解释。 于是,他收敛起所有情绪,面无表情地问:“所以,你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还能有什么,警告你别再惹是生非。你已经给S区添了很多麻烦,S区也为了你破了很多先例,如果你继续惹事,就别怪我们采取些别的手段,让你乖乖听话了。” “比如?”黎珀抬起眼,饶有兴致地问。 Alpha好像就等着他这句话。话音落下,他呼出星脑,调出一段视频,点开播放。 视频里,一个Alpha被皮鞭抽打的血肉模糊,压根看不出人形。他的手被吊在一个高高的铁架上,双脚悬离地面,头颅无力地垂落,似乎已经没了活气。身上皮开肉绽,根本辨别不出他是谁——但他有一头耀眼的红发。 张扬的红发和血水搅在一起,血水的红被衬得更奢靡艳丽。蜡黄色的脸上划过一道道红痕,也不知道是头发丝黏在了脸上,还是滑落的血痕。 视频播放到末端,铁架下已经积了一摊血水,猩红的水痕还在往下滴着,一时间病房里只剩下“嘀嗒、嘀嗒”的水声。 “还记得他吗?”Alpha盯着黎珀的脸,粲然一笑。 黎珀哪里见过这种堪比上刑的场面?他后背缓缓攀上一股凉意,但面上不显:“S区还有这种惩罚?” Alpha收起星脑,随口答:“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总之,以后老实点,别惹事。” 说完后,他不再耽误时间,扬长而去。 病房外,他拨通了某个号码,语气恭敬: “调查清楚了,他承认是他先教唆的Alpha。” “没有,Alpha没威胁过他。” “对,他完全自愿,不是被迫的。” 第13章 Alpha走后,病房里陷入了一片寂静。 黎珀屈膝坐在床上,盯着洁白的墙壁若有所思。 这两天的时间里,他梳理了脑海中的记忆,十分确定在全息模拟场景中,自己是开了枪的,而且一连开了三枪。 可要是按照精神力检测结果,自己作为一个E级精神力者,怎么可能成功使用B级武器? 除非——他的精神力等级并不是E。 想到这里,黎珀眼神亮了亮,可下一秒,那抹微光又熄灭了。 全息模拟演练时发生过的一切都历历在目,他自然也没忘记之前打出过的两枪。那两枪连个响都听不着,直接让他刚建立起来的自信土崩瓦解。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黎珀抓了抓头发,想不明白,索性拉过一旁白色的被褥,蒙在头上,睡觉。 就当他快要睡着的时候,病房的门忽然从外面被人拉开了。 边庐风尘仆仆地走进来,刚要开口,却在看清床上的景象时一顿。 话头卡在嘴边,边庐硬是止住了,下一刻,他缓缓放轻脚步,欲转身离开。 黎珀在这时睁开了眼。他拽下蒙着脸的被子,视线朝门口的方向瞥了眼,在看清来人是边庐后,他终于开口:“边医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醒着啊,我还以为你睡了。”边庐闻言停住脚步,他松开握着的门把手,转身朝病床的方向走过来。 黎珀摇了摇头:“想睡,还没睡着。” 边庐温和地笑笑:“多睡点没关系,你身体刚恢复。” “好。”黎珀乖巧应道。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出任务受伤的伤员格外多,白楼接诊的数量忽然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峰值。边庐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几乎没空来看黎珀。好不容易轮到他休班,这才腾出时间过来看一眼。 “如果你觉得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就可以回去了。白楼里病气太重,不适合Omega待太久。” 黎珀试图为自己辩驳:“医生,Omega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边庐闻言皱起眉,温和的面孔微微扳起:“黎珀,你是不是觉得,你和那些Alpha没什么区别?” 黎珀坦诚地点点头。 “……”边庐有些心累,他倚上床尾,一边揉按着太阳穴,一边开口,“Omega和Alpha的差距是天生的,这点是事实。不论是体力差距,还是精神力等级差距,甚至就连伤口的愈合速度,Omega都天生比不上Alpha。” “当然,我说这些不是要证明你不如他们,而是希望你能意识到作为Omega天生存在的劣势,从而提高警惕,好好保护自己。虽然S区的Alpha或多或少都有自控能力,但这并不代表不会出意外,你明白吗?” 黎珀似懂非懂:“好,我尽量不和他们打架。” 边庐:“……” 他匪夷所思地瞥了黎珀一眼,但在看清那双澄澈的眸子时彻底沉默。半响后,他斟酌地开口:“黎珀,你是不是在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黎珀茫然地眨眨眼。 边庐索性挑明:“我指的是咬腺体、彻底标记等性|行为。” 黎珀恍然。 “Omega有固定的发情期,而且在发情期间十分被动。打了抑制剂还好说,要是没打抑制剂……”边庐顿了顿,继续开口,“那个时候就算Alpha自制力再好,也控制不住自己。” “所有Alpha都一样?”黎珀好奇地问。 “都一样。”边庐面色严肃,一脸凝重。 为了缓和气氛,黎珀试图开个玩笑:“边医生好像很有经验。” 话音落下,边庐忽然沉默了。 黎珀见他这幅模样,立刻警觉地竖起耳朵,好像有瓜? 终于,边庐缓缓开口:“在我进S区之前,曾在下城区的一个诊所工作。那个诊所里几乎都是Beta,只有我和另一个人是Alpha。有一次,诊所里来了个Omega,要做腺体切除手术。结果另一个Alpha操作失误,一不小心刺激到了腺体,直接诱发了Omega的假性发情。” 黎珀后背一凉:“然后呢?” “然后?”边庐抬起眼,定定地看着黎珀,“那个Alpha被刺激的失控了,对Omega进行了强制标记,Omega被咬得浑身是血。再加上两人的契合度太低,Omega被注入信息素没多久就死了。” “……” 草,好恐怖。 黎珀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后颈,忽然,他想到了什么,追问:“Omega居然还能做腺体切除术?” 话音落下,边庐瞬间木了脸。这Omega,怎么油盐不进呢!!! “嗯,”边庐警告似地看向黎珀,“你问这个干什么?” 黎珀弯了弯眼睛:“好奇呀。” 堵不如疏,边庐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也没瞒着:“腺体切除术可以做,但是风险极高,只有50%的成功概率。手术的后遗症也很多,最显著的一项是加速衰老,缩短寿命。你觉得这值得吗?” ……很好,成功地打消了黎珀不切实际的想法。 他垂下头,蔫蔫地开口:“我知道了,边医生。” 边庐见Omega这幅表情,扳着的脸上不自觉露出一抹笑意:“有腺体也不是什么坏事,等你再年长几岁,会找到适合自己的Alpha的。” 黎珀敏锐地抓住了其中的字眼:“适合?” 边庐温和的点头:“对,毕竟信息素契合度也很关键,只是相爱远远不够,能够孕育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 正在这时,边庐的通讯器响了。 “我先去忙了,你照顾好自己。”说完后,边庐就跟一阵风似的出去了,临走时没忘把门给黎珀带上。 房间里的门又被关上了。黎珀面无表情地盯了一会儿,然后重重躺倒在床上,扯着被褥滚了一圈。 啊啊啊,烦死了! * S区Alpha宿舍。 棕毛惊愕地瞪大眼,看向床上血淋淋的那滩人。 之所以用“滩”来形容,是因为他全身上下已经没一块好肉了,伤口现在正往外渗血,活像一滩有生命的血水。 “红……红犹?” 红犹是红毛的真名,但旁人一般都叫他红毛,很少直呼其名。 床上的人极缓慢地动了动身子,气若游丝地回应道:“嗯。” “他们怎么把你打成这样?”棕毛吓懵了,他只稍稍凑近,就立刻被血腥味顶了鼻子。红毛被吊着打了两天,身上的肉有些都快烂了,此刻散发出难闻的气味,同血腥味搅在一起,别提多顶了。 红毛嗓音嘶哑:“那个Omega……脑死亡了?” 棕毛忽然沉默了。 足足半分钟的死寂过后,他才艰涩开口:“……没有。” “……没有?”红毛的胸口突然剧烈起伏了几下,身上渗出的血渍更多了,“怎么……怎么会没有?!” “听说人被白楼救过来了,现在正在修养,过几天应该就能出来了。” “……” 再开口时,红毛只能勉强发出气音。只是那气音像吐出的蛇信一样,阴冷又歹毒,“你的意思是,他什么代价都没有?” 棕毛知道他想做什么,于是赶忙开口:“红犹,我知道你不甘心,但是这Omega有背景,根本不是我们能惹的。这次你什么都没干,只是让他去演练了一次而已,就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要是你再给他使别的绊子,小心把自己给搭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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