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吻轻了许多,舒荷睁着杏眼,眼睫毛动了动,唇齿半张着喘气。 徐弄清抵着他的额头,手抚在他的后颈上,这时候才低低地问:“为什么还有外人。” 是说乔泽兰。 舒荷眼睛湿润,小口小口喘气,缓了半晌才勉强开口:“我明年有场小提琴比赛,乔老师说来监督我学习。” “明年又要走?” 舒荷杏眼心虚地飘开。 哪止明年呀。 他再过段时间就要和主角说分手了。 徐弄清没得到回答,也不再问了,就在这间狭窄破旧的小屋里,他贴着舒荷低低地说他好想他。 异地恋不是难在距离。 是难在见不了面而产生的各种想法。 他会想舒荷回去了,还会不会再来。 会想舒荷会不会遇到别的感兴趣的人。 也会想舒荷会不会觉得腻味了,要和他算了。 这些情绪,哪怕在此刻见到舒荷时依然没有缓解,他只能不断地亲他,才能勉强填一填空洞的心脏。 舒荷感受到了徐弄清对自己满到快溢出来的情根深种。 到时候分手,主角会不会哭鼻子,或者是恼羞成怒揍他一顿呀…… 另一边,乔泽兰跟着保镖离开后,有意识地跟他了解了一些舒荷曾在这个村子里的事。 不过保镖其实也不太清楚。 舒荷的生活太简单了。 冬天的时候更是窝在屋里不怎么出门。 乔泽兰:“他和徐先生关系怎么样?” “挺好的。”保镖说,“刚来的时候少爷还不怎么待见徐先生,后来时间长了关系就自然变好了。” 走了一段路,面前多了个戏台子,台上,专门在各个村子表演的戏曲队此刻正在台上表演。 下方坐着的都是些老人,他们上了年纪没事只能来听听戏。 乔泽兰停下脚步。 他环着胸,盯着这出戏看了一会儿,不知在想什么,片刻才偏头对保镖说:“小荷将来是要上大舞台的,你说对吧。” 保镖没懂他的意思,“是,怎么了乔先生?” “他这样优秀,总得配个能配得上的。”乔泽兰笑起来,目光依然停在那戏台子上,“可不能什么人都敢肖想。” 保镖懵了:“?” 谁? 乔泽兰却没有要多余解释的意思。 他向着戏台走去,和村委会交涉了什么。 十月的时候,舒荷才从乔泽兰那听说他给自己搞了个活动,要他提前适应站在大舞台上表演的感觉。 戏台那,会有很多人来捧场听他演奏,舒荷听完就完全愣住了,漂亮的杏眼睁大。 “你第一次比赛的时候很紧张,后面几次也没有脱敏。” 乔泽兰拿过小提琴,随手在上面拉出几个不错的音。 “小荷,你得脱敏。” 舒荷足够有天赋。 人优秀,家世好,长得好。 不释放一下光芒,真的会沾上些甩不掉的淤泥。 乔泽兰笑了一下,“别犹豫了,明年比赛台下会有更多的观众,现在还只是些老人呢。” 舒荷抿住唇,脸颊上浮现一个小酒窝。 他干巴巴道:“乔老师,你比我还在意我的前程。” “那是当然。”乔泽兰仿佛认为他这话有问题般,挑了下眉头说,“我是你老师,我不在意你的前程,那谁在意?那个徐弄清么?” 舒荷微微仰脸,茫然。 这关徐弄清什么事呀。 “就这样说定了。” 乔泽兰转移了话题,将手中的小提琴递给舒荷,“时间是明天晚上。” 舒荷接过小提琴。 他犹豫地哦了声。 十月小长假,王晚晚接到家里人打给自己的电话。 说是小少爷回来了。 本来打算趁着这几天假期兼职打工的王晚晚闻言,瞬间就更改了行程回村。 她其实有点奇怪母亲为什么要特地提醒自己这件事。 王晚晚也没多想,到家第一时间就想出门。 王妈赶紧拦着她,王晚晚生生被拽到角落,皱着眉看王妈挤眉弄眼对自己说:“晚晚啊,你喜不喜欢人舒少爷?” “……” 王妈看她不说话,也没有在意,“喜欢的话,现在有个机会摆在这里,你拿着。” 手心被人强硬地塞了一个折叠起来的纸。 王晚晚下意识低头,“这什么?” “药。”王妈抓紧王晚晚的手,压低声音说,“那种药,村口老中医那拿的,你要是怀了就不用去上学了!到时候多弄点钱给你弟娶媳妇用。” 王晚晚大脑翁的一下。 她骤然甩开母亲的手,王妈愕然地看她。 “你疯了?!”王晚晚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妈妈,“我还在上学,我要是怀了我以后还怎么做人?” “小点声!”王妈也被她这态度激得有点恼,“我本来就不想你浪费钱去读书,现在你也到外面看过了,难得有个机会摆在面前,人小少爷看着对你也还可以,你要是怀上了他能不管?” “况且你也二十了不小了,在我们那个年代孩子早有了!” 王晚晚气到发抖。 她喜欢舒荷。 她是喜欢舒荷。 她刚开始是奔着这种打算靠近舒荷的,可是后来却真的喜欢舒荷这种性格的男生了。 可就算是这样,她也没打算搞这种手段! 况且那是她想算计就能算计的吗?! 她要脸的。 王晚晚气急深呼吸,“妈,这是你的主意吗?” “是大家的主意。” 王志从外面走了进来,表情不太好地对王晚晚说,“你要是不肯,那多的是人愿意。” 怎么还有个王志?? 王晚晚愤怒地看着自己这位堂哥,没了机遇,王志多半要泯然众人了,她现在连同这人多说一句话都嫌恶心,“那你怎么不去?” 王志眼神闪了一下。 他搓了搓手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也行啊。” “滚。”王晚晚一把将人推去出去,死关着门,对王志的破口大骂充耳不闻。 她回头去看母亲,“我考虑一下。” 王妈转了转眼珠,“能考虑就好……舒少爷现在应该在戏台那边,你去看看?” 王晚晚捏着手心的药包。 好半天她才推开门,撞开王志往外走。 王志怒骂一声。 找到戏台这里的时候,王晚晚才发现附近有好多老人,连隔壁那条湾的老人都来了,她捏着药包,目无聚焦地四处乱看,终于在一条小道上看到了舒荷。 半年没见,少年一点变化都没有。 他被簇拥在人群中央,长相迤逦极了,昏黄的灯光都掩不住雪白的肌肤,清贵干净的气质。 身上穿得简单,短裤和小衬衫,一双小白鞋,修长的手指正拿着价值上万的小提琴,侧头和旁人讲着话。 那样的耀眼。 高不可攀。 没多久,舒荷就拿着小提琴站上了将近两米高的台上,下方乌泱泱好多人,他鼓起腮颊,觉得自己好像在开演唱会。 有点紧张。 OoO 老人们新奇而期待地井然有序坐好。 都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台上那个漂亮的娃娃,这还是他们活了那么久第一次听这种乐器。 徐弄清在其中。 他抬着眸,目光专注地落在台上少年身上,似是因为紧张,舒荷晶亮的杏眼飘来飘去,也飘到了他身上,对视。 “徐先生。” 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横插进来,徐弄清微顿,偏头冷淡地看着乔泽兰坐在了另一张椅子上。 乔泽兰今天穿着正装,一身衣服皆是上好布料,版型很正。 他笑了一下,目光也看向舒荷,闲聊般问:“徐先生和我的学生认识也有一年了吧?” 徐弄清眼中划过一丝漠然的厌烦。 乔泽兰无所谓耸肩,“看来徐先生不爱讲话。” “小荷有和徐先生提过他家里的事吗?” “他有和你提过……”乔泽兰似乎是想到哪说的那。 他适当停顿一下,接着,偏头注视徐弄清,用自然地语气说着,“小荷有跟你提过,他有个门当户对的未婚妻吗?”
第23章 年代文里的娇气反派 23 仿佛当真是随口一说,这句话后,乔泽兰便挪开视线,专注地看着台上的少年。 周围人声错杂翁乱,如同拨乱的弦,无人注意到,徐弄清倏尔抿平唇角,藏在身侧的手一点点弯了起来。 他英俊的眉目低垂,眸底透露清冽的锋芒,面无表情:“——你到底想说什么。” 看着台上,乔泽兰瞬间收敛了笑。 他轻嗤一声,往身后的椅子上一靠,平淡道: “我没什么意思,和徐先生随意聊聊罢了,既然徐先生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那我也不多说了。” “小荷的表演开始了,徐先生大概不知道,他天赋很好,将来是能站在世界的舞台上的。” 王晚晚小心翼翼挑了个角落坐好。 她藏在阴暗的环境里,抬头看着少年低眸的模样,捏着药包的掌心不断渗出汗渍。 要试吗? 要试吗? 试了也不一定成功。 不试的话,她大概这辈子就这一次距离舒荷最近了。 王晚晚看着台上,思绪错杂纷乱,脑海中紧绷着一根摇摇欲坠的弦,震得她麻木焦躁。 直到,一阵优雅舒缓的琴音响起,慢慢如流水般漾开,草丛里的夏虫在夜间鸣叫着伴奏,她思绪一空,仿佛瞬间被清走所有的烦恼。 世界一下变得安静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台上的少年身上。 他穿着清新简约,像校园里的男高,四周的背景也并非什么高雅之堂,反而是再简单不过的铁架子架起来的高台,背后那块布上甚至还是戏曲的宣传幅,风吹雨打破破烂烂,至今没有撕下来。 可给人的感觉,却像是得配上一杯红酒。 灯光之下,舒荷微微低着自己的头,他的睫毛很长,顺着弧度落下一点浅薄的阴影。 精致小巧的脸漂亮得清纯怡人,令人有些移不开视线,松散的柔软黑发搭在额前,看起来软软的,衬得他特别乖。 这首曲子像情歌。 音色不间断地从琴弦上柔和流淌而出,仿佛将整个夜色都融入了其中,徐弄清坐在下面,凝眸看着他。 他此生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没多久,琴音结束了。 只剩下夏夜的虫子在草丛里嗡嗡叫,温度燥热,一切的情绪仿佛都顺着琴音的消失一下子被人抽走。 夏热给了人当头一棒。 短暂的寂静后,老人们站起来激烈地鼓起了掌,拍得蚊子无所遁形,而王志则站在阴暗角落里,看着舒荷那张迤逦的脸,手中不断动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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