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要在这里建一个新珠剧院?”林照宜问。 “当然不可能把新珠建到这里。”江暮晓说:“但是国内有大型剧院运营经验,且要数十年稳定盈利运营经验的剧院屈指可数,新珠背靠江家,资金流更充沛,找新珠取经很正常。” 林照宜大概懂了,点了点头,江暮晓又笑:“何况去年跟你们学校合作,谈了那么多项目,又有你们学院那么多毕业生,学院为了就业率的事情很上火,新建剧院至少能解决一部分就业问题。” 这倒是和林照宜切身相关的话题了,学院里除了那些家底厚不见底,来艺术学院烧钱混文凭的阔少大小姐们,当然还是有很多普通学生,毕业了必然需要一份正经工作,剧场和演员向来是僧多粥少的关系,尤其是线下演出不景气的时候,更是用不到那么多演员。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演员都挤破头要往大剧院里钻。 林照宜便真心实意夸江暮晓:“江总真是菩萨心肠。” “真的假的?”江暮晓反问林照宜:“你之前不是还说我是万恶的资本家吗?” 林照宜眯起眼睛盯着江暮晓,半晌得出结论:“你真的好记仇,这样不好,这样老得快。” 逛了三天,到第三天晚上,江暮晓终于带着林照宜去做了正事,其实也不能算是正事,只是一场饭局,吃吃喝喝,觥筹交错,景区运营方面的人和设计方面的人都在,在饭桌上聊起正经事。 但聊正经事之前免不了又是一番客套,江暮晓介绍了林照宜的身份,自己的男朋友,对方便热情地端起酒杯。 江暮晓替林照宜拦了,“他不喝酒。” 对面还想再劝,江暮晓又说:“而且他也是舞台剧演员,要保持状态,声音很重要。” 说到这场饭局的正经事上,对方就不好再继续劝,否则显得他们很外行,江暮晓这个金主怕是很难掏钱。 替林照宜挡了酒,又有林照宜的身份铺垫,话题中心很顺利地就转移到林照宜和他的舞台剧方面。 新珠的经验显然是很丰富,林照宜即便只是男四演员,对整个剧目也非常了解,而前期筹备又有江暮晓做补充,一顿饭吃完,酒喝的少,真正的事情聊得多,对方对于新建剧院的事情有了基本的了解,江暮晓也对对方的情况有了大致掌握。 因为江暮晓大大方方带了林照宜来,所以饭局结束就没再安排第二轮,江暮晓拒绝对方要送他们回酒店的提议,要和林照宜一起散步回去。 走在路上,江暮晓问林照宜:“你觉得可行吗?在这边建一个新的剧院。” 林照宜歪着脑袋想了想,说:“这个我是外行,不好决定,只是我觉得这里风景还算不错,现在是三月,天气不冷不热,气候也不错,刚才在饭桌上听他们讲起景区的风土人情,好像也不错,如果有个剧院应该会挺好的吧。” 江暮晓哑然失笑:“全都不错,就没有不好的地方吗?” “这我怎么看得出来……”林照宜拖长音调,转而又道:“不过是有一点问题很大!” “什么?”江暮晓问。 林照宜便道:“他们太外行了,可以说完全不懂,从剧院到剧目本身都是一片空白,看起来就像是病急乱投医才想到这个法子。” 江暮晓哈哈大笑,牵着林照宜的手,道:“还可以,不算是傻瓜,以后你来管家应该不会连家带我一起卖了。” 林照宜没听明白江暮晓说的管家是什么意思,只是抽出手生气地拍一把江暮晓的手背,“说什么呢,我本来就不是傻瓜。” 两个人打打闹闹了一会儿,江暮晓又的语气又严肃起来,他们挑了个安静的地方站定,入夜以后客流不多,街上很安静,站在树下借着一旁的路灯,林照宜看见江暮晓的神情中有说不出的复杂和无奈。 “这回带你出来原本是想让你好好散散心,不要去操心那些惹人心烦的事情。” 林照宜点点头,道:“我知道的。” 可是江暮晓又摇头,他说:“但是现在看来,或许有些事你不得不去想了。” 林照宜诧异抬头,望着江暮晓,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江暮晓叹一口气,说:“陆家想方设法给陆柠申请了保外就医,但是今天,陆柠自杀了。” 林照宜骤然睁大双眼,全然不可置信,嘴巴虽下意识便因震惊而大张着,却是一副完全喘不上气的样子。江暮晓担忧地捏捏林照宜的肩,示意他放松,但却完全无法让林照宜彻底放松。 “人还在抢救,但陆柠自己就是药物研发的专家,还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情形。” 江暮晓说完,又说:“我也是刚刚才接到的消息,陆家在封锁消息,现在外边的人都还不知道。” 林照宜木然开口,却不是接江暮晓的话:“陆柠的药我体会过,很猛很厉害,喘不上气说不出话,就算死了也不得解脱。” 沉默片刻,林照宜的眼泪扑簌落下。“我没想要他死。”林照宜哭着说。 “我们都知道你并没有要让他死,是他要让你死。”江暮晓拉着林照宜在街边休息的长椅上坐下,一下一下地替林照宜顺气安抚。 这些话大概已经在林照宜心里憋了许久,在听见陆柠自杀的消息后,林照宜终于再也忍不住,将情绪尽数倾倒出来。 “我真的不懂是为什么,明明是他要杀我,偏偏倒像是我咄咄逼人,像是我对不起他,杀人偿命,犯罪了就要进监狱,这有什么问题,为什么看起来却像是我把他逼到绝路!” 江暮晓低声安慰林照宜:“陆柠变成今天这样,和他性格里天生的狭隘偏执有关,也和陆家人对他无底线的纵容有关,他们时至今日仍然没有意识到是在害陆柠,那苦果就只能陆柠来尝。” 林照宜默默流着眼泪不说话,江暮晓伸手一点一点替他擦掉眼泪。但情绪憋了太久,林照宜的眼泪像关不上的水龙头,怎么也擦不干净。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你都没有做错什么。”江暮晓说:“事情的起因不在你,结果也不由你控制,你只是一个倒霉的被卷进来的受害人,不要被陆柠带跑偏了。” 大概是因为站在他这一边的人实在太珍贵了,林照宜闻言,忍不住哭得更凶,江暮晓仍然耐心地给林照宜擦掉眼泪,末了又叹了口气。 江暮晓说:“照宜,现在并不是发泄情绪的好时机。如果陆柠真的救不过来,你就是陆之唯一的继承人。不管陆夫人愿不愿意,陆家这个烂摊子势必要甩在你手里。” 江暮晓说的很委婉,但是林照宜知道,一并甩给林照宜的,一定还有漫天的质疑和猜测,甚至是戳着脊梁骨的谩骂和嘲讽。 总之,林照宜人生前二十年的平静人生,注定要因为陆柠被搅得天翻地覆。 林照宜终于止住了眼泪,他怆然一笑,反问江暮晓:“难道他救回来了,就不会是这个情形了吗?” 无论如何,陆家的嫡子和私生子你死我活的争斗都已经成为现实,陆柠未必会死,但林照宜一定会受伤。尽管开启这场争斗的从来都不是林照宜。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林照宜抹一把脸,小声却坚定地说,“陆柠选择自杀,就算我们一命偿一命了,以后如果再有和他相关的一切事情,我都不会再容忍他。” 作者有话说 预计下一章正文完结,还会有几个番外,全文完结后可能会入v
第73章 陆家正是一团乱之际,林照宜和江暮晓就延长了在外边的时间,不愿此刻回去赶在风口浪尖上。 恰好之前江暮晓一直承诺要带林照宜去一次景德镇,之前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就趁这段时间去了。 林照宜早就做了很多攻略,听说江暮晓要安排行程,立刻让江暮晓取消已经订好的酒店,换成自己收藏夹里收藏许久的民宿。 落地放下东西,林照宜就拉着江暮晓出去闲逛,因为有很多时长一周左右的陶瓷艺术课,林照宜走了一段,看了一路,就难免心动。 “咱们能在这里待一周吗?”林照宜问江暮晓。 江暮晓笑了:“想去就报名,时间多的是。” 林照宜还是有点不放心:“公司事情那么多,你不用回去上班吗?” “你放心,有什么事我这边都第一时间能收到消息,还有电话会和视频会,不会耽误事情的。”江暮晓说。 林照宜知道江暮晓是安慰自己,最近出来这些日子,江暮晓接电话的时间就没少过,每天晚上自己已经洗完澡躺在床上了,江暮晓可能还开着平板或者电脑在开视频会,显然不在公司,工作进度是会变慢不少,江暮晓必须压缩休息时间去处理工作问题。 但是让林照宜说出如果江暮晓工作很忙就让他先回去的话,林照宜又说不出口。江暮晓在他身边,他才会有一些安全感,不会总是胡思乱想。如果江暮晓回去了,林照宜只会每天躲在酒店里放空大脑,直到陆家的风波平息,他这个缩头乌龟才会偷偷回去。 想到这里,林照宜咽下其他想说的话,对江暮晓说:“你辛苦了。” 江暮晓问:“就只是一句简单的我辛苦了吗?” 林照宜想了想,说:“老公,你辛苦了。” 和江暮晓说定了,林照宜便拉着江暮晓去报课,看着学员成品,林照宜最后选了时长五天的,据说悟性比较好的学员,五天之后就能自己独立烧出比较成功的作品了。 林照宜对自己信心百倍,他当即就跟江暮晓表态,自己五天后一定能烧出一整套茶杯。 江暮晓嗯嗯两声,林照宜立刻问:“你只是嗯嗯是什么意思?” 江暮晓说:“没有什么意思,就是期待你成品的意思。” “我看不像。”林照宜说,“我要给你烧一整套茶具放在你的办公室里,你就没有什么想要给我做的东西吗?” 江暮晓赶紧说:“我没有你这么心灵手巧呀!我现在还在思考呢。” 林照宜又盯着江暮晓,江暮晓举手投降:“老师,不要这么严格,五天之后有什么算什么,行吗?” 陶瓷班的老师听见他们说话,笑眯眯地说:“压力不用这么大,我们的老师都很有经验很耐心的,五天之后一定能做出基本的作品。” 林照宜闻言,贴着江暮晓的耳边,道:“做不出来的就是傻瓜!” 第二天一早才开始上课,江暮晓和林照宜报完名,在上课教室看了一圈就去吃晚饭了,林照宜原本想多逛一会儿,想着江暮晓晚上回去难免还有没处理的工作,于是早早就回了民宿。 洗完澡以后江暮晓果然开始打电话,林照宜就坐在茶台前研究茶具,按照便签上的温馨提示,一步一步操作。 江暮晓挂了一个电话,回头一看,林照宜正抿着嘴唇在学习点茶。虽然手法和便签上的示意有很大区别,但是林照宜学得很认真,江暮晓忍不住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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