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师兄于泽赶紧拎着大水壶,端着海碗水递到江末面前,江末脸更红地端过去喝掉,其他师兄弟都见怪不怪地摇头轻笑。 于泽是众师兄弟里最喜欢打趣江末的人,他人如其排名,喜欢装十三。 “沈大人,你可有找到偷画贼的线索。”于泽又给大师兄倒了碗水,偏头问沈箫。 沈箫抿唇笑道:“江公子正要去帮在下逮小贼呢。” 江昀:“......” 他什么时候答应的?小贼是谁? 玲珑山庄的弟子们这会儿才将目光纷纷投向他,江昀做作地咳了两声,虽无半点头绪但仍高深莫测地对沈箫道:“沈大人,我们走吧。” “嗯。” 沈箫配合地点头。 * 清风寨的兄弟和玲珑山庄的弟子们将谢忠的房门围得水泄不通。 刚回来的谢忠摸不着头脑,摘下斗笠用身子往里挤:“都围在这里干什么?走开走开。” 兄弟们七嘴八舌:“老大,偷画贼逮到了,在那儿跪着呢。” 谢忠更迷糊了,他终于跨进门槛,第一眼就看到江昀一身红衣悠闲地坐在圆桌旁饮茶,沈箫则白衣莹然地站在他身边,他俩面前跪着一名着褐衣短打半臂衫的男子。 男子贼眉鼠眼皮肤黝黑,他本来低着头一言不发,见谢忠进来才终于抬起头喊冤:“老大,呜呜呜,我是冤枉的啊。” 谢忠眼皮猛然跳了跳,不满道:“是谁逮的你?” 他说话时目光径直戳向沈箫,眼眸不友好地眯了眯。 沈箫刚好对上他的目光,凤眸轻轻一转看向江昀:“江公子逮的。” 江昀怔了一下,抬头望向沈箫:“......” 尼玛,不是你让我逮的吗? 谢忠知道是江昀干的后,立马换了张脸,愤怒不满变成了两颊生花:“原来是江庄主啊,哈哈哈......你、吴乙,江庄主勾勾手你就该过去,你还让江庄主亲自逮你?这不脏了江庄主的手吗?你像话吗?还有没有点自知之明?” 江昀:“......” 好歹对方遂了他的面子,他又面色如常地理了理衣袍,继续端杯喝茶。 “不过,敢问沈大人,难道偷画贼真的是吴乙吗?” 谢忠客气地抱拳问道。 沈箫右手将墨玉箫转出了花儿,自信满满地解释道:“谢堂主房间门窗紧闭,内无暗格密道,外有兄弟把守,床头悬挂的画轴难道还能不翼而飞?” 谢忠:“所以呢?正是因为小偷太狡猾,此案才会变得如此扑朔迷离,令人匪夷所思。” “非也,”沈箫淡淡驳斥了他的话,继续道,“此案再简单不过,所有的线索都表明,小偷是从正门进入,偷走画再从正门出去。” 谢忠:“......” 门外的围观群众免不了交头接耳,对吴乙指指点点,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 沈箫:“那卷画失窃的时间是寅时到卯时之间,那段时间守在谢堂主房间门口的便是吴乙和吴四,所以偷画贼也在他们两人之间。” 吴乙格外委屈,人群中吃瓜的吴四也很委屈。 因为其实寅时和卯时之间他们还轮过一次班,为了腾出时间去江昀房间观赏睡美人,所以有偷画嫌疑的应该是四人,但他们不能说。 “既然偷画贼在小的和吴四之间,凭什么不是吴四,而是小的呢?” 吴乙梗着脖子大声询问。 “你在质疑本官?”沈箫挑眉。 同时他递了个眼神给江末,江末的脸倏地又红了,紧抿唇上前。 顿时寒光乍现,沈箫拔出江末的佩剑按在吴乙的肩上,全场立即噤声,江昀也轻轻咽下嘴里的茶,小心翼翼地放下茶盏。 吴乙吓得冷汗直冒,嘴皮哆嗦道:“沈大人是想逼小的认罪吗?” 沈箫冷笑:“吴乙,其实并不是在下逼你,在下破获过无数奇案要案,这种小案子根本不需要动脑,若不承认也没关系,我就先割掉你的左耳,再割掉你的右耳,然后......再砍下你的左胳膊......” 他冰凉的剑刃触碰着吴乙的左耳,吴乙吓得冷汗直冒:“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反正也是贱命一条。” “那行,我成全你。”沈箫咬牙答应。 其余人呼吸凝滞,气氛异常紧绷。 当沈箫作势要划破吴乙的喉咙时,谢忠总算出声:“等等,是我。” 沈箫长剑一滞,偏头看向他轻笑:“让谢堂主承认,还真是不容易啊。”
第019章 玲珑山庄缺个墩子 谢忠脸色煞白,不解地蹙眉:“你知道是我?” 沈箫麻利地将长剑入鞘:“除了你还能有谁?你的房间根本没有其他人逗留的痕迹,玲珑山庄的兄弟搜遍了山寨上下也没找到画卷,那副画应该此刻就在你身上吧。” 他边说边弯腰扶起久跪的吴乙,吴乙这会儿冷汗是收住了,但又紧张得热汗扑簌簌下落。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谢忠,谢忠此时的脸羞愤得白里透红:“你先说你是怎么怀疑的我?” “从你今早慌慌张张进门,求我留下破案,然后一个劲儿讨好江公子,在下便已经猜到结局会是监守自盗,”沈箫歇了口气看向他,微微笑道,“你说那副画比你的命还很重要,但你对画的关心,远不如对江公子的殷勤,画可以永远留在你身边,但江公子随时可能走,你的态度很难不令人多想。” 谢忠几不可查地咽了咽唾沫。 沈箫继续道:“你不想让江公子走,所以谎称画卷被偷,你知道我和江公子是一起的,只要留下我,江公子必定也会被迫待在这儿,你故意把案子说得很玄乎,反而暴露别有用心。” 江昀眼角不屑地瞥向沈箫,觉得这货太过自恋,但仅仅一瞬间他就又克制住轻蔑情绪,反而温柔地弯了弯眼角,煞有介事地点头微笑。 沈箫:“......” 他扭过头,无视他的温柔。 江昀:“......” 谢忠叹了口气,果然从衣袖里取出那卷画轴,画轴非常贴心地用防水油布包裹了一层又一层:“沈大人说得不错,画轴根本就没丢,怪我一时色迷心窍,差点害了兄弟。” 清风寨的兄弟们安静地看向他,气氛登时有些沉重。 这时,江昀放下二郎腿霍地站起身,他周身轻松欢快的气场和周围格格不入:“既然此案已经告破,那本公子多留也无意,先行告辞。” 他说话间欲和谢忠擦肩而过,沈箫跟在他身后。 “江庄主,”谢忠蓦地跪下,故技重施地抱住他的大长腿,抬头凄然恳求,“我错了,我不该骗你,你原谅我吧!” 江昀心累地俯视,气道:“关我屁事,起开。” 谢忠立即松开大腿,但仍保持着妖娆跪坐的姿势望着他:“江庄主,吃过午饭再走吧,求你了。” 他的兄弟们对自家老大如此卑躬屈膝摇尾乞怜的一幕简直没眼看,不约而同地偏移视线,或者以手挡眼。 沈箫忍不住嘲讽:“不是说「一时鬼迷心窍」吗?谢堂主这是迷了「一世」吧?” “......”谢忠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 江昀抬手摸了摸平坦的小腹,想到接下来舟车劳顿必不能好好吃饭,便勉为其难地答应:“那就......快上菜吧。” 沈箫不着痕迹地低头轻笑:“......” * 午饭过后,雨也停了,山上泥土树叶散发的清香沁人心脾。 谢忠领着二十来个兄弟,依依不舍地将江昀一行送到山寨门口,他手里抱着硕大简朴的包裹,里面是送给江昀的肉干。 “江庄主,经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见面,这些东西您拿着。”谢忠泪流满面地将包裹塞进江昀怀里。 江昀顺手转递给大师兄江末。 他在上车前突然想起什么,又舔了舔唇瓣,转身对谢忠道: “小谢,你要是觉得在清风寨有些屈才,在下可以给你指点一条明路。” 沈箫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谢忠眨了眨眼:“还请江庄主明示。” 江昀不客气地用收拢的折扇拍了下他的肩膀:“小谢,你刀工不错,我玲珑山庄厨房缺个墩子,不知道你是否方便.......” “方便方便方便。”谢忠喜滋滋地连连点头。 “老大。” 他身后的兄弟们瞎眼了,异口同声地惊呼。 他们没想到谢忠见色忘义到这种地步,清风寨一下子便群龙无首。 江昀从怀里摸出一封装好的信交给谢忠:“这是在下的手信,你收好,到达玲珑山庄后将手信拿给江管家,他自会安排。” “多谢江庄主。”谢忠如获至宝,不禁得寸进尺道,“那......小的可以贴身护驾吗?” 江昀、沈箫:“滚。” 谢忠适当收敛后退两步,眼神不解地瞄向沈箫,江昀也纳闷地蹙眉看向他。 沈箫冷哼一声,眼角轻飘飘地扫过他俩:“大男人之间这么腻腻歪歪,在下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他率先登上马车,钻进车厢。 江昀也不怎么看得下去谢忠这张脸,紧随其后上车,连一分眼神都没赏给谢忠。 谢忠苦逼地望着江昀的马车和那六车聘礼越走越远,双手把信封牢牢按在心口。 * “唉,长得美是我的错吗?我也很烦恼啊。” 江昀自斟自饮道。 “看得出来,”沈箫语气寡淡,小口抿着酒,“恕在下直言,江公子适合和我这样的直男做朋友,可以免去很多烦恼。” 江昀抬眸看向他,眸色清亮,好像半锦繁星都盛入眼底:“沈大人言之有理。” 沈箫担心被他的眼神盯得脸红,紧急错开他的视线,撩开车帘看向窗外:“江公子不愿在清风寨多留一天半日,是迫不及待想要见到欧阳少侠,将聘礼赠上吗?” 江昀斟酒的动作顿了顿,突然就沉默了,其实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加快去名剑阁的行程。 若是不加快,沈箫和欧阳吟就不能碰上,两人不见面,他就没办法撮合; 若是加快,沈箫还没被掰弯,碰上欧阳吟也发生不了感情。 愁啊! 江昀郁闷地揉着眉心。 沈箫偷偷在意着他的反应,以为是戳中了他的心事,不由地黯然神伤。 “江公子,此处距离春心城很近,你若是不忙,我们可以去游玩一番,”沈箫想了想询问道,“无论文人墨客风流才子,还是窈窕美人俊朗少年,他们都喜欢聚集在那里。” 他私心希望马车能走慢一点,不想江昀和欧阳吟碰面,如果马车不能慢下来,那他就只能想办法让马车调转方向故意绕路。 沈箫的心慌乱跳动,直到江昀答应:“行,在下也想去看看。” 他才放心稳定了心神。 江昀则不禁盘算:都说春心城是浪漫之都,说不定我的「掰弯」事业在那里能卓有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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