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走向是具有修正性的,天道会不遗余力地扶持苏禾礼登上顶峰成为真正的主角,不遗余力地让宫煦云走向末路。 就比如此刻,宫煦云正被方枫找来的人围在偏僻巷角。 优秀学生代表的落实涉及了很多方面,中间或许也有天道的干扰,所以足足拖了大半个月,才通知将会在这周的周日公开宣布。 但有些“团宠的守护者”显然还是不死心,明面上不行,那就来暗的。趁着还没有彻底落实,打断宫煦云的手脚,最好是半残,联邦不可能让一个残废躺在医院醒不过来的学生当帝都代表。 【宿主,你明明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提前阻止他们?】520想不通. “为什么要提前阻拦?”意识海中笑良宵用爪子拍拍520,“你看天道,把什么都喂到苏禾礼嘴边,养出来个什么辣鸡东西?” 他一挥手,叼着西瓜味棒棒糖,颇有几分挥斥方遒的意味,“我要养,就要养一个能把天道扯碎撕烂的超级大反派。” “嘻嘻,想想都好有意思!” 气运之子享受不讲道理的偏爱,而反派满腔不甘与野望,他一无所有、厄运缠身,对这个世界只有恨意。只要给身陷绝境的反派一根向上爬的藤蔓,他就算死,都会咬破敌人的喉管。 “少爷,到了。” 笑良宵下车,随手把校服外套一扔,热了热身,额前雪发被风撩起些许,露出下面弯起的漂亮眼睛,盈满了兴奋。 巷角,血迹斑斑,宫煦云靠坐在墙壁,胸膛起伏急促,身上沾满血与灰尘。额头上淌着源源不断的鲜血,连成一片狰狞的血痕,染红了原本琥珀色的瞳孔。 五个拿着铁棍与砍刀的高大男人站在他身前,挡住了所有的光线。 “要不要直接把他处理掉?”一个男人问,语气里听不出任何对杀人的恐惧。 “不行,好歹是苏家的种,打断手脚就行了。” “真不懂,这么一个软弱的废物还值得大费周章。” 五人并没有注意到,被他们看做柔弱小绵羊的少年,藏在后背的手里握着什么。 宫煦云眼前的世界是猩红色的,天是深黑色的,刮来的风都充斥刮骨的疼痛,不甘像是蟒蛇紧紧缠绕在他身上,要让他窒息而亡。 为什么他的人生总是这样永、无、宁、日! 别人欺辱他不用付出任何代价,而他只是反抗都成为了原罪。 可悲至极。 凭什么这就是他的命运,凭什么逼他认命! 笑良宵已经看清了巷子内的场景,狼狈的少年身影映入眸底。意识海中,抱着系统当球玩的毛绒绒停下了动作。 眸中有那么片刻的恍惚。 有些人生来就是世界的宠儿,万千宠爱汇聚于他,幸运与偏爱伴随一生。而有些人却生来就注定了一生颠沛,厄运与针对贯穿终生,他们分明惊才绝艳、分明倾尽全力,却身陷深渊望不见生路,成为气运之子的脚下白骨。 前一类人就像是后者身上趴着的水蛭,贪婪地掠夺着属于后者的未来,成就自己的主角之路。临了,还要做出无辜的模样,说自己只是运气好,别人的倒霉怨不到自己头上。 而一旦后者反抗,就会被打上反派的称号,然后被气运之子顺理成章除去。 此谓:邪不胜正。 此谓:命运。 “你怎么老是这么狼狈。” 太子爷嘲弄的声音传入小巷,惊扰了这处偏僻的角落 听到熟悉的声音,混乱的大脑似乎清醒了几分,宫煦云艰难地眨去眼睫上的血珠,用涣散的眼眸向前看去。 他的视野混沌而模糊,血色在里面流转。带着铁锈气息的寒风刮入胸腔,五脏六腑似乎都在翻涌。 惊雷炸响,一声接一声,像是震耳的鼓点,凄厉泣血。 终于,在漫长的黑夜中,有一抹雪色划破了边际。 跌坐在地满身血与尘的狼狈少年仰头望向另一名少年。 像是寰宇间的星辰,像是浩瀚宇宙中漫天的璀璨星海,比昭昭烈日更耀眼,撕裂万籁俱寂的黑夜,让所有的一切黯然失色,只能痴痴眺望那抹瑰丽,心旌神荡。 笑良宵扼住其中一个男人的脖颈,重重掼到墙面,男人的后脑勺在墙面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粗壮血痕,顷刻间失去了意识。 他俯视地上的人,嗤笑,“就算是条流浪狗,牙齿跟爪子总有吧,倒是用起来啊,废物东西。” “看见这些垃圾没?咬死他们。” “让我看高兴了,就赏你点好东西。” 冰蓝色的眼眸盯着那双无神的眼睛,冰冷且不容置疑。 身后是万丈深渊,身前是遍布尖刃的路。 但是路的前方高悬着星海。 宫煦云跌跌撞撞爬起来。 天际被撕裂,刺眼的白光笼罩大地。紧接着,刺破天地的惊雷响起,仿佛是天道对踏脚石胆敢反抗的举动而震怒。 “轰隆——!” 瓢泼的暴雨终于落下,惨叫声响起。 一把折叠小刀彻底没入男人的腹部,带出汹涌的鲜血,却不能让少年有丝毫的犹豫与恐惧,他的眸底被血映红,戾气与恨意再无遮掩。 大雨砸得人睁不开眼,冲刷去少年面上、身上、刀上的血迹。 笑良宵就这么静静立于一旁,看着宫煦云以命换命的打法。 【宿、宿主......】520被吓得不轻,【会出人命的吧?】 “不会啦,我这不是看着嘛。” 说着,笑良宵又是笑嘻嘻,“好刺激好刺激。” 【......】它到底绑定了一个什么样的坏东西。 砍刀折射出凛冽的寒光,即将落在宫煦云肩膀,下一刻被笑良宵踹开。 四个男人已经昏死过去三个,剩下那个身上起码也有三四个冒血的深深血洞,男人神情惊惧,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笑良宵说几句话就让这个看上去怯懦的男生变成这副不要命的样子。 他们永远不会知道,宫煦云只是想好好活下去,作为一个人活下去。 眼看着宫煦云身体到极限了,笑良宵利落解决掉剩下那个男人,打了个电话,让人来处理痕迹。 他踏过地面积起来的雨水,走到脱了力靠在墙面的宫煦云身前。 很多时候,好好活下去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尤其是当一个人的才能远超气运之子。换句话说,那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要么取代气运之子,成为主角。要么尸骨埋沙,沦为踏脚石。 “真惨啊。”笑良宵弯腰,语调戏谑。 “想不想我捡你回去?” 黑发被雨水打湿,遮住温润的眉眼,水珠从宫煦云长睫上一颗接一颗摔落,他用最后一丝力气抬眼,于笑良宵的眸中看见了万千山河倒转,命运颠覆。 泪珠混着大雨滚落猩红眼尾,苍白的手死死扣住身前人的手腕,几乎要嵌进血肉,“想......” 笑良宵笑眯眯勾勾宫煦云的下巴,“真乖。”
第06章 笑良宵把昏迷的宫煦云扛回自己独居的庄园,发现人已经发起了高烧,整张苍白的脸泛起病态的红晕。 随手把人湿透的衣裤扒了丢掉,丢进浴缸里面泡泡脏兮兮的身体,处理好身上的伤口,然后裹进被子里面,拧了块浸了冷水的毛巾敷到对方额头上。 行云流水的一连串动作结束,想要起身,手腕却突然被抓住,贴在皮肤上的掌心的温度滚烫。 回过头,宫煦云眼睛仍旧紧闭,睫毛轻轻颤抖着,没有醒来。那温柔清隽的眉眼流露出真实的脆弱与依恋,似乎是在用这种方式讨好笑良宵。 小心脏biu一声,笑良宵被引诱到,美滋滋坐到床沿晃悠小腿。 香喷喷的味道,吸两口好了。 俯下身,鼻尖凑到宫煦云颈侧蹭了蹭。 浓郁的香气萦绕在呼吸间,笑良宵越吸越上瘾,冰蓝色的眼睛缓缓眯起,眼神都有些涣散了,像是喝醉了酒,雪白的面颊浮现红晕。 似星河流淌的光芒在房间内亮起,原本雪发蓝眼的少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巴掌大小的小动物。 小动物全身都是蓬松细腻的雪白绒毛,鼻吻淡粉,爪子短短,趴下去的时候就像是一块圆圆的烙饼。 脑袋上顶着一对形似狐狸的大耳朵,长长大大的尾巴像飘动的云朵一样,轻轻晃动着。在尾巴尖的地方,一个银黑色细圆环悬空漂浮,上面几颗晶莹剔透的冰蓝色星星绕着充当星轨的圆环打转。 变回原形的笑良宵抬起爪子,下面的爪垫是粉粉的。 他想了想,身形开始飞速变大,转眼间变成了比一张床还大的体型,伸出的爪子比宫煦云脑袋还大。 他直接把宫煦云/光/溜/溜/从被子里面挖了出来,然后往自己翻起的肚子上一放。 肚子上也都是毛绒绒,宫煦云似乎是感受到了温暖,无意识用面颊蹭蹭那柔软细腻的绒毛,紧紧抱住了一只爪子。 粉色的鼻吻拱到颈侧蹭蹭,闻着香喷喷的味道,笑良宵满足地揉揉捏捏肚子上的人,尾巴当做被子给人盖上。 好香,好喜欢。 “吚——~” 笑良宵眯着眼睛,抱着怀里的宫煦云在地上打起了滚,吚吚呜呜发出惬意痴迷的声音,尾巴尖那几颗星星隐隐变成了晶莹的淡粉色。 —— 宫煦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见自己掉进了一片云里面。那片云不仅很柔软,还热乎乎的,把他全身都包裹了进去。 还有一朵云一个劲往他身上蹭,一会儿蹭他的脖子一会儿蹭他的锁骨一会儿蹭他的肚子,大云就缠住他的手脚,不让他挣扎。 总的来说躺在云上面很舒服,就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好像被/玩/弄了。 意识渐渐回归,宫煦云缓缓睁开眼睛,入目是悬挂着华丽水晶吊灯的天花板,身下躺着的是他从来没感受过的柔软大床,身上盖着的被子舒适温暖。 他这是......在哪? 额头上还在隐隐作痛,宫煦云伸手去碰了碰,在疼痛的刺激下,记忆缓缓清晰。 所以......他是被笑良宵捡回家了吗? 不禁想起两年前,苏家来接他,只派了一个司机。他忐忑不安在苏家等了好几天,只等来亲生父母厌恶不耐的眼神,他们温柔哄着红了眼眶的苏禾礼,然后将他赶出门,说让他不要抱不该抱的心思。 那时候宫煦云想问,想要一个家也算不该抱的心思吗。 大概是算的,因为像他这种不幸的人,只配一无所有。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身体都有些僵硬了,看窗外的天色是傍晚,应该是睡了一整天。宫煦云缓缓坐起身体,下了床。 结果一在地面上站好,就发现不对劲,全身都凉飕飕的。 低头一看,耳根立刻红了,默默缩回被子,目光四处寻找,想找找自己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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