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煦云温声哄道:“光吃肉对身体不好。” “要你管。” “稍微吃一点吧。” “不吃,再烦我揍死你!” 宫煦云就主动把脑袋凑了过去给人揍,温温柔柔的,脑袋上小狗耳朵晃动,一下子让太子爷的气消了。 这样的对话这些天来发生过许多次,太子爷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的直接不耐烦掐人脸变成了如今的一边不耐烦一边勉为其难吃上两口宫煦云喂过来的蔬菜。 咀嚼着嘴里脆脆的芹菜,笑良宵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这种熟悉的哄他吃蔬菜的方式,好像很久以前也体验过。 陷入沉思的笑良宵完全没注意到一旁眼底含笑的宫煦云的小表情。 吃完晚饭,笑良宵大爷一般坐在沙发上,随手打开了电视,有一句没一句听着。 随后他看向宫煦云,这才发现对方不知何时已经拿着拖把在拖地了,加上那身女仆装,看上去真的像是一个合格的佣人。 “有没有学过商业管理类的书?”突然,笑良宵问道。 宫煦云一愣,没有隐瞒,“看过一些。” “砰!”一大堆书被笑良宵搬出来放到桌子上,他拍拍书山,“学完这些。” 这要是换做普通人,光是粗略学完都得要个一年多,更不要说融会贯通。但是作为能够被天道针对的反派,学习的能力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 看着那堆能砸死人的书,宫煦云没有问为什么,只是说:“好。” “知道为什么吗?” 宫煦云诚实地摇摇头,又温声道:“只要是你让我做的,我都会努力去做的。” 这话很好地取悦了太子爷,他拍拍对方的脸,也不吝惜多解释几句。 “我前几天发现,我爹那个老东西最近很喜欢一个人,你知道是谁吗?” “你之前说得那个私生子哥哥吗?” 笑家的情况很复杂,笑家家主笑盛庄曾经有个一个妻子,只不过两家是商业联姻没有任何感情,结婚后也是各玩各的,而在妻子得病去世之后他就再没结过婚。 不是因为深情,笑盛庄其人是个天生的掌权者,心中只有事业,情爱于他而言不过是消遣。他孩子很多,但真正的婚生子只有笑良宵一个,其他的孩子在传统权贵们的眼中不过都是些私生子。 类似养蛊一般,诸多的私生子们互相竞争讨取笑盛庄的欢心,又都把统一的矛头对准他们上位最大的阻碍笑良宵。 所以宫煦云有此猜测也不奇怪。 然而笑良宵摇了头,说出了一个名字:“苏禾礼。” 宫煦云瞳孔微缩。 “跟疯了一样,那个满脑子只有权势财富的老东西居然要把手上的项目分给苏家,调查出来都是因为苏禾礼说想要。” 笑良宵自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在原本的走向中,他这个笑家的正统继承人会在天道的影响下迷恋上苏禾礼,甘心成为苏禾礼最忠实的爱慕者,为苏禾礼奉献一切。利用笑家的势力侵吞帝都其他的家族,包括他的好朋友虞乾的家族,让整个庞大的笑家成为苏家登上顶峰的踏脚石。 最后,虞乾家破人亡,笑家一夜倾覆,苏禾礼成为帝都实际上的掌权者。 一条没有多少能力,全靠天道施舍从别人身上吸血的蛆虫就这样轻而易举拥有辉煌的一生。 所谓的“团宠”就是这么可笑。 而如今,笑良宵不可能再为了苏禾礼付出,于是天道将主意打到了笑盛庄身上。 就算是天道,也不可能操控人的思维,只能潜移默化地引导。 笑盛庄不爱子女,但他最敬重自己已逝的父亲,全心全意发展事业也是想要父亲的家族在他手上能够更加发扬光大。 而天道就是基于这一点,让苏禾礼数次偶遇笑盛庄,并且做出了与笑盛庄父亲相似的神情与动作,甚至还无意说出了一句曾经老人经常用来鼓励笑盛庄的话。 就这样,笑盛庄在苏禾礼身上感受到了亲切,加上气运之子自带的光环,让他做出了把项目分享给苏家的决定。 同时,笑良宵那个私生子哥哥也代替笑良宵成为了苏禾礼的爱慕者,近来正在努力想要取代笑良宵的地位。 在不透露天道的前提下,笑良宵简单说了一下情况,宫煦云有些明白了,“所以,你想要我学这些,然后去对付苏家?” “真没出息。”笑良宵嗤了一声。 宫煦云愣愣看着他,“不是吗?” “区区一个苏家,算什么东西。”太子爷轻蔑,他勾着宫煦云后颈,拉开客厅落地窗的床帘,压着人向外看。 金红色的夕阳映入眼眸,外面是看不到边际的辽阔花园草坪,华丽的喷泉溅落水珠。还有一片高尔夫球场,远处是在夕阳下波光粼粼的千平泳池。 这座独属于笑良宵的庄园在寸土寸金的帝都价值千亿,每一株花草、每一处摆件都是普通人一辆车一套房子,甚至于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宫煦云不禁看晃了神,为这滔天的财力惊心。 “看清楚点,苏家跟笑家的差距。”嘲讽的声音响起。 宫煦云回头,看向笑良宵。 平日里总是吊儿郎当玩世不恭模样的太子爷此刻微微眯眼,周身流露出来自顶级权贵的高傲与威严,野心毫无遮掩,整个人好似会发光,让他怎么都移不开眼。 “我不管那个苏禾礼用了什么方法给老东西灌下迷魂汤,但笑家不需要一个被迷惑的掌权者。” 笑良宵丝毫不觉得自己在说什么大逆不道或者自不量力的话,他抬手搭上宫煦云肩膀,“我要你跟我一起,夺权。” 讨取掌权者的欢心? 仰赖所谓的天恩? 真正骄傲的人从来只靠自己。 光芒下,少年的眼眸耀眼璀璨,气势锋锐,哪怕是恢弘的太阳都无法让他稍显逊色。像是一把雪亮的利刃,一往无前,划破高高在上的天。 宫煦云只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快过一下,不受控制地追寻着对方的目光。良久,他垂下眼眸,小心翼翼牵住笑良宵的手,“嗯。” 没有去问为什么是他,没有问要怎么做,他会拼尽全力,做到对方要求的一切。 笑良宵很满意他的态度,也没计较对方为什么要牵着他的手,估计是为了向他表示忠心,于是指尖点点对方掌心,再次教育道:“别总是没出息的样子,人要有野心。” “有想要的就去争去抢,只有到自己手里的,才是别人无法染指的。” 说完这番话的笑良宵并没有注意到,宫煦云看向他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暗色。 想要的...... “还有,昨天那几个男人是方枫找来的,我不会给你出头,你自己看着办。”笑良宵补上一句。 ‘造反’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宫煦云又打算去拖地,然而斜倚在沙发上叼着根巧克力味棒棒糖的笑良宵突然道:“以后你就睡之前那个房间就行了。” 太子爷很少在学校的宿舍睡觉,之前让人去他的宿舍只是因为方便而已。 这话一出,宫煦云眼神亮了起来,握着拖把柄的手收紧了些,“你、你的意思是,我可以留在这里?” 笑良宵咧出虎牙,朝着宫煦云勾了勾指尖,“嘬嘬嘬。” 完全就是逗弄小狗狗的架势。 宫煦云整张脸唰得红了,眼睫微微一颤,脑袋上的毛绒耳朵竖起,手足无措,“你、我......” “嗯?”太子爷不满地眯起眼。 于是,宫煦云乖乖朝着笑良宵走近,每走一步都听见自己的心跳重了几分。 走到沙发前面,他配合地蹲下身,然后仰起头,一根瓷白纤细的手指在他的下巴勾了勾。 “狗狗是怎么叫的?”笑良宵问道。 宫煦云望着眼前的少年,侧过脑袋,面侧贴上对方的掌心,倏而用嘴唇贴了贴——或者说小心翼翼地亲了亲。 “汪。” 掌心有那么短暂的瞬间蹭过一个亲吻,笑良宵似乎是呆住了。 宫煦云跪在地上,下巴轻轻枕上笑良宵的膝头,以一个讨好的姿态,面侧蹭蹭对方的手。 见对方似乎没有排斥,便一点点得寸进尺地朝前试探领地。 宫煦云其实很看不起这样的自己,为了生存,不得不装作怯懦温顺的样子,任由人奚落嘲弄。 他恨每一个欺辱他的人,也厌恶任何人的同情。 可现在,他却主动表现出曾经最抵触的模样,只为了更接近眼前的人一些,哪怕只能换来戏弄。 等到笑良宵回过神来,宫煦云不知何时已经从地面跪到了沙发上,膝盖支在他两腿之间,像极了两人刚认识时候的姿势,只不过上下颠倒了。 笑良宵仰头,与宫煦云对上目光。对方额前刘海盖住了伤口,面容俊逸清煦,眼神温温柔柔的,还带着明显的讨好意味。 “我看很多宠物狗都喜欢这样跟主人亲近的。”宫煦云柔声说。 这话倒是真的,很多亲近人的狗狗都喜欢扑到主人的身上撒欢,只是由人做出来,多少就带了些奇怪的感觉了。 笑良宵其实感觉有些莫名的紧张,可是又说不上来,于是哼了一声,示意宫煦云继续,他倒要看看对方还能有什么表现。 下一刻,腰侧扶上一只修长的手,阴影投落下来,挡住了上方的灯光。 两人的距离无限拉近,呼吸落在额头,微微撩动了雪白的发丝,唇几乎要贴上眉心。 笑良宵悄悄挺直了腰,小心脏扑通扑通的。 好香呀。 忽然,湿热的呼吸落在耳畔,耳尖似乎被蜻蜓点水般蹭了一下。 笑良宵咿了一声,险些把嘴里的棒棒糖连棒子一起吞下去。 一个激灵推开人,猛地弹了起来。 不比假耳朵,真的小动物耳朵尖是很敏感的位置,加上他此刻莫名紧张的感觉,触感就更敏感了。 宫煦云从沙发上下来,一脸无辜地轻声问:“我表现得不好吗?” 恼羞成怒的太子爷恶狠狠,一口咬碎糖球,“差死了,一点都不好,给我滚去拖地!” 只是红透的耳尖,还有隐隐透出水色的冰蓝眼眸多少让这杀气十足的话显得无力。 宫煦云还想说些什么,却突然一愣。 在他的视野中,有雪白的毛绒耳朵在笑良宵头顶若隐若现,身后一条像极了云朵的大尾巴也不停摇晃着,在尾巴尖的位置还有着一个华丽神秘的银黑色圆环,粉色的星星绕着圆环转动。 这画面只持续了一秒的时间,然后不管宫煦云怎么看,都再看不出任何的异常。 幻觉吗? 晚上,笑良宵看看系统面板上还差一截的‘还债’进度,用脚踢了踢坐在他旁边努力学习的宫煦云的腰侧,戏弄道:“仆人的衣服都穿上了,给我洗个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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