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贴了贴他鼻尖,箍着腰的手勒得更紧。 “抱一抱。” 许霜辞手一僵,脑袋抵着晴的肩膀,只觉得热气从心口上来,脸被熏透了。 “黏人死了。” 晴蹭蹭他:“黏人。”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抱,只是想抱就抱了,想咬就咬了。 偏偏他搂搂抱抱,亲亲贴贴的时候也冷着一张脸,只从那眼睛里才看得出几分温情。 说他冷淡吧,也不。 不冷淡吧,又时常不见笑。 没准是生性不爱笑。 想到这里,许霜辞噗嗤两下笑出声。 他松开捂晴嘴巴的手,又薅了两下他的头发,仿佛这样就出了气。 知道晴是个什么德行,也知道他虽然把伴侣挂在嘴上,但终究在情感上懵懂。 他身上似乎保留了野兽的一些性子,喜欢从心行事。 咬了就咬了。 如果他问他为什么咬,答案必定是“想咬”。 许霜辞也没觉得不好。 反正都答应他了。 而且他初来乍到遇到晴,处着处着早成了最亲近家人。他们之间的羁绊已经很深很深。 分不开,也不想分开。 他懒声催促:“快点,要赶路。” “好。”晴鼻尖碰碰许霜辞侧脸,想现在就将他藏进窝里。 林间有风,吹得树枝晃动。 许霜辞折腾一番,惫懒地将头枕着晴的肩膀,目光涣散着。 忽然,他定睛看着头上树枝。 “后退两步。” 晴不明所以,但立马行动。 树枝上挂着鼓包一样的虫卵,密密麻麻,看得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上面的虫你见过不?” 晴看了眼,又抱着许霜辞往后挪了两步。 “见过,不咬人。” 许霜辞:“它们长大后,树枝上会不会变一层白出来?” 晴:“会。” 许霜辞拍了拍晴的肩膀道:“抱高点儿,我摘点下来看看。” 晴照做,双手把住许霜辞的腰,稍稍用力就将人放在了自己肩上坐着。 他手掌大,一手能圈住许霜辞半个腰稳住他。 另一只手环住他双腿,将人抱得好。他仰头往树下靠了靠,问:“虫子有什么好看的?” “没准儿是个宝贝呢?”许霜辞摘了一点带着虫卵的树枝下来。 “好了,放我下去。” 晴手臂用力,抬起许霜辞坐到了自己臂弯。许霜辞侧靠着他胸口,随口道:“就不能放下地。” 晴不说话,尾巴还跑出来圈住了许霜辞脚踝。 许霜辞晃了晃脚,被踝骨上乱动的尾巴尖弄得痒痒。他轻轻叹了口气。 他轻言细语地恐吓:“小心虫子掉你身上。” 晴眼里笑意微闪,忍不住又贴了贴许霜辞脸颊。 “我不怕。” 许霜辞拿他没办法。 他目光移到树枝。 树枝上的虫卵有黄豆大小,棕色,上面一层蜂蜜一般的汁液,颜色透明。 许霜辞沾了一点,试图往嘴里放。 晴见状立马抓住他手腕:“不能吃。” 许霜辞好奇:“你吃过?什么味儿?” 晴拉过许霜辞的手指舔干净。许霜辞垂眸看着自己的手,不发一语。 晴:“有一点甜。但里面是虫,不能吃。” 许霜辞手指蜷缩回来,握拳抵在晴肩膀。他轻声道:“我就是研究研究。” “你放我下来。” 双脚落地,许霜辞腿软了下。 晴扶着他,他就干脆后背靠着晴,慢慢摘了个虫卵下来撕开。 他轻嘶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果然,里面有白色寄生虫,还有密密麻麻快出来了的幼虫。 他立即扔了虫卵,转个身将双手塞在晴的掌心,全身发麻。 晴从手掌摸到他指尖,搓揉一番,看他明明不喜欢又要摸的样子,唇角不免翘了翘。 笑容是浅淡的,但让他俊得不像话。 许霜辞看得失神,索性下巴抵着他肩,细细地看。 手指上的触摸没停,像将刚刚抓了虫卵的感觉完全剥离。许霜辞觉得好受些了,又重新将树枝挂回树上。 “等我们回去了还要再过来。” “因为虫子?” “嗯。” 路上一来一回走了三天,两人才将陶罐这些运进山洞。 许霜辞将山洞收拾一番,该摆的陶陶罐罐放上,这才有了在之前那个山洞生活的模样。 回山洞后,许霜辞去看自己的田。 里面的谷种已经发芽,根在往下面的稀泥里扎得更深,上头的绿色嫩叶钻出水面,已经高出了半个手指。 草药还剩一半。 菜地空完了,上面还多了两个长耳兽打的洞。 看完地,许霜辞边往回走边问:“晴,红羽兽在棚子里吗?” 晴:“在山谷。” 晴拎着养的四只小东西出来,直接给他们一个塞一个长耳兽的洞。这才回来又开始抓上了。 许霜辞将陶罐都洗干净,又拿着陶罐给水缸里装水。 来回十几趟才装满。 晴拎着肚子圆鼓鼓的小短脚兽回来,手上还提溜着装了长耳兽的笼子。 “没地方放了。” 许霜辞问:“藤筐呢?不是编了好几个。” 晴:“咬烂了。” 许霜辞:“养藤筐,长耳兽会咬。养地上它们又会掏洞,干脆找个山洞养算了。” “山洞都是石头,它们总掏不了。” “附近没山洞。”晴道。 许霜辞鼓了鼓腮帮子,问:“你估摸着山谷里有多少长耳兽?” 晴:“几百。” 许霜辞攀着石壁踩上洞口的石梯,嘀咕道:“这么多,山洞也养不下啊。” “这地难道就种不成了?” 他回身问:“河边那边能种吗?” “也有长耳兽。”晴抵着他后腰,担心他摔下去。 “难不成还得挖窑?” 晴盯着那硬邦邦的陶锅,与许霜辞想到了一块儿。他推着人进了山洞才道:“但秋天我们又要走。” 绕来绕去又绕回到根本上的那个问题。 “就不能定居吗?”许霜辞坐在兽皮上,仰头看晴。他眼睛明亮,浓密的眼睫似墨染的线,衬得一双桃花眼更是有神。 晴心神被他牵引,他走到许霜辞身边,弯腰与他碰了碰脸。 “真的想?” “嗯嗯!”许霜辞坚定点头。 他抓着晴擦过他脸上的长发,看着他的眼睛,温声道: “不定居,我田也不好种,红羽兽也不敢多养,家具什么的都不好添置……做事都感觉畏手畏脚的。” “我们定居好不好?” 晴坐下来,目光与许霜辞平行。 自从上次许霜辞说过想定居,晴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他问:“有想定居的地方吗?” 许霜辞一看有戏,他眼睛微亮。 “你不是说南部猎物要多,我看这边就不错。” 晴摇头道:“冬季这里距离南部领地太近,猎物多就意味着过来这边的流浪兽人也多。” 晴摸了下许霜辞的脸,舍不得他眼里的光芒就此落下。 “如果你一个人时能有保护好自己的能力,我们就定居。”不然不管是南边还是北边,他怎么都不会放心。 许霜辞苦恼道:“那要什么时候了。” 晴:“定居不是说说而已。” 论金色大陆上的兽人部落,几乎没有能世代定居,他们或多或少都经历过迁徙。 大部落定居都难,何况是流浪兽人。 许霜辞怕晴一个反悔又不同意,立马挺直了脊背,端正态度,他坚定道:“不管怎么样,定居是必须的。” 晴没给他泼凉水,只道:“那你就好好努力。” 不求打得过兽人,只希望遇上了能跑得掉。 “努力是肯定会努力的。”许霜辞手撑在膝盖,下巴往掌心一放,盯着吱呀吱呀开始啃笼子的长耳兽。 “但现在需要解决一个问题……” “长耳兔到底放哪儿?” “好歹还有半年时间,收拾出来的地什么都不种多可惜。” 晴想了想道:“用木头做笼子吧。” 许霜辞盯着长耳兽那大门牙,幽幽道:“木头它就啃不动了?” 晴:“不是所有的木头它都会啃。” 许霜辞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默默点头。 “也只能这样了。” 养长耳兽的笼子被建在山谷西边。底下铺的是长耳兽不喜欢的木头,而且很硬。 棚子跟红羽兽的是一个样式,不过大了五倍。 他们这笼子费了些力气才做好,山洞里所有的石刀斧头几乎都费完了,连晴都省了磨爪的力气。 但笼子的作用是显著的。 晴领着短脚兽抓长耳兽,短短两日,笼子里就关了不下五十只。抓的都还是靠近山洞这边的,西边没怎么动。 几乎每个洞看完,晴点头后,许霜辞就在地里重新种了些菜苗,草药也补完全了。 观察了两三天,地里确实没有继续死苗,许霜辞安了心。 红羽兽现在已经养成了习惯,早上放出去,晚上它自己就回带着小崽回来。 除开早晚喂养些菜叶跟剩菜剩饭,不用费多少心思。 长耳兽吃草,山谷里到处都是。用藤筐装上个两筐,够它们一天的量。 棚子里依旧用干草做了窝。 许霜辞过去瞧了瞧,干草直接被它们分了,重新按照它们自己的喜好团了不少窝。 收拾完地里的事儿,晴又要出去打猎。 许霜辞同样跟着出去采集。 趁着春日里嫩芽嫩叶多,味道也好,许霜辞出去一次带回来就是一大筐。 吃不完的就立马做成菜干儿。 一次打的猎物混着野菜能吃个两三天。许霜辞惦记着之前在中部山中见过的虫,这期间也叫晴带着他去过一次。 时间愈久,慢慢看着虫卵上的透明汁液没了,表面结了一层白糖似的霜。 这时候就可以摘虫卵了。 虫是白蜡虫。 放养在白蜡树上,幼虫会分泌出一种灰白色的棉絮状物,经过简易加工,出来就是白蜡。 许霜辞此前观察过,这地儿的植物他认识的和不认识的大概三七分。 既然有白蜡虫,那么可供白蜡虫放养的白蜡树他也找得出来。木犀科的植物比如说白蜡树,女贞树都适合寄生白蜡虫。 许霜辞筹备着将白蜡虫卵摘回来。 他跟晴说了这事儿后,立马开始准备。 虫卵摘回来需要孵化,要装进透气的袋子。 许霜辞花了一天时间缝了点兽皮,等着到时候用。 弄完后,两人又出去捕了一次猎。 晴这次走得是更下游的地方,许霜辞跟着来这河边也有几次了,肉眼见到的动物着实不多。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140 首页 上一页 3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