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除了会变形态,还会其他神通吗?” 晴拎过一旁的尖角兽,冷淡着一张脸。 “什么?” 许霜辞扫过男人通红的耳朵尖,忽然就不那么怕了。 “就是呼风唤雨,点石成金……” “不会。” “哦。”许霜辞默默抓过鱼处理。是他脑子还浆糊着,问了这么一个蠢问题。 两人中间隔着一个人的位置,这会儿都跟认真处理猎物似的,没说话。 许霜辞杀鱼,偶尔看晴一下。 晴不动声色,实则时时刻刻用余光注意着许霜辞。 瞧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晴直白道:“想看就直接看。” 许霜辞手里一滑,杀了一半的鱼直接掉入溪水中。水溅了他一脸,他眼睛一闭,只觉透心凉。 晴扔下手里的石刀,洗干净手后走到许霜辞跟前。 他单腿蹲下,掌心托着许霜辞的后脑勺,用手背将他脸上的水擦干净。 擦完后,他看着那眼皮底下乱动的眼珠子,问:“是我看不得?” “没、没有啊。”许霜辞睁眼。 对上晴的眸子,又下意识闪躲。不过因为脑袋被固定,挪不开。 晴指腹插入许霜辞的黑发中,寸寸摸过去。 许霜辞攀住晴的胳膊,呼吸慌乱。 这、这是要做什么? “以前脑袋有没有受过伤?” “没、没有啊。” “记不记得以前的事?” “记得。” 晴抽出手,顺了顺许霜辞凌乱的头发。冰蓝色的眸子像冬天结冰的湖,看着有些森冷。 “我不管你是兽人还是人,你现在是我的伴侣。” “你不能怕我。” 许霜辞喉咙滚了滚,下意识出来一句:“伴侣我同意了嘛。” 说完,他立马闭嘴。 许霜辞视线游移,最后落到晴的鼻梁上。 好高。 不、不是! 伴侣他好像也说了要求来着,现在晴把要求满足了,那岂不是相当于…… 许霜辞有点缺氧,他想掐人中。 “许霜辞。” 许霜辞吓了一跳,忙盯着晴。 晴顺了顺他的头发。 “别怕我。” 许霜辞还有点不真实,像惊吓过度的小鸡崽,颤颤巍巍道:“你……你让我适应适应。” “几天?” “五……两天。”看着晴的眼神儿,许霜辞立即改口。 晴:“好,两天。” 两人再次分开,接下来的猎物处理就稍稍流畅了。 许霜辞想起他的船,跟企鹅似的,慢吞吞挪到晴身边。 “兽皮不能割破。” 晴垂眸看着凑在跟前的发旋,低声问:“怎么弄?” “就把连皮带毛刮下来。” “知道了。” 许霜辞点点头,又挪了回去。 处理完猎物,吃不完的肉抹上盐挂在通风处储存着。带回来的鱼有个二十来斤,也挂了起来。 从小溪边回到山洞,许霜辞习惯性地抓着藤蔓上去。 晴走在他身侧,拉住许霜辞的胳膊。他人高手也大,一掌能将许霜辞整个手臂扣住。 “挖了梯子。” “哦……好,谢谢啊。”许霜辞恍恍惚惚。 晴看他上去,自己跟在后面,一声不吭。 进到山洞,略微封闭的空间将两人之间稍稍有些奇怪的氛围放大。 许霜辞忙着洗锅炖肉。 晴只要靠近,他就下意识背过身去。 反复几次,照着晴的脾性该直接将人拉过来。 但答应了让他缓缓,晴干脆出了山洞,转了几圈,又将许霜辞收拾出来的菜地跟药田都种上。 山洞没了那个存在感极强的人,许霜辞悄悄呼出一口气。 大猫变人…… 还是太刺激了。 外面动静不小,许霜辞加紧速度做饭。 做好了后去叫人,却见自己两块地里都栽上了青绿的小苗。 “吃饭了。” 晴只围了一条兽皮站在地里,粗狂野性还性感。他瞥一眼过来,强烈的荷尔蒙铺面而来。 许霜辞垂下的手扣紧,抵住想要转身的想法。他问:“照旧是要放凉吗?” 晴:“不用。” 许霜辞看着晴去溪边洗手。 那么高一个人,就腰间围着一块兽皮。 虽然身材挺好,好看也是真的。 但他要不要给他做一身兽皮衣服?没有毛毛挡着,虫子什么的咬到了怎么办? 正想着,抬头就见晴已经站在了跟前。 光线被他挡住,那白色的长发的落下一缕,在他跟前飘啊飘。 许霜辞下意识抬手,轻轻揪住。 晴眼底光芒一闪。 “你……”许霜辞对上他蓝眼睛,手指像被烫了一下,收了回来。“你真的不用放凉了吃吗?以前不是不能吃热的?” 晴看着他撤开的手道:“能吃。” “啊?” “人形兽形都能吃热的,只是太热不想吃。” “这样……”许霜辞后退一步,没了那身高上的压迫,他稍稍缓了口气。 “那吃吧?” “好。” 许霜辞盛汤,先舀了自己的,晴的下意识就要给他往盆里倒。可回头看着晴,他莫名觉得用盆吃饭就有点不匹配了。 “用盆还是用碗?” “碗。” “好。”许霜辞下意识对“不算熟”的晴带上了客套,礼貌冲他笑笑,立即换碗。 晴手指捻动。 看着挺软乎,吓到就只会躲。 “给。”许霜辞将碗筷递过去。 盆换碗,许霜辞担心他不够,特意用的最大的碗。里面的肉几乎冒了个尖尖。 不过鉴于对兽人的不了解,许霜辞问:“人形跟兽形的食量……一样吗?” 晴:“差不多。” 许霜辞看了一眼他的肚子。 腹肌…… 不是! 能装得下那么多肉吗? 晴扫了许霜辞一眼,没吭声。 没有许霜辞以前,晴吃一顿管几天,哪能顿顿都吃。 “快吃。” 许霜辞捧着碗,默默往嘴里塞了一口菜。 这顿饭吃得慢悠悠的。吃完之后,没等许霜辞动,晴就已经收拾了锅碗出去洗。 他跟上去几步。 晴回头:“不是要做船?” 许霜辞:“啊对。” 许霜辞又倒回来,窝在山洞里做了几把锄头。 兽皮需要浸泡过后去毛才能用,但手里没桶,许霜辞直接在溪水挖了两个坑。 用土夯实过后铺上兽皮灌水,再将拨下来的皮毛扔进去,上面封严实了。两天过后再取出来。 那边晴收拾完碗筷过来帮他的忙,这活儿也做得快。 “还要做什么?” 晴直起身,拎着锄头看着许霜辞。 许霜辞:“还有用木头做个排架,到时候绑在兽皮上。” 晴直接转身。 许霜辞跑了几步追上去,再一次感受到了他行动力的强悍。 山谷里的树多,还都是偏细一点的。这种绑起来刚刚好。 许霜辞转眼就见晴走到树旁边,就见他用石锄在树根处挖了挖,然后直接用手一掰。 许霜辞直接惊在原地。 “你……” 他捞起晴的手摊开,掌心摸着平滑,一点伤都没有。 晴眼底柔光一闪,低头用鼻尖碰了碰许霜辞的脸。 “没事。” 许霜辞握住他的手一颤,喉结动了动,还是叮嘱道:“你小心一点。” “嗯。” 人形的触碰跟兽形的触碰显然是不一样的。与人这样亲昵,在许霜辞的记忆里,几乎没有。 他身体僵硬,等晴撤开。 看着眼光裸的背,许霜辞又往后走了两步。怕他一个兴起又贴过来。 但他到底将晴当家人,看他没穿多少,又忍不住问:“不冷吗?” 晴:“还行。” 许霜辞耳边咔嚓声不断,他追着晴的步子转辗一棵又一棵的树。 “那以前为什么不变人形?” “冷。” 许霜辞听他淡淡的语气,仿佛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显然,冷的时候保持兽形,这在兽人的认知中很正常。 许霜辞又忽然想到了那两只狼,还有猫部落。 他脚下趔趄。 晴像身后长了眼睛,一把扶住他的胳膊。 “走路都走不稳?” 许霜辞:“没有。” 他心里发虚,开口确认:“那祭司他们也是兽人?” “是。树够了吗?” “够、够了。” “还要怎么做?” “阴干,等兽皮积攒好了再弄。” “好。还做什么?” 许霜辞目光微移,落到自己那片田地中。他指了指,慢吞吞道:“还空着一块田,要播种。” “种子呢?” “我去拿!”许霜辞抬腿就跑。 晴跟在后面,那腿长得,走几步就跟上了。 许霜辞拿了种子出来,又不得不跟晴交流。他道:“种子暂且只能用一点点,先看看能不能行。” 晴:“怎么弄?” 许霜辞被晴盯着,不自觉就将种子交到了他手上。 “均匀地洒在田边那块平地就好了。” 晴动作快,处理兽皮、砍树、撒种他几下就做完了。 许霜辞恍恍惚惚,忽然体会到了吃白饭的享受。 待到晴从水田里出来,立在他身前又问:“做什么?” 许霜辞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但晃眼看见他侧腿上新长出来的嫩肉沾满了泥,许霜辞眼皮一跳,想也不想抓着人拉到溪水边。 “洗干净。” 晴低头,走进水中。 晴没再问来问去,许霜辞此刻也不想说话。周遭安静,许霜辞才来得及细看晴的模样。 他长睫很密,剑眉,蓝眸,鼻梁极高。 一头极为惹眼的白色长发披在身后,隐隐可见宽肩窄腰,腿也长得吓人。 加上晴性子淡,又是冷着一张脸的。 乍看像民俗志怪里的山神,带着一股清冷神圣。 非常好看,以至于许霜辞在自以为的梦中称呼他为大美人。 看着看着,晴弯腰下去。 长发落下背脊,上面比皮肤颜色略浅淡的各条疤痕就格外蜇眼。 肩膀、后腰、胳膊、腿……大大小小的伤痕不下于十处,没一个地方是好的。 最新鲜的疤痕,就是腿上的那道半个多月前被豹子咬出来的。 “看够了?” 晴冷不丁开口。 许霜辞吓得抬头,眼里那股心疼还没藏住。 晴带水的指尖点了点他的眼尾。 “红了。”他语调微轻。 许霜辞:“晒的。” 晴收手,摊开道:“洗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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