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一翘,在许霜辞身上打量一遭,笑得慈爱极了。 兽人对自己的伴侣都是有很强的占有欲的,交.配过后,伴侣身上的气息极浓。 是在宣誓主权,也是在警告其他兽人。 秋蓝回想了下,似乎已经好久没在许霜辞身上感受过这么强烈的了。 他心里高兴。 小年轻嘛,就是该多出去。玩一玩嘛,感情才会更好。 不过知道许霜辞脸皮薄,他只笑了笑,什么都没说。然后与他们错身离去,干活儿去了。 回到木屋后,晴跟许霜辞又得忙起来了。 涯那边,知道晴回来后就先将画出来的黑石矿的地图拿出来,带着自己干活的那些兽人跟黑绒鼠部落的兽人来探讨这挖矿事宜。 许霜辞则先去瞧了瞧那些受伤的兽人。 之前擦伤的那些伤口已经结痂,断胳膊断腿的兽人在部落里好吃好喝着,气色也不错。 看完兽人之后,许霜辞从延族长那屋子里出来。 走到门口,正正好与外面的兽人面对面。 许霜辞笑道:“呼族长,好久不见啊。” 呼族长赧然一笑,手搓了搓身上的衣服,发现是新领的麻布衣服,又赶紧松手。 “之前、之前……” 许霜辞摇头。 “进屋说吧。” 呼族长看他面色和缓,不似愠怒,便也忐忑迈步,跨入门中。 延族长还在屋里,眉眼带笑。因着刚刚许霜辞说,受伤的小崽子们恢复得很好。 见许霜辞去而复返,边上还跟了一个渔猫族长,他乐乐呵呵地搓着肚子上的毛毛走过来,邀请两人坐下。 “怎么又回来了?”延族长拎着小桌上的茶壶给两人一人倒了椅背蜂蜜水。 现在虽然不缺蜂蜜吃了,但这依旧是黑绒鼠部落的最爱。 许霜辞笑道:“瞧呼族长找你有事,我也想找呼族长问点事情,所以就留下来了。” “这样哦。”延族长蹲坐在凳子上,两爪捧着水杯,先啜了一口水,然后看向呼族长。 呼气息一沉,眼皮子垂下,耿直道:“本来是来感谢你的。谢谢你给我们指了一条路,我们才能下定决心来晴部落。” “这有什么。”延族长晃了两下爪子道,“我当时有一半原因也是看晴部落缺兽人。” “不谢不谢。” “还是要谢谢。”不然他们不知道去哪儿活了。 许霜辞眼神一凝。 他还以为兽人们离开的山脉就往东部他们部落来了,没想到原来延族长还推了一把。 他便也笑道:“那我也得谢谢延族长了。” 延族长捧着杯子嘿嘿笑,爪子捏了捏道:“不谢不谢,但是可不可以在送点果酱给我们,泡蜂蜜的果酱不多了。” “送,你找秋蓝要去。” “诶!”延族长吸溜一大口蜂蜜水,咂吧咂吧味道,没了果酱还是少了一层口味。 而听到许霜辞跟延族长道谢,呼族长惊讶,但也惶恐。 他以为是他们之前被常祭司三请四请,被厉害的兽人招揽还再三推脱,本就是他们不知好歹了。 后他们离开山脉,又从黑绒鼠部落那里交换了消息,将信将疑过来。稀里糊涂被兽人们捡进部落,有装聋作哑地留下,更是他们脸皮太厚。 换做他们遇到这样的兽人,定是不会给好脸色看的。 所以他们享受了晴部落的资源,也不敢凑在他们面前招人烦,就去豆荚湖躲得远远的。 现在能遇到霜,也是他这次被族人叫回来领取这个月的衣服。 部落里传遍了黑绒鼠兽人来了,他想着延族长肯定也在,怎么着都得过来说一声感谢。 哪曾想,当面遇上许霜辞。 呼羞愧,只能垂着脑袋,听许霜辞打算说什么。 许霜辞没急着问他们到部落的事,而是先问起南边豆荚湖的种植情况。 说起这他们从开垦到灌水再到翻田、施肥、育苗、插秧、除草,一点点建设出来的水田,呼族长是一点不含糊。 延族长听得眼睛眯起,心里暗自点头。 没看错兽人。 许霜辞早知道南边田地的情况,但听呼族长他们这么用心,也心中慰藉。 瞧着呼族长越来越自然的神色,许霜辞慢慢将话题引入他们如何离开山脉,又如何到了部落。 “冬季寒冷,但早几年,每每会有中部的兽人在山脉边缘巡逻。他们其实早有驱逐我们的意思,但因为那个叫空的虎兽人压着,所以迟迟没动。” “但当我们知道你们要去中部,而且晴还是一个虎兽人……” 说到这里,呼族长忽然闭嘴。他不安地看向许霜辞,不敢继续说。 这不是明摆着在当事人面前告状。 许霜辞却态度温和,轻言细语道:“您继续,没事。” 呼族长定了定心神。 罢了罢了,要怎么处理,现在也跑不了了。 他便也颓然叹道:“我们怕的是,你们在山脉受了那么久的委屈,下山只要一说,但凡晴跟那边有点渊源,他们就得上来。” “就怕那万一,所以为了保全部落,我们才走了。” “半途中,我们不知道该去哪儿。有兽人提起能交换消息的黑绒鼠兽人,所以我们便找到了延族长。得他指点,才最后确定要过来讨口食物……” 许霜辞听完,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们欢迎还来不及。这事……” “这事是我们不对。”屋里光线忽然一暗,晴从外走来。 许霜辞抬头,见晴展颜。 他挪了个凳子在身侧,晴径直坐下,道:“呼族长,我们下山,也是打了这一个坏主意。” 呼族长活了多年,如何不知。 但他没想过晴会开这个口。要知道,有点能力的兽人都是眼中无人的。 而且,兽人规矩,能力弱了就是你弱的问题,不怪人家。 呼族长抬头,见两个极相配的同时看着他,一个眼神淡然,一个带着些愧意。 他想到现在的生活,释然一笑。 “我还怕你们给我逐出部落去。” “怎么会,我们四处找兽人还来不及呢。”许霜辞道。 呼终于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他道:“之前常跟我说不用想这些,进了部落就是部落的兽人了。但说是这么说,我……我们还是担心啊。” 来了才知道,这么大个部落,哪里是他们能抗衡的。 蜂蜜水甜,甜得呼心情舒畅。 呼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跟你那点隔阂烟消云散。他拍着大腿起身,敞亮道:“那我就回去干活儿了。” 晴点头。 都是自家兽人了,用不了那么客客气气的。 “那我去拿果酱!”延族长跳下凳子,也颠颠儿地跑出去。 许霜辞跟晴一同离开,出了屋才道:“我还以为,这事儿一直要硌在心头。” “想说就说,又不是接受不了。” 晴牵起许霜辞的手,捏着他软绵的掌心道:“只要不是生死,对兽人来说就不是大事。” 许霜辞莞尔:“受教了。” 想起晴刚刚是去干嘛的,他问:“黑石矿的事商量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明天涯那边带着工具,跟风族长他们一起过去处理。” “你那边呢?”晴反过来问。 许霜辞道:“部落里只要没兽人受伤,我就只有侍弄药草的事儿。” “那空闲了?” “差不多吧。” “嗯。”晴带着他转个弯,越过广场,往南边走。 正值夏季,田间地头种下去的作物繁茂。放眼望去,开垦出来的土地上是成片的油绿。 水稻抽穗,红薯牵着藤铺满地面。独独其中一片金黄麦地,已经可以收割了。 麦地边,晴弯腰扯了一穗麦子看。 许霜辞见他晃动着瞧啊瞧,忍不住接过来,捋下麦粒两手合拢搓了搓。然后吹走搓下来的壳。 见麦粒还算饱满,他弯眼捧着送上晴跟前。 “今年不用吃菜饼子了。” 晴瞧了一眼,握住许霜辞手腕,贴在自己脸侧蹭。 许霜辞忙收拢五指握紧麦粒,左右先看看,见没有兽人才嗔他道:“把我麦子差点碰掉。” 晴抬头,勾着许霜辞圈住。 他下巴搁在他肩上,望着似无垠的田地道:“秋蓝跟我说,这地里的麦草好像能收了,叫我带你来看看。” 他贴脸挤着许霜辞,撒娇似的呼噜了一声,问:“能收了吗?” “能啊。”许霜辞转身,驮着背上的晴往回走,“部落里不是有两个兽人专门负责麦草的种植事宜,他们了解得比我还细,怎么不问他们?” “秋蓝说,让你占卜个好日子。” “这也要占卜?” “部落大事。” 许霜辞懂了。 麦子熟了,越早收割越好。许霜辞先看天气,明日晴。再拿起龟甲,担起他当祭司的责任。 期间晴守着他,秋蓝还有负责麦草的两个兽人都来了。 许霜辞看他们如此郑重,也自然小心谨慎,尊重兽人们的传统。 好在龟甲上的痕迹显示无大碍,许霜辞便道是明日。 如此一来,两个兽人就急急忙忙去仓库里清点农具。备好了,明日直接用。 三个兽人一离开,许霜辞维持不住端正的坐姿,直接软了骨头往晴身上一歪,被晴揽着腰接住。 “累了。” 晴抱直了他让他跨坐在自己腿上,脑袋枕着自己肩膀,伸手给他从脖颈捏到后腰。 许霜辞舒服得闷哼,听得晴又蹭又咬的。 许霜辞偏头躲,两手挂在他身后,懒散趴着。 “咱们是明年去银沙还是后年去?” “约定的是明年。” “但……唔哼,但咱们织布厂攒了多少布了?” 现在成日里听到织布机的咯吱声。兽人们都由意阿爸跟一个山雀兽人带着,除了吃饭睡觉,也不怎么在部落里蹿。 “差不多了。” “那不是还有些贵族……唔,重点儿。” 晴被他扰得抿住他脖颈上的软肉,想深深地咬下去,又怕他疼。抓心捞肺的,只能含着磨,以此慰藉。 许霜辞哼哼唧唧闭着眼睛,别提多舒坦了。 晴道:“有剩的才给他们,没剩的就再等几年。” “还是明年夏天走?” “嗯。” 晴手劲儿大,给许霜辞捏得舒服了,软成一滩水似的趴在他怀里。晴好半晌没听到他吱吱声儿了,才发现他又睡了过去。 次日,便是收割时间。 清早,吃过早饭后等田地里的露气散去。 早已经穿着长袖长裤,戴着草帽的兽人们抄起镰刀,挎着藤筐等在一旁。 他们目光放在麦田边,静默又肃穆地看许霜辞跳了一支祭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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