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栖扶着苏悯进到府内,边伺候在苏悯旁边。 苏悯喝茶他端杯,苏悯看书他举灯。 等到了下人来报说浴池水已备好,他还主动要扶着苏悯去沐浴。 从前那些锦衣卫,向来没有如此妥帖的,如此一来,苏悯更喜欢白栖了。 可白栖没有如愿进到浴房。 到了门口,他就听见苏悯柔声柔气对他说:“今日辛苦你了,你早些回家,明日早上陪我一同进宫。” 白栖只得低头应是,在下人的带领下出了府。 只是,苏悯的宅邸就在宫墙外,他居住的地方却离这远得很,既然已经升任为千户,也该搬个好点的地方住了。 更重要的是,以后伺候苏悯,可不能在路上浪费了时间。 次日,苏悯刚一醒来,便被下人告知白千户已在房门外等着了。 “召他进来吧。”苏悯还有些困,眼睛迷迷瞪瞪的。 白栖自幼练武,耳聪目明,此刻天刚朦朦亮,万籁俱寂,他清晰的听到苏悯刚起床还带着沙哑的轻柔声音,语调上扬,真像在撒娇。 呼吸一滞,白栖听见自己心脏的跳动声,连带着耳边也一阵轰鸣。 他走了进去,苏悯还躺在床上,穿着白色的衣物,分明是夏日,他却盖着厚被,全身缩在被子里,只露出头部,听到有声响,更是赌气般的侧过头去,似乎是不想起床。 真可爱。 这样可爱的督主,怎么会被谣传成那样。 不过也好,这样只有他能独享这样的督主,只有他知道真相,只有他了解真正的督主,只有他才有权利伺候这样的督主。 白栖不想吵苏悯,可是上朝进宫的时间固定,今日是他第一次伺候,不能出错。 他皱着眉,刚喊一声”督主“,苏悯就转过头来,睁开眼睛了。 万恶的封建社会,苏悯暗暗吐槽。 他挣扎着起身,刚坐直就见白栖拿着一块湿了的帕子要给他擦脸。 苏悯两只眼睛睁大了一点,这个锦衣卫怎么这么上道,他都还没吩咐呢。 白栖私心作祟,又怕苏悯责怪,于是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我帮督主擦脸,督主可再闭眼休息会。” 好有道理哦,以前怎么没想到,苏悯立马闭上想张开的嘴,闭着眼睛,白栖不经意的扶了上去,还轻声在苏悯耳边请罪:“为了督主着想,属下僭越了。” 苏悯觉得白栖真贴心。 于是乎,白栖包办了苏悯早上起床的一切事务,从洗脸刷牙到穿衣换鞋,连下人包好的早点都要放在自己怀里保温,等马车里的苏悯清醒了之后掀开车帘递给他。 进宫之后,还得在专门的宫殿等待皇帝上朝,作为九千岁,苏悯有一间专属的休息宫殿,里头早准备好了热茶和早点,宫人在一旁等待。 白栖不得入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悯被一个小太监接了进去。 接下来,要等到苏悯晚上下值,才能再见了。 如此之久。 罢了,还是先处理好自己的事务,只要能提到三品的指挥使,就能白日也同苏悯一起办公了。 苏悯路上吃了白栖给的早点,就没再用宫里准备的。 宫殿里,皇帝专门给他准备了一张小榻,为的就是让他在等待的时候能够好好歇息。 苏悯没睡多久,就被宫人叫醒带去太和殿,正式上朝。 朝堂之上一般商讨的事情没有多少,没过多久,太监就高喊着下朝,苏悯被留了下来,带去了保和殿。 太监给苏悯开了门之后,便悄然关上门守在门外。 皇帝年龄并不大。 苏悯初次入宫时,年方十六,因为性格和软没有贿赂太监,于是被派去了照顾冷宫的皇子朱鹤。 朱鹤的母亲是一个舞姬,在怀着朱鹤的时候便被陷害打入冷宫,在冷宫中生下朱鹤之后便香消玉殒。 原本这皇位是轮不到朱鹤坐的,可是随着他一天天长大,老皇帝的几个儿子互相争斗,到最后让朱鹤坐收渔翁之利。 苏悯第一次见到朱鹤时,朱鹤才三岁,小小一团,长相随了他母亲,玉雪可爱。 因着宫内其他太监对他的虐待,他对苏悯并无好感,第一次见也是冷冷淡淡。 可苏悯心善,不忍心看着这么一个小孩独自在冷宫求生,不仅为他遭受其他太监的毒打,还用自己的薪俸为朱鹤加餐。 可以说,要不是有苏悯,朱鹤早死在了杀人不见血的冷宫。 于是乎,朱鹤登基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将抚养他长大的苏悯封为九千岁,非但如此,他还不循常理的喊苏悯亚父。 (亚父,表示尊敬的称呼) 朱鹤长相俊美,虽年龄比苏悯小太多,可是他天赋异禀,登基之后也日日打些五禽戏之类的,还日日耍刀弄枪,长的高大健壮,威严甚重。 此刻,正坐在桌前处理奏折的朱鹤听见响动,抬头一看是苏悯来了,顿时喜笑颜开,推开椅子起身走到了苏悯身边,不由分说的抱了上去。 “悯悯,我好想你,你想我吗?”他长得成熟极了,此刻做出的举动却稍显幼稚,更别提话中对苏悯的宛如孩童一般的眷恋了,那长相配合着那动作语气,违和至极。 可偏偏苏悯就吃这套。
第114章 权势滔天的九千岁(3) 他自小带着朱鹤长大,朱鹤没有母亲在身边,苏悯就充当了他的母亲父亲,学着小时候见过的邻居照顾朱鹤。 先前他学的不好,给朱鹤喂饭能烫到他舌头,给朱鹤穿衣能系错衣带。 苏悯虽不怎么聪慧,可有耐心,慢慢学着,没过多久就把苏悯带的很好。 他照顾朱鹤照顾的太尽心,以至于朱鹤后来离了他夜间就无法入睡,直至十五岁才慢慢改掉这个习惯。 苏悯早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看待,此刻被拥在朱鹤怀中的他,显得娇小脆弱,可他却依旧一副长辈的姿态,轻轻拍着朱鹤的背,像是小时候那样哄他:“乖一点,别伤心。我当然想着陛下了。” 朱鹤像小时候那样,蹭了蹭苏悯的脸颊,苏悯轻笑出声,看不到朱鹤眼里翻滚的浓重欲望。 “我早说过,要悯悯同小时候那样,与我在乾清宫同睡,悯悯为何不肯?” 朱鹤抱着人不愿放开,又提起这个被他们谈论了几百遍的话题。 苏悯小心翼翼绞尽脑汁的想着该怎么回复。 朱鹤刚登基的时候,苏悯被他封为九千岁,就遭到了全朝堂大臣的阻止,更有甚者,还有要当场撞柱而亡的,那些大儒们个个长篇大论,可朱鹤偏偏舌战群儒,他饱读诗书天资聪颖,用起典故来比那些大臣们还顺溜,还要叫着太监按住那些要撞柱的人。 后来大臣们被他一直说着说着便也同意了这事,没再闹。 主要是闹也闹不过了。 那时候苏悯还在宫里头睡,同以前一样,挨不住朱鹤的请求陪他睡在乾清宫,没过多久那些大臣就提出异议了,可这次他们变聪明了。 说是苏悯既然已为九千岁,应当在宫外有自己的府邸,才配得上他的尊贵身份。 朱鹤一想,可不是那么回事嘛! 于是立马出资给苏悯建了栋豪华府邸,等建好之后,苏悯就被顺理成章的请到宫外府邸安眠了。 苏悯答应,也是为了皇帝着想,他也不想他养出来的小孩,坐上皇位了还要被百姓唾弃。 可朱鹤倒不情愿了,觉得苏悯不喜欢他了。 以至于到了后来,每每苏悯要是做了什么事情惹他不开心,他就要提出这件事情来让苏悯愧疚一下,再顺势答应他的某些小要求。 日子久了,苏悯也知道,这是朱鹤又因为什么闹脾气呢。 等到朱鹤把人抱到腿上坐到桌前继续处理政务,苏悯才想出来怎么回复。 “陛下,我今日要不然就歇在乾清宫了?” 他也不算聪明,反正朱鹤闹脾气最终还是要他陪他同睡。 只要他先提出来,朱鹤就不会生气了! 苏悯想的美滋滋,可没想到朱鹤竟然不满意,冷哼一声,一边拿着朱笔写批一边阴阳怪气:“悯悯这是怕我责怪你吗?” 苏悯一脸震惊,连一起睡都哄不住这个小崽子了,莫非自己真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 这可不得了,这小崽子不生气还好,一旦真的生气那还真不好哄。 隐约记得几年前,他在东厂没事干,下属们为了哄他开心,找了几个俊俏的小娘子小郎君来陪他玩,一个给他捶腿按摩,一个给他剥葡萄喂他吃。 苏悯倒不觉得有什么,毕竟那时候他已年近三十,这些人跟朱鹤一般大,他也把他们看作晚辈。 可恰逢朱鹤来东厂探望他,给他看到了这幅景象,那可不得了,直接给朱鹤气的一佛出窍二佛升天,立马下令把这些人拉出去且永远不允许有人给苏悯锤腿喂东西。 吓得苏悯还以为这小崽子不要自己了,连别人伺候自己都不乐意。 为了哄朱鹤开心,他那晚也是睡在了乾清宫。 等到朱鹤给自己擦完头发,又捶腿按摩,喂水果给自己吃,一脸委屈伤心的跟自己说:“难道悯悯不要我了吗?他们能做的我同样可以做”,苏悯才知道朱鹤是吃醋了。 莫非,莫非是因为那个? 苏悯一脸惊疑望着朱鹤,小心翼翼的说:“我...我不该自己带东西路上吃了,而不吃你给我准备的早点?” 眼见着苏悯猜半天都猜不到,还这样望着他又怕他生气,朱鹤心头郁气尽数消散。 不怪苏悯,怪他自己。 怪他自己对苏悯产生了肮脏下流的欲望,怪他自己变态,竟然爱上了自己的悯悯。 朱鹤轻叹一声,放下朱笔,拿起苏悯的手指把玩:“那个名叫白栖的锦衣卫,悯悯就那么喜欢他吗?” 不仅让他伺候,还一见面就给他从总旗升成了千户。 要知道苏悯以前虽然有些看脸升官的坏毛病,可顶多也只给他们升一级,要是哪个总旗能直接越过试百户成为百户,他都得好好让人查一查。 更何况直接升成了千户! 苏悯倒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问题的:“进贤说外头的流言传的愈凶,白栖的武功好,能力也强,把他调来跟着我,安全些。” 朱鹤皱了皱眉:“悯悯..喜欢他吗?” 苏悯这时候就聪明点了,他的确挺喜欢白栖的,可要是说喜欢,白栖一定会被朱鹤调走,于是故意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武功尚可,谈不上喜欢不喜欢。” “我喜欢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陛下。” 朱鹤顿时喜笑颜开,牵着苏悯去到了小榻上。 “我就知道,我也最喜欢悯悯了。” 虽然小崽子很容易生气,但是哄起来还是挺简单的,苏悯暗暗想。 宫人送饭过来,各色精致菜肴流水般的从御膳房呈上来,一盘盘摆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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