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打猎辛苦,他绣绣花补贴家用就可以让林栖不用那么累了。 林清答应的很爽快。 林栖是在傍晚回来的,提着几只狐狸,他沉稳的很,直到看见站在院门口顾盼的身影才露出一抹笑,快速的走上前去。 狐狸狡诈,以前经常下来偷鸡摸狗,苏悯养的好几只鸡都被狐狸给偷吃了,此刻看见林栖的收获也不由得高兴。 除了狐狸外,原本林栖还看到了几只鹿,他准备明天带好工具,打头鹿回来,鹿肉温厚滋补,正好给苏悯吃。 林栖很敏锐,一进到家便发现外人来过的痕迹。 他忍住,直到晚上给苏悯擦洗的时候,才不着痕迹的试探:“悯悯今天都干了什么?” 苏悯昏昏欲睡,也没想隐瞒,就把林清要来找他学绣活的事情说了出来。 林栖当场没说什么,第二天一大早出门之后便调转方向去找了林栖。 林栖还以为苏悯出了什么事,结果听到林栖是来告诫他,让他好好陪苏悯,不能将村里的流言告诉苏悯之类的,又是无语又是羡慕。 林大哥对悯哥儿也太好了吧。 林清来了之后,苏悯开心了不少。 一方面是教人家东西,有成就感,一方面也是有人陪着他解闷。 林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等打了一头小鹿带回家,便割了几斤鹿肉送给林清。 如此一来二往,再加上林清在村里的努力,村里人对苏悯态度也在一日日发生变化。 起码现在看到林栖带着苏悯出去,也不会再说些什么了。 只是感叹林栖那样一个好小伙,偏生要和一个痣那般浅的哥儿在一起。 秋去冬来,经过一整个秋天的狩猎,林栖手里存着的狐皮已经很多了,只是镇里绝对收不了这么多,县里也不一定,或许他得去更远的杨城才能把这批狐皮全部出手。 先前猎狐,他控制着时间,顶多在外不超过三日,除此之外,他还暗地里请了林清给苏悯做饭,这样他才能安稳的在外头打猎。 可如今要出远门,来回起码也需半个月,这还是按照最快的速度来算的,但如今已经逐渐入冬,苏悯向来畏寒,家里烧了碳穿着棉衣还有些怕,更遑论出门了,他是绝对带不了他出行的。 万般无奈之下,林栖只能继续请林清每日来照顾苏悯,他给他付多多的酬劳。 林栖出门那天,天气阴冷,刮着大风,苏悯不顾林栖的阻止,披上大斗篷送林栖到了村口,才缓缓的回家,林清半路上看到了,急的跟什么似的,立马扶着人回家了。 林大哥也真是,悯哥儿身体如此虚弱,前些时间还因为吹了风着凉,吃了好几天的药才好,这下子更好了,在外头站了这么久,手完全变冰凉,又要生病了。 林清面色焦急,果不其然,苏悯刚一到家,头就痛的不行,躺在床上还直发冷,林清将烧的火红的碳摆了好几盆在床边,也没能让他好起来。 他在这边焦急,门外却又突然传来响动,林清给苏悯喂了一口热水,急急忙忙又去院门口,刚看见那景象,就被吓得一惊,好险没跌坐在地。 老天爷,这,这是京里来的大老爷吗? 之间院门外,两列士兵笔直站立,手中皆持长枪,中间一辆马车,三匹马白不住的嘶鸣,正前方一人头发高高束起,披着白毛斗篷,面如冠玉,见到了林清,转身下马,来到远门前,执手略微行了个礼。 .... 直到他们把苏悯带走了,林清还有些恍恍惚惚。 那贵公子模样的人拿出苏悯托他卖出去的手帕,信誓旦旦说这就是他们苏家独有的绣法,苏悯乃是十年前他家被人贩子拐走的小公子,他正是苏悯的堂哥。 林清当然没那么轻易的相信,可这贵公子又拿出了苏悯早死的爹娘的画像,还当场让一位苏家人绣出了同样的手帕,如此种种,证据确凿。 且他们人多势众,林清甚至还从跟在贵公子苏鹤身后卑躬屈膝的一行人中认出了他们的县太爷。 最后,他们带走了苏悯,给林清留下了一百两银子,给林栖留下了几千两银子托他转交。 这个偏僻村庄的人不知道,苏鹤,就是当今天下赫赫有名的权臣。 他年方二八,十六岁考中状元,十八岁当上三品大员,到如今,皇权势微,整个天下几乎都掌控在他手里。 苏悯,正是他叔父唯一留下来的血脉。
第109章 被娇养的小寡夫(9) 苏悯的父亲乃前朝宰相,因查出一桩惊天大案,贼子心有不甘便拐走了他家唯一的哥儿苏悯,原本是要杀了的,贼子俯首,小苏悯落到了人贩子手里,又因当时宰相下令彻查,没办法才把他养着,卖到了清水村里。 苏鹤进到房间时,苏悯正因惧冷在床上打着哆嗦。 这床铺老旧,盖的还是厚重的棉花,就连这碳烧灼之时也冒出丝丝烟气,更别提这破烂不堪的土宅和老旧的家具了。 苏鹤心内愠怒,他自小在外求学,苏悯害羞,他并未见过几回,也没有多大印象,可叔父待他极好,去世前苦求他继续寻求苏悯的下落。 直到查到了流传出去的苏家绣法的手帕,他才查出苏悯的最终下落,马不停蹄便从京城赶到了此处。 他走上前去,掀开被子一角,才看见苏悯的容颜。 像是第一次见面那样,他愣怔着看了很久。 他有着苏家人相似的眉眼,可却又不尽相同,脸更小些,眉毛细些,眼睛大些,睫毛长些,唇更饱满些,也可怜些。 他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态,只记得那时内心蕴藏的怒火,恨那些人贩子将他拐走,又恨自己没能早日找到他。 苏悯浑身发烫,却不住的喊冷,苏鹤掀开自己的斗篷,将苏悯裹起,决绝的转身,迅速的带着苏悯上了马车,剩余的事情自有下人操办。 马车内空间极广阔,烧了上好的银丝碳,无烟无气,苏鹤皱着眉脱下苏悯身上穿着的棉袍,用早准备好的毛皮给他裹上,可那还不够。 苏鹤看着这张和他有些相似却又艳丽极了的脸,脸颊蹭了蹭,轻声和缓的说:“乖孩子,哥哥只是为了替你取暖。” 至于这话真不真,那又有什么关系。 他解开斗篷,将苏悯紧贴着自己的身躯,再将毛皮和斗篷覆上,如此过了一段时间,苏悯才渐渐停止发抖,昏睡了过去。 马不停蹄,一行人直到赶到县里才停下来,住上县里最好的客栈,苏鹤让随行的御医给苏悯查看病症。 不算什么大病,可却几乎要了苏悯半条命,只是冻着了伤风,可苏悯本就身体虚弱,除了吃的药,还得配些补气养血的,每日膳食也得加以控制才行,日后再也不能吹风淋雨之类的。 熬好了药,苏悯还未醒,闭着眼睛眉头皱着,双唇也变得干枯苍白,苏鹤把人抱在怀中,勺子喂进去,可苏悯不喜欢这苦味,眉头皱的更紧,药刚喂进去就被他吐出来,棕黑色的药液落到苏鹤放在苏悯下巴处的掌心里。 他并不嫌恶,一脸心疼,擦干净手,一手捏开苏悯的嘴,一手拿着勺子喂药进去。 苏悯还要吐出来,被他堵着,被迫咽了下去。 苏悯昏睡中也觉得不开心,发出委屈的声音。 苏鹤倒是笑了,这样的方式也好,他喂完了整晚药,才用同样的方法给苏悯喂了蜜水。 蜂蜜百合银耳红枣炖的,苏悯这下喜欢了,主动下咽。 没有谁能反抗这位的命令,何况喂苏悯,和他做的其他事情比起来,也并不算出格。 毕竟这位可是能够在发现皇帝凌辱宫女虐打太监之后便立马让皇帝下位扶持另一位宗亲登基的主。 苏悯昏迷了几天,等他醒时,已经离清水村非常远了。 拉车的马是汗血宝马,按照原先的计划,起码这时候已经走了一半路程了,可苏悯的身体经不得颠簸,马车于是走的慢。 苏悯被安置在马车里头的小榻上,榻前烧着炭,身上盖着白貂皮,恍惚中不知今夕何日,还以为林栖回来了,带他去县城呢。 “林大哥,我要喝水。”他声音还有些哑,发出的声音也小,他觉得外头人听不见,要再喊一遍,可这时,就看见一个贵公子穿着大毛斗篷拿着一个杯子探进头来。 他穿的华丽富贵,头发梳的样子,戴的发冠,脱下斗篷后身上衣裳的款式,都和那个小村庄太不一样了。 似乎,似乎长得和自己还有几分相像,不过更有男子的气概,眉目英挺。 苏悯不知怎么的,有些想亲近,又有些害羞,怯生生的问:“你是谁呀?” 他锁缩在白色毛皮里,露出两只眼睛,眨也不眨看着自己,活像家里人养的小狸奴。 苏鹤被逗笑,走上去,把人抱在怀里,先给喂了水,才介绍自己。 “我叫苏鹤,比悯悯年长几岁,悯悯叫我哥哥便好。“ 苏悯十岁以前的记忆几乎没了,此刻歪着头皱着眉反驳:“我没有哥哥,没有亲人。” 他话说的直白,却像利刃在苏鹤肚里翻搅,肝肠寸断。 他愧疚着,自责着给苏悯讲述了那个故事。 苏悯被林栖养的娇贵,并不怎么干活,只是绣花多了些,手指头上都是茧。 苏鹤想到了自己收集来的所有帕子,那么多,悯悯得绣多久? 故事讲完,苏悯反而对苏鹤多了几分疏离,尽管他对苏鹤很有好感,可是就这样不讲理的把自己弄走,对林大哥也太过分了。 “我不想去京城。”苏悯偏着头,不想看苏鹤。 “为什么,悯悯,是因为那个猎户吗?”苏鹤虽自责,可既然把人找到了,自然不能就这样放走。 “悯悯,我让人给他留了银子,留了人在那看着,等他回来会再给他些,倘若他要是有什么别的要求,我也一并答应。哥哥也答应你,你可以给他写信。” “先前是家里人疏忽,才让你遭遇了这些,哥哥不奢求你的原谅,只想要你给我一个机会补偿,好吗?” 苏鹤说的言辞恳切,低声下气,在皇帝面前都没低过头的他,此刻正做小伏低哄着苏悯,语调温柔,满含歉意。 被苏鹤这么一说,苏悯也动容了许多....当初他爹娘,应当也是很喜欢的他的吧.... 苏鹤见状,趁胜追击:“悯悯,哥哥知道错了。现在家里就剩哥哥和你两个人,你身子不行,哥哥只想要你在身边,照顾你...” 如此这般,苏悯又开始心疼苏鹤了,独自一个人撑起那么大的家,任劳任怨,还不远千里来探望他。 苏悯感动的都要哭了:“哥哥,我不闹了...” 苏鹤使出杀手锏:“等那个猎户回来,我让下人问问他,倘若他要是愿意,我就将他接来京城,可好?”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86 首页 上一页 6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