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没话找话吗。”林然坦白的毫不掩饰。 贺泽无奈的长叹一声,“那就找事做,摘吧,这么多。” 林然瞧着地上一片红橙黄绿五颜六色的野生菌,喜不自胜道:“你怎么发现的,我刚刚都没有看见。” 贺泽十分享受他这个崇拜的眼神,更是得意的上扬着嘴角。 林然摘得七七八八后才发现对方动都不带动一下,询问道:“你不摘吗?” “我们种类差不多,你多摘点匀我一些就行了。” 林然拿过他的任务图片,乍一看是差不多,但仔细看还是有些区别,“好多都不一样。” “嗯,我等会儿再看。” “我这边差不多完成了,得赶紧完成你的任务。”林然拿过自己的背篓。 贺泽却是拽着肩带不撒手,“跟好了,路面滑” 山林间昨晚可能是下了场雨,地面潮湿泥泞,再好再贵的鞋踩在泥地上都忍不住打滑。 林然走的越来越费劲,止痛药在慢慢失效,熟悉的疼痛又开始有了死灰复燃的迹象。 明明是阴凉之处,他却是渐渐的满头大汗。 贺泽注意到他的异样,警觉的放慢着速度。 林然也装不下去了,双手压着肚子蹲在地上,强烈的疼痛让他眼前开始发黑。 贺泽丢下背篓蹲在他身旁,焦急道:“胃又疼了?” 林然脑袋直接抵在对方的肩膀上,呼吸时轻时重,“让我缓缓。” 贺泽脱下外套搭在他身上,“林间潮湿,可能是受凉了,我带你出去。” 说着他就想要把人抱起来。 林然摇头,“还在拍摄。” 贺泽哪里顾得了那么多,一个眼神看过去,跟拍师傅识趣的关掉了录制。 “没事了。”他靠过背去,“上来。” 林然疼的眼花缭乱,止痛药失效后,那浓烈的寒气就像是钝刀子磨肉不停的往他胃里扎,扎得他血肉淋漓,痛不欲生。 贺泽背着人,不敢走的太急,四下张望着更为快速捷径的道路。 他知道林然肯定很难受,他几乎都能感受到他在发抖。 林然疼的半昏半醒,眼前迷迷蒙蒙全是模糊的树影,“贺泽。” “嗯,很难受吗?” “你说会有飞蚁吗?” 贺泽点头,“有,我刚刚看见了,挺大一只,红红绿绿的,很漂亮。” “那你怎么不提醒我?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我拍了照片,回去后发给你。” 林然突然没了声音。 贺泽蹙眉,“林然,你还清醒吗?” “我们…没有好友…” 林然失落的靠在他的背上,本来绞痛不已的胃部仿佛也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变化,原本的钝刀子瞬间锋利,一下又一下反复的捅刺他单薄的身体。 一阵热流从胸腹间往上涌,他拼命的压制,压到最后自己好像死了一样,呼吸轻不可闻,心跳也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跳动一下。 贺泽停下了脚步,一年前分手的时候,他们之间的所有联系方式都被删除的干干净净。 甚至他为了斩断这段可笑的过往,毅然决然的换掉了手机号码,从源头就阻止了两人的再次联系。 一年了,谁也没有再找过谁,当真是分手分的干净利落,不留一点痕迹。 “贺泽,我如果说我找过你,你会相信吗?”林然听不见自己都说了什么,但他知道自己肯定问了一个问题。 贺泽,走投无路的时候,我真的找过你,可是那个电话,再也打不通了……
第19章 全吐了 贺泽脚步有些沉重,好像每迈出一步都需要天大的力气,他问:“你还找我做什么?当初不是你说的不再联系吗?” “有些后悔了,明明你对我那么好,我还伤害你,你那个时候一定很伤心吧。”林然更是用力的揽着他的脖颈。 “都过去了,不用再去回忆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 “嗯,好。” “节目录制结束后我会让我的经纪人联系你,需要什么帮忙跟他说,就当作我们最后的体面,我希望你能成为你想成为的那个人。” “成为我想成为的那个人?”林然不解道。 “你说的,顶峰相见。”贺泽走出山林,阳光不约而同的落在两人身上。 林然笑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要帮我吗?” “你的能力我很清楚,给你一个舞台,你不至于会沦落到今天这境遇。” 林然笑容更是灿烂,“那我确实是有个不情之请。” “你不用跟我说,跟我的经纪人说就行。” “你下个月苏城的演唱会可以给我一张门票吗?”林然问的很郑重。 贺泽扭过头,眼角余光捕捉到了他弯弯的嘴角,似乎很是期待的样子。 “只是要一张门票?” “嗯,我没有抢到,你的粉丝好厉害,一秒无,我甚至都没有进入付款页面就售罄缺货了。”林然惋惜道。 “等回去后我让人给你送过去,VIP最好位置。” “那我一定会盛装出席。”林然激动的头挨着头,“贺泽,我为你骄傲。” “一场演唱会而已,只要你好好治疗嗓子,你也有这一天。” “那我是不是应该以这个为目标,或许将来的某一天我也能在座无虚席的台上演唱,让我的粉丝们为我自豪骄傲。” “会有这么一天的。” 林然闭上双眼,如果真有这一天,他想他会是带着笑死去的。 这无望的一辈子,原来还是有点盼头。 当王富成看到被背着出来的林然时,只觉天崩地裂。 他竟然有一种荒唐的想法,这家伙不会是学神农尝百草他也来个尝野生菌有没有毒,当场生啃了吧? “这是怎么了?”王导急得直跳脚。 “他身体有点不舒服,我先带他回去。”贺泽简单交涉了一下就坐上了车。 林然拉了拉他的衣角,“我自己回去就行,还好我菌子采完了,你不用管我,你还要继续拍摄的。” “等会儿再回来补拍就行。”贺泽瞧着他苍白的不正常的脸色,直接伸手进他的外套里。 掌心下的器官又冷又硬,好像咯着一块石头,自己稍微用点力,林然就不受控制的颤栗一下。 他疼的厉害! 林然按住他的手,摇头,“别动我。” 贺泽眉头紧蹙成川,“去医院。” “有药的,老先生给我开了药。”林然捂着嘴,“你不用管我,我自己能行。” 贺泽心里一阵酸涩,林然没有胃病的,他是怎么把自己给拖累成这样的,没钱没有好好吃饭吗?还是喝多了酒腐蚀了胃? 林然晕的想吐,也不再逞能,整个人都趴在了车位上。 贺泽怎么可能会抛下他回去拍摄,毫不犹豫的将人抱在怀里,也不顾前前后后十几个工作人员,小心翼翼的替他暖着胃。 林然眼尾泛红,好像是疼哭了一样。 “别怕,我在。”贺泽靠在他耳侧,轻轻安抚着。 林然想说你不在了,可是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那些人设计陷害他的时候,他不在。 那些人辱骂践踏他的时候,他也不在。 那些人欺骗嘲讽他的时候,他还是不在。 在提出分手的那一晚,林然坐在马路边看了一晚上的车来车往。 城市的霓虹灯很漂亮,落在眼中五彩斑斓。 他刚开始是满怀笑意的仰望着那一座座高楼大厦,最后光影消散,他只剩下前路茫茫的无措。 从那一天过后,他开始更加放肆的夜夜笙歌,一天一天的陪着那群资本家推杯换盏。 贺家解开了束缚他们的枷锁,资源源源不断的送入手中,出道那一天,是他人生最辉煌的时候,他看到了一眼望不到头的粉丝应援,听到了雷鸣般震耳欲聋的掌声。 他想,这就是他放弃的意义吧。 他的爱人站在最亮眼的舞台上像明珠一样散发着最耀眼的光芒。 所有人为他欢呼喝彩,所有人为他骄傲自豪。 这个深渊,贺泽,你不用在。 反正我一无所有,也就是再失去一个你而已…… 卧房里,林然嗅到了熟悉的香水味,他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 “这个中药有些凉,我给你热了热,现在能喝吗?”贺泽蹲在床边,手里捧着一只小碗。 林然尝试着坐起来,他环视一圈,这不是他的房间。 “你那间房有点潮。”贺泽一只手搂着他的肩,一只手拿着勺子,勺子里装满了药水。 林然目不转睛的望着几乎都贴上自己的男人,这样的温情,好像他们都回到了一年前。 贺泽道:“我刚刚尝了一下,是甜的,不苦。” “药能乱尝吗?”林然忍俊不禁道,“我知道不苦。” 贺泽将勺子递到他嘴边,“我现在不说话,等你喝完了我再说。” 林然很听话,小口小口的喝着,直到喝完一小半,他才问,“你要说什么?” “明天节目录制结束后,我给你预约了成安医院,已经安排了最全面的身体检查。” “呕。”话音落下的刹那,林然便觉刚刚咽下去的药水顷刻间变成了穿肠毒药,他几乎来不及挪动,嘴一张开,便将药水吐了个精光。 贺泽始料未及,被直接吐了一身。 林然一脸抱歉的看着他,“不好意思,我给你擦擦。” 他没有力气,刚抬起手,人就往地上倒去。 贺泽恍若被人当头一棒,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只是条件反射性的把人抱进怀里。 “然然。”他的声音都在抖,简短的两个字,竟是让他破了音。 林然气若游丝的拉着他的胳膊,“把你弄脏了。”
第20章 你以为我查不到? 贺泽哪里顾得了这一身的狼狈,他只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这一年他的不闻不问,林然是不是出事了? 那一次分手太过惨烈,惨烈到两人现在回忆起来都是心如刀割恨不得杀死彼此。 他自以为自己以后就能够铁石心肠,哪怕林然在自己面前死了残了,估计他都会视而不见的转身离开。 可是当看到吐到昏厥的林然时,他才明白,自己哪里有那个本事铁石心肠,他光是想到过去在没有自己的时候,林然受尽了苦难,他的心就得活活疼死。 他为什么要离开的那么潇洒? 他为什么要置之不理他的境遇? 其实只要他好好的,哪怕他爱玩贪玩,他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很好,不去医院。”林然脱离贺泽的怀抱,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小团。 贺泽无声的将人重新束缚在怀里,掰开他胡乱按压的双手,抬起自己的手,温热的手掌贴在他的上腹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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