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云琅感觉自己冒了汗,但搂着人的手却越缩越紧,简直要粘在一块儿。 没过一会儿两人都难受得紧,秦羽总算有了反应,微微屈起膝盖,往后不疼不痒踹了一脚。 身后之人气息一沉,伸手握住他的小腿,不轻不重捏了一下,对方立即翻了个身,两眼意味不明地盯着他。 “怎么不睡?”解云琅明知故问。 秦羽身上仅有一件衣服,躺着时松散的领口大敞,惹得人视线无法挪开。 “你怎么不睡?”秦羽反问道。 解云琅支吾了会儿,想不出什么借口,只得道:“......我睡不着。” “为何睡不着?”秦羽追问道。 解云琅喉结动了动:“牢里的床没这样软,一时不习惯。” 秦羽沉默了片刻,抬手抚上他的侧脸,一边轻抚一边道:“过得好么?” 虽然很明显,解云琅在里边的待遇比其他人好上不知多少,但摸着他格外瘦削的脸颊时,他还是涌起一阵心疼。 解云琅笑了笑:“看不到你,不好。” 秦羽也勾了勾唇:“那现在呢?” “比牢里好,但还差一些。”解云琅往前挪了挪脑袋,蹭了蹭对方的鼻尖,对方却歪了歪脑袋,径直吻上他的唇。 这一下,只觉天地都倒转。 原本混乱的心变得急切又有力,解云琅没有犹豫便搂紧了人,翻身将人压在身下深深吻着,渐渐的意乱情迷,某些阻碍被合理地扯开扔下了榻。 纱幔被急不可耐地扯下,一只手伸出来掐断了灯芯,屋内陷入一片黑暗,声响在里头越发清晰。 ...... 方吉、二壮还有黄瑛他们在酒楼定了桌酒席,因着高兴吃喝到半夜。 方吉打了个酒嗝,想解云琅想得紧,不免好奇问道:“你们说,他们晚上会说些什么呢?这么多年没见,估计有很多话要说吧。” “谁家正经人大晚上不睡觉说话。”二壮打了个酒嗝,举起海碗对着众人道:“正经人,就是干!”
第82章 大结局 两人自回到院子后便没了消息,方吉和二壮一连等了十数日,也没见二人来寻他们。 二壮炒菜时都有些心不在焉,路过来蹭饭吃的方吉,一边偷吃菜一边嘟囔道:“他们怎么还不来看我们,总不会真的不要我们了吧?” “还用猜么,看模样也看得出来。”二壮把锅铲炒得框框响:“他们这是想让咱们有自己的营生,过自己的日子。” “可是我从小就跟着我家大人啊,没了我家大人我能做什么。”方吉皱眉茫然,一边又捞了块熟肉吃。 二壮道:“能做什么?人不就那点事情,吃喝拉撒睡,能做的事多了,比如——” 方吉睁着眼瞧他,二壮一把夺过他的筷子:“比如待大堂去,别在这儿偷吃!” “小气什么!这菜和肉不是我跑腿帮你买的!”方吉去抢筷子,二壮边躲边拦,谁知方吉反手用早就藏好的筷子戳了块肉就跑。 “这小子变机灵了!”二壮气得没话说。 · 静谧的院内,卧房的木窗被支起,秦羽坐在窗前的镜子前,不紧不慢梳着发。 三色堇在窗外开得繁茂,暖风缓缓带着沁人花香吹入屋内,一如枕边人的气息。 解云琅擦完脸,收拾好东西后边来到秦羽身后,接过他手中的木梳:“我收拾完便来帮你,这么急着起来做什么。” 秦羽道:“躺着晕晕乎乎的,坐着清醒些。” 解云琅俯身在他脸颊上香了一口,手顺势滑到腰间揉了揉:“还疼么?” “不疼。”秦羽像是证明似的挺了挺脊背,但撑不到一会儿又塌了腰。 解云琅笑了笑:“待会儿咱们坐马车去,躺着好受些。” 秦羽轻哼一声,问道:“地方确定了?” “应当不会错,解家被抄没,只剩那一处磨坊因为太破败因此没被收走,他被放出去后无处落脚,只能在那儿暂住。”解云琅说着,边帮秦羽绾起了发。 从前为了方便秦羽只是披着发,这回解云琅不仅给他把发绾了上去,还给他戴了个冠。 没了发的遮挡,秦羽的面容完全露了出来,不仅人显得精神,气质也变得不同。 秦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便生出一股陌生感,他左看看右看看,又鼓了鼓腮帮子,随后被解云琅捧着脸狠狠亲了好几口:“很不错,换身衣服咱们便出发。” 出狱之后,祁王将金玉堂还给了他,解云琅便给秦羽制了好几身衣服,也给自己制了相配的。 今日算是二人头一回一起出门,解云琅便挑了绯色的一套给秦羽换上,自己穿上相配的。绯色料子与金线,衬得二人气色红润,像是一对要拜堂的新人。 秦羽坐在凳子上,垂眸看着帮自己穿鞋的解云琅,心中涌起一阵酥麻暖意,只觉等的那三年根本算不上什么。 解云琅起身径直将人抱起来,一路出了院子,带人上了马车。 将人放到软垫上时,他颇有一种接亲回家的感觉,凑到人面前又蹭了几下:“若是跑快了不舒服便喊我。” 秦羽应声,回应地蹭了蹭。 街市上一如三年前那般热闹,从前开着的铺子还在,从前喝酒吃菜的人也在,三年时间仿佛什么变化也没有。 车轮滚滚,马车平稳前进,解云琅的心跳却格外颠簸,他不禁想那个从未谋面的叔父,可能是自己生父的叔父,长相是否与自己相似。 马车路过小吃摊,解云琅给秦羽买了吃的喝的,二人在距离磨坊只有一条街的地方停下歇息。 秦羽吃着点心,回头看解云琅呆愣着,便把点心塞他嘴里:“嘬嘬嘬,呆头鹅。” 解云琅回了神,嘴巴一嚼一嚼,像鹅的上下喙一张一合。 秦羽见他这幅呆模样,伸手擦了擦他嘴角的点心屑:“别担心,一会儿看完叔父,咱们去看二壮他们。” 解云琅点点头,脑袋一歪,把点心屑蹭到秦羽衣袖上,对方拉了脸,解云琅笑了起来。 二人把马车停在空旷之处,一路打打闹闹穿过巷子,离磨坊越来越近。 终于到了磨坊外,从外边看,确实比一般的民宅都要破败许多,看上去不像能住人的模样,因此解云琅开始担心叔父根本就不在里边。 秦羽牵着他的手,用力握了握:“进去吧,不管里边情况如何,总归要看一看。” 解云琅点点头,于是敲了敲门。 里边没有回应,二人推门而入。 磨坊内虽然也破败,但能看出有人生活的痕迹。 左侧空地上搭起的炉灶,旁边堆放的柴火,右侧竹架上早就风干的衣物,甚至空气中隐约还有豆面的香味。 见此,解云琅燃起了一丝希望。 他忽然胆大了起来,牵着秦羽径直往屋内走,迫不及待地闯了进去。 “有人吗?” 然而他们进屋之后,却没有看到一个身影。 床上铺着被褥,炉中也有没烧完的炭,看上去就是有人在此。 解云琅不禁猜测:“也许咱们来得不巧,他出门去了。” 秦羽却有种不好的预感:“兴许,他不回来了。” “什么?”解云琅一时之间有些僵住。 秦羽在屋内四下转了起来。 他注意到墙角堆放的袋子被老鼠咬破,里边的豆面都被吃了个干净;床榻上的被褥早就干硬,覆盖一层灰尘,甚至还有不明动物的粪便。 秦羽在炭盆前停下,道:“他是在春日离开的,冬日燃尽的炭还未清理。” 解云琅也在屋内走了起来,简陋的屋内几乎一览无遗,他把能翻找的地方都找了遍,最后发现一个被土封存的罐子。 秦羽同意他打开看看,于是解云琅到外头拾了把生锈的斧头,将罐子砸碎,同时斧子也碎成两半。 罐子里是一封信。 解云琅打开信,第一眼便瞧见落款人正是解承逸。 秦羽按捺住好奇心,在一旁等解云琅的反应,但在看到对方愈发困惑茫然的神情后,凑上前问道:“信上说了什么?” 解云琅把信给他看,秦羽见上头只写了一行字—— 你娘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 “......” 秦羽看了看信的背面,什么也没写。 解云琅只觉这信上的话比这空荡荡的屋子还令人茫然:“......他这是何意?” 你娘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这么说她在解承逸心中果真有与众不同的分量,解承安的话是真的,自己真是他们的骨肉。 但既然我娘是最好的女子,她倘若被迫嫁给解承安,为何不告诉自己真相呢? 虽然她去世得早,至少也能留封信。 为何她什么都不说? “我究竟是谁的孩子?”解云琅想把信上的字迹记清楚,想借此去找到留下这个谜语的人,然而他发现信上的字是由左手写成的。 “他不想见我。” 解云琅彻底垂了手。 秦羽接过信放到一旁,紧紧握住他:“我猜他是不想让你困在过去,你是谁的孩子并不重要,你就是你,世上唯一的解云琅。” 闻言,解云琅眸中的光回来了些,他看着秦羽,开口道:“我记得咱们初见时,你为我和解承安都画了一副像。” 秦羽点点头:“我根据你的面容,推测出你父亲的长相。” “所以你没有画错,对吗?”解云琅望着他。 秦羽顿了顿,片刻后回道:“我先前便见过解承安,当时我存了份试探之心。” “我从不失手,但也不能肯定,那一次便不是第一次。” 秦羽如是道。 解云琅点点头,有些失魂道:“即便是长相再接近的二人,也会有丝毫的差别。” “你想我再画一遍?”秦羽见他这幅模样,有些心疼。 对方没有回他,顾自愣了许久,看了眼桌上的信,又抬头扫了眼这座破败的屋子。 便是知道真相又如何,这些都不重要了。 自己从前便没有他们的参与,往后更不需要。 “走吧。” 解云琅眸中重新恢复光亮,他再不碰这屋内的任何,牵起秦羽的手就此离去。 在大门关上后,这座磨坊便可彻底没入时间的长河。 · 马车滚滚向前,二人离开了磨坊,重新回到热闹的街市,很快又在万宝斋前停下。 方吉照例在后厨偷吃偷喝,被二壮赶来大堂,蹲在一旁砸吧着嘴,谁知一抬头便见解云琅和秦羽停在面前。 许久不曾有这般震惊,方吉条件反射地从地上窜了起来,两只油腻腻的手在身上使劲擦了擦:“大人!神棍!你们总算舍得来看我们啦!” “喊什么?”解云琅盯了他一眼,方吉立即领悟:“夫人!”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83 首页 上一页 8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