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找到姜宇询问,对方回道:“我昨日下山时有人硬塞的,据说是祁王听闻此地灾情严重,所以派人来散些吃食救济百姓,只是不知道同样的银子,买粥比几块糖饼管用多。” “你说的是祁王,祁王从前赈过灾不会不知道这一点,感觉他的目的并不是救济百姓。” 秦羽下意识望向山下的方向,喃喃自语道。
第68章 与虎谋皮 解云琅进了药铺,让药童抓了些醒酒的方子。 等待的途中有些无聊,他走到药铺外头随意踱步,远远望着松月观的方向,手里忽然被人塞了个东西,他低头一看,是一张空的油纸。 “嗯?”解云琅抬头四下瞧看,不见那个塞给他纸的人,与此同时,他发现街边有些乞丐正吃着糖饼,手边剥落的油纸和自己手中的别无二致。 “别是拿我寻开心。”解云琅看有些乞丐年纪不大,有这样的恶作剧纯属正常,但他还是留了个心眼,打开油纸看了一眼,发现里头写着一串地址。 解云琅愣了愣。 谁会莫名其妙找我?他不由陷入思考。 一定不是解辉,那人若是要找自己,根本不会这么留面子,该是直接在大街上就把他带走了。 也不可能是秦羽,他们刚刚还在观里约定好,半个时辰就回去。 那还会是谁? 解云琅冥思苦想,忽然想起一个人——那个被秦羽关去大牢的探子。 “该是他没错了。”解云琅一想到他,不免有些心虚,他原本想把他救出来的,只是这些日子忙得差点忘了这事。 不过既然对方能给自己传递消息,应该是没事了。 解云琅回药铺拿了药包,问了药童地址所在,于是揣了药包赶去地点,他算了算时辰,应该来得及。 “说个话的功夫,怎么选这么远。” 解云琅赶了会儿路,发现自己忘了算回程的时间,半个时辰恐怕他赶不回松月观。 他左看右看,就近租了一匹马。 等他快马加鞭去到枝江县的最东面,一个几乎被青竹包围的山涧,回头已然望不见松月观的方向。 解云琅有些急躁,没有下马径直冲进竹林,待到林中尽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处宽阔幽静的雅院。 “这小子该不会是被人卖了吧?”解云琅下意识警惕起来,寻到入门处,发现有一个人早早地就等候在那儿,看到他来时,笑着出来迎接:“解公子,我家主子已经恭候多时。” “你家主子?”解云琅下了马,抬眸望入院中,只见有侍女小厮出入期间,来来往往,手中的器皿看上去价值不菲。 “是的,小的这就领公子进去。”那人也不说主子是谁,就挥手让人来牵解云琅的马。 解云琅迈步随着那看似是掌事的人进去,穿过门廊后,发觉里边的亭台楼阁比外界看上去的还要精致密集,一看便是普通人无法享有的规格。 他隐隐猜到了这宅子主人的来头。 “劳驾,你家主子可有吩咐别的什么?在下原本只是上街采买,并未有所准备。”解云琅试探道。 对方并未急着回他,而是兀自来到屋子门口,同门口的守卫打过招呼后,挪步侧退一旁:“公子不必多想,进去便是。” 解云琅见问不着什么,只得点点头,推门进去,迎面就是一整片的珍珠帘幕。 帘幕上的珍珠颗颗浑圆饱满,散发着莹莹光辉,解云琅眯了眯眼,看不清后头人的身影。 “别站着了,进来吧。” 帘后的王如是吩咐道。 解云琅于是挡开珠帘,走到了祁王面前。 祁王一身银纹袍,正斜靠在照夜麒麟檀椅上,手中正摆弄着白玉九连环,看到来人后才把目光挪到解云琅身上。 “拜见祁王殿下。”解云琅行礼道。 祁王微微一笑:“你如何认得我?我们从前好像并未见过。” 解云琅道:“殿下如何在大街上认出的我,我便如何认的殿下。” “会打马虎眼,不错。”祁王把九连环放去一边,给解云琅赐座:“原本还想让你帮着解开这玩意儿,现下看来倒是不必。” 解云琅瞥了眼九连环,直言道:“殿下分明已经解开了。” 祁王但笑不语,却是扯开了话题:“怎么样,想到法子了么?” “殿下所问何事?”解云琅抬眸看向面前,这个年岁只比自己大上几岁的年轻王爷,对方眉宇间是远超这个年纪的沉稳。 “还能是何事。”祁王忽然收敛了些神情,微微向前倾,盯着解云琅的双眼,小心又认真道:“自然是如何让那个美貌小道长心甘情愿跟你走。” 解云琅沉默了,紧紧盯着祁王,后者哈哈一笑,挥手让下人呈来茶和点心:“他要和你走可不容易,最关键的还得看你。” “解家不待见你,处处限制你,你想有什么作为都得受他们的桎梏,若是你争气混得不错,说不准还得塞给你个官家小姐,还得好生捧着,否则亲家又不高兴,唉,这跟嫁给一个不喜之人有何分别。”祁王叹息地摇摇头,同奉茶的侍女挑了挑眉:“对吧怜月。” “是的殿下,面对不喜欢的人真是日日都想死。”怜月努着嘴用力点头。 祁王笑着回头同解云琅道:“我没回来的时候,怜月差点被掌事指给了王府里的家生奴,怜月气得想上吊,得亏我回来得及时,打发了他不说,还给怜月和他的情郎做了媒,高兴得差点儿不想回来了。” 解云琅看了眼眼前害羞的侍女,神情语气都不像是假的,心道这祁王还有做媒的爱好。 他呵呵一笑,果断婉拒:“多谢殿下关心,在下的事还是在下自己解决。” “你解决不了。” 祁王早就调查清楚了一切,秦羽、宁长鸣包括道观里的那两名旧部,这些年所做的事,不可能不留下一点痕迹,之所以到如今还没有被发现,还不是靠他在暗中安排。 所以他非常清楚他们之间的阻碍是什么。 “连赈灾银的事都解决不了,你凭什么说可以解决你和他之间的事。”祁王抬起骨节分明的食指,点了点额角:“我这儿正好有些治伤的药,你一会儿给他带些回去吧。” “殿下既然知道得比谁都清楚,不如直接吩咐在下该做什么。”解云琅阴沉着脸,双手搭在膝上握成拳。 “解公子又不在我麾下,怎能如此失礼。”祁王将下人取来的药放到他面前,道:“我不过是清楚解公子饱受赈灾银的困扰,想着和解公子做个交易。” 解云琅挑了挑眉,没有碰几案上的药:“殿下想做何交易?” “本王听闻解公子名下有一间铺子名为金玉堂,虽小但生意不错。”祁王回头唤了声掌事,随即只见方才引路的人走了进来,随即去到左侧的帘幕前。 掌事伸手拨弄着面前的帘幕,看上去很有些厚度,而随着他将帘幕一点一点拉开,金银色的光从里间乍现,解云琅本能地挪开视线。 掌事将两侧帘幕全都收束,露出背后堆满的金银玉器,解云琅看得一愣。 “这些东西,想必解公子应当不陌生。”祁王微微一笑道。 解云琅起身走近,随手拿了一样如意细看,果真这些便是当时宝船上运载的物品。 “解公子。”祁王唤了声解云琅,随意指了指那堆耀眼的器物,道:“本王拿这些金玉换你的金玉,如何?” 解云琅回身看向祁王,他能确定自己方才没有听错:“殿下为何?” “不为何,只是本王喜欢你那间铺子罢了。”祁王又拾起九连环,一点一点将环扣拆解下来:“这一屋子的金银玉器,足够你拿去赈灾了。” 解云琅不解:“在下的铺子,不值这些。” “值不值得,要看对谁而言。”祁王解下两枚,放到桌上:“对你而言,没了那间铺子,和你把自己的命交给解家没有区别。” 解云琅果真有所触动。 若是换作别的东西,他一定二话不说答应,可那间铺子,是他在世间唯一的支撑。 祁王清楚他一定会犹豫,所以也不急着要答复,默默又拆下两枚环扣,玉环扣落在檀木几案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怜月又送来了水果,趁着解云琅还在犹豫,祁王同怜月聊了起来,问她家中过得如何,怜月新婚不久,正是你侬我侬之时,话里话外都是幸福之色:“一切都好,就是昨儿个回去得稍晚些,我家那个竟是自己下了厨,弄得乱七八糟不说,还把手烫伤了,真是不省心。” “哦?这么说他还是头一回下厨?”祁王笑着道。 怜月笑道:“是勒,头一回下厨,虽然做得难看些,吃着倒还不错。” “这个不错,说得可不是菜品。”祁王露出玩味一笑,怜月当即红了脸,赶忙退下了。 祁王笑着目送她离去,随即看向解云琅。 交出铺子,可以解救全城的灾民;不交铺子,他和秦羽未来也许会走得更轻松一些...... 解云琅沉思了许久,祁王也看了他很久,他忽然发现即便解承安和解云琅是父子,但解云琅显然和他不太一样。 比那个狡诈阴狠还不爱惜夫人的老狼强多了。 忽然,解云琅抬起头,左右茫然地寻找着什么:“现在什么时辰了?” 祁王眨了眨眼:“看外头的日影,差不多巳时了吧,要留下来用午膳么?” 解云琅立即起身,同祁王告退。 “不再坐一会儿么?”祁王随口挽留。 解云琅出门的脚步放慢一瞬,回头看向座位上的祁王,道:“金玉堂的地契不在我手边,殿下入京寻掌柜便是。”说罢,他便急匆匆走了。 祁王望着他,抬手拾起方才他留下的玉佩,点点头,有些可惜道:“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他,只是本王还是有些失望。” 掌事命人将金银玉器尽数收好,随即同祁王道:“探子说解公子急着走是为了回去见秦羽,他们下山时约好了半个时辰。” “哦!”祁王将玉佩快速抛起又接回掌心,露出欣慰一笑:“不错。”
第69章 一唱一和 解云琅策马驰骋而去,以最快的速度赶回街市,马蹄奋力踩入土中,留下身后一串深深的马蹄印。 “快些,再快些!” 他一边挥动马鞭,一边不住祈祷。 一人一马如风般飞入街市,把周围的人群都惊了一跳。 “跑这么快,赶着投胎哇!” 随着气愤路人的骂声充斥街市,前面药铺周围一道着急跑动的身影忽然停了下来,解云琅一路低压的眉宇微微抬起,猛地勒紧缰绳,马身高昂,发出一阵嘶鸣。 秦羽放下手里的画像,往马的方向跑去,迎面看见解云琅跳下马来,秦羽气愤道:“说好的半个时辰,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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