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一碗凉水吃了下去。 …… 顾府中,顾清看着那些女子的画像,心里越发觉得烦闷。他叫来林伯。 “林伯,是你放出风声,说我想物色合适的女子成婚?” 林伯站在当地,低着头,嗫嚅道: “大人已经过了及冠之年,像咱们这样的人家,哪里还有没成婚的呢!虽然老爷夫人都不在了,可是老奴是看着您长大的,实在看着着急啊。前些日子,您二房里的堂弟,比您还小两岁,已经给二公子办满月酒了。大人啊,您到底为何迟迟不愿成婚呢?” 顾清张了张嘴,他本想和林伯说自己不喜欢女子,可是又一想,说了又如何呢,除了郑延亭,他也不可能再爱上别的男子。所以,左右都是要孤身一人的。同林伯说了,反叫他难过。 顾清叹了一口气,疲惫的摆了摆手, “林伯,你下去吧。” 顾清颓然的走进书房,提笔在纸上写道: 子之汤兮,宛丘之上兮,洵有情兮,而无望兮。 而后却丢下笔,将面前的宣纸揉成一团扔在地上。仰头闭目靠在身后的椅背上,一行清泪划过眼尾。 不知过了多久,无声的泪已流尽。顾清缓缓坐直身体,再次拿起笔,在面前的空白纸张上,一笔一笔画了起来。 这一夜,他一直留在书房里,画了整整一夜。 天亮了,再看那一张张画像,画的皆是一人。画中人或是掩眉轻笑,或是飞身舞剑,或是回头一瞥……举手投足皆是传神,仿佛他已经将那人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刻印在了脑海里。 顾清小心的将这些画像收好,放在一个暗匣里,这些年,那里面放了不知多少张郑延亭的画像了。从最开始穿着御前侍卫的服制的,到最近的穿着大理寺的官服的……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如今君已知我心意,可是留给我的却只是,一寸相思一寸灰罢了。 …… 楚暮寒准备带着沈白羽去朱遒看一看。他也许久没有兴师动众的出行了,宫里宫外都需要好好筹备一番。虽然在沈白羽的建议下,一切从简,但是毕竟是帝后出行,该有的排场还是要有的。 楚彦景不无意外的被叫进宫来, “皇叔,又要辛苦你了。” 楚彦景扶额,他这逍遥王爷还能不能好好逍遥快活了! “我说陛下,你就不怕本王鸠占鹊巢,天天替你守着这龙椅,哪天自己也屁股痒痒,想坐上一坐?” 楚暮寒失笑, “别人不知,难道皇叔还不知道这龙椅有多烫人吗?恐怕朕白送给你,你都要给朕扔回来。” 楚彦景气的掐腰, “哦!你也知道?所以你就干脆一道圣旨下来,让本王监国?” “嘿嘿,皇叔~朕登基以来,一共也没出游过两次,上次还是去巡视江南堤坝,在那儿净看雨水了,还有一次是去五台山上香,那都是为了国事。这次是唯一一次,既是为了国事,也是为了朕自己。你就再宠朕一次吧~” 楚彦景撇嘴, “为了你自己?哼哼,是为了皇后吧~” 楚暮寒点头, “也是啊,不过我们夫妻一体,一样的嘛。朕也想去看看朱遒如今的风貌,想陪羽儿回趟老家。陪着媳妇儿回娘家,这是朕应该做的嘛!嘿嘿,到时候,你和皇婶大婚,难道不回去?” 楚彦景被问到褃节儿上,抿唇一笑, “嗯,那等皇上这次回来,本王也要休上长长的假,好好陪陪我家蓝衣了。” 楚暮寒爽快的答应道: “行行行,皇叔放心。” 楚彦景走后,肖离已在殿外候旨。 “臣肖离,参见皇上。” 楚暮寒亲自扶起肖离, “伤都好了?” 肖离看起来,精神不错,脸上也不似前些时日那般瘦削苍白。眼睛明亮锐利,似乎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谢皇上关怀,都好了,高勉他……每日都给臣做补汤,还有皇后送来的千年人参,臣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楚暮寒笑道: “肖离啊肖离,你小子这是因祸得福,总算把人追到手啦?” 肖离咧嘴一笑, “皇上,您说要给臣赐婚,可不能食言啊!” 楚暮寒佯装沉下脸,道: “朕是金口玉言,岂能食言?” “黄公公,宣禁卫军高统领!”
第116章 那里的落日一定极美 “是,陛下。” 不多时,高勉身着禁卫军的了盔甲走了进来,看见肖离也在,愣了一下,随即便有些难为情。 明明早上还在一起的两个人,此时在御前相见,反而好像是第一次见似的拘谨起来。 “参见皇上。” 楚暮寒看的好笑, “怎么,二位不熟?” 肖离轻咳一声,过去拉住了高勉的手,吓的高勉赶紧甩开, “这是御前,你干嘛呢!” 肖离委屈巴巴的看着他,又转头向皇上告状, “皇上,你看,您要指给臣这媳妇儿,也太凶了。” 楚暮寒挑眉, “哦?那朕给你换一个?” 肖离赶紧求饶, “别别别,臣就喜欢凶的,臣只认这一个媳妇儿!” 高勉瞪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个家伙! 楚暮寒正色道: “肖离,高勉接旨。” “是!” “是!” 二人齐齐跪下,心中俱是激荡不已,胸膛被心脏剧烈的跳动撞的生疼。 “朕今日赐婚御前侍卫肖离,与禁卫军统领高勉。望爱卿日后恩爱相守,琴瑟和鸣。择日成婚!” “臣谢陛下隆恩!” …… “好了,你们如今有了谕旨,可光明正大的牵手了。” 楚暮寒看着二人终成眷属,心中也是甚喜甚慰。又命黄公公取来他与沈白羽一早准备好的一对玉如意,亲自交给了二人。 沈白羽还分别给他们两个准备了不少银两和良田。楚暮寒感念肖离救下沈白羽的功劳,给他赐下的府邸,更是堪比一品大员的宅子。 “肖离,你可要好好休养身体,过些日子,朕与皇后要去朱遒看看,你们两个就一起随驾前往吧。” “是!” “是!” …… 楚暮寒本打算等穆克塞回吐伽罗后,再出发去朱遒。可谁知,驿馆的官员却呈上来一封穆克塞的亲笔信。信上说,他有急事,已经连夜回了吐伽罗。 楚暮寒笑了笑,心想,大概是塔恩那个小家伙又给穆克塞出难题了。他这个朋友的情路,看来也挺坎坷啊。 楚暮寒抬头看着握着欢儿的手,一笔一划教欢儿写字的自家爱人,心里熨帖的紧。反正,他如今是苦尽甘来了。 几日后。 楚暮寒安排好了一切,帝后出行的銮驾就在一个黄道吉日里,出发了。 马车行至郊外一处平原,楚暮寒掀起车窗的幔帘,向外望去。然后有些兴奋的说道: “羽儿,你看,那一排排山庄!我还记得前几年路过这里时,这儿还是一片荒芜,如今也有农田了。” 楚暮寒看着眼前的景象,眼中露出欣喜。 沈白羽也微笑着点头。他从来都知道,楚暮寒是一个好皇帝,那副冷峻威严的外表下,有着一颗仁慈的心。他会因忧心被洪水逼的流离失所的难民,而夜里睡不安稳,也会因某个州县上报因为蝗灾而出现大量流民而痛心到食不下咽。一次偶然听见有人说奉临尚有饿死冻死的人,楚暮寒自责的一天都没有吃饭。 如今看着在自己的治理下,百姓的日子过的越来越好,他怎能不高兴! 抬眼望去,秋日丰收的季节,路过金黄的麦田,看着饱满的麦穗随风荡出一层层的麦浪,就会让人由衷的觉得感动,那是对山川大地馈赠的丰收的感动,以及对土地孕育出无限生机的敬畏。 两人走过田间的田垄,沈白羽搓下几粒麦子,放在嘴里,看的一旁的楚暮寒十分惊奇。 “羽儿,这个,就是这样吃的?” 沈白羽一愣,随即笑开来, “不是,我只是看着这麦子长的喜人,一时尝个新鲜。暮寒,你也尝尝?” 楚暮寒好奇, “是什么味道?” 沈白羽把搓好的麦子放在楚暮寒的手心里, “哈,你自己尝尝不就知道了。” 楚暮寒把麦子放进嘴里,嚼了嚼,一股清新的麦香,倒别有一番滋味。 “嗯,原来新鲜的麦子是这个味道!” 两人手牵着手,徜徉在丰收的田间,楚暮寒突然道: “羽儿,等欢儿长大了,朕就退位,与你一起归隐山林,咱们两个也收拾几亩田地,过自给自足的生活,岂不快哉!” 沈白羽挑了挑眉,笑道: “几亩田?陛下可知道,侍弄几亩田要把人累成什么样子,就我们两个人,而陛下种地是万万指不上的,到时恐怕我要住在田上才行了。” 楚暮寒有些挫败, “我哪里有你说的那般养尊处优,朕每年都会亲耕呢!羽儿可是嫌弃为夫无用?” 沈白羽摇了摇头, “哪里,你的雄才大略,在国之要事上呢。早早与我归隐山林,岂不可惜。” 楚暮寒拉着沈白羽的手,动情的说道: “能与卿一起归隐山林,过闲云野鹤的生活,便是我之所求。人这一生太过短暂了,我想多留些时间,与你朝夕相处,日日时时都能见到羽儿,我便此生无憾了。” 沈白羽心下感动,两颗心靠的越来越近,紧紧相拥。 …… 车马行过一段便改乘水路。 两侧山峦叠嶂,时而传来几声猿鸣。山顶云雾之间,烟霞袅袅,仿若仙境。 沈白羽一袭青衣,站在船头,黑色的长发散在身后,清风拂过身侧,掀起青色的袍摆,更显的出尘绝世,似谪仙入凡。 正在悠然自得之间,天空飘起蒙蒙细雨,忽而头顶遮下一片油纸伞。沈白羽微微勾起唇角, “这雨细如牛毛,哪里就淋坏了。” 楚暮寒却但笑不语,继续为爱人撑着伞。两人的背影,和谐温暖,与周遭的山川水影相得益彰,恰似一幅意境清幽的山水画卷。 “羽儿,过了这条水路,便是夕霞山了。” 沈白羽一愣,心头划过一丝紧张。他抬头看了看楚暮寒鲜活英俊的脸,随即放松下来,点了点头,说道: “嗯,我们终于要兑现当日的诺言。那里的落日,一定极美。” 忽而听见前方有呼喊之声,似越来越近。两人举目望去,但见一艘小船停在水中,却不见撑船的人影。再看水中,似有浪花翻腾。 “不好,有人落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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