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举高高和小兔蛋糕哪个更好呢? 他绞着手指纠结了好久,最后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世界上就没有会举高高,又会做小蛋糕的爸爸吗?” 林淮溪笑了起来,他明明站在墙边,阴影却只落在他脚边,无法沾染他半分。 林淮溪刚有父母的观念时,也曾追问自己的爸爸在哪。 妈妈和外婆他们没有隐瞒,而是用温和的方式告诉了他实情,没有让林淮溪在虚幻的假象中成长。 她们觉得小孩子虽懵懂无知,但澄澈的心灵能明白所有的道理,只要用合适的方式引导,他们能够正确又坦然地面对这个世界。 林淮溪虽没得到过父爱,但妈妈和外婆外公不遗余力地爱他,爱浓烈到变成了实质,不仅能感受到,还能触摸到。 而在爱中长大的孩子,天生就会爱自己,也会爱人。 所以林淮溪觉得很幸福,从没觉得自己可怜,也会主动地去爱身边的人,保护他们。 他再次走到祁妄身边,拉住他的手,“祁妄,你没有爸爸,但是有我呀,我可以一直跟你玩,小虎和悠悠他们也会的!” 手背上的温热柔软蔓延开,在雨夜里变得冰凉的手指再次感觉到了温度。 老师恰好搬走了屋顶上的东西,阴影消失,随着林淮溪的到来,明媚的阳光重新落在祁妄身上,驱走了雨夜的潮湿黏腻。 祁妄动了动手指,低头看着林淮溪胖出肉窝的手背。 他不喜欢傻乎乎的人,因为傻气是会传染的,林淮溪笑的时候,其他人也会跟着笑。 他现在好像也被传染了,傻到忘记了之前的事情,还想这么一直傻下去。 祁妄虽是这么想的,但看着林淮溪软糯的脸蛋,依旧没有回应,而是用鼻子冷哼了一声,故意说道:“那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呢,”林淮溪皱紧眉头,苦恼地想了好一会儿,勉为其难地说道:“你把我当成爸爸,也是可以的。” 祁妄:“……” “谁要你当我爸爸!”祁妄精致的小脸再次肿了起来。 林淮溪小大人似的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唉,祁妄怎么这么容易变得气鼓鼓呀。 他再次拉住了祁妄手臂,撒娇似的摇了摇,“快去穿我的小雨衣吧,真的特别好玩!” 其他小朋友也围了过来,让祁妄感受到自己不仅有林淮溪,也有他们。 祁妄被簇拥着往前走,虽然满脸写着不愿意,但眼底重新有了光亮,不再封闭自我。 小徐老师正在为祁妄担心,不停地叹气,听到小院里的嬉笑声,下意识往外看了一眼。 刚才还死气沉沉,让他不知该怎么办的祁妄,如今是小朋友们中情绪最多,表情最鲜活的那个。 虽还没融入进去,但他始终站在阳光下。 小徐老师这才松了一口气,视线落在一直笑着的林淮溪身上。 果然,没有人能拒绝这个小开心果。 **** 到了放学时间,小徐老师又发起愁来。 祁妄不负责的家长昨天忘了接孩子,今天竟还打不通电话。 如果不是还要负责全体小朋友的安全,小徐老师真想到祁妄家,好好地“家访”一番。 她担心事情还会重演,看到林淮溪外婆时,拜托她将祁妄一块领回去。 林淮溪听到这话开心极了,用小手拉着祁妄,祁妄虽嫌这块软乎乎的小粘糕烦人,但没甩开他的手。 小徐老师见两个孩子在旁边玩闹,便压低声音跟外婆讲了昨天的事情。 外婆眉头皱得很紧,心中有了考量,但在回去的路上,她没在两个小团子面前表现出来,只是亲自将祁妄送到了院门口。 外婆按响了门铃,等了足足三分钟,胖胖的孙保姆才满脸堆着笑地走了过来。 “我刚想去接孩子,没想到你已经把祁妄送回来了,真是太感谢你了。” 外婆没有接话,而是笑着拍了拍林淮溪的头,让他和祁妄到别处去玩。 林淮溪是个小话痨,有很多东西想跟祁妄分享,亲亲热热地去牵祁妄的手。 但祁妄这次的反应很不一样,他怔怔地看着最左边的那一扇窗,眼神跟早上一模一样。 林淮溪歪了歪头,不懂祁妄的情绪,只是小声说道:“你是不是累了?” 祁妄没有接话,只是很慢地往前走,房门近在咫尺,但他没有选择进去,而是坐在台阶上,用手抱着膝盖,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林淮溪不知该怎么形容,只是感觉祁妄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什么东西,特别特别难过。 他没有独自去玩,而是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也缩成了一个小团子,用身体温暖祁妄。 外婆收回目光,蹙眉看着孙保姆。 她是外人,不好掺和别人的家事,但把那么小的孩子落在幼儿园一整晚,这太不应该了。 “昨天下了一夜的雨,祁妄一直待在幼儿园,可能会着凉。” 跟保姆觉得跟外婆是邻居,本想寒暄一番,听到这话,很蠢地啊了一声。 她也心虚,但觉得外婆只是一个家长,应该不知道这件事,如今被戳穿了,脸色挂不住,“是是是,我回去帮他换件干净的衣服,再熬一碗浓浓的姜汤,小孩子多喝感冒药不好。” 外婆温和地笑了笑,没就此放过这个话题,“是啊,小孩子身体弱,扛不住,不应该让他在幼儿园待一晚。” “……”孙保姆装模作样地拍了下大腿,十分悔恨地说:“我也不想啊,但我孙子昨天吃不下饭,还一直哭,我便陪他去了趟医院,这才耽误的时间。” “那你外孙的身体怎么样?” 孙保姆没想到外婆这么没有眼色,干巴巴地笑了一声,打起了磕巴,“没,没什么事儿,但我就这一个宝贝外孙,我担心就陪了他一晚上。” 自己家的孩子是宝贝,别人的孩子就是轻贱的草,活该没人去接。 外婆一向待人接物十分友善,但这次实在忍不住了,脸色冷了下来,“我理解你心疼外孙,你也应该有自己的时间,但接送小孩这也是你的工作之一,也是你的责任,你临时有事,完全可以让其他人代替你,再怎么样,也不能把这么小的孩子扔在幼儿园,万一出了问题,谁能承担得起?!” “我……”孙保姆被怼得哑口无言,脸都红了起来,但她并非羞愧,而是恼怒被人下了面子,“我做了什么你管得着吗?他爸妈都没说什么,你在这装什么大狗,叫个不停。” 外婆冷冷地看着没有半点良心的孙保姆,不屑于跟她这种人浪费口舌,转身向里走,“做了这么久的邻居,还没见过面,正好借这个机会,拜访一下祁妄妈妈。” 孙保姆急了,伸手去拽外婆,耍起了泼,“你这是做什么,谁让你进来了,你再这样往里走,我就喊人了!” 孙保姆的嗓门极大,屋子里的人不可能没听见,但祁妄的妈妈没有出来问个究竟,维护她的儿子,而是嫌吵般地拉上了窗帘。 孙保姆虽没有看到雇主的脸,但这个举动已经说明了很多,她的腰板立刻挺直了,嘚瑟地瞧着外婆,“看到了吗,人家不欢迎你,你还是从哪来回哪去吧,别在这烦人了!” 外婆站在原地没动,盯着那扇拉上窗帘的窗户,十分不可置信。 她没法强行干涉,本想提醒一下祁妄的父母,让他们解决孙保姆这个问题。 但她现在才发现,问题的关键竟出在根源上。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她一点也不爱自己的孩子吗? 再这样下去,祁妄还有可能第二次被留在幼儿园,甚至是其他地方。 外婆觉得心寒,下意识看向祁妄,想为这个可怜的孩子做点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没转身离开:“这次是我太冒昧了,等下次有时间,我带着礼物再上门。” 祁妄父母的疏忽,本就让孙保姆有恃无恐,如今更是膨胀到觉得自己是这个院子的主人了,叉着腰指着外婆的鼻子骂道:“你没看见吗?这里不欢迎你,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还想死乞白赖地再来,我劝你赶紧走,别让我拿着扫把轰你!” 外婆只是想解决问题,但听着这些粗俗的用语,动了气,“你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好吗!” 林淮溪是她的宝贝,也是她的底线,她恨不得将世界所有美好的事情捧到林淮溪面前,绝不允许任何人以各种方式伤害他。 林淮溪听不懂这些话,但被暴起的孙保姆吓到了,小小的身体往后缩了缩,下意识想要藏起来,但他看着坐在旁边的祁妄,强行勇敢起来,用软软的小手捂住了祁妄的耳朵。 祁妄愣了愣,抬头去看林淮溪。 林淮溪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害怕,但对他挤出了一个笑脸,用口型说道:“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这没能阻隔住任何声音,却给了祁妄某种力量,他握着林淮溪微微颤抖的手,放在了他自己的耳朵上,“你在这别动。” 林淮溪虽然不解,但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乖乖地点了点头。 祁妄一步步走到了孙保姆面前,抬头看着她。 他像一只弱小的幼兽,努力挺起腰杆,强装气势,想独自面对风雨,“我家不需要你了,你走!” 跟保姆看着祁妄稚嫩的脸,觉得可笑极了,嘲讽道:“你是谁啊?你给我发工资吗?小孩的别来掺和大人的事情去,去一边玩泥巴吧!” 祁妄没有后退,小脸绷得太紧,但发红的耳尖和颤抖的手出卖了他。 弱小本身就是被耻笑的原因,他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做不了。 外婆不是祁妄的亲人,但看着他的背影,十分心疼,握着祁妄的小手,挡在他身前,“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小孩子,你这是虐待!” 孙保姆故意挤眉弄眼“啊”了一声,“好大的罪名啊,你看不惯,那你把孩子接回去养吧,不过说好了,我不会给你一分钱的。” “你!”外婆优雅温柔了一辈子,第一次被人气得没了形象。 她也清楚地意识到跟无赖泼妇讲道理是没有用的,必须用手段逼孙保姆就办。 但她只是个外人,能做的事情有限,也没法一直护着祁妄。 孙保姆察觉到了这点,拿着旁边的扫帚,威胁道:“你这叫私闯民宅,赶紧走,要不我报警把你抓起来!” 外婆被灰尘呛得睁不开眼,护着祁妄连连后退,不小心踩到了石子,身体踉跄了一下,失去了平衡。 在他即将摔倒时,一只有力的手扶住了他的肩膀,带着他退到一旁。 “你不是要报警吗,快点,省得我自己动手。” 孙保姆看着突然出现的明媚又不失英气的年轻女人,警惕地说道:“你是谁,你想干吗?” 女人姿态慵懒挑了下眉,微微扬起下巴,指着他手上的翡翠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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