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夏南星嗓子哽住,无数纷乱的情绪涌上来,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十年来,除了心疾发作时的疼痛,他几乎感觉不到心脏的存在,几近枯死的心在这一瞬间,仿佛被最甘甜的灵泉浇灌,狂跳不已。 韩凛在移动秘境不断寻觅,紧紧攥着要回来夺回夏南星的念头,终于在漫长的厮杀和等待中,寻得一丝空间波动,闯出秘境,被穷奇牵引着来到此处。 久别重逢,只见他唯一的痴念左右各站着名红袍弟子,一口一个宗主的唤,就如那日他说的:“本宗主不缺你一个。” “过来。”韩凛黑瞳中现出红光,隐隐有魔气溢散。 “宗主,他入魔了,小心。”梁翌抬手,挡在夏南星身前。 那双熟悉的瞳仁逼视着自己,甚至比斩杀费仁时更冷厉,仿佛要嚼人骨饮人血,夏南星从未见过如此的韩凛,那份凶悍还是对着自己,下意识按着桑葚后背,退了一步。 “太爷爷,冷静,你走火入魔了!”韩酣喊道。 韩凛看也没看他,重复:“过来!” 话音比刀光更冷厉,还带着炼虚境大能的威压,梁翌当即灵流不稳,从药炉上摔了下来:“宗主,快跑!” 桑葚被吓得喵呜一声,变回小猫,夏南星抱着他,又退了一步:“韩凛,你别这样,我害怕……” “还想跑!”韩凛双目霎时被染红,手掌虚空一握,灵流便将夏南星卷到怀里。 夏南星扶着熟悉的肩头,沾了一手浓血,这才发现,黑衣隐藏之下,有一排深可见骨的兽类咬伤。 心顿时被揪成一团,多年来的郁结与此刻的焦心、害怕,搅成一团,像一匹疯马冲撞心脏,喉间一阵滚烫,夏南星捂着心脏,蓦地呕出一大口鲜血,眼前一黑,再无知觉。 韩凛看着手臂上的血,双眼一片猩红,魔气在周身卷起一阵阴风,他阴仄仄的视线扫过众人,逼退要上来救人的梁翌,一手紧紧拥着夏南星,一手薅了把穷奇后颈。 穷奇“嘎唔”一声,前爪踏出,踩出一圈空间旋涡的涟漪,眨眼消失在原地。 “晓师兄怎么办?韩大能那副模样,分明入魔了,他会杀了宗主的!”梁翌急得团团转,却根本不知该去哪救人。 韩酣不乐意了:“休得胡说,太爷爷杀光我们都不会杀太奶奶。” “梁师弟,没事的。”晓清霜摇摇头,“韩凛的魔不是肃杀之气,是爱至癫狂,他可能伤害任何人,却绝不会伤害宗主。” 夏南星苏醒后,第一眼看到的是古旧的木质斜屋顶,正前方横着根房梁,十分熟悉,曾经他每天早上睁开眼,看到的不是大壮,就是这方屋顶,却又陌生,十年有余未曾再见。 他回到了仁心山的小屋里。 清新药香飘来,夏南星转过头,看到韩凛一脸凶神恶煞,端着药碗,肩上黑衣布料微亮,竟是伤口还再往外冒血。 夏南星被他盯得害怕,看到满身血污,又忍不住伸出手:“你别这么凶……” 韩凛一把箍住他手腕,把人拎得坐起来,药碗抵到他嘴边,恶狠狠道:“喝!你若敢死,本宗主让这天地陪葬!” 橘子枕在桑葚背上,无精打采:赶紧好起来,给本大王做星星猫饭…… “我才不死。”夏南星嘟囔着捧过温度适中的药碗,一口口喝完,还是银耳神草汤,涩味稍浓了些,是神草量变多了,不过并不难喝,甜丝丝的,药效游入四肢百骸,心脏的不适立刻被缓解。 韩凛随手把空了的药碗朝身后一扔,一手撑在夏南星身侧,一手还握着他手腕,栖身上来。 一碗神草汤下毒,夏南星回过味来,韩凛再凶,也不可能伤害他,便一心担忧起他的伤:“你别乱动,先躺下,我给你看看伤。” 韩凛冷哼一声:“要本尊躺下,方便你逃跑?” “我没有要跑,明明是你先二话不说去秘境的。”夏南星用自由的那只手,掏出一罐止血药。 韩凛扯开黑衣,露出伤口狰狞的左肩,继续撑床,把夏南星禁锢在身下,双眼危险一眯:“你没有跑?” “就跑了一次……谁让你骗我的。”夏南星放下药罐,挖了一指药膏,轻轻往伤口上抹,“你先放开我,一只手不方便。” 韩凛却握得更紧:“你方才,也想跑。” 夏南星:“……”好吧,刚才冒黑烟的眼神太可怕,他确实有点想跑,但真的只有一点…… “你别那么凶,我就不跑。”夏南星把黑衣又撕开了些,健硕的胸膛上,又多了不少伤疤,还有几条结着血痂,没好全,“衣服脱了,我看看还有哪伤了。” 韩凛真气一震,整件黑袍四分五裂,光夏南星视野中能看到的双臂、肩头、前胸便有好几处尚在渗血,十年前右手的灼伤留下狰狞的疤痕,从手背蔓延到整个小臂。 夏南星眼眶一红,干涸了十年的泪腺蠢蠢欲动:“有没有内伤?” 韩凛松开他手腕,改扣住弧线优美的下颌:“不准哭。” 夏南星抽抽鼻子,就着脑袋被定住的姿势,眼珠子跟着双手转动,给伤口都涂了一层药:“走火入魔要怎么办?我不知道该怎么医?”好像看起来除了有些凶,也没什么大问题。 “本尊的药,是你。”韩凛猛然俯身。 夏南星合上双眼,以为会有一个粗暴的吻,三分害怕七分期待,可等了片刻,嘴唇还是凉飕飕的,没碰到一点温暖之物。 他睁开眼,只见韩凛的脸在咫尺之处,靠得太近,视线都模糊了,只有那双仿佛着了火的瞳仁,尤其清晰。 “你很失望。” 韩凛炙热的气息扫过唇瓣,令夏南星回忆起久远前的温情,脑袋没法动,只能偏开眼神:“胡说什么……” “想要本尊亲你?”韩凛又靠近了些,让两人的唇几欲触碰,却又堪堪留有一线,“求本尊。” 夏南星嘴硬道:“本宗主才不想。” “你敢不想!”韩凛眸中的红登时烧了起来,狠狠吻上夏南星的唇。 侵略性十足的吻,让人忘了呼吸,直到夏南星被亲得双唇红肿,险些窒息,韩凛才稍稍抬起头,眼神比刚才更凶了:“你敢讨厌本尊,敢厌恶本尊,敢不要本尊予你的灵器,谁给你的胆子!” 橘子猫爪爪捂住桑葚双眼:“喵……”你给的。 “我没讨厌你,谁叫你不道歉又不解释。”夏南星动动脖子,动不了,这才想起两只手空着,从储物囊里取出早已没电的“手机”,“你送的,我也没不要。” 韩凛抄手取走灵板,高举过头顶,夏南星抬手去够:“还给我。” “想要?”韩凛邪肆一勾唇,“求本尊。” 夏南星:“……” 这是入魔了?确定不是撞坏脑子,狗血霸总剧本附体? “不给就算了。”反正正好需要充电。 “你敢不要!”韩凛扔了手机,一手便把夏南星一双细瘦的手腕扣在一起,再次狠吻下来,含糊不清的话从唇缝中挤出来,“本尊给的东西,你便受着!” 那你倒是给我啊,扔了干什么?夏南星说不出话,只能在心里道。 一阵热意贴上脚踝,他不可置信地垂眸看去,只见数股红色灵流张牙舞爪地缠上来。 韩凛把夏南星的手按倒头顶,长指一扫,腰封上的系绳顿时碎尸万段。 “唔……” 说的不是手机吗?怎么变成…… 魔头的长指,刁钻的灵流,以及鼓胀的储物囊…… “凭什么厌恶本尊!”韩凛呼出的气是滚烫的,和他愤怒中带着几分委屈话音一起,卷进耳中:“玄天宗以剥皮之刑,审问族人本尊去向,本尊以牙还牙,有错吗?妙手谷在凡人城镇投放毒瘴试药,本尊引毒回来处,令其自作自受,有错吗?仙音阁秘境夺宝,奏邪音致无辜修士爆体而亡,本尊凌迟报之,有错吗?” “本尊杀人无数,可这些恶徒,不该杀吗?凭什么判我十恶不赦!” “唔……我……不知道……”夏南星身心俱震。 他说的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原著中描述的事,也就是韩凛的前世,可书中这一切,全部有果无因,只说魔头如何暴虐残忍,却根本只字未提缘由。 夏南星恨不得立马给该死的菊紫妙寄一集装箱刀片。 “你……停一下,我们好好……谈谈……”热意随着熟悉的大手和灵流,烧过四肢百骸,夏南星紧紧咬着唇,才勉强把一句话说完。 “不准咬。”韩凛指尖拂过红肿的下唇,长指强行撬开贝齿,“本尊要你受着,便给我统统受着!” 夏宗主无力抵抗,只能面红耳赤,任由还没正式回归仁心山的副宗主忤逆造次,嘤咛受着。 只是没想到,韩凛像个永动机,一连三日,除了断断续续被喂饭和银耳神草汤,醒着的时间,他便一直在受。 这几日睡得倒不错,几乎被夏南星遗忘的生物钟又回来了,暖洋洋的怀抱困着他,总能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体力勉强受得住,可老腰受不住…… 在韩凛又一次倾身下来,准备开展新一轮的挞伐时,夏南星忍无可忍,脚踝还被捆着,只能用双手扒住床沿,背过身:“大壮,你放我下去吧……” “你不喜床榻?”韩凛视线扫过房内,贴墙可以,靠书案也不错,南星这三日颇为听话,小小满足他,也不是不可。 夏南星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几处,打了个哆嗦:“不不不,我还是更喜欢床……哎你等等!韩凛、大壮、壮哥哥、壮郎,我真的不行了……” 一声壮郎仿佛点燃引线的火苗,韩凛眼中渐淡的猩红再次变浓重,长指纠缠着夏南星指缝,十指交扣,邪肆一笑,朝夏南星嘴角的浅色小痣,狠狠咬了一口,又滋滋作响的猛嘬起来。 夏南星动动脑袋:“疼!” 韩凛动作一顿,定定看着他。 白嫩的脸颊上留下一圈淡淡的牙印,小痣被殷红的吻痕紧紧包裹。 夏南星一双眸子迷离又委屈地看着韩凛。“是不是咬出血了?你太过分了……” “本尊过分?”韩凛眼中猩红愈重,随手一抹窗台,沾满尘灰的手指放在夏南星面前,“你过分得连我们的家都不要了,竟还敢责备本尊?” 夏南星其实是回来过一次的,在韩凛离开后的第二年除夕夜,见屋里冷冷清清,毫无人气,显然没人来过,便又回了同福客栈:“我一个人……”不想回来。 他脸涨得通红,说不出后面的话。 “本尊不想听你解释!”韩凛低头又吻上来,“十年未归,本尊都要你还回来!” 夏南星被亲得脑海里一团浆糊,直到整个人被送上云端,失神了好半晌,又被喂了一碗银耳神草汤后,才后知后觉理解魔头话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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