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心山种的灵草全是低阶的,没什么提升修为的功效,但治伤效果不错。 这人连药都认不清,若是用,也一定乱用一通,浪费灵草。 我管这些干什么,乱用最好,大魔头,分不清红伞伞白杆杆毒死你。夏南星如此想着,打开医箱,找了瓶效果最好的灼伤药膏,扔过去。 韩凛抬手接住,看着瓷罐上贴的药名,指尖碰着冰凉的瓷器,却生出一股暖意,还没来得及暖到心里,就听夏南星道:“本宗主才不是关心你。这是……我们分道扬镳的告别礼,今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我再无瓜葛。” 那一点暖意,最终还是被韩凛珍而重之地收下,塞进心里,连同那罐药膏一起。 南星脸色苍白,心疾明显未有好转,他不可违背南星的意思,再令他难过。 韩凛默默推开门:“告辞。” 夏南星上前一步,透过开着的大门,看到他头也不回下楼,离开了客栈,气得脸更白了。 晓清霜连忙递上一颗融合了神草之力的保心丸,服下后,夏南星面色稍有好转,可萦绕在心口的不痛快却半点没散:“走就走。本宗主还有正事要做,没空和你耽搁。师兄,咱们报名去。” 耽搁了那么久,天都黑了,今日的报名早已结束,几人只好先回同福客栈,翌日一早,再去报名。 灵草擂台还摆在小广场上,但人烟寥寥,修士们不是完全不懂擂台潜规则,但曾经也偶有人战胜玄天宗长老,赢走过赏品,可魔头一掺和,这一点渺茫的希望直接成了零。 获胜概率为零的比试,没有人愿意下注入场当冤大头。 广场人少,丹医大会的报名流程也很简单,夏南星和晓清霜缴了报名费,在报名表上敲上身份牌印便好了。 按常理说,通缉令上的修士,不应该有资格参加正规擂台比试,可古往今来,正常修士上了通缉令都是东躲西藏,哪还会在公开场合亮着身份露面,因此仙盟并没有设这条明文规定,负责登记的修士更不敢质疑魔头韩凛的同伴,因此这一趟,十分顺利。 丹医大会,顾名思义,要比医,还要比丹,仁心山于丹这一道只通皮毛,晓清霜连丹炉都没有,要参加比试肯定不行,因此把夏南星送回客栈后,便留下保心丸,嘱咐让韩酣照顾着,出门采购去了。 “橘子呢?怎么又不见了?”夏南星抱着桑葚,东找找西翻翻,没看到小胖橘。 韩酣把踏雪狗头推过去:“打我家踏雪打腻了,出门找别的动物揍去了,刚我还见它在拍人家小动物脑门,放心吧,拍痛快就回来了。” 踏雪:“汪!”穷奇老大飞走了!今天没打我! 几人回客栈后,一直远远跟着的韩凛,给房间设了道保护禁制,除了仁心山弟子、韩酣,以及同福楼里的小二掌柜,无人能入。他心情郁郁,确保夏南星无恙,便御着穷奇去扫荡秘境发泄情绪,橘子现在大概正在拍凶兽们的脑门。 夏南星不放心,开门要找猫,却见楼梯口一片妖娆紫云裹挟着一团乌云飘过来。 梅磨横抱着灰袍修士,疾步跑到房门前:“小郎君,快给他看看!” 夏南星要迎病人进门,梅磨感应到屏障,没进去,用灵力一嚎,喊来掌柜,在隔壁另开一间房,把人放到榻上。 “怎么回事?”那人神志不清,气若游丝,整张脸肿得像猪头,夏南星翻眼皮,诊脉象,眉头越皱越紧。 “昨夜本尊享用此人,行针封之乐,谁知取针后,他竟无法释放,睡了一晚,就成这样了。”梅磨享人无数,不管何种型号,各种玩法都驾轻就熟,但极有分寸,从来玩之前便说清楚,没在对方身上留下过难以磨灭的伤痕,更没闹出过人命,“他早上醒来吐了一地,就断气了,本尊输了灵力,才吊住一口气,不会死吧?” 韩酣一头雾水,和二哈桑葚一起看向梅磨:“针封之乐是什么乐?” 夏南星也毫无概念,他看的纯爱小说大多以剧情为主,最重口的玩法也就是克苏鲁八爪鱼,针要怎么玩?像容嬷嬷那样扎吗?这明明是酷刑,何来乐? 梅磨两手比划:“就是这样,拿圆头长针堵住。” 夏南星、韩酣:“……”合欢宗的变态招式他们不懂,也不想懂。 “所以他从昨日见你,到被送来此处,没有排出过一滴东西?”夏南星已有了九成对症状的把握,称出药材,给韩酣两味,“你也是火灵根吧?”据说灵根是会遗传的。 “金火灵根。”韩酣接过药草,“要怎么处理?” “制炭。”夏南星飞快碾捣其余几味药材,听梅磨回答肯定,十成十确定了病症,“水肿,面白肢冷,闭塞不通,呕吐,是肾阳亏虚造成的癃闭、关格之症。” 梅磨只会制欢情散,不懂其他药,更不懂医:“什么意思?被本尊一针玩坏了?” 夏南星:“就是说他肾脏本来就有重病,昨日大概是太过操劳,导致病情恶化,不是那枚针的问题,他这病症,之前应该就有浮肿,你没有发现吗?” 梅磨:“浮肿?本尊想着挑个嫩白可人圆润的,哪知道那是浮肿。” “我儿子呢!”外头传来嘈杂声,大门忽然被撞开,浩浩荡荡涌入十多人,为首的灰袍男人一看床上的人,指着梅磨鼻子,一脸想骂又不敢骂的模样,小臂带动手指抖了半天,蹦出一句,“梅宗主!我儿子究竟怎么了?你得给我一个交代!” 他身旁的妇人“呜哇”一声,大哭着扑到榻边:“儿啊!我可怜的孩子!” 夏南星:“……”我十九都不好意思自称小可爱,这人看样子至少三十出头,还是孩子…… 换个角度想想,病成这样,还挥霍身体胡来,不懂事这点确实只能称作孩子。 妇人哭嚎两声,头一歪,晕了。 夏南星只得放下捣药杵,给她号脉,幸好只是情绪太激动,喂了颗低品益气丸,人就醒了:“梅宗主,请他们出去,这人病得很重,再耽搁就来不及了。” 梅磨广袖一挥,把一大家子人赶出门外,一人忙道:“家主,他们和魔头是一伙的,不能信啊!我去妙手谷请医师!” 韩酣手速稍慢,处理的药材品质也差了些,火候控制得不好,草木杆两头还有些未烧透的,没时间重新处理,夏南星不得切掉一些,把所有药材混合,盘膝坐在案前。 同福客栈的坐垫质量不佳,比不上悦来客栈的柔软,甚至不及兔兔秘境中的草垫舒适。 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夏南星压下杂念,调动灵力,揉搓起药丸。 两个半时辰后,六颗清利丸顺利成型。 夏南星修为虽高了,可因心疾加重,时间紧急,丹药撮得颇为辛苦,灵气几乎告罄,有气无力朝梅磨道:“喂他服一颗,让家属进来吧。” 梅磨把药丸怼进病人嘴里,打开房门,妙手楼一名长老刚刚到来,他坐地起价还摆谱,去请的家属好说歹说,才把人请来。 在家属的簇拥下,长老进门便看到传说中重病的“孩子”睁开眼,哇一声吐了一地,紧接着,裤子也迅速洇湿,嫌弃地喊着太脏要涨价,又退出去。 生命暂时没有危险了,夏南星撑着桌案起身:“清利丸六个时辰服一颗,绝不能断药,切记不可操劳、情绪过激,食物清淡,禁酒禁色,五日后再来。他肾脏问题很大,先清除内毒,才能好好调养。” 那“孩子”刚醒来,被亲人们簇拥着嘘寒问暖,夏南星累得眼皮打架,拒绝抬手来扶的梅磨和韩酣,拖着脚步回了房。 还没踏进房门,便腿一软,眼一黑,整个人栽倒下去。 梅磨张开手臂要扶人,窗忽然嘭的弹开,一道红光射来,他接了空,只见韩凛眸色沉沉,牢牢把夏南星拥入怀中。 “太爷爷,你回来了。”韩酣跟上抱夏南星上榻的韩凛,把变回小胖橘的橘子放在他枕边。 桑葚扑上来:“喵喵~”大王~贴贴~ 梅磨被结界挡在门外,韩凛挥袖关门,取出高阶转换法器,将火相灵流转换成水相,食中两指并拢,贴上夏南星眉心,细细密密地输入他体内。 不过去了处小灵草秘境,离开了大半日,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这段日子脸颊消瘦了许多,是同福客栈的食物不合口味吗?还是身体不适,没有胃口? 韩凛一眼刀扫向韩酣:“南星这几日吃得不好?” “太爷爷,这不怪我们,一到饭点,夏宗主就一副神游天外的呆愣样,没吃几口就说饱了,晓道友劝也没用,我们总不能逼他吃吧。”韩酣道,“他自己不说,我们也不知他爱吃什么,不然您报几个菜,我让后厨去做。” 韩凛报上几个夏南星平日下筷最多,又不会影响心疾的菜色,叮嘱少油,不可放葱姜蒜,这些要多放糖,那些一定要勾芡,韩酣听得头都大了,只能取出纸笔一一记下。 “别说本尊来过。”韩凛说完便要起身,却觉广袖一沉。 夏南星拉着他袖口:“大壮,别走……”
第71章 熟悉的灵流输入体内,仿佛一双施展神奇术法的手,拂走心脏的疼痛,驱散四肢的无力,抚平身体所有不适。 夏南星睁开眼,却见竟身在仁心山,心念一动,察觉出是在梦中。 大壮坐在榻边,俊朗无俦的脸挂着浅淡的温柔笑意,如同以往每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把低沉磁性的嗓音送入耳中,诱人的早餐香味送入鼻腔。 可窗外并没有太阳,大壮眉目一凛,换上冷冰冰的表情,朝后退去,在他身后,门扉大开,风雨径直斜飘进来,将屋内砸得一片狼藉。 屋外赤雷狂雨,没有刚植下的桃林,只有洇在暗雨中的秘境瀑布。 “大壮,别走……”夏南星伸出手,抓到什么,低头一看,只是件叠得整整齐齐,仿佛再也不会被主人展开的海棠映雪袍。 他紧紧攥了许久,直到熟悉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尽头,彻底归入赤雷,才乏力地松手。 至少在梦里,再陪我一会儿,好吗? 回应心语的只有惊雷,伴着心脏传来的剧痛。 夏南星蓦地睁开双眼,双手往身边一探,只有冷冰冰的被褥。 橘子拖着桑葚,钻到他手底下:“喵。”本大王纡尊降贵,给你暖暖。 除了心脏抽痛,身上已无灵力耗竭后的不适,夏南星在梦中感知到有人给他输灵流,温温吞吞流连忘返的走势,颇像那个人,但他感知得很清楚,那灵流是属于水灵根修士的。 夏南星嘴一撇,把两只猫抱进怀里。 说什么永远在一起,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只有喵喵靠得住。 晓清霜看他醒了,倒了杯水,送上保心丸。 “师兄,多谢你为我输送灵力。”夏南星接过苦涩的药丸塞进嘴里,这次的水是热的,他喝了一口,被烫得眼眶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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