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的是,博格的坚持并没有换来卡特的感动。 雄虫的自私和虚荣心在这个时候达到了顶峰。 卡特觉得博格的分化失败,是对他的侮辱,他的能力会遭到别的虫的耻笑,他觉得自己成了上流社会的笑柄。 卡特将这一切归结于博格。 于是他们感情破裂,卡特的虚荣心让他急于证明自己,于是娶了更多的雌侍,终日和雌侍厮混,甚至抗拒对博格进行安抚。 而博格在无数次目睹丈夫和别的虫鬼混之后,选择了将余生奉献给边境的军队。 诺尔曾经问过雌父,为什么当初不接受军部的帮忙,如果当时他找一个等级更高的雄虫,分化成功,是否他们的结局就会不一样? 诺尔到现在都记得博格当时脸上的讥诮—— “你以为自私又专制的雄虫可以接受自己的东西被别的虫染指?哪怕当时不和更高的雄虫结我就会死,会失去生命,他也不会同意别的虫碰我。诺尔,永远不要相信雄虫,他们心里只有自己。” ...... 自那以后,诺尔就对雄虫相当排斥。 现在能和江曈相处到这种程度,连诺尔自己都觉得很意外。 “雌父的精神海已经很危险了,但比起卑微地求雄父,他选择有尊严的死去。”诺尔淡淡道。 江曈听完了这一出伦理大剧,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他在乎的只有一点:“如果得不到安抚,雌虫会怎么样?” “精神海崩溃前期,可以使用抑制剂,但抑制剂副作用很大,下一次的精神海紊乱会更严重,等级也会一直降低,直到有一天彻底虫化,变成没有理智的杀戮怪物。”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会怎么样?”江曈小心翼翼问道。 “会被联盟实行安乐死。” 诺尔说出这个结果的时候,非常平静。 平静到让江曈感到不安。 他甚至觉得,诺尔已经做好了去死的准备。 “那你现在还可以控制自己,是不是还有救?” 诺尔没有回答。 其实他已经开始使用抑制剂了,甚至随身携带。 上次被左格下药,最后也是用了抑制剂才恢复理智,而且他回到首都,也是军部的上级对他的关心。 如果留在军部战斗,是需要虫化的,军雌虫化之后战斗力会呈几何上升,但次数越多,精神海越难以控制,很有可能某次虫化之后,就再也无法变回原来的样子,彻底失控...... 但这个话题太沉重,诺尔选择岔开话题。 “你身手不错,是在荒星的时候锻炼出来的吗?”诺尔很好奇。 这个问题他早就想问了,无论是在斯特来号列车上制服星际强盗,还是后来打的左格无法还手,都不是一个普通雄虫能做到的。 其实,江曈在原本的世界,是一个搏击俱乐部的教练。 而在他当教练之前,曾经是轻量级散打冠军,只是因为后来腿受了伤,无奈退役。 但这些,他没办法告诉诺尔。 于是顺着诺尔话道:“荒星很乱,我需要自保,所以学习了一些格斗技巧。” 江曈制服星际强盗的时候,诺尔没有看见,后来左格几乎是被江曈单方面殴打,所以江曈的解释,诺尔不疑有他,只以为江曈是一个会些格斗技巧的雄虫。 这会儿他们已经用餐结束,机器管家收拾好了桌子。 诺尔取来了家里的医药箱。 江曈手上的伤口因为做饭,重新裂开了,而且被水浸泡过,有些发红。 诺尔懊恼于自己的粗心,只能帮江曈重新处理伤口。 消毒过程中,冒出了一些血丝。 诺尔微微皱眉,正准备重新包扎,终端却响了起来。 诺尔没打算接,但是终端锲而不舍地响了第二遍。 “没事,你先接,好像是兰德。” 听到这个名字,诺尔担心是江曈的血液检测出了问题,于是接了通讯。 通讯器那头,兰德的神色很不好看。 “诺尔,江曈的血液检测出了些问题。” 诺尔心脏一下子紧缩:“他怎么了?是有什么隐性疾病吗?” “不,他身体很强壮,应该说他的身体素质几乎达到了雌虫的水平,见鬼,我从来没见过身体素质这么强悍的雄虫!但这不是重点,出问题的是他的信息素等级......” 诺尔听到他的解释,瞬间松了口气。 只要江曈的身体没有问题就好。 “是等级太低了吗?” 那头兰德摇摇头:“不是等级太低,是根本测不出信息素等级!军部的测试仪器精确度是目前最高的,一样测不出来。” 诺尔眉头又皱了起来。 倒是江曈无所谓,他凑近了些,和兰德打了个招呼。 “可能是低到测不出来吧?没事,没有等级的话,雄虫保护协会是不是就不能强制安排我和雌虫见面了?” 凝重的氛围瞬间被打破,诺尔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江曈这个正主一点都不在意的么? 这是什么奇怪的关注点。 但江曈的插科打诨,让他原本提着的心也松了下来。 江曈就坐在他旁边,鼻尖升起一股似有若无的香味,非常好闻。 但诺尔来不及细究,很快又被兰德吸引了注意力。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军部倒是有新研究的仪器,扩宽了信息素的上下阈值,但目前信息素等级最低的是F级,如果江曈测出F级以下,他会不会伤心?” 诺尔有些心不在焉,他被鼻尖的香味吸引了,心神有些不受控制,他把目光转向江曈,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 江曈耸肩:“就这样吧,测不出等级也没什么不好的。” 江曈表现得很无所谓,但其实心里松了口气。 测不出来也挺好的,谁想要用那最新的仪器啊,万一测出来他是异类怎么办? 诺尔自然不会反对江曈,于是兰德只能作罢,挂断之前,他的目光停留在他们身后温馨的客厅,打趣:“诺尔,原来江曈不加我联系方式,是因为想去你那里啊。江曈是你带进这栋房子第一个朋友吧?哦,不对,说不定会和你一起,成为这房子另一拥有者......” 眼看兰德越说越不像话,诺尔直接挂断了通讯。 诺尔后悔没有换个地方接通讯了。 他怎么忘了,当时装修的时候,他有事在军部,曾经拜托兰德帮他看过一次,兰德知道这是他精心准备独自一虫居住的房子。 他有些尴尬,“你别听他胡说。” 但眼神已经有些飘忽,不太好意思和江曈对视。 只是过了好一会儿,江曈都没有出声。 诺尔心里一紧。 江曈生气了吗? 他抬起头,对上江曈的视线,只见江曈正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诺尔,”江曈声音发紧:“你的眼睛......” 客厅的灯光很亮,诺尔从江曈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带着幽光,快要变成竖曈的眼睛...... 于此同时,诺尔鼻尖的香味越来越浓,他无法抑制地循着那个味道嗅着,最后目光停留在了江曈还在流血的手上。 那股味道,正从江曈的手上散发出来。 而江曈就见原本正在跟他说话的诺尔,眼睛已经变成了完全的竖曈,散发着令虫不安的幽光,正直直地看着他的手。 江曈咽了咽口水:“诺尔,你的精神海......你要虫化了吗......”
第11章 失去理智 江曈在视频上看到过诺尔虫化的样子。 但是那是隔着屏幕,跟现在直面即将失控的诺尔,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江曈只觉得诺尔身上散发出一种陌生的危险感觉,他身上属于“人”的气息渐渐减弱,有一种被危险生物盯上的恐怖感。 江曈不敢去触碰诺尔,只能试图用声音去唤醒他的神智。 “诺尔,你冷静一点,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诺尔只是死死盯着他流血的手背,似乎听不到他的呼喊。 诺尔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去考虑别的事情了。 从江曈手上散发出的气息是那么甜美,让他体内的暴戾因子蠢蠢欲动。 他觉得自己在渴望着什么,整个身体很热,要把虫烧到干涸的感觉充斥着整个大脑,迫使他想要让那份甜美来得更多一些。 不够,根本不够。 撕碎,让那份甜美充斥满整个空间。 应该让这份甜美只属于自己。 独占。 这个词在诺尔脑海中响起的一瞬间,他激动到整个身体都战栗起来。 而江曈眼睁睁看着诺尔终于把视线从他手上移开,目光和自己对视,像要撕碎一般紧紧盯着自己。 下一秒,诺尔的动作快到江曈看不清,他被诺尔狠狠压在了柔软的沙发上。 那是一个充满了占有欲的姿势,诺尔一条长腿压住了他的膝盖,而他的一只手被诺尔狠狠钳住按在身侧。 江曈的心跳瞬间加快。 太危险了。 他应该离开。 在诺尔彻底虫化之前。 他仰视着诺尔,视线从他已经完全变成竖曈的眼睛,扫向一旁。 诺尔后背的衣服轻轻动了一下,江曈知道,要不了多久,那里就会伸出美丽的骨翼,但那危险又美丽的东西,可以轻易将自己撕碎。 要离开吗? 江曈喉结滚动,然后缓缓伸出那只没有被控制的手,盖住了诺尔的眼睛。 “别这么看我,诺尔,你不会伤害我的,对吗?” 温热的手心贴上了诺尔的眼睛。 视线被遮挡住了,诺尔心里的暴戾升到顶峰,想要拨开那碍事的手掌。 然而下一秒,熟悉而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诺尔,你不会伤害我的,对吗?” 理智在那瞬间回笼了几秒,光明重现,诺尔才发现,江曈被他压在了身下。 那一瞬间,诺尔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在干什么?他差点伤害了江曈! 不,必须在他失控之前,让江曈离开。 这是诺尔唯一的想法。 可是心里另一个恶魔一样的声音,不断地蚕食着诺尔的神智。 为什么不让他属于你呢?占有这个英俊的雄虫! 他那么温柔,又那么体贴,他不会怪你...... 江曈注意到诺尔的瞳孔正在剧烈变化着,属于动物的竖瞳和属于人类圆瞳快速变换。 最后,诺尔的瞳孔变成了圆瞳。 与此同时,是他英俊的面容上浮现出难以描述的痛苦。 他从江瞳身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退后,手伸进口袋,握住了冰冷了抑制剂试探。 “快走!” 江瞳翻身坐起:“那你怎么办?” 诺尔从口袋中掏出冰蓝色的试剂,按压底部,带着寒光的针头瞬间弹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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