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进人堆里,即便他是小瞎子恐怕都会抢着要。 “你还小。”他开口解释,并不想让对方更添紧张和不安,“我去拿药酒,身上有很多乌青,等着。” “不圆房呀。”小瞎子有些失望,但也莫名松了口气,他其实有些害怕来着。 萧寒锦拿着药酒回来,就见他这幅纠结模样,到底还是没忍住,屈起手指在他额头用力敲了一下。 他冷笑:“小小年纪,心思不纯洁,成日里就惦记被窝里这点事吗?” 小瞎子大惊失色:“我没有……” 萧寒锦呵笑:“怎么没有,还想跟我生孩子,不是觊觎我的身体?说吧,今日去做什么了,还能摔着这样,平时跟你说的那些话都当成耳边风!”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每天都想着和他做那种事,他绞尽脑汁,将自己白天做的事一件不落的告诉他,包括挖到人参的事。 “嫂嫂说人参小小的,我没敢碰,会卖很多银子吗?都给你好不好?你别生气了,也别不跟我圆房——”小瞎子抱着被子,话还没说完,就被按在了床上,面朝下趴着。 “忍着点。”萧寒锦轻声说。 下手的力道却没有轻,将药酒在掌心揉搓热乎,便开始往他身上“招呼”了。 小瞎子疼的眼睛都聚起泪花,将头埋进被子里,偶尔吭叽两声,但不敢闹出太大动静,就凭这个力道,就知道对方生着气,哪敢哭出声卖惨? 搓完药酒已经是两刻钟后的事,小瞎子后背也疼,胳膊腿也疼,甚至连屁/股/蛋子都有些热乎,他趴在床上,从头到脚都盖着薄毯,时不时抽泣一声,可怜的很。 萧寒锦抿了抿唇,淡声询问:“疼吗?” 小瞎子咬了咬唇,摇着头小声回应:“不疼……” 萧寒锦瞬间气不打一出来:“问你呢,疼不疼?” 听出他是想要自己明确的回答,小瞎子犹犹豫豫的喊了声疼。 “疼就对了,往后再去危险的地方,做危险的事,就该想着摔伤擦药酒疼不疼。”萧寒锦说教完,就见他一副委屈坏的样子,只好变了说辞,“问你什么答就是了,无需藏着掖着,否则我就真不会管你,可听懂了?” “听得透透的。” “那你说,我这是何意?” “不能隐瞒,不能说谎,有事要第一时间告诉你。” 十分聪明的提取到了核心。 萧寒锦也十分满意,有这样聪慧的人跟在身边,能省不少心。 但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突然想到什么,曲起手指谈了谈他脑门,笑道:“我从之前就觉得你有些聪明过头,你读过书?” “从前跟着爹娘学过,学的不多,只学到十岁了。”小瞎子言语间有些落寞和悲伤,家里唯他一个孩子,爹娘甚是宠爱,教他读书习字识草药,现在却连看都看不到了。 “先前清明忙着不得空,回头寻个日子,我陪你去祭拜,如何?”萧寒锦轻声询问。 和小瞎子比起来,原主可太幸福了。 “果真吗?”小瞎子惊喜抬头,唇角压都压不住,恨不得扬到天上去。 “何时骗过你?”萧寒锦轻笑,“家中如今琐事繁忙,我在酒楼不得空,等我休假时提前告知你,你不许自己跑去,可记下了?” 小瞎子立刻猛猛点头:“记得实实的!” 这头刚破冰,屋外王秀莲就喊他们做饭了,虽说现在分家困难,一应的吃食都是萧寒锦在采买,但到底是分开吃了,赚得银子也不用全部上交,老两口现在管的也不多了,还算凑合能过。 不过等新房建好,就能彻底分开过了,到时候房门一关,谁也碍不着谁。 萧寒锦做好饭,照旧给那些工人熬了汤,家里现在不差那一口肉,彼此舒心才是最好的。 前些日子一场大雨把凉意都冲没了,现在热的厉害,荷叶轩也不拿捏着了,根据萧寒锦说的,推出了好多种口味的凉菜,夏日里都好这口,要不是按他说的每桌只供一盘,恐怕供的都不够吃的。 “就这么一盘,几口就没了,掌柜让东家多上点啊!” “还有那卤肉菜,舌头都要香掉了,捧着银子给你们都不要!” … 掌柜无奈:“这些都是顶好的食材,要经过多重工序处理,做的慢,也不敢多存,生怕不新鲜,每日都是现吃现做的,各位老爷多担待啊!” 这话说的格外让人舒心,谁不想自己入口的都是干净又好的? 常客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每日都尽早来尝这口,因此即便是这时节,酒楼内客人也只多不少。 每日算账都是萧寒锦最开心的,店内生意好,他供的菜谱卖得好,年底分银子就能多分些,否则只靠着百两银子如何活? 家里也得弄些其他营生,在码头做长工这事不太靠谱,何况王秀莲现在怀着孕,萧永福总往外跑,一日日不着家也不是个事儿。 “想什么呢?”蒋亦疏扣扣桌面,“鲜少见你走神,终于累了?” “在想银子难赚。”萧寒锦轻笑,这可是众所周知之事,自然没人会瞒着不说。 蒋亦疏闻言,到底忍不住冷笑两声,人人都有资格喊难赚,就他萧寒锦不能喊,说了几句话便从他这拿到不少银票,还有脸喊难! 他一挂脸,张元和温中就害怕,只好抱着账本躲到角落去算,省的被他们给误伤到。 蒋亦疏见他满脸坦然,无奈莞尔:“晌午陪我外出一趟,有人想见你。” “怕是不成,我夫郎今日要来,我得陪他去医馆。”萧寒锦微微皱眉,“谁要见我?见我作甚?” “现下不好说,我命人接待你夫郎如何,让大夫来酒楼为他诊治,你晌午随我去见人?”蒋亦疏试探性询问。 萧寒锦放下算盘,对上他视线,无奈又坚定道:“若不是我亲眼看到他,亲自送他到医馆,亲耳听到大夫所言,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心的。” “……你还真是,那要如何才肯?”蒋亦疏轻啧一声,手里的折扇晃个没完。 “若东家允许,稍后我夫郎过来,我便先带他去医馆,尽快回来,然后他在雅间等我,只是要耽误做事的时辰,东家以为如何?” “准了!” 蒋亦疏盯着他啧啧称奇:“那日你那般凶对他,我只当你不喜他,所以故意摆脸色给他看。” “我是人,又不是畜生。”萧寒锦失笑,“他也是有手有脚的人,总要知晓疼痛。” 他从不觉得小瞎子是什么不能自理的小废物,相反,能养自己到如今,他反而佩服对方,只好在别的事上更照顾他。 “萧先生,人带来了!” 萧寒锦立刻抬眼看,眼底蕴着温柔却不自知,他快步上前将人接过来,旁若无人的去摸他后颈,出了些热汗。 他握住对方的手,轻笑:“走吧。”
第22章 县令 “嗯,不错,瞧着是比之前康健多了。” 仅是从面相和身形来看,就能看出这小瞎子最近被养的不错,穿衣打扮也比之前更敞亮些,不知道还得以为是富裕农户家的哥儿。 小瞎子面上一喜,被牵着的手稍微晃了晃,带的萧寒锦的手臂也跟着晃动。 萧寒锦扬唇:“那可能用药了?” 老大夫摸了摸胡须,高深莫测的点着头:“自是可以,只是用药亦是要分阶段的,初始阶段用药会轻缓些,外敷让眼睛感受刺激,刺痛感不会强烈,睡前敷即可。” “好,那饮食上需要注意什么?”萧寒锦仔细询问,“先前的方子可还能照着食用?或者您可开新方子?” “那方子亦可照着用,只是要清淡些,不好吃重油辛辣的。”大夫点头,“每日熬煮敷,待这些敷完,再来取就是了。” 萧寒锦盯着旁边的纸包:“这些是第一阶段的吗?” “第一阶段的一个部分,先去用,用完再来就是了。”老大夫摆摆手,显然是嫌他有些麻烦,从未有人问得这般细。 萧寒锦却是不在意他的冷脸,将心中的疑惑悉数问清楚,这才拿着药,带着江以宁离开,银子自是拿一次付一次。 五两银子,只是一阶段的一部分。 江以宁只是听着都觉得心惊,但萧寒锦没说什么,他自然也不能像之前那样小家子气,他只能安慰自己,只要眼睛好了,就能帮着做很多很多事。 草药还是照价收,与上次不同的是多了一株人参。 管事忍不住笑:“你们倒是好运气,这样的野山参偶尔也会收到两株,这株虽然矮胖可爱,不过胜在新鲜,七两。” “管事方才也说了运气好偶尔才会收到两株,这般少见,七两心不诚,十两。”萧寒锦一句话就拉高了三两。 “有你这般叫价的?瞬间高出三两!你怎么不去抢!七两五百文,不能再多了!” “十两五百文。” “你别欺人太甚!八两!不能再高了!” “我夫郎为了采草药,还受了伤,又是这般新鲜的人参,你若用药,都是按两来,切片便能卖更多,八两算不得高价。” 两人都僵持不下,小瞎子却是大开眼界了,若换做是他,七两就七两,七两也不少,他能花太久了。 可现在七两银子只是他一帖药钱,完全不够用,因此他也能明白萧寒锦为何会这般执着。 “十两就十两!”管事咬牙切齿,“以后再有一定要给医馆送来,还有品相好的其他药草,也得送来!” 萧寒锦立刻微笑:“这是自然,夫郎就在此处问医,肥水断不会流入外人田,管事放心就是。” 管事冷笑一声,书生果然是最会花言巧语的,可听着确实不错。 两人心满意足离开,因为萧寒锦还有其他事,只能将江以宁安排进雅间,连饭菜都给他点好才和蒋亦疏离开。 江以宁安静等着饭菜,因为看不到,忐忑和不安就会不会放大,尤其是萧寒锦此时不在酒楼里,他这样的瞎子,如果出什么事,恐怕也很难脱困吧? “萧夫郎,您的饭菜好了,我可以进来吗?” “请、请进!” 江以宁听到动静,赶紧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虽然看不到,但还是看向门口方向,以此表示迎接对方。 屋外的小二立刻进来,将饭菜放到桌上,还不忘给他介绍,连碗筷都给他摆放好,直到对方没有其他需求,他才退出去。 “您慢用,有事随时吩咐。” “谢谢。” 江以宁知道他能被这样对待,靠的都是萧寒锦,如果没有对方,别说在这里面吃饭,他连踏进都不会。 只是每每想到刚成婚时对方说的话,心里就闷闷的难受,他不太懂这种感受,只是觉得可能是不想被抛弃,毕竟现在的生活,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一道炒肉,一道青菜,还有白米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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