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哥儿,过来屋里给我搭把手吧,外面越来越黑,做针线活都费眼!”王秀莲突然出声叫他,她这会正做全家人的衣裳呢。 江以宁没多想,拿着木棍哒哒的就过去了,经过公婆主屋时,他们半点反应都没有,所有心思都在庄稼上。 他是能理解的,从前他就只靠那一小片地过活,也怕遇到恶劣天气。 “嫂嫂,我做什么?”他轻声问。 “你就帮我理线吧。” 理线这活琐碎,但不算费眼,小瞎子也就不会觉得为难,何况他自己缝补时也常做,这会依旧能帮上忙,他欢喜的很。 两人轻声轻语的聊着,屋内越来越暗,外面大雨滂沱,掩盖了屋外的所有动静,只能听到风雨摧残地面的声音。 突然,江以宁听到了什么动静。 他微微皱眉:“嫂嫂,外面好像有人……” “我咋没听见?”王秀莲停下手,侧耳听了听,依旧只能听到外面的雨声,“是不是听错了,雨这么大,没人出门。” 江以宁莫名紧张起来:“我我去看看,二寒跟我说有事要找村长……” “我去吧,你就别出来了,爹娘八成回屋了。”王秀莲说着朝外走去,外面天色昏暗,院子里都是积水,啥也看不到。 她在檐下走了两步,并没有看到人,想着可能是宁哥儿听错了,抬脚便准备回屋,只是还没走两步,就听到了东西碎裂的声音,是从萧寒锦的屋子传出来的! 这下,不止是她,连公婆都出来看了。 萧大山和李桂兰手里拿着棍子,警惕的盯着屋门,他挥手示意王秀莲躲远点,然后猛的一脚就将屋门给踹开了。 里面的人立刻无所遁形,正慌张的捡地上的茶壶碎片,门被踹开的一瞬间,他立即就慌了,捂着脸就开始乱闯乱窜,还想从门口处跑出去,被萧大山一棍子给梆回去了! “秀莲,快去把村长找来!天杀的都偷到家里来了!” “好!” 王秀莲这会心还狂跳着,一听这话,立刻就撑着伞去找人了,只是没多久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萧寒锦和萧永福,以及被叫来的村长和几个看热闹的。 萧寒锦盯着屋里抱头捂脸的男人,突然嗤笑出声:“这不是吴贵吗?” “吴贵!你在这里做什么?”万德禄又惊又怒,“你老子娘昨儿还说给你说亲,今天你就干这种丧天良的事!” 吴贵难堪的蹲在地上,缓缓露出脑袋,他干笑两声:“我、我来找萧秀才……” “在我屋里,翻箱倒柜的找我?”萧寒锦听着都觉得可笑,“你若这般说,那便报官吧!”
第18章 解决 “寒小子,不能报官!” 万德禄连忙阻止,身为村长,他管理的村子出了这样的事,他这个做村长的难辞其咎,对外说起来也不好听。 而且都是一个村的,要真闹到报官这一步,往后可还怎么见面? 萧寒锦微笑,视线从村长脸上划过,落在吴贵身上,他勾唇:“吴贵,你来我家里想找什么?” “我就是找你聊聊,你、你赚了银子,我也想跟你学学……这都是误会,我不是要偷东西!”吴贵立刻接话,他满含期待的看着村长,“村长,我真的不是要偷东西!” “我还以为你是要拿我藏在床底下的银子。”萧寒锦庆幸地松了口气,“不是就好。” 只是他话刚说完,吴贵眼睛都亮了。 他愣愣盯着床底,有些不甘道:“我怎么就没想到那里!”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无一不是面露鄙夷,真要找人,哪日找不行,非要在大雨天找,还偷偷摸摸的闯进人家的屋子,摆明了就是要偷东西。 居然还能说出“找人”这种掩耳盗铃的话来。 “村里都知晓我近日赚了些银子,不想才过几日,就有等不及要来偷盗的了,此事若不能秉公处理,我便诉状一张,交由县令大人处理。”萧寒锦掷地有声。 这村子的风气实在不好,碎嘴的人数不胜数,心思更是多,稍微有些风吹草动就要看热闹,大雨天都不能阻止他们的脚步。 若不趁此时杀杀这种风气,来日他越赚越多,岂不是日夜都得防着这些人? 万德禄恨铁不成钢的指了指吴贵,他扭头看向萧寒锦,试探性商量:“此事不会轻易放过,只是这会雨大,实在不方便,不如等雨停再做处置?” “也好。”萧寒锦点头。 万德禄面上一喜,立刻示意看热闹的都回去,还不忘叫上吴贵:“你也一同——” “稍等。”萧寒锦温和叫停,偏头对萧永福使眼色,“大哥先将贼人扣下,等雨停再处置。” 萧永福立刻拿起挂在墙上的麻绳,利利索索的将吴贵绑结实,连脚都没放过,嘴里也塞上了破布团。 萧寒锦轻佻眉梢,这有点功夫啊? 万德禄看的眼睛都瞪直了,他的本意是让吴贵先回去,等下雨再处理,谁知道这直接将人给扣下了,回头吴家肯定要闹,这不是摆明了逼着他立刻处置吗? “寒小子,你这是做什么?怎么能随便绑人?”万德禄脸上的笑都要挂不住了,之前怎么没发现萧寒锦还有这些脑子? “村长放心,只是将贼先扣下,等雨停便能立刻处理,不会报官。”萧寒锦笑着迎上他的目光。 四目相对,万德禄从他眼中看出了软刺。 他方才只是想着,若能先哄过萧寒锦,此事便好说许多,左右吴贵没真偷到,也能大事化小,没想到对方是真的改变了很多。 “也罢,去把吴家的叫来,让他们看看养的好儿子!” 一群人站在檐下,雨势隐约变小,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吴贵的父亲吴达和吴孙氏就过来了。 吴孙氏一看到这一幕,扯着嗓子就开始哭:“我的儿啊!你这是遭了什么罪,这些黑心肝的就只会往你身上泼脏水啊!天杀的!是不是要逼死我儿啊!” “吴家的,你也讲讲道理,是你家吴贵要偷银子,被逮了个正着,你还有脸哭!” “这老娘们儿啥时候讲道理,该她家吴贵说不上媳妇儿!” 吴孙氏当即急了,她站起来大喊:“捉贼捉赃!你们哪只眼看到我儿子偷到银子了!你们红口白牙的污蔑人,要我儿子的命吗?” “村长看着办,若是不能处理,我便报官。”萧寒锦淡声说道,“今日是我与大哥回来的及时,若是没回,我家中只有老弱孕妇,若是出了事,谁能担责?” “可你说的这些,到底没发生……”万德禄有些为难,若是按照律法来,盗窃罪可是要重判的,但既然要私下解决,就绝不会按照律法来。 萧永福心生不满:“是被逮正着,要是没逮到谁知道会发生啥!” “寒小子,你想如何?”万德禄皱眉。 “村长既然问了,那我也就不客气了。”萧寒锦微笑,“我家都是老弱妇,田地上也是看种不过来,便与我家做三个月农活吧。” “萧寒锦!你还真把自己当老爷了,敢让我儿子给你当下人!”吴孙氏大吼,“你敢这样做,我孙英就一头撞在这!” 这说到这份上,饶是万德禄都有些语塞。 果不其然。 萧寒锦立刻笑了起来:“可巧,这般解决我也不满,还是报官的好。” “不能报官,此事便按寒小子说的吧。”吴达不能再沉默,开口敲定了此事。 做农活还是在村里,他们还能看顾着,要是真去报官蹲牢狱,那才是真的要遭大罪了,万一在牢里出点啥事,他们家香火就彻底断了! 孙英想不到这层,还想继续吵闹,还是吴贵亲口答应,她才罢休。 萧寒锦点头:“既如此,有些话我也要提前告知你,我家田地向来长势喜人,若自你帮工后田地有任何疏漏,我便第一个找你!” 萧寒锦精明,还不忘立了字据,由村长做见证,事情便这样解决了。 从头到尾都做的滴水不漏,吴家就付出了代价,雨一停,这事就传遍了整个万渔村,村里百姓议论纷纷,无一不是在讨论萧寒锦到底赚了多少银子,能引得吴贵去偷,又觉得萧寒锦如今更不好相与了。 傍晚时分,雨停了,天也不再像之前那般黑沉,萧寒锦眼看着时辰差不多,就进灶堂做饭了。 说是灶堂,也就是搭建的小棚子,做什么都不方便,房屋也是破旧,虽有院墙,但也有股子年久失修的意味,都得重新建。 乡下农户建房费不了几个银子,只是他想着翻新重建,也得在入冬前建好,他可不想大冬天的在屋里都瑟瑟发抖。 照例给江以宁做的鱼,变着花样做,每日都得吃上肉,小瞎子身板看着都硬朗了。 “我不用每天都吃这么好的。”江以宁还是有些愧疚,他尚不习惯对方花银子的方式,大有一种过了上顿没下顿的感觉…… “不早日补身体,就没法早日用药,你要一直瞎着吗?”萧寒锦淡声询问,还不忘给对方夹虾,“带壳吃,补身体。” 江以宁连忙应声:“好好……” 萧寒锦不忘给他灌输自己的思想:“还记不记得我之前同你说的话,银子是用来做什么的?” “花!”小瞎子掷地有声。 “既然是用来花的,那吃穿就要大胆的花,人活一世就是为了这些,所以不管今日我们吃什么山珍海味,都不曾亏,对不对?” “对!”小瞎子声音都大了很多。 “那就不要每日都因为肉和米面愧疚,吃饱了好做事,多补身体,然后就能用药,眼睛就能早些好,你难道不想早点好了帮我吗?” “想!”小瞎子甚至有些激动,他特别特别想! 萧寒锦满意了:“吃饭。” 今日吃饭早,用过晚饭,萧寒锦就去和萧永福商量重新盖房子的事了,他们总不能一直都在这样的环境里住着。 萧寒锦自认从前喜欢古朴有历史的物件,可这老房子看着随时都要不行,他真的住不下去,而且还得做好暖墙和热炕,为冬天做准备。 萧永福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只是他现在没存多少钱,帮不到什么,银子也不能都让二弟出。 “大哥,我在酒楼做事,不能帮到什么,所以你来找木工,盯着他们做,银子花销,一应都由我来出。”萧寒锦说。 “找啥木工,邻里乡亲就能帮这些,管顿饭就成!”萧永福觉得不太好,“这种事都是你来我往的,你先前只顾着读书不懂这些。” “就找木工建筑工,得将火墙和暖炕都做好,村里没几个人有那般手艺,屋内的格局也要变,院墙还得建高些,否则外面人踮脚就能看见院里,很不方便,您只管听我的就是了。” 乡下讲究“以物换物”,无非就是有事互请,但萧寒锦不想那样,自己都要过得不舒服了,难不成还要去在意别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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