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青石解释道,“我和公子出去,肯定是骑马赶路,你还小不能骑马。而且我们去陌生的地方,那里有很多人,说不定就有坏人,所以不方便带你去。” “不怕,有青石!”墩墩一脸骄傲,仿佛只要青石在,他就什么意外都不会有。 半大少年冷酷摇头:“那也不行,反正这次公子带我出去,你要乖乖在家呆着,等我回来给你带糖吃。” “青石,不带我?”墩墩愁得小脸都皱起来了,“为什么啊?” 青石问他:“我们都走了,姑爷怎么办?” “叔叔?”墩墩眨了眨眼,“一起啊!” “不行,姑爷走不了,所以你要留下来照顾姑爷。”青石摇了摇头,“我保护公子,你照顾姑爷,行不行?” “不!”墩墩只听明白青石要和叔夫出去,却不带自己和叔叔。顿时泪眼汪汪哽咽:“青石,也不要墩墩啊?” “也?还有谁?” “绿,绿珠姐姐呜……”说起曾经天天陪自己的人,小家伙忍不住难受。 青石坐过去,把抹眼泪的小娃娃抱在怀里,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么可爱的小家伙,那个叫绿珠的怎么能忍心丢下。 “别哭,不是不要你。”青石生硬哄着,“我陪公子去赚钱,你在家陪姑爷,咱们这叫分工合作。” “而且我家公子嫁给你叔叔了,咱们就是一家人,既然是家人,就肯定不会丢下谁的。” 墩墩仰起脸,抹了一把眼泪,“真,真的吗?” 青石十分笃定:“当然!咱们今晚还在一张桌子吃饭,你想想以前,是不是只有你和姑爷两个人吃饭?只有一家人才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好像对,又好像不对,但是墩墩知道他和青石是一家人,自己不会被丢下就好了。于是他吸了吸鼻子,抽抽搭搭确认:“青石和叔夫,还回来?” 青石点头:“当然,我们出去就是赚钱回来的。” “给我带糖?” 也不知道公子赚了钱会不会给他发月俸,自从公子出嫁后,他跟着离开丞相府后,就没有月俸了,不过青石还是咬牙应下:“带!” 小家伙这才破涕为笑,软和和地笑着:“青石真好。” 青石把床上的玩具收起来,用被子裹好小娃娃,哄道:“睡觉吧,明天带你去前院弄块小菜地,你在家无聊的话可以种点小白菜。” 一听到明天睡醒有新的活动,墩墩立刻闭紧双眼,恨不得马上就天亮,“青石,我睡着啦!” “真乖,睡吧,半夜想尿尿就叫我。”半大的少年哄了一句,也盖上自己的被子,躺在了外侧。没一会,两人便沉沉睡去。 屋外,听了全程的暗卫小声嘀咕:“王夫的这个小厮也太没尊卑了,他一个下人怎么能和小主子同床呢?” 另一个暗卫翻了个白眼:“不然半夜小主子睡觉滚下床你去救?” “那可以睡脚踏上嘛。”先开口的暗卫又道,“反正以前绿珠也是这样睡的。” “你居然敢让能和王爷同桌吃饭的小厮去睡脚踏?”另一个暗卫无声笑了,“你口中尊卑有别的绿珠招了吗?” 想起那个时时刻刻跟在小主子身边,连睡觉都不离身的侍女,再想想拿到手的那份供词,开口挑刺的暗卫安静了下来。 看到他没话说了,另一个暗卫才开口:“别怪我没提醒你,今天王爷下令了,对王夫身边的人敬着点,你想犯浑记得先脱离暗卫队。” 他们生于人世隐于黑暗,只为了护住一个主子,主子让他们敬着谁,他们就认谁,要是队里有和主子不一样的声音,先出手的肯定是昔日一同卖命涉险的同伴。 他也不希望过命的兄弟犯浑,到时候惹怒了主子,让其他无辜的兄弟丧命,主子对他们可没有对王夫那样好说话。 如此一夜无话,直到天光大亮。 洗漱好的墩墩饭也不认真吃,抓着个馒头跑到院子里,早就吃饱的青石正在前院一块空地上打磨一块废弃的木板。 客房就在前院里,木二木三一开门就看到小主子蹲在青石不远处,聚精会神地看着。 木三朝厨房走去,木二驻足在青石后面,“小孩,你在干嘛呢?” 眼前这块木板已经被锯成圆形,青石正在磨掉边边的毛刺,闻言头也不抬:“做个井盖。” 厨房前的那口井沿只比墩墩矮一点,他和公子出门后,姑爷行动不便肯定不能陪墩墩玩,为了防止墩墩自己玩的时候出事,那口井肯定要弄个盖子扣着。 木二顺着他的话看了一眼那口井,嗤笑一声:“凿井就是为了打水的,你倒好,还要盖住。” “你没手拎盖子?”青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手你还打什么水?” 大清早被个小孩骂了,木二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嘿你这小孩!” 青石懒得搭理他,结果刚回头,一眼就看到木三端着一盘包子从厨房走出来,气得大喊:“厨房门口那个!我没买你们的早点!” 木三楞了一下,木二立刻开口挑刺:“吃你俩包子怎么了?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我们给银子还不行?” 昨晚这小厮跟主子同桌吃饭他就挺瞧不起的,目无尊卑,一点事都不懂,今天还敢骂他,哪儿来的底气? “那是我家公子和姑爷的早膳!”青石恶狠狠道,“你们是被派来给我家姑爷跑腿的,算什么客?” 木三:……手上这盘包子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木二被噎住,心想:你家姑爷是我主子啊,怎么你叫得比我还亲? 可是木三动的是主子的早膳,确实理亏,眼看场面火药味愈浓,文序连忙推着自家男人从过道出来:“大清早嚷嚷什么?周边住户都是读书人,别打扰人家。” 说罢,又低头在枭王耳边小声开口:“顾明野你看到了吧?军营派来的这两个人是非要不可吗?在我们家地盘都敢乱来。” 主人家的早餐不问自取,没有身为外人的自觉,文序觉得自己带着青石墩墩出门一趟,指不定回来的时候顾明野都饿晕了。 轮椅上的男人嘴角绷紧,脸色冷得吓人,闻言应了一声:“推我到正厅,我来处理。” 瞥了一眼安静如鸡的两块木头,文序把轮椅推进正厅,路过院子的时候,顾明野没听到其他的脚步声,淡淡说了一句:“需要我请你们进来吗?” 刚才还气焰高涨的木二抖了一下,“属下不敢!” 到了正厅,文序小声道:“我去青石那边看看,你有事就喊我。” 枭王轻轻点头:“嗯,一会你带青石过来一趟。” 等脚步声远去,他才缓缓开口:“怎么,离了王府,我的话就不管用了?” 此话一出,吓得两人噗通跪下,春寒未消的天气仿佛灼热的蒸笼,木二僵住的脸上沁出一层薄汗。 他艰涩开口:“主子,属下知错。” “错?”枭王不赞同地摇头,“木统领怎么会错呢?是我下错命令罢了。” 屋外,文序询问青石的声音传来,轮椅上的男人更是轻笑一声:“王夫的小厮担心本王的侄子出事,特意给院中的水井弄了口盖子,木统领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木二顾不上发抖,直接扇了自己一巴掌,在木三惊诧的眼神中急切开口:“是属下不识好歹,弄井盖本该是属下的事,却让王夫的人代劳,属下这人就是嘴欠,但是绝对没有歪心思!” “你是没有歪心思。”枭王叹道,“只是不把我的话当回事而已。” 昨天他在后院厢房说的话,手下一转头就忘了。 其实木二没忘,正是因为没忘,才赌气挑刺。他和木三跟着王爷征战多年,打过前朝,驱逐过叩关的婆罗国,后来才被派到北边的边城盯着匈奴人。 即使他们兄弟两没有入朝为官接受皇上封赏,但是在王爷手底下一向是得力干将,如今王爷成亲,让他对王夫尊敬就罢了,可是让他对一个小厮客气点,他怎么服气? 可是王爷生气了,只因为他惹了那个小厮,木二就知道如果不能让王爷消气,那他就完了。 他不是暗卫,王爷如今也不是他所在军营的将领,他没法名正言顺领罚,最后只能被王爷丢开。 “顾明野,我带青石和墩墩进来了。” 门外传来文序的声音,木二眼睛一亮,冲着进来的青石猛地道歉:“小孩,我这人就是嘴欠,刚才起床气有点大,也不是故意挑刺的,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一回行不行?” 一进门就看到一张滑稽讨好的脸,右脸上还有个红肿的巴掌印,青石吓得挡在自家公子身前:“你离远点!别吓到我家公子!” 木二默默转了个身:“……这样可以吗?” 文序走到枭王身边,低头说了句:“青石说木二有点傻,不知道他为什么做井盖,他俩拌了两句嘴,生气主要是看到木三擅自动了我们的早膳。” 枭王沉着嘴角,冷声道:“没规矩的东西。” 一直不敢吱声的木三如遭雷击,到底还是没躲过主子的怒火。
第15章 他一直这样吗? 大概是成了亲,枭王多了些人情味,至少在夫郎面前,木二木三还是被饶过这一次,老老实实向青石和文序道歉,但也失去了留在主子身侧的机会。 “去云州吧,反正你们在北大营也没什么职务。”枭王如是说道。 二人不敢有异议,老老实实回军营收拾行李滚去云州了,最后换了暗卫队的小队长易容之后出现在人前。 文序对此不感兴趣,只要知道新来的这个叫乌榆的人能信得过就行,顾明野好歹是个以战功封王的王爷,真的无能到连几个信得过的手下都没有那才奇怪。 此刻对方在院子里晒太阳,文序正在房间里对着笔墨纸砚发愁,这可是他花了二两银子买来的,结果却不知道如何下手。 刚才文序还自信作画,笔刚落到纸上,墨汁点出一个无法忽视的点,随着笔杆的移动,墨汁倾泻而出,并不为主人意志所动,只能写,不能画。 “王夫,需要属下帮忙吗?”一个虎头虎脑的青年从外面探头进来,“小的叫梁峰,是乌大人的手下,王爷派小的过来,说您有事吩咐。” “乌榆?”文序转念一想,“你也是王爷的人吧?” 梁峰走到前面,恭维道:“不愧是王夫,什么都瞒不过您。” 这么显而易见的事,马屁拍得有些过了,昨晚顾明野就说让手下来见他,对于梁峰的出现不做他想。 “你会用毛笔画画吗?”文序问道。毛笔字他会写,画画需要线条粗细一致,一不小心就是粗粗的一条墨线,可比写字难多了。 梁峰也不问为什么需要画画,老实点头:“会一点,王夫需要小的画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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