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大神果然就是来坑他的吧! 樊伉忍不住仰天长叹,顿觉自己未来的人生道路一片灰暗。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牛车嘎吱一声停了下来。 樊伉抬起眼睛,只见道路前方迎面走来一队流民队伍。 那些人衣衫褴褛,满脸胡碴,灰头土脸的,看着十分狼狈。 汉室天下未定,连年战乱,百姓流离失所,路上有流民并不稀奇。 那些流民或蹲站地立在道路两边,见到车队经过,也不避让。 樊伉坐在牛车上,武阜护卫在他和吕媭的牛车边,手一直按在剑柄上,时刻戒备着。 经过那些流民的时候,那些流民却突然抽出刀剑棍棒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领头之人一撩衣摆,举着一柄大刀,振臂高呼:“他们是樊哙那厮的妻儿,兄弟们杀了他们给燕王报仇!” “不好,是燕王余孽!” 武阜“唰”地一声拔出长剑,高大的身躯挡在牛车前,大声道:“保护好主母和少郎君!” 话音未落,两方人马都已经悍不畏死地战在一起。 一时之间,刀光与残臂齐飞,夕阳共鲜血一色。 第一次亲眼见证冷兵器的残酷血腥,樊伉整个人都懵了,不明白好好地赶着路,两边的人一言不合就能拔刀互砍起来。 混战中,一个身材矮小的流民瞅了个空子,竟然突破护卫甲士的封锁,摸到了牛车跟前,举起手中的长剑朝着樊伉劈了过来,声音高伉,语气阴毒:“去死吧!” 眼见得樊伉就要被乱刀砍死,只听“汪——”地一声,一道黑瘦的影子咻地从边上窜了上来,那只名为大黑的瘦黑狗一跃而起,死死地咬住凶徒的手腕。 “啊——” 凄厉的叫声响彻云霄,那人一把甩飞大黑,捧着手腕跳脚哀嚎。 樊伉立刻就地一滚,躲了开去,心中正暗自庆幸,猛然听到身后吕媭一声惊叫。 “伉儿小心——” 一名躲在草丛中的弓箭手搭着手里的长弓,瞄准了樊伉的方向,“咻”地一声,黑色的羽箭带着雷霆万均之势朝着樊伉面门疾射而至。 我命休矣! 樊伉惊惧地闭上了眼睛,内心直呼坑爹,刚才没有被乱刀剁死,马上就要被乱箭射死,全天下没有比他更衰的穿越人了。 一只大手按在他脑袋上,将他按了下去。 无名脚一踢,一只木桶从牛车上飞了起来,不偏不倚正好卡住飞来的箭矢上,阻止了杀人箭的攻势,无名勾起地上一支长矛,反手一掷,长矛夹着破空之声,正中弓手的胸膛。 剩下的卫士们一拥而上,很快将那群燕王余孽击毙。 众人一边打扫战场,一边兴高采烈地讨论着这回自己杀了多少敌人,功勋又能升多少。 两度死里逃生的樊伉看着地上被劈成两半的木桶发愣。 桶里的土纷纷扬扬地洒了一地,他精心种下去的红薯滚落在地,早被人踩了个稀巴烂。 樊伉顿时心都凉了。 这下子他要被系统煎蒸炸炒煮料理个遍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暂定日更,这几天出了点事,所以推迟了更新,不好意思。
第3章 新的任务 经历了燕王余孽这个小插曲后,众人打扫了一下战场,继续启程。 樊伉在满地的鲜血和一片狼藉中终于找到了一个没有被踩烂的红薯,当下如获至宝一般,将烧水的陶罐蛮不讲理地霸占了,填上土将那棵红薯重新种进了陶罐里。 对于这棵和他一样死里逃生硕果仅存的红薯,樊伉看得比什么都重,整天都抱着罐子不撒手。 吕媭见了,也没有说什么。 大黑摇头摆尾地跟在他身边,嘴里叼着吕媭扔给它的糜子饼。 自从它昨晚示警,惊动众人救了樊伉,方才遇袭的时候,又不顾自己的小命,英勇地救下樊伉之后,地位明显提升。 众人看着它的眼神不再像以前那般如同看一摊会走的狗肉,吕媭甚至愿意从给樊伉的口粮中分出一点儿给它。 无名更是被吕媭奉为座上宾,尤其是得知对方的目的也是栎阳之后,主动热情地邀请他一路同行。 “公子籍贯何处?听公子说话似带有东海郡口音。”吕媭试探地问道。 她是个非常谨慎的人,即使无名救了她的儿子一命,她内心感激,却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剑客抱有诸多怀疑。 “我祖籍东海朐县。”无名头也不抬,“唰唰唰”不停地打磨着手里的木板。 “我家夫郎是沛人。”遇上樊哙的同乡,吕媭也颇为惊讶,道,“郎君去栎阳所为何故?寻亲吗?” “不,寻仇。”无名抬起眼睛看着吕媭,一脸平静地道。 吕媭:“……” 这话有点不好接。 武阜肃然道:“小郎君仇人是谁?如今汉王登基,律法严明,某与栎阳内史素有交情,若你有甚冤屈,某可帮忙诉情。” 樊伉满脸诧异地看着武阜。 一路行来,武阜给他的感觉就是一个沉稳、世故、非常可靠的人,没想到居然也会有这么意气用事的时候,居然当着众将的面红果果地表示要为无名走后门。 这样真的好么? “不用。” 无名低着头,仍旧一下又一下地削着木板。 樊伉实在很好奇他削这些木板干什么用的,不过看着无名那张生人勿进的冷漠脸孔,又咽下攀谈的兴致。 傍晚的时候,无名不削木板,将五块板子拼了起来,成了一个四四方方不带盖子的木箱子。 高人啊! 拿把小匕首就能做出一个箱子来,虽然看着略简单粗糙,但放在汉初这个生产落后,还处在奴隶制朝封建制度转型全民大手工的年代,这手艺妥妥的已经有大师级别水准了。 “公子是墨家子弟?”吕媭的目光落在木箱子上,满脸惊讶。 樊伉不由肃然起敬。 受先秦影响,汉初的时候儒学不兴,诸子百家中以墨道两家为首,甚至有天下之言,不归杨则归墨之说,足以证明当世墨家的地位。 在汉武之前,墨家巨子个个那都是能搅风搅雨的能人。 “非也。” 无名说着,拎起木箱子朝樊伉身边一摆。 樊伉:“?” “赔你的木桶!”无名一脸漠然。 樊伉顿时有点受宠若惊:“不用这么客气,你也是为了救我的命。” 虽然当初他以为木桶被砍坏,红薯被踩烂后,的确非常沮丧,不过作为一个智商在线的成年人,他还是有着基本的明辨是非的能力,不会脑残到恩将仇报迁怒无名的地步。 红薯被踩烂也是个意外,后来找回了一颗,系统大神也没有找他的麻烦,可见在系统大神眼里,只要能培育出红薯就算任务完成,至于数量倒是不会计较。 樊伉本来对无名就没有意见,没想到他还特地做了个木箱子给他,反倒让他变得不好意思起来。 樊伉拿陶罐种红薯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无奈之举,就剩下一颗红薯,比金子还宝贵,木箱无论是渗水性体积都比陶罐好上不少,为了早已培育出红薯苗,樊伉立即欣然将红薯又从陶罐挪到木箱子中。 把陶罐还给了武阜,樊伉现在不抱陶罐,跟个孵蛋的老母鸡似的,改抱木箱子了。 大约是否极泰来,接下来的行程顺利得不可思议,没有流匪,没有反叛军。 这让想顺路捡几个人头攒军功的武阜他们十分失望。 樊伉也很失望。 虽然他早知道汉初这段历史时期很穷,但当他真正两脚踏入栎阳城中,看到城中萧条而又残破的情形时,之前的那种激动期盼甚至还有些热血的情绪,顿时犹如大冬天被人淋了一盆冰水似的,从头凉到脚。 真的是太破了! 黄土夯制而成的低矮土房,地面坑坑洼洼的,十分不平整,好在关中雨水少,要不然一下雨就满地的泥泞。 道路两旁的店铺灰扑扑的,十分破旧,两旁摆放的货物不仅种类少,质量也不高。 樊伉只看了一眼就失去了兴趣。 而这已经算是关中最繁华的地方,可想而知,大汉国其他偏远一点的地方是个什么样子。 进了栎阳城,无名就和他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告别离去。 武阜领着他们一路穿过闹市,到了安春坊才停下来。 安春坊前一个蹲守的下人,见到他们的牛车,飞快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边跑边嚷:“郎君和主母来了!郎君和主母来了!” 声音之洪亮,整个安春坊都能听见。 然后就见坊间占地最大的那座宅子院门大开,涌出好些个男男女女,恭恭敬敬地将樊伉和吕媭迎了进去。 武阜道:“主君尚在外征讨燕王余孽,吩咐过府中大小事务,一切皆由主母和郎君做主。” 樊家的仆役都是新添置的,第一次见到主母和郎君,俱都有些战战兢兢的,立在院子里听候吩咐。 吕媭连日赶路,颇为辛苦,见过家中的仆役,认了个脸熟后,就让人预备晚饭。 “郎君的院子收拾好了么?”吕媭问。 一个长得胖嘟嘟的婢女上前,恭恭敬敬地道:“已经收拾好了。” 吕媭挥了挥手:“带郎君下去休息。” 婢女应了声喏,带着樊伉下去安置。 樊家的宅子外表看着虽然有点破旧,但是占地广,院子多,家中人口又少,作为樊哙膝下的嫡子,樊伉分到的院子是除了樊哙和吕媭夫妇最好的。 坐北朝南,单独的小院子,庭院宽敞。 若是换了后世的京都,有这么一座院子,完全可以卖出天价,基本可以混吃等死一辈子了。 可惜,这里是地广人稀的大汉朝,大院子的含金量少了许多。 樊伉内心充满了遗憾。 安顿好自己的东西,樊伉略休息了一会,吕媭就打发了人过来唤他去吃饭。 大约是为了给新来的主母一个好印家,樊家的下人们这一顿晚饭预备得十分丰盛。 大锅的羊肉汤,炖肉糜,烤得焦香的整只野鸡、清水煮好的芦菔…… 摆了满满一矮几。 从端食的下人们吸着口水的模样就可以看出,即使是樊家,这样丰盛的食物也不常吃。 没办法,总归这个年代太穷了,物资少嘛! 樊伉饿得肚子咕咕直叫,看着矮几上散发出浓浓腥膻味的羊肉,再看到浮着一层白花浮油的肉汤,顿时没了胃口。 受条件限制,这个时候的食物通常只有两个做法,煮或者烤,撒点盐弄熟了就成,那味道不说也罢。 樊伉就着一碗水煮萝卜,吃了半碗卡嗓子的黄米饭,洗了个热水澡就去睡觉。 临睡之前,他还在想着,等明儿他得找人打口铁锅,再弄个石磨,天天吃这些猪食,他的味觉都要出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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