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查清底细后送去少府,然后派去修阳陵吧!” 阳陵一成,皇帝肯定会大赦天下,那时参与修建阳陵的官奴婢便有机会成为庶人。 “家上仁慈,实乃社稷之福。”李三恭维了一句便安排下去。 只是这些奴婢好处理,主犯及从犯的家眷就不太好管,还是得由专业人士定个罪。 “说起来,因为刘濞的缘故,桃侯刘舍从少府挪为太仆,可算是被气了个半死。“太仆虽掌舆马和马政,可这里有太多人分得一杯羹,哪像少府,职能够多,也更容易捞钱。不过有一说一,刘舍这个少府令确实当的不咋地。这也跟他们这家始终进不了权贵圈子有关。 毕竟是项襄之后啊! 若不是他们够老实,够受人排挤,也不会安安稳稳地活到今日。 “神公也只是复起后用来应急的,孤也要考虑一下少府令的人选啊!” 文党也好,张汤也罢,他们都太年轻了。年轻到作为九卿根本压不住人。 少府可是皇帝的命根子。无论刘瑞喜欢与否,他都得找个老实本分的在自己的心腹大臣们成长起来前帮他管着少府。 与其让刘舍来或是让少府改姓为汲,不如…… 不如让石奋来吧! 石奋够平庸,够听话,也够老实。 管理少府不需要太过聪明的人。 让石奋坐个过度,然后将卜式和聂壹扔进来,也不怕外行管内行的赔光他家的棺材本。 有了计量的刘瑞琢磨着回去后如何让还是中大夫的石奋上来。 而在彭城郡掀起一股腥风血雨时,刘濞也在进攻的路上撞了个满头是包——因为他既不听田禄伯的建议走武关直切关中,又不停桓将军的建议分四路夺下河南郡。而是让刘驹留守吴国后与应高会和,然后以淮南王刘安为人质逼迫淮南丞相张释之开门。 要说那张释之也是个狠人,面对主君的亲自叫门也毫不动容,明里暗里地表示自己身为大汉的臣子绝不能让刘濞这个老贼借道攻入关中腹地,气得淮南王刘安在城门口骂道:“尔老贼也,竟令主君赴死。” 面对刘安的怒骂,张释之短暂地沉默了。 然后就在刘安以为他要低头时,张释之突然说道:“大王为天子之臣,又受先帝的恩惠,岂能因一己之死而视天子于无物乎?” 言下之意就是这门我守定了。大王你要是为此丢了姓名,那也是作为关中的忠臣而死,总好过以叛乱之身而无善终。 “噗!”这下别说是刘安被张释之的话气到吐血,就连刘濞都有些可怜自己的远房堂侄。 啧!这么些年的功夫,就是养条狗也养熟了。 而这老匹夫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眼见张释之一油盐不进的模样,刘濞也懒得再费口舌,直接下令强行攻城。 张释之见状,也是让城墙上的弓箭手准备应对吴王的士兵,然而士兵却在尖利的女声下被打乱了备战的精神力。 张释之回头一瞧,只见淮南王后上前就是一巴掌,指着他的鼻子骂道:“老匹夫,你这个无父无君的老匹夫。” “孤问你,城下何人?” “是淮南王!是高祖的孙子,皇帝的亲堂兄。” “尔身为陛下指派的丞相居然让用弓箭对着大王,真是狼心狗肺的玩意。”淮南王后一面哭泣,一边骂道:“可怜大王对内温和,对外恭谨,礼贤下士数十年竟然养出个忘恩负义之人。” “王后,忘恩负义的不是臣,而是大王。”当众受辱的张释之气得浑身发抖道:“您瞧过那檄文上写的不忠之言吗?大王此举,是要把淮南国上下都陷入不忠之地啊!” 张释之老眼含泪道:“王后可记得淮南厉王谋反后,其追随者们的下场?” 这话不是在警告淮南王后,而是警告墙上的官兵要是不与刘濞划清界限,迟早会在关中的事后清算里遭殃。 果不其然,先前还有些犹豫的官兵下一秒又坚定了要跟刘濞死磕到底的决心。 淮南王后见状,焦急之下也是冷笑道:“弑王者具五刑,夷三族。” “淮南王是否叛乱不应由你一个姓张的臣子来判断,而是得由陛下圣裁。” “关中的诏书一日不下,孤的主君就一日还是淮南王。” “我倒要看看谁敢冒着具五刑,夷三族的后果向大王放箭。”成功镇住楼上官兵的淮南王后下巴一抬,冷冷道:“你既拿大王的先父来警告孤,那孤也警告你别忘了大王的先父死后,那些押送他的人,关押他的人都是什么下场。” 关中要脸,就算要搞死淮南厉王,也会推人出来顶罪。 碰上藩王谋反之事,而且还有自家大王受人诓骗后不仅写了欺君犯上的檄文,更是被吴王刘濞推来叫门。 说实话,任谁站到楼上官兵的立场上都要气得给自己一刀。 他们到底是招谁惹谁了才会碰上这种事。 张释之见状,气急败坏之下也顾不得身份不身份地抢来弓箭对准下方的敌军,结果没等羽箭离弦,他便感到锥心刺骨的疼痛。 “噗!”张释之吐了口鲜血,颤巍巍地回头看向动手的淮南王后,后者踹在颤巍巍的张释之的胸口,冷冷道:“开门迎大王,然后令翁主与太子去关中请罪。” “记住,是要剃发着囚衣向陛下请罪。” “诺。” 张释之没有听清淮南王后的命令。 曾经是汉家廷尉的一代名臣就这么死不瞑目地倒下,尸身倒是被淮南王后妥善收好,琢磨着如何向关中交差。 不管皇帝再怎么厌恶张释之,他都是皇帝派给淮南王的丞相。 一国之相不明不白地死了却没个解释…… 你是在打皇帝的脸啊!还是当廷尉宗正不存在啊! “殿下,大王进城门了。”就在淮南王后苦思冥想之际,刘濞的军队已入城,她也没空在死人的身上多费功夫,而是抱着虚弱的刘安痛哭流涕。 “大王啊!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妾身可怎么活啊!”淮南王后一边做戏,一面打量进城的吴国士兵。 刘安安抚完妻子后借着夫妻间的私密氛围悄悄问道:“陵儿他们呢?” “已经走小路去关中向陛下请罪了。”淮南王后一边与刘安窃窃私语,一面展示自己满是伤口的手指:“陵儿带走妾身的血书,而且妾身也提醒过陵儿,入京后剃发着囚衣枷锁向陛下请罪。” 要是连这都打动不了皇帝,那就去高庙门口痛哭流涕。 反正他们都火烧眉毛了,顾着那些个脸面也没啥用处。 刘安听闻松了口气,知道这后路也是顺利搭上了。 只是想想关中的做派已经他替刘濞起草檄文的事实,他又为此失了力气:“若有不幸,孤也只能一死保住尔等的性命。“ 淮南王后没有为此大惊失色,但是眼泪却流得更凶了。 而在这时,刘濞派人请刘安过去一聚,后者闻言有些迟疑,但是听到淮南王后说虎符在手,他们城里还有几万精兵后又放松下来,冷着脸接受了刘濞的邀请。 啧!反正都这副德行了,再差又能差到哪儿去。
第167章 刘濞进入淮南国后瞧着刘安的班底也不是没动过吸纳的念头,但是想到刘安是被逼叫门的,心里只怕是对吴国恨之入骨,加上淮南国虽不及吴国富裕,但是因为挨着关中而在西汉的诸多郡县里算得上人口丰盈。 吴国的士兵还得去跟关中GANK一番呢!怎么能在淮南国折损兵力。 不过等他们驻扎在淮南国后,瞧着面前的局势却不由自主地沉默了。 诚然,过道淮南国可以避开重兵把手的彭城郡,但是淮南国右边的处境也不比吴国强上多少。 无论是袭击汉中还是梁国,他都绕不开人口最多的汝南郡。 那可是在汉初就有二百六十万人口的庞然大物啊!况且自先秦就有汝南名士的美名。 不然你以为河南郡为何是中原的心腹之地?还不是地形好加周围有城郡为它不断输血。搁在后世这就是北上广的虹吸效应+湖北的中心地形+黄河中下游的平原优势。 更麻烦的是走最短路线进河南不仅要过人口最多的汝南郡,还要路过人口第二,三面都被河流包围的颍川郡。 颍川可是个好地方啊!夏禹的故乡,世家大族的培训基地。 刘濞敢打赌他的军队要是能连过汝南加颍川,那关中说不定会主动求和。 而要是过汝南郡后不去河南,而是转头去了梁国…… 刘濞的脸色骤然好转,毕竟淮阳郡与梁国人口较少,不是个硬柿子。 啧!这么看来,汝南郡是非打不可了。 仗没打一次,但却开了好几次会议。 搞不懂出发前还说要从庐江国绕道去长沙,然后将南郡和汉中郡拿下吗? 怎么他只是短暂地离开了会儿就跟不上刘濞的脑回路了呢! 应高看不懂,但是应高觉得自己有必要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如果是平日里的刘濞兴许还会在意一下应高的反应,但是交手之日在前,他也顾不了什么,而是三番两次地撇开应高,然后召众将领过来议事,或是请刘安过来一聚。 回到自己家的刘安显然底气很足,但是看到刘濞把淮南国当成囊中之物后还是感到一丝丝的不爽。 这让他在见到刘濞的那刻依旧有种自己是刘濞俘虏的错觉。 对此,刘濞毫无感觉,甚至在刘安过来的那刻做出一副欣喜若狂的姿态。 这让刘安的不爽之情达到了顶峰——淮南国是他刘安的,不是这个吴国来的老匹夫能觊觎的。 话虽这么说,但家里有雷的刘安也不敢和握着引爆器的刘濞硬碰硬的,于是在扯出一抹僵硬的假笑后听着刘濞开口道:“奸佞一除,想必淮南王也拿回被偷的虎符了。” “这……堂叔怕是要失望了。”虽然虎符已被淮南王后拿回,但刘安还是睁着眼说假话道:“张释之那老狗狡诈如蛇,在王后平息城头上的叛乱前就让人带着虎符逃了。” “哦?”刘濞挑了下眉毛,让人看不出他是否信了刘安的话:“没了虎符?还能命令城头的军队。” “这事怪小侄。”大脑高速运转的刘安半真半假道:“小侄离开前当众将虎符交予了张释之,而这老匹夫又在淮南国当了那么久的丞相……” 提起这事,刘安本该压下的怒火又“噌”地一下疯狂上窜。 事已至此,不管刘濞信不信刘安话,对方既已表现出不能,亦或是说不想与你同流合污的姿态,刘濞便没兴趣跟刘安浪费口舌,而是直截了当道:“孤打算进攻汝南郡,然后经淮阳郡入梁国,与齐王的军队集合后一举拿下河南郡。 刘安:“……“ 刘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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