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多了一个俞渐离,这两个人就休战了? 之前只觉得明知言只要在俞渐离身边,就会收敛很多锐气,现在陆怀璟都变得开朗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 俞渐离在晚间回到号房时,便看到银两被昙回顺着中间间隔的小窗,送进了他的号房。 似乎是不想随便进别人的房间,昙回只是放进了窗里的地面上,并没有再进来。 他进来之后先将银两收好,难得有这么多银两,他还有些忐忑。 不过他很快就释然了,想来国公府会安排很多暗卫守护着纪砚白,不会有人来这边行窃。 收好了银两,他坐在烛火下看书,没一会儿便听到了敲门声。 俞渐离打开门,便看到昙回托着一个食盒过来,递给了他:“我们少爷送给您的。” “哦,感谢,不过为什么要送我食盒?” “少爷说怕你半夜饿死了。” “哦……” 昙回见俞渐离接过去了,便回头左右看了看,这才再次凑近了说道:“我们少爷吃喝玩乐的确一般,而且在京中的时间不长,但是他觉得这家店好吃,所以特意让小的去买的。” “啊?他……知道我和陆怀璟聊天的内容了?”不然怎么会是这番说辞? “嘿嘿,这国子监有什么风吹草动,小的都关注着呢!小的为了分散少爷的注意力,就一个劲儿地跟他说国子监里的事情,他也就知道了呗。” 俞渐离本以为昙回是一个话痨,没想到今日才发现话痨也如此努力,这么点事情都能传到纪砚白那里去。 想来昙回也是国公府特意安排的,随时盯着纪砚白的状态,是个机灵的。 “他知道了,就让你买东西给我?”俞渐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和纪砚白并不熟悉吧。 昙回笑嘻嘻地回答:“那倒没有,我们少爷粗人一个,只是在我念叨完这些事情后,他随口说了一句这家店的糕点也好吃。 “小的多聪明的一个人啊!赶紧去店里买来两份,少爷便让小的送来一份给您尝尝,说是免得您夜里饿了死过去。您尝完了给小的一个信号,不出一刻钟,我们少爷就能知道你认不认可他的口味了。” 俞渐离突然有些惶恐,却还是谨慎地接了东西。 他想起了什么,跟着压低声音问昙回:“你们少爷在射圃是……” “哦,今儿射圃那些人?他们罪有应得!您别害怕!”昙回俨然一副说来话长,您等我慢慢说的架势。 突然他听到了什么动静,回头看了看,便又道:“来人了,小的先回了,在国子监里知道您和我们少爷是朋友,对您风评不好,小的避着些。” 说完一溜烟地跑了。 俞渐离刚把食盒放下,便看到陆怀璟居然带着侍从来了。 陆怀璟一边走,一边嫌弃这边的环境:“什么破路啊,走路都硌脚!” 也正是因为他这边抱怨得厉害,才没有注意到昙回的离开。 俞渐离走到了院落门口,惊讶地问:“你怎么来了?” “哼,我换了一家店给你带来了些饭菜,这回不给明知言那个讨厌鬼吃。” “可是我晚上在馔堂吃过了。” 陆怀璟听完登时不高兴了,朝着俞渐离嚷嚷起来:“谁让你吃了?!话可以乱说,饭不能乱吃不知道吗?” “可是没人告诉我不要吃晚饭啊。” “该吃饭积极的时候不积极,不该积极的时候这么积极!”陆怀璟气得直踢石子,结果还是踢疼了脚,气得直跳脚,“什么破路,明天都给我铺上大理石!” “你还要常来?” “怎么,不许来吗?” 陆怀璟也不管俞渐离欢不欢迎他,带着侍从便到了俞渐离的号房。 走进去后,陆怀璟嫌弃地在自己鼻子前扇了扇:“什么破地方?都不熏点什么吗?这种味道怎么住人?” “香料很贵的,所以……”俞渐离哪里有钱买熏香? “国子监发的被褥能用?!”陆怀璟指着床铺惊呼。 “知言还给我带了一套被褥,铺上之后床铺软多了。” “谁能在这里住得下去?!”陆怀璟说完似乎想起了什么,指了指隔壁问俞渐离,“那个人在吗?” “好像在。” 陆怀璟压低了声音,不情不愿地坐在了椅子上,道:“你以后躲着他点,他不太正常。” “他不会主动惹事。” “平日里是,但是犯病的时候没几个人控制得住。像我们这种纨绔子弟,和别人发生冲突都得绞尽脑汁地想一个由头来,但是这位不用,做什么全凭心情,在国子学我都躲着他。他坐最后排,我就坐最前排。” 陆怀璟和纪砚白都出身极好,加上成绩很差,会被分到一起也正常。 连陆怀璟都避着他,可见纪砚白是真的无人敢招惹。 见俞渐离表情逐渐沉重,陆怀璟又补充道:“我倒不是怕他,就是不想惹麻烦。” 说着,吩咐侍从将食盒端过来,并且打开放在桌面上,拱手示意:“你挨个尝尝,要不一会儿就不好吃了。” “哦……”俞渐离只能强撑着又尝了起来,接着感叹,“嗯,好吃!” 陆怀璟似乎格外好哄,两个字就让他开心了不少,最后还是看着俞渐离挨个菜都尝了一口才捏着鼻子走了。 走时还在抱怨:“楼梯地板也该修了,踩上去都吓人,还有这里的栅栏,都断了……” 谁知这时传来了纪砚白的声音:“是我的长枪随便放在那里,把栏杆压断了。” 陆怀璟回头看了纪砚白一眼,很是厌恶:“亏得你名字里还有个白字,怎么黑成这样?少跟我说话,真晦气!” “一晚上就听你叽叽喳喳的,你也少来。” “当我爱来这破地方呢?!” “嗯,那就别来,太吵。” 他们的对话俞渐离听得心惊胆战,看来陆怀璟是真的不怕纪砚白,纪砚白也是真的烦陆怀璟。
第8章 为难 俞渐离没想到,当天夜里纪砚白便又叫了自己过去。 这一次他已经习惯了抹黑爬窗,只是今天还带了一个食盒,行动稍有不便。 他提着食盒到了纪砚白的房间,被纪砚白扶着到了桌边坐下。 等待纪砚白过去墙边,他点燃了烛火,全程默契不需要沟通。 今天纪砚白为自己提前准备了一个椅子,他大咧咧地坐在墙边,一脸玩世不恭地看向俞渐离。 看到俞渐离拎着昙回送去的食盒过来,他还有些意外。 他的目光审视,有点不懂俞渐离的意图,难道是吃得太饱了,干脆拎过来退还给他? 纪砚白注意到俞渐离频频偷看自己,还当他要还自己东西了,于是不悦地道:“有什么话直接说。” 谁知俞渐离说的事情和食盒无关:“不是要缓两日再抄写吗?” “哦……”纪砚白被问了之后,沉默了片刻才回答,“今日抄写两份即可。” 俞渐离轻声“嗯”了一下,便开始埋头抄写,人安安静静的,下笔平稳。 抄写完了一份后,俞渐离检查的同时用帕子擦了擦手,接着打开食盒,取出了一块糕点吃了起来。 俞渐离吃东西的时候很是斯文,和他这个人一样慢条斯理,可还是肉眼可见地微微扬眉,糕点还没吞咽进去,就抬眼看向了纪砚白。 他明明没说话,只是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在用眼睛告诉他:好吃! 原来真的有人在看向一个人时,明明没有流光,却在眼眸中闪耀出了一场烟火来,璀璨万分。 他的眼睛好像声音,很神奇。 纪砚白原本是烦闷的,这一刻竟然跟着心情愉悦起来。 俞渐离没说什么,吃了两块之后擦了擦手,又开始抄写下一份。 纪砚白却打破沉默:“你会撑死吗?” “我也许有一天会突然死掉,但是应该不是这种死法。”一个离谱的问题,俞渐离却回答得很认真。 俞渐离确实有可能哪一天就突然死掉,但是应该不会是这种死法。 主角的白月光注定要死在一个剧情节点,要死得凄美,死得让人心口揪紧,怎么可能是吃太多撑死的? “吃不下的话,不必勉强。”纪砚白道。 “也是一份心意。”俞渐离毫不在意,“家中遭遇变故后,好多亲戚都会远离我们,还能给我们家人一些温暖的都是雪中送炭,自然要珍惜。而且这糕点好吃,也不为难人。” “嗯。”纪砚白的心情逐渐轻松,不自觉地变得轻飘飘的,有些荡漾。 他的心情总是大起大落,愤怒和喜悦分明,都来得十分轻易。 待俞渐离写完,他吹灭了蜡烛,又拎着食盒回去。 纪砚白走过来扶他跨越窗户,俞渐离还小声跟他说:“剩下的糕点我明日早上吃,肯定都会吃完的。” “明日就不好吃了,我让昙回给你送些新的。” “才一个晚上怎么会不能吃?能吃的!”俞渐离说完,还把食盒护在怀里,生怕纪砚白抢过去当着他的面给扔了。 纪砚白没再坚持:“随你。” “那你……早点睡,晚安。”俞渐离在窗子放下前道。 “嗯,好。”纪砚白如此回答。 俞渐离将食盒放在了桌面上,简单地整理了一番后躺在了床铺上进入梦乡。 两间号房都陷入了安静中。 * 翌日。 俞渐离被声音惊扰走出号房,看着院落里的景象目瞪口呆了半晌。 不久后纪砚白也从号房里走出来,站在自己的号房门口,一同看着院落里的景象。 几名工匠正在翻土,有另外一位工匠在量尺寸。 昙回打着哈欠上前询问,得到的答案是陆怀璟吩咐量尺,这里要铺成大理石的路面。 得知真相的那一瞬间,俞渐离的脑袋里竟然有一种“户部拨银子了”的惊喜。 “姓陆的真烦。”纪砚白抱怨了一句,想起这个人就不自觉地蹙眉。 说完没得到回应,扭头就看到俞渐离站在门口,捧着食盒正吃糕点呢。 还真是一大早就在吃了。 在和他对视后,俞渐离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也没有跟着说陆怀璟的坏话,只能说其他的:“我叮嘱他们小声些。” 纪砚白没再说什么,带着昙回离开了小院子。 俞渐离则是放下了食盒,凑过去问量尺的工匠:“需要帮忙吗?我可以帮工。” 工匠被一位读书人问了这样的问题,惊讶万分:“这……这都是我们粗人的活儿。” “我父亲之前是工部的,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吗?” “还是不太稳妥吧?”工匠很为难,他们也是收银两办事的人,哪里敢找人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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