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渐离在穿书过来后也算是熟读经书,加之他在穿书之前就看过不少类似的书籍,看过不少名人雅士写过的文章,让他知道这个世界的文章该怎么写。 他看了众多书籍,还看过名人批注,知晓什么样的写文章方式更容易获得考官的好感。 这都是考试的小技巧,以至于出什么样的考题,他都能够轻松应对。 对于他来说,考试并不可怕。 他甚至能够游刃有余地思考,如何才能更像原主的风格。 帖经考试结束后,不少人已经有了愁容。 月试的考试内容要比平日里的难上很多,出题的角度也很刁钻,甚至超越了他们之前参加过的所有考试。 四门学的监生也有不少贡监,此刻也多是眉眼愁苦,显然是低估了国子监月试的难度。 “这口试可如何是好?”有一人忍不住嘟囔出声。 口试是他们之前没有经历过的,没有经验,加上经历了帖经,知道了题目的难度,便越想越紧张。 平日里在课堂上议论见解倒是无妨,真的面对几名严肃的师长进行考试,那真是想想便头皮发麻。 俞渐离绕过他们,步伐平稳,似乎很是从容。 有人注意到了他,对其他人眼神示意,很多人看向了他。 有人冷喝了一声:“他又能好到哪儿去?” 显然平日里的相处让他们觉得,俞渐离也没传闻里那么厉害。 他并未理会,直接离开了支堂。 走出不远,就看到迎面走来的明知言。 明知言原本嘴唇紧抿,在看到他后柔和了唇瓣曲线,主动问道:“考得如何?” 整个国子监,也只有俞渐离让明知言看了舒心。 俞渐离知道他是在紧张自己,安慰道:“不过是小考试,我自然可以应对。倒是你,要不要考虑升到国子学?” 国子监的规矩,太学通二经,四门学通三经,已经课试及第还留在国子监的监生,可以四门学生补太学,太学生补国子学。 明知言的成绩早就已经及第,只是因诸多原因不愿意离开而已,他自然可以升到国子学。 明知言却毫不在意地摇头:“无妨,我等你。” “国子学的博士要比太学的见多识广一些?去了得到指点,说不定能扩宽思路?” “既然如此,我为何不去崇文馆?”明知言回答后拍了拍俞渐离的肩膀,“不必担心我。” “嗯。” “明日口试,你也不必太过紧张……”明知言开始跟他说起了一些自己的经验。 俞渐离这才意识到,原主其实算是个社恐,还是一个容易焦虑的性格,内耗严重。 他这种心态泰然的,努力代入都无法体会那种心情,只能道:“我已经看开了,你看我是不是已经比以前好很多了?” 明知言停顿了片刻,神情有些恍惚,才回过神来道:“也对。” 当日除了考试,便没有其他的事情了,二人在一起谈论了一会儿今日的考题,明知言便回了自己的号房。 俞渐离按照惯例去打水来,自顾自地洗漱完毕,将水倒掉后回到号房不久,就听到了敲窗的声音。 俞渐离头发都没有束,走到了窗边打开窗户,询问:“是需要抄写吗?” “不必,待考试结束之后再说,今日是给你这个。”纪砚白将一个小玉瓶递给了他,“初练箭时可以用它涂手,我也是这几日才想起来适合你用,等休息才回府取来的。” “非常感谢。”俞渐离双手接过来,似乎很是惊喜,这对他来说刚好有用。 他捧着玉瓶打开盖子,便有清香的味道传出来,看质地便知是极好的品质。 他再次抬眼的时候,看到纪砚白十分明显的一怔,不由得疑惑:“怎么了?” 纪砚白移开目光,不知该如何形容俞渐离刚才的变化。 之前是小心翼翼且带着疑惑的,看到药膏后,再抬眸时眼睛瞬间变得亮晶晶的,像是顷刻间倒进去了万千星辰。 明明是昏暗的号房,烛火都在远处,两个人并未站在最为光亮的位置,他却分明看到了俞渐离眸中的光亮,极为神奇。 “没事。”他含糊地回答。 俞渐离看他神情略微有些不自然,于是问:“你也参加考试吗?” “嗯,参加。” “哦……那明日的口试可需要我指点你一二?” “这个有诀窍?” “字正腔圆,目不斜视,态度端正,不卑不亢,不去重复解释一个点,简洁明了。” “哦。” “我也可以看看你们最近习得的经文内容,帮你押题。” 押题是他之前备战过高考的经验,虽然没能成功活到高考,但也是在重点高中火箭班摸爬滚打过的,自然有些心得。 不能在明知言的面前暴露,但是他不会在纪砚白这里遮掩。 他说着,顺势朝着纪砚白的号房里爬窗过去:“把国子学的经文拿来我看看,你们这个月学的是哪一部分?” 纪砚白没想到提起功课,俞渐离会是这般模样,竟也没来得及阻拦,只得走到一边拿来了书递给了俞渐离。 俞渐离捧着书,眼巴巴地看着纪砚白。 纪砚白也跟着沉默了半晌,才轻咳了一声,坦白地道:“我只记住博士在前日说了一句,将书翻到第十页。” 显然是完全没听过课。 “讲得还挺慢的……”俞渐离打开书看了起来。 “那个支堂都是我和陆怀璟这种监生,每次博士提问都火冒三丈,后来直接改成了自顾自地讲书,不再提问,响铃就走。” 俞渐离还挺心疼这位博士的。 他翻着经书,道:“那还挺好押题的,这几篇我读过,无非从几个点切入。” 俞渐离看着经书,开始讲述经文,说到一半抬头看向纪砚白:“听得懂吗?” “呃……” “我先给你讲解一遍,之后再给你写一份总结,你拿着看看,能记住几条是几条,好吧?” 纪砚白听得头昏脑胀的,看到俞渐离兴致勃勃的样子,又没法直接拒绝,于是只能点头:“行吧。” 很是勉强。 可是沉浸在押题世界的俞渐离没听出来他的勉强,依旧在细致地讲解。 俞渐离讲解完,开始给纪砚白写总结。 写到一半才突然抬头问:“你识字吧?” “自然。” 俞渐离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此时的俞渐离仍旧不知道,纪砚白在前几日才看着他门口的名牌,沉默了许久。
第15章 口试 翌日。 帖经考试结束,封卷后第一时间送到了专门的房间。 批阅帖经的考官全部都被安排在了一处,在所有帖经评分结束前不得离开房间。 就连送餐食都要经过三拨人,反复检查是否掺杂纸条或者暗号,才会被送入。 国子监的积分也是关系重大,其重要程度不亚于科举,自然也会被重视。 在房间内突然有一位考官倒吸了一口气。 片刻后又长叹了一声:“这……” 旁边的考官还当看到了什么有才华的文章,停下自己的批阅,扭头看过来,问:“是有什么好文章了吗?” 考官提起那被封了名讳的卷子,仅仅是看一眼,就让所有考官齐齐蹙眉。 只见那卷子上写着一团一团的字,那一团倒不是字写得太密集簇在了一起,而是一个字就是一团。 此人倒是态度端正,很认真地写了文章,可写出来的字就算仔细辨别,也看不出写的什么。 考官还很认真负责地仔细批阅了一阵,最后叹了一口气:“一塌糊涂!不知所云!” 很是气愤地批阅完毕,翻到下一页,就看到帖经上画着三个王八,王八都对着一只小鸟,而小鸟在下蛋。 下面还配了一行字:蛋都一个样,你说是谁的? 考官差点摔了那一沓卷子。 其他考官聚过去,看到那惟妙惟肖的画一起大笑起来。 注意到有一名考官没来,其他几个还在招呼:“你也过来看看,这卷子有趣得紧,在这里不是做帘官,不必那么专注。” 那人并未立即回答,而是突然说了一句:“妙啊!这般文章,国子监这几年都罕见。” 这次礼部员外郎葛临石也参与了批卷,算不上考官,只是负责监督。 他听到有人感叹并不惊奇,笑道:“又是明知言的文章吧?他的文章一向精彩。” “不不不,这个进度不是他的,他在太学应该已经学得差不多了,而这个看着是刚入学的进度。” 明知言入学早,课程已经学到了最后一部分。 刚入学都是从最基础的开始学。 这倒是引起了葛临石的兴趣,绕过三鳖斗鸟图走向了那位考官。 他拿起卷子读了读,看了前面几句先是轻哼了一声:“呵,倒是会不少技巧。” 接着继续读下去,思索片刻,又道:“有些水平,可看这些见解明明已经领悟,却没有写到最深刻处,是在故意收敛什么吗?” 考官捧过去重新看了一遍,倒是被葛临石提醒了:“的确,他看得很透,却没有写透。尽管如此,还是写得非常优秀。大笔如椽,斐然成章,一气呵成。” “而且不蔓不枝,干净利落。似乎只是想拿一个优秀的成绩,所以过于小心了。”葛临石看完不禁惋惜,“一味求稳,若是没有背景扶持也很难出头,能出现一个明知言已经十分不易了。” 能得他们二人的赞叹,说明这个帖经已经非常优秀了,这一积分稳稳地被他拿到了。 只是还有些惋惜,没能再出现一个像明知言那般璀璨的芝兰玉树。 可被他们夸赞的明知言,此时不依旧沉寂在国子监? * 口试的顺序是抓阄。 纪砚白抓到了一个第三名。 他走进考试的房间,端正地行礼,接着转身站在了考试的位置。 可能是习武之人自带的气场,让他转身时都带起一阵飓风,站在几位考官面前时更是威压感十足。 他的身躯着实高大结实,在整个国子监都十分罕见,他此刻还板着面容,竟然透露出了一丝……杀气。 坐在位置上的几位考官都逐渐变得不自然,甚至被震慑住。 到底是上过战场,杀过敌的年轻将领,简单地站在那里便不怒自威,让考场内的气压都变得紧张。 旁人考试是监生见到考官紧张,这一场却是几名考官看着监生紧张无比,人都开始变得拘谨了。 他们如果不给这位小将军及格,他不会愤怒伤人吧? 考官已经开始思考哪些问题是最简单的了,并且担心最简单的问题这位爷也不会。 纪砚白倒是没想那么多,他只是记得俞渐离教的:目不斜视,态度端正,不卑不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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