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裴清刚想解释说,他就是找个借口好多雇一个厨娘,但脑子一转,下意识道,“就准兄长你逗我,我不能逗你吗?” 这话一出,覆在谢云煜身上的那层阴云似乎消散了些。 “你看出来了?”谢云煜顺着裴清的话道,他也不想再聊那句话,光是复述一遍,就让他有些不适。 你装得太像了,刚才有点没有看出来,现在是彻底看出来了。 裴清在心底默默回答,然后点头,得意道:“兄长你表现得那么明显,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里看不出来。” 谢云煜没接话,只是摸了摸裴清的发顶。 “不过,兄长你刚才说是开玩笑,那请厨娘的钱还是公库出,就不动我的小私库了,攒钱不易。”裴清捂着钱包道。 “行,到时候让管家多找几个,你看看哪个喜欢就留哪个。”谢云煜失笑。 裴清点头,忍不住又想皮一下,活跃下气氛:“那我要是都想留呢?” “行了,别担心,府里请十个厨娘都没问题。”谢云煜无奈。 “十个就算了,到时候根本吃不完。”裴清摇头,而且他还有点选择困难症,请两个还能一起做,这要是十个,一起做吃不完,不一起做,今天吃谁做的都能消耗他不少的时间。 两人聊了几句后又回到刚才的话题,从谢云煜口中,裴清才知道自己这个所谓的官职其实就是个虚名,并不是真正的官职。 所以没有公事,也不用当值办公,当然,也是没有俸禄。 “那这官好像封了和没封一样啊?”裴清松口气的同时又感觉像吃亏了。 “你没有正经官职的话自然没感觉,有了这个身份,以后入朝为官,你的俸禄等级就是由这个官阶定的。”谢云煜解释道。 虽然裴清并没有想着入朝为官,但是谢云煜这么一说,他感觉自己不当官似乎有点亏。 裴清赶紧摇摇头,甩掉脑子里的念头,当官要是没出事是挺好的,可是一出事,那可能有命赚钱,没命花。 再说句不要脸的话,裴清觉得就自己攒的小私库,只要不被人欺压,悠闲过一辈子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何必要冒着危险当官呢。 最主要的是,当官一个不小心,不光是自己出事,还会牵连家里人,这才是裴清最担心的事。 不过回想了下谢云煜说的话,裴清感觉这里面是不是有个bug。 “那要是官职比官阶更高的话,岂不是很亏?”裴清皱了皱眉。 位高权重的时候工资不涨,很容易让人产生贪腐的想法吧。 “你安心,要是你升官了,散官阶定然也会跟着涨。”谢云煜道。 裴清恍然,这样才比较合理。 裴清没有继续想下去,继续吃饭,然后早早地去休息,明天还要去上学,得早起,不能睡晚了,不然起不来累的还是自己。 看着裴清回去休息,谢云煜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幽幽地看着屋外,无声地叹了口气。 裴清刚才说小私库的时候,他感到了莫名的惶恐,现在深思,他是在惶恐裴清离开谢府,回到自己府上去。 毕竟最开始,裴穆会让他照顾裴清,也是因为他年纪小,身体也不太好,一个人单独住在侯府并不合适。 可现在,裴清虚岁也快十五了,这个年纪落到一般人家,也能顶门立户,当年他也是如此,只是裴清一直待在他身边,他便不觉得裴清也到了这个年纪,还当对方是个孩子。 谢云煜翻出裴穆之前寄过来的信,信上有说如果裴清不适合待在谢府的话,就让他回侯府,裴家人手都已经准备好了。 这封信是裴清病好没多久寄来的,他便没有拿给裴清看,担心裴清觉得这是裴穆的吩咐,身体不好还要坚持回裴府。 裴清这段时间身体明显好很多了,他都准备将信给裴清看了,可现在…… 谢云煜看着那封信,产生了一种将信烧了的冲动,因为他现在不敢确定,如果裴清看到信之后,会不会就想着回裴府,会不会觉得在谢府待在太压抑,有人整天管着他。 谢云煜看过太多勋贵子弟,大多都觉得一个人自由自在地,被家中长辈管着很烦。 他偶然听他们提起过裴清,觉得裴清本来无拘无束的,结果偏偏头上还压着一个谢云煜,被管得死死的,没点自由。 谢云煜拿起信,烛台就在旁边,只要他稍稍一松手,这封信就没了,裴穆不会知道他没有告诉裴清,以裴清的性格也不会去问这些。 书信在手中晃动,随着一阵风吹来,烛火点燃了书信一角,谢云煜下意识地吹灭了上面的火苗。 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谢云煜苦笑,他还是舍不得故意瞒着裴清。 这封信,明日便给清儿吧,不然他不知道自己还愿不愿意给。 一大早的醒来,裴清睁眼看到谢云煜在床边,手里还拿着一张边角被烧过的纸,一个激灵就清醒过来了。 裴清下意识就想到了他昨天写的功课,该不会是意外被烧到了吧。 虽然只是烧了一个角,但今天是那个看他特别不顺眼的陆师傅的课,虽然因为羽毛笔的事,对方已经老实了不少,可指不定就要揪着这点问题给他挑刺了,又说他不尊重圣人。 裴清的面部表情太丰富,不用出声,谢云煜都猜到他在想什么,心底的忧郁都被驱散了一些,赶紧解释:“这不是你的功课,是你爹寄来的信。” “信?”裴清展开来看,随口问道,“什么时候的信啊?” 谢云煜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总感觉自己一回答的话,似乎就将阴暗心思暴露无遗。 裴清很快就将信看完,不得不感慨可怜天下父母心,哪怕是远在边关,宣平侯和裴夫人还是很关心原身,除了言语上的关切,还送来了不少东西回来。 裴清回忆了下以前看过的信,再看看屋内,发现他现在用的东西至少有三分之一是两人从边关送来的。 “清儿,你……”谢云煜想试探下裴清的态度,但是话到口边又问不出来了。 “我待会写封信吧,兄长,你也要写信回吧,到时候和我的信一起送过去吧。”裴清抬头道。 “就写信吗?”谢云煜小心翼翼道。 裴清沉思片刻,看得谢云煜有些懊悔刚才开口,就听他说:“就送信是有点少了,要不然再寄点京都的特产过去。” 裴清说完见谢云煜还有点不对劲,似乎是有什么话想问,直接道:“兄长,你要问我什么?” 谢云煜见裴清都看出来了,也就没有再藏着,主要是他也藏不下去。 听完谢云煜的话,裴清算是知道谢云煜怎么这么忐忑了,原来是在担心这个。 “兄长,你放心,在爹娘没有回来前,我肯定不回去住。”裴清保证道,“只要兄长你不嫌弃我。” 裴清可记得侯府有多大,虽然说人手都够了,但是一个人住那么大的宅子,裴清说实话还是有点发怵的。 况且一个人住自由是自由,但是也孤零零的,再说他也习惯了和谢云煜一起出门,一起回家,一起吃饭,一起在书房做事。 “只要清儿愿意,你想住多久都好。”谢云煜轻声道。 裴清开玩笑道:“那等兄长娶妻生子之后,我要还在这住着,岂不是有点……”电灯泡。 毕竟他现在住的屋子可是和谢云煜非常的近,几乎就是一墙之隔了,这要是对方娶妻之后还住这么近,就不太好了。 裴清想到现在又没有电灯泡,一时间又找不到合适的替代词,干脆就含糊了过去,却没看到谢云煜在听他说到娶妻生子时,眉头微皱。 …… 例行去崇文馆上课,裴清发现教书师傅们的反应速度真是飞快。 皇帝看重教化兴学之道,师傅们也立刻讲起从古至今的教化手段,兴学的重点和难点,甚至留下的功课都是让他们以羽毛笔为主体,作一篇文章。 教书师傅说完功课要求,还忍不住看了眼裴清,显然是很期待裴清能作出一篇与众不同的文章,毕竟羽毛笔可是裴清发明出来的。 不光是教书师傅这么想,其他人也是这么个想法,一下课,其他人就跃跃欲试,想要从裴清这里打探一番,万一能从他这里得到了不太一样的论点,那文章就好写多了,也更出彩。 裴清被他们看得头皮发麻,要是他真的有新观点,裴清不介意分享,可问题是他没有。 最大的问题来了,裴清觉得他要是说他没有,其他人好像不会信。 是被人问了,然后觉得他小气好,还是直接表现出小气好点? 裴清陷入两难,他感觉哪个选择都不太好。 裴清正纠结着,忽然感觉身体一轻,发现自己被人拎了起来,至于是被谁拎起来的,裴清看到一边的高岩,立刻明白了——是大皇子。 崇文馆里除了高岩有力气拎得动他,也就剩下大皇子了。 看到大皇子提溜着裴清走,不少人纷纷遗憾晚了一步,这下裴清的论点就只能给大皇子用了。 这要是别的人,哪怕是同样的论点,他们也能每人都用,可大皇子生性霸道,若是知道别人和用一样的,定然不会放过那人。 裴清也以为大皇子是要问他这些,有点发愁,他现在是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实话是假话,这么和大皇子说,对方会不会觉得自己故意骗他。 正纠结中,就听大皇子嗤笑一声:“也只有他们才会觉得你有什么好想法。” 一个个的连看人脸色都不懂,就裴清那茫然中又带点的懵逼的表情,他不找别人帮忙就好,找他帮忙也不怕被带到沟里去。 被贬低了,但说得好真实啊! 裴清有点羞愧,但很快就把这些羞愧抛之脑后,被大皇子这么一折腾,肯定就没有人再来问他了。 见裴清对他的话毫无反应,甚至还隐隐表示出赞同欣喜的意思,大皇子沉默了一瞬,感觉自己这话是白说了。 高岩匆匆追出来,担心大皇子会对裴清做什么,然后就见大皇子臭着一张脸,似乎是吃亏了,而他以为会被欺负的裴清则是带着点欣喜。 高岩沉默,想到周凌刚才拉了他一下,他还不懂,现在是懂了。 面对别人,裴清有可能吃亏,但对大皇子,裴清好像还没吃过亏。 大皇子瞥见高岩出来,清楚他追出来的原因,撸了一把裴清领口的狐狸毛,转身离去。 “你……”见大皇子走远,高岩忍不住问道。 “我没事,大皇子刚才是想给我解围。”和高岩相处都一个月了,裴清哪能不知道他要为什么。 “解围?!”高岩疑惑了一瞬,很快就反应过来,就刚才那样,如果大皇子没有带裴清走,裴清确实不好脱身。 裴清见高岩明白过来,正要和他一起回去,耽误了这么一会工夫,其他人应该也都去用膳了,他们也得赶紧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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