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玫咬紧牙根,神情恨恨,接着又松弛下来,转过身看向俞天图,抿出丝勉强的微笑:“俞先生,那要我们怎么做,您才能放我们母女两人回去呢?” 俞天图也没有弯弯绕绕地,直接开口:“给俞觉道歉。” 俞觉眨了眨眼,他没想到俞天图会这么说,真是护短护得厉害,他心里不由得对原主又生出了一抹艳羡。 林玫脸色却更僵硬了,她本想着,既然俞天图都已经提了,那她顺坡下驴直接给他服个软面子上也能说得过去。 可哪里想,俞天图却让她给俞觉道歉。 俞觉是什么人啊?名声在Y城的圈子里都臭成那样了,人人嫌弃,除了姓俞以外,哪里值得她这一声道歉了。 但她又不得不开这个口,因为俞天图已经指明了,而且只是道歉,就能解决今天这么一出闹剧,可以算是轻饶了。 她如果再拒绝,就显得不识好歹了。 林玫看向俞觉,眼里露出一抹愤然,而后诚恳开口:“俞小少爷,今天是我冒犯了,对不起。” 她踢了一脚姜云,姜云看了一眼俞觉,对方神色淡淡,就如那时一般,没有因环境而沾染任何浓烈的情绪。 她心有不甘,低下头,闷声道:“对不起。” 林玫在一旁开口:“今天的事,能不能请俞先生能不能对外保密,毕竟也是在俞家发生的......” “你有什么立场来提这个要求吗?”俞天图沉声开口。 林玫顿时语塞,她自觉羞辱,正要拉着姜云离开,姜云却站在原地不动。 “还不快走?” 姜云没理她,她的目光全部落在俞觉身上,冷冷道:“如果你家里人把这件事说出去,我就把你今天那个秘密告诉所有人。” 俞觉讶然,随即反应过来,柔和漂亮的眉眼勾勒出一抹浅淡的笑意,他开口: “你想说,就说吧。” 姜云抿起唇,一旁的林玫嘟囔着把她拉走了。 客厅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父子三人和秦越。 俞天图忍不住开口:“俞觉,你有什么把柄落在那姜云手中了?” 俞觉微笑:“可能是我阳痿的事吧。” 旁边三人齐刷刷露出夹杂着震惊、忧愁、同情等多种感情的复杂眼神,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一会儿,俞天图率先走过来:“没关系的,让你哥改天给你看看,肯定能治好的。” 一直少言的俞庭也在一旁点点头。 秦叔直接过来拍了拍他肩膀,以示安抚。 俞觉倒不觉得有什么,这本来就只是当时为了应付姜云而随口胡诌的借口,他对外人的言论也不是特别在意,哪怕姜云把这事传了出去,对他也没什么影响。 “天太晚了,都先回去休息吧。”俞天图试图缓解尴尬,说完后主动回房间了。 俞觉刚要动就想到,他不知道原主的房间。 他淡定地向秦越开口:“秦叔,我房间有点乱,能让人跟我过来整理一下吗?” 秦越点头:“其他人都睡了,我跟你过去吧。” “辛苦秦叔了。”他面色如常,平静地跟着秦越上楼。 走到第二节台阶,从林玫母女走后就一直靠着扶梯边的俞庭突然叫住了他。 “小觉。” 俞觉侧了下身,看向俞庭。 俞庭开口:“我记得,你去年年底的时候,打了三个耳洞,怎么现在看不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俞觉:啊,这
第10章 伤疤 俞庭看着俞觉的目光很温润,没有什么攻击性,却十分透彻,像是透过这身皮囊,将他的灵魂揪出来,审视了一番。 俞觉是很懵的。 俞庭说打三个耳洞的人,指的当然是原主。 但他现在穿到原主身上,按道理说,只是灵魂换了,壳子还是那个壳子,怎么会出现丢失原主身体的特征这种情况。 而且还是耳洞这种身体部位上难以短时间清除的特征。 俞觉渐渐产生了一个有些离谱的想法,但思绪很混乱,一时也理不清,再加上俞庭还在一旁看着他等他回答,沉默久了,更让人觉得奇怪。 但这根本就是个无法解释的问题。 他对上俞庭的目光,有些不解道:“耳洞?我没有打过耳洞啊,是不是我一直带着耳夹,让你误以为我打过耳洞了?” 俞觉目光真挚,桃花眼流露出真切的迷茫和无辜,被这样极具蛊惑性的眸子看着,让人根本无法生出质疑的想法。 俞庭微愣,而后偏头错过了这样的目光,“但我记得......” “哥......”俞觉突然放软了声音,轻声唤了一下。 他平日的声线都是都是有些清冽却疏远的,像是冬日的山泉,清澈见底,也冰冰凉凉让人不敢触碰。 此刻却涌上了丝丝甜意,主动拉近距离,带着亲昵讨好的意味。 俞庭浑身一僵,已经躲开的视线不受控制地放回去,他眼中倒映着这个熟悉的身影,瞳仁微微缩紧,张口时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丝丝颤抖: “怎......么了?” 俞觉察觉了他这有些异常的反应,但他脑海里只想着赶紧从现在的对峙中抽身,也没有太过留心。 “我今天好累啊,有什么事,哥哥可以以后再跟我说吗?” 俞觉知道自己这是明晃晃的躲避和讨饶,生硬又直白,但他也别无他法,俞庭的疑问他根本无法回答。 他也不确定这样有没有用,但心里隐约觉得,俞庭会吃他这一套的。 俞庭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他微微抿了抿唇,看向俞觉的目光却少了刚才那抹质疑,温声开口: “也不是什么大事,可能也是哥哥在医院见的病人太多了,一时记混了。” “小觉既然累了,就先去休息吧。” “晚安。” 俞觉也松了口气,他回了一声晚安,跟着秦越上了楼。 秦越打开原主的房门,开了灯,俞觉刚走进去,就差点被房间过于亮眼的明黄色配色闪花了眼。 卧室空间实际上很足,东西虽然多,但放置也算整齐,但一眼看过去,却总让人觉得凌乱无比,甚至都有种无从落脚的感觉。 秦越在一旁问他:“小觉是觉得哪里乱,秦叔来整理。” 整个房间都很乱......俞觉当然不会这么说,他本来也没有让秦越帮他整理的意思。 “秦叔,我想了想,时间也很晚了,你又出去接了我一趟,也该休息休息了,今天就不用整理了,明天再说吧。” 秦越犹豫了下,也没多嘴,点头道:“那好,那秦叔就先回去了,小觉你也早点睡吧。” 秦越替他关好门,走到楼下,却看到俞庭还在扶梯旁站着,似乎在发呆。 他轻声开口:“大少爷,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休息啊?” 俞庭回神,沉默了一会儿,问秦越:“秦叔,你有没有感觉,今天小觉和平时很不一样。” 秦越思考了片刻,“的确是不太一样。” 俞庭似乎想起了什么,神情有些怀念:“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小觉像今天这样向我撒娇了。” “是啊,小少爷从......” 他还没说完,就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有些激动地与俞庭对视。 而俞庭的目光中,也露出了同样的了然。 “......” 俞觉看着秦越离开后,去与卧室连通的浴室里洗了个澡,就平躺在了原主那张铺着蓝橙色床单的大床上。 他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浅色的瞳仁里划过幼燕离巢般的迷茫和不适。 俞觉本来已经很困了,但因为俞庭那句话,一瞬间扑散了所有睡意,精神宛如拉扯过度的弹簧,想松懈也一时松懈不下来了。 俞觉伸手捏了捏耳垂,光滑而柔软,没有任何后天留下的痕迹。 他穿到原主的身上,最大的不适本该源自这俱并非自己的身体,但俞觉却没有丝毫这样的感触,就好像,这就是他自己的身体一样。 自己的身体...... 俞觉那个有些萌芽的想法突然生出根茎和枝叶来,变得清晰可见。 他眸光微动,从床上下来,走到衣帽间的落地镜前,再一次仔细打量这副身体。 在镜中之人的注视下,俞觉将穿得整整齐齐的丝绸睡衣的上衣脱了下来,露出白皙细腻的肌肤。 他一向对自己的身体追求完美,哪怕有一些磕磕碰碰弄伤了,他都会认真涂药恢复,不愿意在身体上留一点伤痕。 但在高三那年,他发生了一场车祸,车祸虽小,却让他整整昏迷了一星期,醒来后才知道自己肩膀后侧,靠近蝴蝶骨的位置被碎玻璃插了进去。 医生虽然给他做了处理,但昏迷一星期里没有亲人在身边细致换药,最后还是留了疤。 彻底恢复后,那块疤并不明显,只有两个指节的长度,颜色比周围的皮肤更白更粉一点,触碰时会微不可察的凸感。 因为当时那块玻璃刺进去得太深了,后面几年俞觉用力活动肩膀时,还会偶尔出现痛感。 俞觉侧过身,将肩膀那块位置暴露在镜子反射的范围内,他偏过头,眯起眼睛去看。 那两指节长度的疤痕闯入俞觉的眼眸,令他情不自禁地捏紧了放在手中的睡衣。 他突然就将今天所发生的的所有异常串联了起来,从姜云第一眼看到他时,那句“怎么换了校服”,到林遇医生诊断他并未像原书所说一样中c药。 再到俞庭发现他,并没有原主所打的耳环。 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一个原因,一个事实。 镜中映出的这个人,就是他本人,身体是他,灵魂也是他。 不是依附于他人,不是借用他人的身体,不是所谓的魂穿,这就是完整而独立的,他自己。 俞觉紧绷的神经终于在这一刻松懈了下来,他一丝不苟地穿回睡衣,回去躺了下来。 一切的困境都有了突破口,像是穿过漆黑的隧道,终于看到了光明。 俞觉做了一个荒唐又大胆的决定。 既然他不是原主,只是一个与原主同名同姓,在某一刻被拉入这个世界,恰巧落进了原主的时间线中的外来者。 他并不需要承担原主的过去,也不需要承担原主的未来,包括家人、朋友以及仇人,无论是责任还是负担,是给予他人的,还是被给予的,都与他毫无关联。 原主在未来的命运,与男女主、与何秩的纠缠,就没有了思考的意义。 他要与原主剥离开来,在这个世界里重新开始生活。 俞觉闭上眼睛,没有管床头柜上放着的频繁跳出消息提醒的手机,沉沉睡下。 第二日。 俞觉起得很早,梳洗过后,就有女佣在门外轻轻敲了门,喊他下去吃早餐。 俞觉跟着女佣下了楼,走到独立餐厅里,看到俞天图和俞庭已经入座,餐盘中的早点也都吃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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