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一向十分宠爱他,这几年已经试着让他批阅奏折了。 慕容鸢批阅一遍,然后会拿给圣上,指出其中的不当之处。 古往今来,这样手把手教儿子处理政务的君王,一个也没有,足以见得圣上对慕容鸢有多么宠爱。 槐轻羽不愿耽误慕容鸢的时间。 与他腻歪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他乘着马车回了秦家,刚到秦家门口,就被秦漆禾拦住了。 “小羽,我迎接你回家。”秦漆禾站在马车前,伸手想扶住槐轻羽。 槐轻羽却丝毫不领他的情,转而从另一边跳下了马车,踏入了秦家大门。 秦漆禾眼神落寞的望着他的背影,顷刻后,慢慢蜷缩起身子,紧捂着麻木又疼痛的心脏,眼尾猩红。 小羽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原谅他? 这三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痛苦、悔恨,可无论他怎样哀求,小羽都不愿回头多看他一眼。 甚至连与他多说一个字都不肯。 小羽就这样厌恶他吗? 要不是有父亲的存在,小羽这辈子是不是连住在秦家都不愿意了? 秦漆禾绝望的想。 槐轻羽回去后,便将先前从齐涌姿手中买的琉璃玉锁拿了出来。 他将玉锁交给了蓝柳,“去将玉锁放到店铺中售卖,想办法卖到贵妃万宁冰的手上。” 万宁冰身为贵妃,有不少人可以驱使,总是会派手下的宫人出宫采买。 他要将这块琉璃玉锁,卖给贵妃,并且着重描述一番齐涌姿和翠柳的样貌。 相信贵妃很愿意拿着这个琉璃玉锁,大做文章。 槐轻羽吩咐好了这件事,又将经历放在了秦宛书身上。 他碍于秦首辅的颜面,一直都在忍着秦宛书。 可秦宛书想要谋害他的心思却一直不死。 上次他中媚药之事,已经查明了。 是秦宛书为了陷害他,不惜与左相游文忠联手的。 临出门前,秦宛书先是假意路过,在他衣衫上撒上特制的药粉,游文忠又派人在街上朝他身上丢合欢花。 合欢花本是个普通的花,但与药粉发生反应后,便产生了类似媚药的作用。 秦宛书之所以采取这么迂回的行动,自然是为了撇清嫌疑,如果槐轻羽没那么敏锐,根本调查不到他的手笔。 而左相游文忠之所以要陷害他,自是因为几年前的□□案。 只要游文忠不傻,便会调查出□□案有他的参与。 那么游文忠会出手害他,也就不足为奇了。 槐轻羽不会再对秦宛书心慈手软。 他拿了一沓千两面额的银票,敲响了闵谙的院门。 闵谙打开门,看到槐轻羽,十分惊讶,“呦,状元爷,你怎么有空大驾光临了。” “自然是想要来看望老师了。”槐轻羽嘴上说的客气。 待踏入院门后,他就更加客气了。 直接尊师重道的从怀中掏出银票,笑了笑道:“闵先生,听说你一直给秦宛书代笔写诗,赚快钱?” 闵谙又不是傻子,自是不会轻易承认。 他目光在那沓银票中流连了一番,仍旧收回了目光,看向槐轻羽,仿佛被槐轻羽羞辱了一般,“你这是什么意思?状元爷,你怎么能怀疑我的人品?一直以来,我可是有认真教导宛书少爷的。” “闵先生,我既然能来找你,就是确定了一些事实。”槐轻羽说着,扬了扬眉,“闵先生,我今日来可不是兴师问罪的,我是想让你在明日的诗会上,别再为秦宛书代笔,拿着这沓银票,回家乡去养老。” 闵谙闻言,这才放下心来。 他听明白了槐轻羽的意思。 他将银票接了过来,抬眸看向槐轻羽,“你为什么不去向秦首辅告发我?” 槐轻羽笑道:“父亲知道这件事,肯定要动怒,我怎么敢告诉他老人家。而且我也看不得宛书弟弟继续堕落,所以希望闵先生从今以后不要再为他代笔,他也该学会靠自己了。” “是吗?你竟这般善良?”闵谙有些不信槐轻羽的话。 他可是听说过,秦宛书一直与槐轻羽作对的。 不过,槐轻羽什么目的,他可懒得探究。 他只知道自己能得到一笔巨款,足够回家养老了。 闵谙点了点头,将银票笑眯眯的塞进了怀里,转而将槐轻羽请出了院门后,便马不停蹄的收拾起了行礼,准备请辞。 想到明日的诗会,闵谙提起笔,随便写了几首打油诗,装在了信封中。 这几首诗,与他原先精心做出来的差别很大。 毕竟他答应了槐轻羽,不再为秦宛书代笔写诗。 然而这样的话,秦宛书不学无术,是个草包之事很快就会暴露。 走得晚了,秦首辅肯定不会放过他。 他得在秦宛书暴露之前先走,到那时秦首辅再找他麻烦,也没办法将他奈何。 第二日,秦宛书拿着闵谙的几首诗,胸有成竹的记下了。 这几年来,他一直被誉为盛京明珠,受到了无数的青年才俊追捧热爱。 那些人疯狂的迷恋他、仰慕他,将他奉若神明。 他很乐意看到这些男人为自己争风吃醋。 得知槐轻羽在家,秦宛书特地去邀请他一起去参加诗会。 他要让槐轻羽这个书呆子知道,什么叫风华绝代,什么叫自惭形秽。 槐轻羽:“?” 这是请他去看笑话? 他神色平静的点了点头,“既然你盛情难却,我怎么会推迟不去?” 槐轻羽说完,便干脆利落的上了马车。 秦宛书微笑着看着槐轻羽上马车的背影,也随之上了车。 二人一同乘着马车,来到了诗会现场。 槐轻羽一下马车,便受到了一些欢迎,但由于他平日里太过低调,只有少数识得他的身份的人,大部分还是不太认识他。 而秦宛书就不一样了。 京城里,没有人不知道他这颗“盛京明珠”的存在。 秦宛书一下马车,便有几位相貌英俊、家世不凡的男子,争先恐后的靠过来,想要扶着他下马车。 众人越追求他,他越表现的高傲。 他朝那几位男子微微一笑,几乎要将那几人迷得神魂颠倒,然后,他慢条斯理的抽出了手帕,垫在其中一名男子的手背上,扶着那名男子的手,缓缓下了马车。 下了马车后,他没有收回手帕,而是特意将手帕留给了那名男子。 那名男子怕手帕被抢走,迅速将手帕捂在鼻翼下,痴迷的嗅起来。 其他几名男子喉结滑动,纷纷对那名男子投去了嫉妒的目光。 槐轻羽:“……” 有这么夸张吗? 秦宛书的魅力这么大? 槐轻羽旁若无人的走到秦宛书身边,“这几名男子,该不会是你请来演戏的吧?” “哼,还需要我请人演戏?真没见识,你知道我的魅力有多大吗?”秦宛书直接冲着槐轻羽,翻了一个小小的白眼,倨傲的扬起了下巴,“不少男子为了争夺我打得头破血流,你个乡巴佬知道肯定没见过我这么受欢迎的人吧?” 槐轻羽笑了笑:“身为一个正常人,很难理解这些人痴迷的点。” “能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我智慧与美貌并存,我的才华是眼前这些男人可望不可即的。”秦宛书颇为自信的哼了一声,“你等着吧,等下待我念完了诗,这些人肯定会愈发对我痴狂。” 槐轻羽点了点头,“那我就等着看吧。” 他说着朝秦宛书弯了弯眉眼,离开了秦宛书的身边,找了一个偏僻的位置坐下。 免得待会儿秦宛书被戳穿真面目,遭到崇拜者围殴的时候,连累到他。 槐轻羽刚坐下,就听到耳畔后传来一道满是磁性的声音,“小羽。” 槐轻羽顿时拧了下眉,转过脸去,看到了璃星。 几年不见,璃星已经焕然一新,穿着一身华丽的服饰,混入了诗会。 槐轻羽不想看见他,因而问道,“你的孩子呢?你不去好好照顾孩子,在这里做什么?” “不是我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小羽,如果不是为了你,我不会将孩子生下。”璃星说着,朝着槐轻羽温柔的笑起来,“孩子我自是请了仆人照顾,如今已经开始读书了。” 槐轻羽不想跟他争论这个问题。 他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那你今日来做什么?如果没有事的话,就离我远一些,如果有事就去做自己的事,别来烦我。” 璃星:“……” 他深吸了一口气,眼眸黯然极了,“小羽,你就这般厌恶我?” “是呀!”槐轻羽不停点头,“我看见你就烦,你能不能滚?” 璃星眼神受伤,不再说话了。 他安静的坐在了槐轻羽身侧。 毕竟他今日就是为了能靠近槐轻羽一点,特意来的。 即便槐轻羽再厌恶他,再对他冷言冷语,他也舍不得离开他半步。 槐轻羽直接无视了他,一个人默默喝茶。 诗会很快开始了,诸位才子们经过抽签后轮番上台,吟诵自己的新诗。 秦宛书也信心满满的站了起来,吟诵了那首闵谙给他随笔写的打油诗:“诗会庭院伶人多,不是戏曲便是歌。但凡文曲星下凡,早就金銮去登科。” 他这首诗,完全是在讥讽在场的学子,没有真才实学,只会跟伶人一般卖弄,否则早就去考科举了。 在场学子闻言,脸色立刻难看了起来。 其中一名学子猛得站了起来,以为自己听错了,小心翼翼的问,“秦公子,你是不是念错了?” 秦宛书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胸有成竹的仰着下巴,解释起了这首诗的意思。 他被闵谙养得太废,十三岁便没有再读书了,此后几年更是几乎要连字都快忘记怎么认了,丝毫不知道自己正在作死。 在场都是一群空有皮囊,只会卖弄的贵族子弟。 平日里惯会参加参加诗会,彼此恭维一番,好满足自己的自尊心。 实际上全都是一群酒囊饭袋,整日混迹于诗会,没有正事可做。 但他们却不是傻子。 ——秦宛书这是在明晃晃的嘲笑他们、贬低他们! 怎么,仗着自己有才,便看不起他们,要这么当众羞辱他们吗? 亏他们还将他当成心尖上的珍宝,他们眼里的珍宝,竟一直看不起他们! 又有一名贵族子弟站了起来,直勾勾的盯着秦宛书,眼神阴鸷,“秦公子,这是你真心所作?” 秦宛书立刻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下一刻,只见那名贵族子弟伸出长臂,一把薅住了秦宛书的衣领子,将他从台子上扯了下来。 那人抬手就狠狠扇了他一巴掌,“给你脸了?你是什么东西,一个人,也敢挑衅我们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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