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了点头,眼睁睁看着二人离去。 他久久的注视着二人的背影,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了刚从言成碧的那个欣喜的眼神。 他觉得怪怪的。 阿碧他……带小羽去别处参观? 他们二人……很熟吗? 秦漆禾心中微微有些不舒服。 他心不在焉的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散乱的思绪还未回过神,面前的桌子上,便被撂下了一摞厚厚的卷宗。 他抬头。 看见原本对他十分和气,笑脸恭迎的同僚们,此刻竟满脸轻蔑的盯着他。 同时,用一副命令的口吻,居高临下的吩咐道:“有请秦大公子今日之内,将这些卷宗整理好。” 秦漆禾皱了皱眉,“你这是在跟我说话?你知道我是谁吗?” “呵!你竟然在这里摆起谱来了!”那人闻言,顿时讥诮的笑了起来,“你以为你是谁呀?早就听闻你光风霁月,宛若文曲星降世,可你连殿试都能缺席,可见先前你的那些传闻全都是假的。秦首辅肯定早就放弃了你,要不然也不会不提拔亲儿子,反倒重用义子。我劝你在这里,还是老老实实的听话,别以为自己有靠山!” 秦漆禾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他猛得站起身,几乎要控制不住一拳打在眼前这踩高捧低的小人脸上。 但他到底没那么傻。 他眼神冷冽的扫视了其他人,发现其他人的脸上,皆是不屑的神情。 他的眼神顿时阴翳了起来,刚压下的愤怒再次攀升。 这些人见了言成碧,纷纷个个恭敬,可言成碧一走,就顿时露出了险恶的嘴脸。 就因为他不小心缺席了殿试,所以就要受到这种对待吗?
第107章 秦漆禾看着面前这几个小人得志的家伙,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盛。 可他虽然年轻,终究不是毛头小子。 即便有怒气,也不会轻易表现出来,在没有有效制裁这几个家伙之后,生气也只是无能狂怒。 而且,他笃信自己很快就能摆脱这种被人轻视的局面。 眼前这几个小人,他很快就能全收拾了。 秦漆禾闭了闭眼,随后又很快睁开,一言不发的坐在凳子上,拿起一本卷宗翻看了起来。 几个司务见他堂堂首辅家的公子,竟然真的在被自己呵斥之后忍气吞声,忍不住对视了一眼。 他们开始笃定,秦漆禾是真的被秦首辅放弃了。 要不然怎么解释,这样一个自小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在被刁难后却如此听话? 几人享受到了支配的快感。 一想到身份高贵、光风霁月的盛京第一公子,在自己的手中宛如玩物,就倍感兴奋。 几人没有收敛,将手头的卷宗全都丢到秦漆禾桌上后,悠闲的端着茶坐在一旁,用闲谈的方式,开始更大强度的指桑骂槐、冷嘲热讽。 “言大人真是人中龙凤呐!” “谁说不是?依我看来,他才是秦首辅的亲生儿子吧?” “啧啧,有可能,这秦首辅重视言大人,而轻视眼前这个……啧啧,该不会……呵呵……” “该不会什么?你倒是说呀!” “该不会这位……不是秦首辅的亲生儿子吧?话本里不是有那抱错的真假少爷吗?你说说他们该不会……” “这个猜测有根有据,我觉得……” 几人正说在兴头上,忽然听到了一声巨响。 “砰”! 下一秒,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便一把拽住了其中一人的衣领,勒得那人喘不过气来。 还没等那人反应过来,一个重拳便狠狠锤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太阳穴是死穴,登时将人一拳打得头晕眼发,四肢发软,身体失禁倒在了地上。 其余人见状,立刻被吓得魂不附体,没想到他们眼里的软包子秦漆禾,竟然敢暴起伤人。 其中一人鼓起勇气,上前一步用手指指着秦漆禾,“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秦漆禾,你这是想在大理寺闹事?你信不信我这就去禀报大理寺正,让他把你抓起来?哼,秦首辅可是早就放弃你了,你怕不是要在牢里关一辈子!” 秦漆禾身姿修长,用看死人一般的眼神,盯着那人。 那人见他没有动作,以为他是被吓到了,当即得意的弯起嘴角。 下一秒,他指着秦漆禾的那根手指,便被秦漆禾一把捏住,然后硬生生给折断了。 骨头的脆响,萦绕在每个人的耳中。 那人先是被手指上传来的剧痛,给刺激得惨叫起来,随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叫得就更惨了。 “我的手指!我的手指!秦漆禾,我要告诉寺正大人!” 秦漆禾慢条斯理的将耳边的鬓发,笼在了耳后,似笑非笑的开口:“别说我断你一根手指头,就算我断你十根手指,想必寺正大人也不会追究我一分责任,反而还会以你断指影响公务为由,将你赶出大理寺!” 他说着,抓起一旁桌上的瓷杯,猛得一砸,又砸在另一人的脑袋上。 那人的脑袋顿时流出了鲜红的血液,疼得咬紧了后槽牙,却却丝毫喊疼,甚至连动弹都不敢动一下。 又是“啪啪”几声瓷器碎裂的声响,秦漆禾将剩余的几个茶杯,全都砸在了其余几人的头上。 那些人个个缩着身子,如受惊的鹌鹑一般,一动不敢动弹。 看着每个人都被自己照顾到了,秦漆禾才一扫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和煦的笑了出来。 他慢条斯理的眨了眨黑眸,语气散漫,“从现在开始,你们可以闭嘴了吗?” 那刚被打了一顿的一人,顿时连连点头,大气儿都不敢出。 本以为秦漆禾是个如玉君子,被欺负了也不敢挑明的软包子,没想到只是表面温文尔雅,看着四体不勤,满身书卷气,没想到丝毫不惧鲜血。 几个司务只是在大理寺混份儿差事,最喜欢捧高踩低、阿谀奉承。 平日里卑躬屈膝惯了,好不容易见到一个身份高贵,以为可以欺负的人,自然是不想放过。 可秦漆禾一出手,几人便瞬间不敢有任何动作了。 秦漆禾见几人这副畏畏缩缩的模样,嘴角的笑容有些轻蔑。 他略微扬了扬下巴,“将身上的伤收拾一下,我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如若传出去,后果你们承担不了。” 那几人闻言,顿时开始整理自己额上、脸上的鲜血。 那个断指的司务,却满心畏惧的跪在地上,一脸惶恐与哀求,“秦、秦公子,我这手指断了,能不能、能不能先去看病……” “不行,卷宗还未处理完,你怎么能丢下不管呢?”秦漆禾轻飘飘的扫了那人一下,“这么多案子需要处理,你这时候走,也太不负责了吧?” “我……”那人惨白着脸,张了张嘴,却丝毫不敢反驳。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秦漆禾即便失了秦首辅的宠爱,说不定还有其他的依仗。 那人懊悔自己不该这么早就针对秦漆禾,当即强忍着钻心的疼痛,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秦漆禾本就不愿当一个小小的司务。 他毫不在意这个职位。 大理寺正,也不过是个五品官,平日里连给他爹提鞋都不配,见到他这个秦家大公子也得恭恭敬敬的。 可如今却如蠢货一般,这么羞辱他! 秦漆禾深吸一口气,转而来到了大理寺正这里。 大理寺正正在悠闲的喝着茶,身旁还有个模样娇俏的小厮,正给他揉捏着肩膀。 一见到脸色很不好的秦漆禾,寺正便立即放下了茶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满脸小心翼翼的笑容:“秦公子,你是何时来的?真是有失远迎呐!” 秦漆禾掩唇一笑,“寺正大人日理万机,我不过是一个小小司务,何必迎我?” 大理寺正瞬间愣了,忙问,“您这话从何说起呀?” 秦漆禾温和一笑,“不是你说,让我当你这大理寺的司务吗?寺正大人对我这么好,我自然要来当面感谢一番。” “这……”大理寺正好歹在朝廷混了那么多年,闻言立刻恍然的睁大了眼睛,赔罪道,“真是对不住,秦公子,我真没想折辱你。只是言公子今日来和我说,他的一个亲戚来求官,让我施舍个一官半职。我真不知道那人是你,否则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让你去做你小小的司务呀。” “阿碧没跟你说是我?” 大理寺正闻言,立刻诚惶诚恐的解释道:“他真没说。否则我要知道了你的身份,还敢这么做,我脑子肯定是有病,这大理寺正也不用做了!” 秦漆禾立刻眯了眯眸。 他不禁有个疑问。 言成碧是忘了说,还是故意不说? 这个念头一浮出来,他就自嘲的摇了摇头。 他真是糊涂了,竟然连阿碧也怀疑。 阿碧可是与他自小相伴,有着十几年的兄弟情,他对阿碧有知遇之恩,给他优渥的生活条件,还曾亲手教他写字。 阿碧不可能这么做。 他不相信从小一起长大的阿碧,竟然相信大理寺正这个外人,可真是糊涂了。 这件事一定是大理寺正说谎。 很可能是大理寺正受了他父亲政敌的指使,故意针对他,侮辱他。 秦漆禾觉得只有这个可能。 他朝着大理寺正笑了笑,谢绝了大理寺正要给他另安排官位的决定。 从今以后,他是再也不想再踏进这地方一步了! 秦漆禾抬手,揉了揉眉心,转身离去。 他没等言成碧当值结束,便先回了秦府,去找了秦首辅。 秦漆禾想到这几天的遭遇,闭了闭眼,待心底的怒意消散后,才缓缓开口,“父亲,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听说你让阿碧去做了那大理寺少卿?” 秦首辅注意到了他掩藏在表面温和下的委屈和质问。 因而没有丝毫避讳,准备和秦漆禾开诚布公的谈一谈,直接道:“是我让的。言成碧是状元,为人有上进心,看见他,我就想起了当初出身贫寒的自己,我相信他只有有人提携一把,将来肯定会大有作为。” 秦漆禾闻言,冷笑了两声,“所以你就将大理寺少卿的位置,让阿碧去做了?” 他虽然一直告诫自己,要将言成碧当成亲兄弟。 可是响起大理寺那几个司务的话,仍是不可避免的多想。 所有人都将秦首辅重义子、轻亲子的做法看在眼里。 秦首辅端正的坐在椅子上,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道,“他很合适那个位置。” 在秦首辅看来,言成碧是他的义子,算是自己人,与其大理寺少卿的位置便宜了别人,还不如让言成碧填补上去。 至于秦漆禾,身为他的亲生儿子,他自然不会亏待。 只是如今秦漆禾刚缺席了殿试,被人指责对圣上不敬,需要低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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