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晋拓扯唇:“哦。” 有意无意说给自家男人听的陈子轻:“…………” “诶,直播还没结束呢。”他试图把被商晋拓拿开的手机夺回来。 “不看了,我困了。” 陈子轻还来不及开心商晋拓今晚能这么早犯困,就被他扣住腰提起来,向后捞,一瞬间尾骨酥酥麻麻:“你不是说困了吗?” 商晋拓从后面贴上他:“是困了,所以我就放进去,不动。” 陈子轻回回被骗,回回上当,这次也不例外,他往后扭头,眼睛乌黑单纯:“真的?” 得到的回应是一声低笑。 商晋拓阖着眼,满足地让自己被他老婆紧紧包裹,他的永远说话算数,不包括在情事上。 . 入秋那会儿,朴城还是热,陈子轻推着商晋拓去了芮姐的小店。 一周目是沈不渝带他认识的芮姐,到了二周目,就成了他自己机缘巧合下结识的芮姐,这部分数据做了修改。 芮姐提前知道他们要来,早早做好了甜点等着。 陈子轻感觉芮姐像他的长姐,能让他放下紧绷的神经,卸掉心防聊些私密的事情。 “放宽心。”芮姐说,“他只是腿不能走了,又不是腿没了,起码还在。” 陈子轻听她另类的安慰,觉得是那回事。 只要腿在,就有恢复的希望。 再者说,腿不在了,不还能按假肢吗。人是活的,路就会是活的。 陈子轻长长地叹气,下一瞬就听芮姐又说:“商董好像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他的残疾,只在乎你的感受。” “是呢。”陈子轻怔怔地点头。 芮姐看着他的眼睛:“所以你介意吗?” 陈子轻把头摇成拨浪鼓:“我怎么会介意,我跟他结婚宣过誓的,无论贫穷富有,健康疾病都携手同行,不离不弃,相伴到老。” 芮姐问了个突兀的,意味不明的问题:“那如果你们没结婚,没宣誓呢?” 陈子轻转无名指上的戒指:“……没有如果啊。” …… 商晋拓没参与他们的闲聊,径自靠着轮椅椅背,十指扣在腹部,浓墨重彩的五官在无人看见的角度渐渐变得扭曲,他的双眼阴鸷地盯着虚空,那里仿佛有什么让他憎恶至极,又不能彻底甩掉的东西。 那三人又开始觊觎他老婆,这就是斩了草却没办法拔掉根的后果,阴魂不散。 自己又何尝不是。 商晋拓在他老婆走近他时,说:“店里的风铃挺不错。” 二周目,风铃不是陈子轻用积分买来送给芮姐的,是他亲手所做,这会儿风铃被商晋拓拎出来,陈子轻有股子心虚感。 陈子轻说:“你喜欢啊,那回去了,我给你也做一串。” 商晋拓“嗯”一声,笑了笑:“别人一串,你男人一串,一个待遇。” 吃味了,酸上了,作上了。 陈子轻察觉芮姐看过来的视线,他不好意思地凑到商晋拓耳边,小声说:“你要多少串都行。” 商晋拓沉默半晌:“我想你送我玫瑰。” 玫瑰吗?陈子轻瞥一眼低垂着眼眸的男人,转头问:“芮姐,巷子里有没有花店?” 芮姐:“有啊。” “不是花店买的,”商晋拓跟芮姐同时开口,他说,“手工的,你折的。” 陈子轻眼皮一跳,他在一周目折过玫瑰,干老本行送外卖那会儿在鸭血粉丝店里折的,没过脑,等他反应过来时,手上的废纸就成了一朵玫瑰,连他本人都很意外。 当时他还没恢复奇遇的记忆,现在回想起来只剩感慨,他根本就记不清是在哪个世界学的技能。 折玫瑰,多浪漫。 他是因为什么去学这个,又是为了谁学的呢…… 应该是为了做任务吧。 或许任务期间,他是用了心的,只是他忘了。 商晋拓是随意一提,还是知道他折过啊?他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我哪会折玫瑰花。” 商晋拓拉过他的手,吻了吻他的指尖:“可以学,网上多的是教程。” 陈子轻说:“那好吧,我晚点找教程买材料,学会了就给你折花。” 商晋拓勾着唇:“谢谢老婆,你对我真好。” 陈子轻发现芮姐在憋笑,他赶紧红着脸推商晋拓出去。 . 一个秋天,陈子轻都在折玫瑰,他折了很多玫瑰,各个颜色的玫瑰,它们得到了商晋拓的重视,被放置在书房,车里和公司。 商晋拓总会对着玫瑰走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灯影下的侧脸俊美得不太真实。 陈子轻想,他必须在有限的时间里做点什么,尽可能地多做些。 一天早上,商晋拓照常在他老婆之前醒来,他坐起身,捋几下凌乱黑发,苦大仇深地冷着脸下床。 商晋拓把两条没知觉的腿往床边摆弄,他看起来不像是突发性的残疾,而是残了很多年,一切都习以为常,也早就接受了命运的残酷。 抓过轮椅坐上去,商晋拓的动作忽然滞住。 同时那副,全世界都在等着看他笑话的自我厌恶也随之凝固。 床头墙上多了一张纸,上面写着两句话。 ——活在当下。 ——开心一天是一天。 不知哪来的嗡鸣击中商晋拓大脑,潮湿又炽热的情感汹涌澎湃地席卷而来,胸腔里的心脏剧烈跳动引起不适,他攥着心口弓起腰,喘息着站在原地愣怔许久,回过神时已经满脸濡湿。 商晋拓幡然醒悟,决定将自己剥离出阴影,让他老婆牵着他走在阳光下,驱一驱身上的霉味。 没多久,陈子轻在办公室收拾东西准备下班,门被敲响,他没抬头地喊了声:“进。” 门开了,来人没声响。 陈子轻有感应地抬起头,手里的文件“啪”地掉在桌上,商晋拓倚着门,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含笑的眼凝视着他的呆愣,身形挺拔丰神俊朗,满是让人移不开眼的魅力。 他飞快地绕过桌子跑上前,摸摸商晋拓的腿:“你能走了?” 商晋拓笑:“嗯,能走了。” 陈子轻喃喃:“我不是在做梦吧?” 商晋拓握住他的手,扇在自己脸上:“我疼,你不是做梦。” 陈子轻反应迟钝:“你干嘛让我扇你?” “让你担心了,该扇。” 陈子轻蹙眉:“你又不是故意的。” 我是。 商晋拓拨他刘海,手掌顺着他脸颊下来,擦掉他因为激动欣喜滚落的小珍珠,对不起。 陈子轻正要说什么,商晋拓蓦地把他抱住,摇晃他的身体,脸埋在他脖子里笑,笑得眼睛红起来。 我大错特错,幸好你提醒了我,让我能够好好珍惜现在的幸福。 . 商董腿残了,又好了,可喜可贺。 但他残疾的那段时间,总部出现了内鬼,商晋拓在会议上发火,郑秘书去茶水间找陈子轻,让他给上司发个短信。 陈子轻不发:“适当的情绪宣泄,有益于身心健康。” 郑秘书说:“那也不能让打工人战战兢兢。” 陈子轻斜他一眼:“哪有打工人,今天这会,参加的不都是资本家。” 郑秘书干咳:“你心里明清得很。” “还好还好。”陈子轻谦虚地摆摆手,叫他给自己续杯奶茶,“内鬼影响大吗?” “不大。”郑秘书把奶茶端给他,“不值得商董如此大张声势。” 陈子轻撇撇嘴:“那可能是他上了年纪……” “更年期。”郑秘书往下接。 陈子轻瞪眼:“说什么呢,谁更年期了!你说谁更年期啊!” 郑秘书:“……”这不是你脸上写的答案? . 陈子轻奶茶喝不下去了,他心神不宁地从茶水间转到董事长办公室,一路畅通无阻地走进去,瘫坐在沙发上忐忑地等着更年期的那位开完会回来,顺便上网搜搜男人更年期的症状。 好家伙,不搜不知道,一搜,全对上了。他就这么在网上为商晋拓确诊了更年期。 陈子轻心情复杂,连商晋拓什么时候进来的都没发觉。 直到眼前落下一片带有冷冽香味的阴影,他才堪堪收回一言难尽的思绪:“开完会啦?” 一只手向他伸来,他握住,被拉起身,听见耳边有声音:“手心里怎么这么多汗?” 还不是紧张你更年期。 陈子轻没往外说这话,他含糊:“多吗,没吧,还好吧。” “你说还好,那就还好。”商晋拓擦掉他手心的汗,带他去办公桌前。 陈子轻没坐他怀里,而是把屁股一抬坐在他办公桌上,垂头面对他,目光从上到下。 他一身全套的商务西装,慵懒地坐在办公椅上,俨然是个江山在握城府深沉的上位者姿态,深邃冷漠,迷人又充满侵略性。 长腿性感地敞开,西裤里渗出热气,野蛮优雅,内敛,又狂躁。 陈子轻被他仰视的目光锁住,后背有点儿发痒:“你,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会议开得不顺心?” “想你踹我。” “……啊?踹你?踹哪儿?”陈子轻后知后觉,他坚决不从,“我不踹,踹坏了你就没有了,你又不能再生。” “不会坏。” 商晋拓握住他的腿,大拇指捻着他脚踝,漫不经心地笑着,“我火气有点大,你踹我,让我爽爽好不好,老婆。” 陈子轻使劲挣脱却没能成功,网上也没说男人到了更年期会出现特殊癖好啊,救命啊。 . 还是踹了。 从那以后,无论商晋拓提出什么要求,陈子轻都见怪不怪。 更年期和青春期一样,也是因人而异,网上的只能起到个参考作用,不能当真。 下半年一切顺利,年底商晋拓带陈子轻回国过春节,拒绝所有攀交的活动,不办家宴,甚至不参加小圈子的聚会,他们在秋山湖迎来新年。 这也是陈子轻回到这世界陪商晋拓过的,最安逸的一个年。 年后的时间匆匆流逝,转眼就到了一年炎夏,花园的那颗桃树结了许多果子。 陈子轻吹着清晨的风站在晨曦下,眼巴巴地望着树上的果子,手点着,一个个地数它们的数量。 商晋拓揽着他,看他数,等他数完说:“不摘个尝鲜?” “那摘个吃吃看。” 陈子轻兴致勃勃地摘毛桃,骑在商晋拓肩上摘。 商晋拓知道他能够得到,还要给他骑。 陈子轻找了半天,选了个最漂亮的毛桃,捉住,小心翼翼地一拧,把它给拧了下来,毛桃跟枝条分开的地方绿绿的,看着十分的健康有活力。 可味道就…… “哎哟,不行了,好酸。”陈子轻捂着嘴哀嚎。 “是吗,我尝尝。”商晋拓抵开他唇齿,吃掉他嘴里那块不敢咽下去的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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