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活尸惊喊出声。 狼王准备冲上去,四周的驭鬼术的锁链层层叠起,似乎要挡住那雷劫。 这时,天空的雷劫在这个时候轰然落下,忽然间,自天虚剑冢当中一道迅猛如雷的剑光赫然出现在了众人面前,惊雷掠过,霜雪而至,妖剑踏雪的剑阵从天而落,挡在宿聿的锁链之外。庞大的妖气与剑气而至,妖剑剑身霜光凛凛,落下之际隐隐能见剑身上浮现一只四足踏雷的妖兽。 妖剑抵挡雷劫的同时,剑锋狠狠地朝着魔道流放之地的方向劈下。 那瞬间,流放之地所伤的痛苦令魔修嘶喊出声。 剑光虚影之下,顾七站在宿聿的侧后方,凛风中护住了宿聿的后背。 宿聿没有回头,无数的霜雪中,他知道是谁站在他的身后,他顿然下压鬼气冲破了魔修抵御的限制,趁着对方失神的这一瞬间,以非常快的速度直接顺着那些人修所破坏的节点,多亏那些修士的破坏,才能让他这么快的找到破绽,他毫不迟疑地将天麓池与山冢人柱的切断! 后方的雷劫再度而至,宿聿没有放开魔修,他死死地钳住魔修的脖颈,将其困在无法逃脱的境地里。 他能听到身后的闷雷,但他不敢回头,有些事,只有那不断靠近的霜雪在提醒着他谁在身后,谁在等他,所以在没有把这个人彻底扼杀前,他不会放手。 魔修感觉到自己对阵法的掌控失衡,他不能折在这,霎时间他引动了隐藏的其他阵法,不顾后果地与宿聿抢夺天麓池的控制权,两个擅长阵法的修士,在此时的博弈几乎达到了极致。 天空的雷劫被一次次地挡在妖剑踏雪上,顾七凝成的剑影没有退,每一次地精准地护在了宿聿身后。 “你不会死的对吧?”不见神明护在顾七的身边,那种雷劫不是普通的雷劫,不是他们能硬抗下来,它能感受到的只有妖剑上的妖气与剑气,而使用这些,似乎在持续透支着顾七,他小声道:“等这件事结束了,你会跟我爹成亲的对吧?” 顾七没有回答他,只是身上的剑纹越来越深,而在这时候,他的眸光中出现了一道异色,天空雷劫的范围竟然还在往外扩大,顷刻间似乎有什么发生了变化,在他看护的范围之外,竟然还浮现了另外的雷云。 这样的变故也同样落在其他修士的眼中,齐六当即骂出声:“这天道到底要来多少雷云?!” “魔道鬼道同化,这样的动静几乎是在撼天了。”玉衡眼前发黑,但他一点都不敢闭眼:“这雷劫还会继续,鬼主跟那魔修的动静实在是太大——”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那雷劫轰然冲向踏雪剑的同时,还有另外一道朝着宿聿与魔修所在的地方冲去,那是顾七防御的狭角,同样的时间里是没办法同时挡住多道雷劫的!天地间似乎静止了下来,所有人只见到那雷跃向宿聿与魔修,狼王竭力要跳过去,与此同时天上的万恶渊中忽然散出了多道异光。 铮—— 清脆的响声。 宿聿似乎感应到什么,他蓦然地抬起头,只见在他眼前出现一把不太完善的残刀,残刀与刀灵站在了一块,熟悉的身影跃现在他的面前,像极了玄羽庄时那匆匆一面的好久不见。 奔雷刀与一个模样邋遢的男人出现在天空中,自玄羽庄那次之后,他再一次地挡下了这雷。 雷声余地,所有妄图阻挡的修士一下停住了脚步,看着天空突然出现身影。 踏雪挡住余雷,顾七猛然回过头时,霜雪飘过间隙里与那人遥遥相看,时隔经年出现在此地,那人似乎没有任何变化,还是那副模样,拎着刀出现的时候与千年前走上天虚山阶来讨价,遥遥地看着他,最后拿出那个破旧的酒葫芦。 “段胤。” 持刀男人闻声回头,诧异间看到了那把妖气凛冽的踏雪剑。 他扬了下头,似是与故友问好,“裴观一。” 宿聿喉间艰涩,为什么?他们不是被好好地保护在万恶渊内吗! 墨兽顿时畏惧上头,共感的它知道宿聿再想什么:“我不知道!我连沉虚葫什么时候带他们过来我都不清楚!” 万恶渊的裂缝中,沉虚葫带着巫云月从天而落,她落在天麓池山峰时,身后的大葫芦里散落出无数的宝器,那些宝器铮铮地响着鸣声,似乎是与奔雷刀相呼应,顷刻间就飞到了天上各处。这些盛载着千年前天骄气运与魂灵的宝器,似乎有了自己的微弱意识,自动地护在了妖剑踏雪防守的空缺里。 “这是?!”玉衡愣然。 巫云月喘气:“万宝殿里的宝器,他们是执意要来的。” 沉虚葫在宿聿出发前来天麓山的时候,就发现了万宝殿灵器的异动,见到那个自葫芦中走出来的中年男人,就好像千年前他们没有能力保护宿聿那样,千年后他们不想只是留在那孩子的庇护下,看着那个身影再走千年。那座早就倾覆在千年前的万宝殿早就没了,但他们却还能留存到现在,那本身就是那孩子负重前行到最后的结果。 他们本就坐不住,好像能感应到那孩子在往前走,一千年了,怎么能再看到他顶着过去走在他们的面前。沉虚葫的葫芦稍动,她想到了还在万恶渊中的奚云平,那像是所有人的心愿:“一个人多难受,我们总得陪陪他。” 不见神明还看到一条半死不活的龙魂从中游出,迅猛地飘到了妖剑的所在地,“这条龙怎么来的!” 龙魂看着妖剑上的狮麟没有说话,这可不兴死,死了阳龙墓谁看着啊! “那是什么!?” “好多宝器!是万宝殿的宝器!” “这些宝器怎么会出现在这!” 原本等着雷劫去消耗宿聿的魔修见到天边的妖剑与那些宝器时瞳孔微缩,属于他覆盖在四道阵法上的魔气已经逐渐被宿聿逼退,流放之地也被压制,他本想靠着雷劫让这人身受重伤,却没想到到了这时候,那些早就破败的宝器居然还能护着他?! 段胤见到阵中的少年,这一幕多熟悉……千年前万宝殿时,他们也是这样看着他,看着那个一直在保护中的少年亲手颠覆了那座牢笼,经年一面,他们身为长者,自然没有退却之理。 妖剑与突如其来的万宝殿宝器,几乎围成了一个保护之势。 所有修士都没见过这样的盛况,那因鬼修而坍塌的万宝殿还在保护着他,在天道落下重重雷劫的时候保护着他。 段胤的身影在前,其他的宝器没有器灵的显现,可悬浮在空中的时候,一个个的模样就像是千年前沉寂在欢声笑语中的师兄师姐们,或是素未谋面的天骄,或是只剩形体的宝器,明明只有宝器在那,看到的时候似乎就能回想起那是谁。 刹那间,宿聿立于阵法中,在轰轰的雷声里恍若回到了一千年前,镇魂铃的声音在耳边晃动,静默的宝器立于宝器之上,他于囚笼中无声无息地镌刻着,献祭了千年前那些罪恶滔天的修士,将自己想要保护的他们拉入了阳龙墓,一步步窥天走到了这里,他是想保护他们。 这一切与苍生无关,与救世无关,千年的筹谋与隐忍,他想要的只有生机而已,想求一个生机而已。 别站在我身前,别跟千年前那样。
第160章 诛杀 在这一刻开始, 所有修士似乎才在埋没的历史长河中彻底明白千年前的宝器是怎么回事,也知道那被人人唾骂许久的万宝殿鬼修到底做了什么,这近乎荒谬的修道界里, 若没有千年前那场崩塌,或许属于仙道修士的将来,早就失去了所有胜算。 自万恶渊而来的宝器们没有停住, 在万恶渊数日的滋润中他们其实已经恢复了稍许的能力,那自器灵深处的意识知道什么,也见证了什么,千年前看着那孩子跪在面前的屈服,到现在他们只是想护着他走到最后。 段胤低头看着宿聿,忽然笑了声,“有时候,长辈就是来保护你的, 怎能让裴观一独揽这事。” 他看向顾七,朗声道:“裴观一,剑有没有退步?” 顾七没有回答,而踏雪妖剑却已经撑开了一片天,与随段胤而来的宝器们严丝合缝地护住了天地间那个身影,顷刻便是刀光剑影。 段胤的声音散在天地间,很平常的一句话, 若不是天上有着滔天雷劫,若不是魔修与流放之地就在眼前, 宿聿像是回到了那个欢声笑语的天虚剑门,可不是如此, 那些人已经回不到为人时的模样,天空只有宝器, 是经年累累且不争的事实。 他们不该是这样! 宿聿指间突然用力,丹田深处已然碎开的墨灵珠与神魂虚无之地像是受到什么感应,自天而落的锁链再次绷紧。 无尽鬼道中,墨兽忽然间察觉到了什么,他感受到了万恶渊里的鬼气居然还在进一步增长!这样的增长,它的兽瞳往外看了一眼,在劝宿聿与服从对方的行动中选了后者,它当即松开了对宿聿的最后一层保护,彻底放开了宿聿与万恶渊最后的隔层。 而这时候,天边的雷云似乎在这些宝器与妖剑出现的时候稍微收敛,但它劈向流放之地的雷劫却没有收敛,魔修还没从宿聿的桎梏中掏出,那如同天谴的雷劫砸落在流放之地上,几道雷劫,他能抵御的魔气越来越弱,片刻的松懈,他对天麓池四道阵法的控制权松开了一瞬。 窥探许久的鬼气趁此机会一下侵入,魔修怒喊一声:“宿聿!” 宿聿的脑海中没有别的东西,他没有去抬头,抬头能见的就是一个个还挡在身前的师长好友,灵眼轮转中保持着绝对的理智,沉寂而下是收入眼中的阵纹,鬼气迅猛地突入彻底冲破了负隅顽抗的魔修,天麓池中庞大的阵法嗡地一声出现在他的识海内! 玄奥晦涩的四道阵法,仙魔妖鬼四道的气息变得格外地清晰。 妖剑上的妖气,万宝殿宝器上的灵气,万恶渊鬼修的阴气,以及遍地可见魔尸的魔气,在他彻底越过魔修的抵御时,展现出来的是天麓山间的万相,庞大的阵法几乎要超过灵眼的窥探,他在剧痛中保持清明,毫不迟疑冲进了天麓池四道阵法中间。 一时间,天麓池中所有修士像是察觉到什么,他们感觉到了脚底下阵纹在撼动,感到四周魔气的收敛,与之顽抗的魔尸似乎也弱了气力,取而代之是笼罩而来的鬼气。 “天麓池的阵法怎么了?” “魔气好像弱了……好多阴气啊!” 迟来的巫云月看着天麓池中央那关乎天下苍生的阵法此时被另外的鬼气覆盖,似乎明白了那个少年做了什么,他竟然在与魔修顽抗的同时,从魔修的手底下抢下来了天麓池阵法的操纵权,这也就意味着那魔修再也无法催动阵法去引发其他阵法,天麓山中修士,乃至其他人柱所在之地阵法的掌控权都会落在宿聿的手中! 这时候,魔修与流放之地的同化彻底被断绝,万恶渊彻底占据了四道阵法,宿聿同一时间彻底钳制住了魔修的命脉,魔修无可遁走,四周全都是鬼气,他已然在天麓池阵法与万恶渊的包围下无从所出,流放之地与魔修的联系瞬间被截断,这几乎是一个致命的结果!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279 首页 上一页 275 下一页 尾页
|